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楊市的火車是在今天早上發(fā)車，這時的火車條件不太好，但能夠坐火車出行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多是各個單位外出辦事的人，還有像蘇葵和周平這樣的學(xué)生，回家也只能坐火車。

        這是大家的看法，  因為兩人看起來都像是學(xué)生。

        從剛才以后，他就沒有再說話，仿佛真的是隨手幫了一個忙。蘇葵也沒有說什么，  仿佛就是面對一個幫過忙的陌生人。

        直到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對面那個同樣坐下的身影。

        ——是蘇葵在學(xué)院里借來的，很

        她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拿出一本英文期刊看-多國外期刊現(xiàn)在都是原文，沒有翻譯。

        即便同路又怎么樣，  對自己又沒有影響，最多感受到他隱晦看著的目光。

        是啊，周平也在想，即便同路又怎么樣，她始終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哪怕這場同路是他特意安排過的。

        "我考上了京大。"很久以后，他忽然開口，眼神里帶著些許希冀。

        "哦。"蘇葵從書中抬眼看他，"然后呢"

        周平似在保證∶"我以后會好好學(xué)習(xí)—"

        "請問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一句話，氣氛瞬間就沉默下來。

        蘇葵太會扎人心了，哪怕周平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心理準(zhǔn)備，哪怕他已經(jīng)重拾曾經(jīng)的威望勢力，不再是從前那個滿心不平的少年，  卻依舊會為這普通的一句話受到傷害，感到痛苦。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他以為自己會很平靜的，沒有發(fā)現(xiàn)聲音已經(jīng)變得晦澀，久違的好像眼眶也覺得晦澀，或許還透露出一絲他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的委屈。

        這樣的情緒是什么大概是孩子將真心捧上去，想要得到母親的夸獎和肯定，卻被人毫不在意扔開后的脆弱和茫然。

        是不是……曾經(jīng)他們也是這樣對她的他好像再次品嘗到了這種苦澀的滋味。

        得虧蘇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肯定說一句報應(yīng)。

        面對他脆弱的目光，她鐵石心腸地側(cè)開了。

        周平等不到任何回應(yīng)，心漸漸沉了下去，跌落谷底。這不是早就預(yù)料過的結(jié)果嗎，從前做的錯事不是那樣容易讓人原諒的。

        "對不起。"他或許也知道這樣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收起了情緒向她道歉，"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

        蘇葵淡定地翻著期刊∶  "不用向我道歉，我早說過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知道我從前做錯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你不會承認(rèn)我。但我永遠(yuǎn)都把你當(dāng)長輩，以后也一定會孝順你的。"

        他還挺倔強(qiáng)。

        "噗-

        別誤會，是他們旁邊車廂的同志把水噴出來了。他跟見了鬼似的看著蘇葵他們倆，咳嗽個不停。

        他們說話又沒有刻意壓低，旁邊人當(dāng)然聽得見，原先只當(dāng)兩個學(xué)生在聊天，只是覺得談話內(nèi)容有些怪怪的，可能關(guān)系不太好。

        直到周平最后一段話出來，他一口水就噴了出來。

        他剛剛沒聽錯吧這兩人怎么看都是學(xué)生的樣子，就是周平看起來年紀(jì)小一些，那兩人最多就是姐弟，他是怎么一本正經(jīng)說出孝順人的話的

        "抱歉，抱歉。"他咳嗽完了，見兩人看著他，開口道，"這位同……小同學(xué)，我是聽你剛才說孝順，覺得有些…

        還沒有說完，就對上了一雙陰寒的眼睛，明明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學(xué)生，卻讓人無端心頭一跳，剩下想開玩笑說覺得好笑的話也說不下去了，訕訕地把頭轉(zhuǎn)過去，結(jié)果還是躲不過這樣的目光，他坐立不安，拿著自己的水壺溜了出去。

        即便這樣，周平依舊面色不虞。剛才他是抱著鄭重的態(tài)度在認(rèn)真承諾，誰知還沒有等到回應(yīng)，就被這個人打斷，還一副當(dāng)笑話看的樣子。

        他有一瞬間心里產(chǎn)生了非常重的殺意，但很快被他收斂起來。

        別人察覺不到，蘇葵還能沒有感覺她忽然想起原書中周平的經(jīng)歷，他這輩子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相比從前好像是變得更好了，好好學(xué)習(xí)，考上大學(xué)，性格也沒有那樣冷漠尖銳。但蘇葵就是覺得，他變得危險了。像是隱藏在深海中的波濤，表面平靜，實際上底下蘊藏狂大的風(fēng)暴。

