333.第329章 319橋墩鎮(zhèn)
第329章 319.橋墩鎮(zhèn)
夜晚逝去，昨夜的鮮血、嚎叫和死亡仿佛只是一場遙遠的噩夢。
迪安零重力微微懸浮在剛買的老舊雪鐵龍駕駛座上，看著后視鏡里的肖恩安慰，
“伙計，別太傷感，這次離開又不是永別，等你學(xué)會控制獸性，經(jīng)過米甸的歷練后，你就能重返波士頓與家人和艾蕾娜團聚。短暫的分離只是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
“沒，我只是有些不習(xí)慣，”肖恩望著迪安沉靜的臉，想到對方之前無私的幫助，確認他值得信任，便坦然道，“我從小到大一直按部就班的上學(xué)、工作，當了七、八年檢票員，跟火車去過不少地方，但從沒在外地停留超過一周，我甚至從沒真正地旅游過一次，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這次離開至少得幾個月吧？”
“差不多，你也是個老實人�！�
“老實？無聊透頂吧�！毙ざ骺聪蜍嚧巴獾雇说囊豢每迷粕紭洌贻p了好幾歲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自嘲，“我以前嘗試約過女生，但從沒成功，她們都嫌我枯燥無趣、軟弱。主管經(jīng)常把我訓(xùn)得狗血淋頭，我也不敢頂嘴一句，車廂里的客人刁難辱罵我，我也只能忍受，連艾蕾娜也看不起以前的我吧�！�
迪安搖頭，“昨晚的伱并不缺乏勇氣，所以你以前被人欺負，只是安于現(xiàn)狀，壓抑內(nèi)心真實情感，不想做出太大的改變罷了�！�
壓抑內(nèi)心？
肖恩若有所思。
迪安瞇起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意味深長地補充，“你一生都在循規(guī)蹈矩地生活，而那些欺負你的人卻活在規(guī)則之外，凌駕于道德和法律之上�，F(xiàn)在你不用再顧忌那么多了，你已經(jīng)不是人類，誰欺負你，你可以公平地以牙還牙，只要做得足夠隱蔽�！�
不是人類。
肖恩放松的身體驀地繃緊，不敢繼續(xù)這個話題，本能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肯尼先生，你怎么能隨手拿出那么多錢？艾蕾娜加上我家里人，整整支出了十萬刀，我工作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攢下這么大一筆錢，還錢遙遙無期啊�！�
迪安扯了扯嘴角，大氣地一搖頭，“不用還，算我送你的。對我們這種異類而言，這筆錢不多，畢竟有人自動送錢上門。”
“什么意思？”
“有機會帶你去‘掙錢’。”迪安笑了笑，左手從空間里抄出一塊超過五磅的帶血生牛肉，右手從副駕駛上取過一本資料往后邊一丟，“趁趕路時間，看看巴弗滅、米甸的基礎(chǔ)資料，順便鍛煉定力。”
“嘶嘶…”
肖恩吐出舌頭，死死盯著牛肉，又有了發(fā)瘋的征兆，但迫于迪安的恐怖威懾，他仍然保持著人形。
“冷靜點，它們都是你的，但我立個規(guī)矩，進食過程中保持人形�！�
“嘶…吼…好的�！�
迪安把東西往后排一丟，聽著簌簌的翻書聲和噗嗤的啃食聲，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淺灘身上，心靈傳音道，“你技藝凝聚進度多少？”
“百分之一十七，”淺灘老老實實回答，“都是普通人，再怎么激動，提供的‘營養(yǎng)’有限。”
“那也不錯了。”迪安點頭，話鋒一轉(zhuǎn)，“昨晚讓你保護四個人，結(jié)果你漏掉最重要的肖恩，表現(xiàn)令人失望，你得接受懲罰�！�
“不要啊，主人！”淺灘立馬貼著他的褲兜打滾，用稚嫩的啜泣，就像一個被父親揍了一頓的孩子，“我只有2級水平的念力，配合上你給我的神物匕首也頂多相當于3級，要保護四個人對付一群狼人，已經(jīng)用盡全力，主人。別罰我…嗚嗚…”
“別裝，你演技很差，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
“抱歉，我根本沒有眼淚。但人類不是喜歡同情弱者嗎，你看我不柔弱嗎？”淺灘十六只銅色的眼睛撲閃撲閃，但沒有睫毛。
“裝什么人，算了這次懲罰免了。下次翻倍罰你。”
“嘻嘻，主人最好了�！�
……
波士頓距離緬因州南部，石棱鎮(zhèn)和橋墩鎮(zhèn)之間的長湖畔，只有兩百多公里。
中午前就能到。
迪安直接讓影開車。
自己持續(xù)重力法鍛煉，順便取出昨晚收集大量狼人血液，吞入嘴里，發(fā)動了舔舐記憶，探尋狼人誕生的根源。
眼神放空間，大量狼人們生前的零散記憶掠過腦海。
其中最早誕生的原本是麋鹿森林里的一位獵人，在兩個多月前，森林中捕獵時，遭到一道黑影襲擊咬傷。
然后不到一小時變成了第一頭狼人，開始在森林中徘徊，襲擊其他進入其中的釣魚客、游人、獵人。
狼人數(shù)量劇增長，森林中的動物遭到了滅絕式捕殺。
當動物沒法填滿狼人們的胃口，它們便本能地向著林間鐵路上駛過的火車伸出了魔爪。
昨晚是它們第一次襲擊，結(jié)果就遭遇迪安團滅。
所有狼人記憶中，對于第一個轉(zhuǎn)化的母體基本沒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對方一次襲擊之后立刻就離開了麋鹿森林，往北而去。
迪安只能暫時略過這頭疑似夜行種的狼人母體。
但預(yù)兆專長帶給他一種強烈的預(yù)感，未來遲早會再見到這家伙。
……
時間快到中午的時候，迪安沿著高速路轉(zhuǎn)入左側(cè)的匝道，進了緬因南部橋墩鎮(zhèn)和石棱鎮(zhèn)中央的小路，氣候越發(fā)嚴寒，吹入車窗的雪花就像冰渣一樣敲打著臉頰。
飄雪濃得化不開，猶如采石場里深不可測的止水，天色濃濁不清。
迪安靠著兩百米范圍的上帝視角，才能保證不會跟迎面趕來的汽車撞成一團。
另外，順著這條路開過不久，他發(fā)現(xiàn)了一片軍事基地一樣戒備森嚴的區(qū)域，距離“石棱鎮(zhèn)”的標志牌不遠，四周圍滿了鐵絲網(wǎng)、電線，并布有密集的哨塔和監(jiān)視器。
但此時在暴雪影響下，有一棵松樹倒了下來，壓垮了高墻外邊的一根電線桿，電線桿兒頂上纏了一堆亂發(fā)般的電線結(jié)滿了冰霜。
一輛迷彩色的裝甲車停在旁邊，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緊急搶修。
“這石棱鎮(zhèn)里的軍事區(qū)域怎么有點像霍金斯的國家能源實驗室，”迪安神色一動，
但他暫時沒探究，這次前來主要是去橋墩鎮(zhèn)尋找卡莫迪太太。
迪安開著車緩緩?fù)榜側(cè)霕蚨真?zhèn)，因為馬路上積雪速度越來越慢，他干脆用念力推車貼著雪地前進，裝模作樣地轉(zhuǎn)動方向盤，現(xiàn)在百噸念力作用下，推車就像玩弄一輛玩具車一樣輕松。