        她搖了搖頭，又聽周平說∶"我剛才說的話是認(rèn)真的，無論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難，或者想要做什么，我都一定會幫你。"

        "你相信我。"他像是迫切地想要向蘇葵證明自己，"我知道你想要走什么路，我向你保證，無論將來發(fā)生什么，我都一定會保全你。"

        蘇葵眼神微稟，終于開始拿正眼看他。

        他憑什么說這樣的話

        他臉上滿是鄭重與決心，這人在原書里的確是個人物-

        周平以為自己是在表真情，看蘇葵看過來更是覺得支持她這條路走對了。萬萬沒想到蘇葵這人心里想的完全不是感動動搖，反而是懷疑上了他。她不動聲色，只說了一句∶"用不著。"

        昂揚的斗志又讓蘇葵一盆潑熄。

        如果是原主在這里，說不定會為他感動，可惜在這兒的是蘇葵。

        她本想問什么，看見周平受傷中有些發(fā)狠的眼神微微皺了皺眉。

        還是不要和他有牽扯的好。

        "我"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蘇葵直接合上了期刊，靠在側(cè)面閉眼假寐。綠皮火車速度不快，她也不會覺得顛簸。

        這下周平想說什么也只能咽回去，眼里是不甘心的狠勁。

        正好方才出去說打水的人回來了，因為剛才的事，悄悄看了周平一眼，結(jié)果就對上他發(fā)狠的眼神，嚇得他把手里的搪瓷缸子都差點端不穩(wěn)，敲在座位旁邊的鐵欄桿上，發(fā)出咣當(dāng)一聲。

        見蘇葵眼睛微動，似乎要被驚醒，周平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于是那人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音了，連列車員過來問要不要食物都沒敢要。

        直到火車到站，看到那兩個人一前一后，準(zhǔn)確地說是蘇葵先走，周平在后面不緊不慢保持距離跟著離開，他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此時他才開始唾棄自己，真是邪了門兒了，竟然會被一個學(xué)生的眼神嚇住，就這膽量以后怎么當(dāng)公安

        他曾經(jīng)聽在公安局工作的親戚說，有那種窮兇極惡的殺人罪犯，光是眼神就能讓人嚇到。可這人明明是個學(xué)生，怎么也應(yīng)該跟殺人犯扯不上關(guān)系。

        算了算了，可能人家就是少年老成，性格孤僻吧，反正以后也不會遇見了。

        當(dāng)然他絕對想不到若干年后會在一種什么條件下再次看見這個人。

        蘇葵兩人是一起到縣城的，畢竟大路朝天，人家就是走在她后面又怎么樣

        "我來幫你提。"他們回來沒讓人接，就得一路走回去，箱子不大但肯定累人，他想幫蘇葵的處

        他一直跟著蘇葵，回去的路上那么長時間，總能有機(jī)會跟她說話。

        "不用了。"

        誰知蘇葵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往縣城李衛(wèi)民他家推了輛自行車出來，是蘇葵請他們幫忙騎回來放在這里的。

        在下班回來后的李家人幫助下，借了一根繩子，把行李箱綁在后面，一悠一悠地往家里走，留下周平在原地怔住。

        什么你說她一個大人騎自行車讓孩子走路不好

        蘇葵她是會為周平考慮的人嗎周平他又是孩子嗎

        "葵花回來了-

        "真是葵花啊，快喊人去。"

        老遠(yuǎn)的，大隊里的人就看見了她，大聲喊得大家都聽見了。

        這次回來她沒說具體哪天，秦曉蘭還以為人忙不回了，誰知道忽然就到家了。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聽到喊聲，秦曉蘭趕緊跑出來，蘇愛國在她后面。

        兩人趕緊上去，給她把行李箱解開，又把車給她推著。

        現(xiàn)在正是下工的時候，有些人家炊煙已經(jīng)升起來了，小孩子背著豬草還不肯好好走路，都圍著蘇葵看，他們還記得這人給發(fā)過糖。

        大人們直接把人拎走，說人家大老遠(yuǎn)從京城坐火車回來肯定累了，讓他們別擋道。

        又跟蘇葵說過兩天出來串門子，他們給她留了什么雞蛋，什么水果，到時候請她吃，旁邊好些人應(yīng)和。

        小孩子們被拎走還在嘰嘰喳喳，問啥是京城，啥是火車，他們也想坐，他們也要吃雞蛋……

        炊煙裊裊，歡聲笑語，清河大隊和以前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秦曉蘭也心疼她累了，畢竟坐過火車知道那個滋味∶"小葵，咱趕緊回家歇歇。"