橋墩鎮(zhèn)因為有許多通往長湖的石橋而出名，可惜現(xiàn)在正值嚴冬，湖面十里冰封，暫時看不到石橋倒映在水中、人在橋上走的絕妙景致，但一應(yīng)建筑齊全。
購物中心、藥店、聯(lián)邦超市規(guī)模都不小，透過超市的大玻璃墻，迪安能看到里邊稀稀拉拉的鎮(zhèn)民。
他們就像松鼠一樣儲備豐盛的食物過冬，大雪也沒能阻擋這份采購的熱情。
要在夏天，許多外地人會蜂擁到橋墩鎮(zhèn)旁邊的長湖畔租賃別墅，旅游避暑，到時候超市里又會擠滿人。
迪安很快把車停在了一棟大眾化的餐廳旁邊。
“到地方了，伙計，吃點東西再看。”迪安往后打開車門，走向餐館大門，肖恩意猶未盡地擦掉嘴邊的血跡，收好了資料跟了上去。
這些資料中記載的關(guān)于巴弗滅的信息很基礎(chǔ)，對迪安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對于肖恩這么一個剛邁入超自然世界的新人而言，就像是見到圣經(jīng)中的神話故事變成了現(xiàn)實，
一直坐到餐廳的角落，他臉上都帶著淡淡的震撼。
“歡迎光臨，我是露西亞�！币粋�金發(fā)女服務(wù)員迎了上來，美麗而充滿活力的臉上笑容很熱情，“兩位面孔很生，是外地來的游客嗎?”
迪安點頭，“有什么好的特色菜推薦？”
“你們來的不是時候，6月份到11月份來，可以品嘗到味道鮮美、肉質(zhì)飽滿的龍蝦和螃蟹，現(xiàn)在嘛，兩份牛排、檸香奶油虹鱒、牡蠣、無比派，兩杯本地小麥釀制的精釀啤酒…怎么樣？”
“沒問題，”迪安笑著看了眼肖恩，“我們食量比較大，你剛才說的菜全部來六份，牛排一分熟，但啤酒照舊。”
“好的，請稍等�！�
露西亞預(yù)感到了一筆豐厚的小費，笑著搖曳豐滿的屁股，腳步生風(fēng)地離開。
肖恩聽到“一成熟”，腦海中不由地閃過血淋淋的肉和汁水的畫面，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立馬轉(zhuǎn)移注意力問，“我看完這些資料有個疑問，米甸為什么要召喚我們這些‘怪物’？”
“說實話，我不清楚確切的原因，我只能猜測，巴弗滅需要我們幫它達成某種目的�！钡习菜南麓蛄浚绮蜁r間，大廳用餐的客人不少，但都是白人。
許因為緬因州這種東北地帶天氣太過嚴寒，黑哥哥們不抗凍，所以不大愛在此定居。
迪安進入該州之后就沒見過黑人。
“聽起來很危險，我們?yōu)槭裁捶且约核偷矫椎槿ツ�？不能躲著巴弗滅的召喚嗎？”肖恩忐忑地問，一想到那一堆青面獠牙的人形怪獸，他就瘆得慌。
“我們不去，其他夜行種遲早找上門，到時候會造成你無法承受的結(jié)果�！钡习渤谅暤�，“所以我們先到這個小鎮(zhèn)，找人了解米甸以及夜行種的弱點，做好充足的準備�！�
“明白了�！�
“你們的菜到了�！迸⻊�(wù)員笑盈盈地將牛排和牡蠣一眾食物擺到餐桌上，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張大了紅唇，傻傻看著眼前——
餐桌邊的肖恩聞到了近在咫尺的血味兒，雙眼放出綠光，直接用手抓起盤子里的一塊牛排，大口吞吃起來，一邊啃一邊發(fā)出呼哧呼哧的噪音，五秒鐘，風(fēng)卷殘云地解決完一塊牛排。
立馬又伸手去抓下一塊。
如果不是迪安提前讓肖恩吃了大量血肉墊肚子，現(xiàn)在他大概率已經(jīng)恢復(fù)了恐怖的蛇狼形態(tài)。
即便如此。
他那野人般的粗魯吃相也惹得服務(wù)員當場宕機，旁邊幾張桌子里的客人投來驚訝的目光，就像看馬戲團里的表演一樣，直呼上帝、耶穌。
“抱歉，我們一路從俄亥俄開車過來，中途太趕，沒怎么吃飽飯，難得碰到如此美味多汁的牛排，”迪安笑著給了肖恩一個眼神暗示，后者急迫的動作頓時一緩，“所以他有些失態(tài)了�！�
露西亞捂嘴一笑，“很高興你們喜歡本店的食物�！�
“對了，露西亞…你是本地人吧？”
“嗯，土生土長的橋墩人，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露西亞努力把視線從旁邊大快朵頤的肖恩身上移開，
“我想向你問一個人，”迪安用勺子挖了一塊無比派，淺嘗了一口，奶油、薄荷、甜菜的香味混合，但又不算太甜，完美符合自己的口味，“認識卡莫迪太太嗎？”
上次他從威廉·懷特記憶里讀到的信息只有大致的長相衣著，住址，信息不夠詳細，他也沒辦法用腦海黑域搜索，
露西亞用圍裙擦了擦手，臉色變得很奇怪，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人物，
“你指的是喜歡穿亮橘色褲裝、身材胖胖的老太太，卡莫迪嗎？”
“對，就是她，她有什么特別的嗎？”迪安看向露西亞的眼睛，暴風(fēng)式一口吸了三個牡蠣，
“卡莫迪是鎮(zhèn)上的一個名人，掌握了許多民間偏方，知道大量神秘傳聞。比如樹汁可以消腫，六月時數(shù)毛毛蟲身上有幾圈花紋，或者八月時測量蜂窩有多厚，便可預(yù)卜今年冬天是暖是寒，比如長湖里住著人眼看不到的怪物…任何病都可以找她治療，因為她能以上帝的名義開藥方，…”露西亞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咯咯笑起來，黑體恤前蕩漾起一陣壯觀的弧度，顯然只把這些偏方當成笑話，
迪安拿起一塊牛排開啃，動作優(yōu)雅，嘴角不沾一滴油漬，但速度一點不比肖恩慢，“所以她是橋墩鎮(zhèn)的醫(yī)生？”
“半個醫(yī)生吧，她還開了一家‘橋墩古董店’，就在餐廳往北走一公里的藥店旁邊，售賣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現(xiàn)在也正在營業(yè)中�！�
露西亞深呼吸壓下笑意，真誠地看向迪安勸告，“對了，尊貴的客人，千萬注意，卡莫迪說的天花亂墜的古董并不一定是真的古董，照顧好你們的錢包�！�
一個坑蒙拐騙神棍老太太的形象在迪安腦海中徹底成形，“善良美麗的女士，多謝你的告誡，我記住了�！�
“嗝兒…”這時對面的肖恩放下被喝光的啤酒杯，滿足地摸了摸滾圓的肚皮，“我吃飽了，伙計�！�
迪安擦去嘴角的油脂，指了指桌子上光溜溜的十幾個餐盤，“那么結(jié)賬吧�！�
……
不久之后，露西亞拿著兩百刀的巨額小費，眼眶發(fā)紅地一直把兩人送到了餐廳門口，送上了那輛破爛的雪鐵龍，對方關(guān)閉車門之際，她幾乎要忍不住給那位英俊又慷慨的墨西哥小哥留下一張小紙條，但最終想到家里的兒女還是忍住了。
“這下子婉達的生日禮物有了。”
……
“抱歉，肯尼，我吃得多了點，”汽車后座的肖恩難為情地說，“我控制不住對于血肉的渴望�！�
“敞開肚皮多吃點，吃牛肉，總好過吃人，而且在東方有句老話，堵不如疏，”迪安說，“偶爾把欲望放縱出來，好過一直壓制�！�
不到五分鐘，汽車遠遠看到了“橋墩古董店”的招牌。
迪安把車停在馬路邊，帶著肖恩走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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