        蘇愛國問∶"小妹，你咋今天回來了"

        "不是說大嫂懷孕了嗎，我回來看看。"

        說到這個，蘇愛國就有些尷尬，因為大家都出來了，就桂珍還在家里。

        剛才他是喊了人說小葵回來的，李桂珍就杵著不動，說她剛懷上，必須得養(yǎng)著。

        "桂珍她身體不好，就在家里…"

        蘇葵也沒怎么，就是對上他的眼睛而已，蘇愛國的話說著說著就小聲了下去，還鬧了個紅臉。

        這話虧心啊!他說不出口。桂珍這人戰(zhàn)斗力十足，懷著跟沒懷沒什么兩樣，前兩天還追著他捶了兩下，見天在外面四處顯擺，怎么看也跟身體不好沾不上邊。蘇葵已經(jīng)品出味兒來了。

        "身體不好是吧"

        相比起蘇葵這邊的風(fēng)光回家，全大隊熱烈歡迎，周平這邊就顯得冷冷清清。不是說他不受重視，而是他回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回去吃飯去了，只有幾個人看見了他。

        "大娃，你咋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對啊，咋沒留在城里"都知道他城里有個親戚，以前就住那兒。

        "你和葵花還是一天回來的，怎么不和她一起回來…"

        周平整個人都很冷漠，直到聽見蘇葵的名字眼神才微微動了動。

        "我一個人也可以回來。"他像是不知道在和誰賭氣，丟下這句話就往家里走去，留下大家面面相覷。

        要說周大娃這孩子，現(xiàn)在可是他們大隊里除了蘇葵最受關(guān)注的人。

        這可是他們清河大隊第二個考上京大的!還是以這么小的年齡考上的，別說他們大隊了，就是全國也是獨一份兒。

        當(dāng)初消息出來的時候，全大隊都再現(xiàn)了當(dāng)初聽到蘇葵考上京大的震驚，不，比當(dāng)時還要震驚，沒人能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娃兒竟然能考上京大，就是看到錄取通知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周平的名字也沒能緩過神來，都懷疑是同名同姓的人所以記錯了。

        直到記者親自上門來采訪他，他們才終于能確定，清河大隊繼葵花以后又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天才!

        當(dāng)初和他一起上過學(xué)的，現(xiàn)在正在上初中的幾個已經(jīng)完全呆滯住了。

        周平這個平日里沉默寡言，好像不喜歡交際的人瞬間存在感十足，就是性格沒什么改變。

        "這個大娃，還真是和以前一樣。"不是那種傲氣，而是冷冰冰的，和整個大隊的人都格格不入。

        "他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親媽跟人跑了，親爸常年不在家，后媽蘇梅啥樣他們也都知道，出去讀書都沒個人能照看，"這孩子，命苦啊。"

        "考上京大了還命苦"有人就聽不慣這話了，"你讓我考上京大，啥苦我也愿意吃。

        "話不能這樣說…"

        蘇葵沒關(guān)心后來回來的周平怎么樣了，一進(jìn)屋蘇愛國就給她提箱子回房間，秦曉蘭說要去給她做本

        "小葵回來了，這箱子里裝的啥啊，看起來好像挺重。"說話的就是剛剛說"身體不好"的李桂珍，一邊說話一邊眼睛就黏在箱子上。

        蘇愛國老實，單手拎了拎∶"不重啊，挺輕的。"

        蘇葵也就帶了一套衣服兩本書，外加趙芝蘭送的一些東西，對常年干活的蘇愛國來說能重嗎

        蘇葵也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也沒什么，就我的一些隨身物品，還有趙老師給媽的東西。"

        小葵的，婆婆的，啥沒有她的!

        蘇葵還在好奇∶  "對了，大嫂，聽說你身體不好，怎么不躺著就出來了"

        李桂珍臉一僵，聽見人回來或者說聽見東西到家她哪里坐得住，那還不趕緊出來看看都能得到什么。結(jié)果呢啥也沒有!

        她對掌握家里財政大權(quán)的蘇葵還是有些怕的，沒敢明著要東西，但意思不是已經(jīng)很明確了嗎

        好久不見蘇葵，乍一看她微笑的樣子還有些氣短，畢竟剛才拿喬沒出去。

        她趕緊扶著自己的腰，摸著完全看不出來的肚子∶"啊對，這懷了孩子特別辛苦，我這—動就"

        是啊，一說孩子她瞬間就支棱起來了。

        她!懷了他們老蘇家的娃!金貴得很!大功臣!要不是沒文化，她還能說這是長子嫡孫!

        所以小姑子咋能空手回來呢!

        不過她又想，沒帶東西回來也沒什么，蘇葵她有錢啊，有很多錢，劃個零頭獎勵她總是可以的

        這渴望的眼神，瞎子都能領(lǐng)會到了。

        可蘇葵偏偏領(lǐng)會不到，還問她∶  "你真的懷孕了"

        她開始懷疑一孕傻三年這句話可能是正確的。不然她怎么人就傻了一樣，敢問她要錢

        "當(dāng)然懷了!"李桂珍斬釘截鐵，還發(fā)表了感嘆，"以前咱家生活條件不好，孩子來了估計也養(yǎng)不起，現(xiàn)在條件好了，怎么說也不能虧待了孩子。小葵啊，這是咱家第一個孩子，你可不能不管啊!"

        簡而言之，我，功臣，財政部，打錢!

        蘇葵問∶  "懷的是我的孩子"

        這是什么話，蘇愛國和李桂珍都愣住一下。

        "是你大哥的……"

        "所以為什么讓我管"

        李桂珍又愣住了，這還用問，當(dāng)然是因為你才是家里最有錢的那個。"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就是大哥大嫂還在，生個孩子卻要妹妹負(fù)責(zé)——"蘇葵故作不解，"這個道理我沒聽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們知道嗎"

        蘇愛國的臉騰地一下紅起來。

        現(xiàn)在農(nóng)村家庭都是長子養(yǎng)家，只要沒分家，就要負(fù)責(zé)一家老小，包括兄弟姐妹的生活，長子頂立門戶不是說假的。

        而他們家的情況是，蘇愛國想做但沒能力，現(xiàn)在家里的好日子都是蘇葵給的，住大瓦房，坐火車，上京城，以前哪一樣敢想，現(xiàn)在全靠蘇葵實現(xiàn)了。

        而他們現(xiàn)在生個孩子還要她負(fù)責(zé)……

        蘇愛國整個人都抬不起頭來，連忙向她解釋∶"小妹，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又吃又用又住的，他哪有這個臉啊!

        他是沒有，李桂珍也覺得自己沒有啊!不就是想拿點功勞嗎，這也不行

        她正想說什么，就聽蘇葵說道∶"嗯—其實我也沒有聽過妹妹要養(yǎng)大哥大嫂這種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現(xiàn)在政策又好，也不是養(yǎng)不活自己，不如——"

        雖然蘇葵不會直接給他們什么，但交給秦曉蘭改善生活，受益的就是他們。

        她適當(dāng)留了白，像是沒有想好怎么開口，卻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啥意思，不如大家各過各的，不管他們了

        李桂珍這會兒才覺得有點慌了，后知后覺想起來蘇葵當(dāng)初帶給她的恐懼。

        現(xiàn)在的政策是好，但要沒有蘇葵，想過上這種日子絕不可能!

        她趕緊賠笑∶"小葵啊，我肯定沒這個意思，咱一家子和和氣氣，哪能分開呢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蘇葵微微一笑∶"我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人笑話我。"

        是啊，誰會笑話她啊，那鐵定是笑話他們兩口子腦子有毛病。

        李桂珍知道蘇葵的，要是不能把她打動，她是真的會說到做到的!

        "小葵你看，我這還懷著孩子………"

        是啊，她還有娃，這是她的護(hù)身符，蘇葵不管她，還能不管媽媽還能不管親孫子

        "桂珍，孩子怎么了"秦曉蘭給蘇葵端飯進(jìn)來，李桂珍趕緊跳起來說我也去端。

        秦曉蘭制止她∶"你剛懷孕，讓愛國幫我就行。"

        剛懷蘇葵隨口說道∶  "我看大嫂都不像個懷孕的。"

        剛才還說身體不好，現(xiàn)在就一蹦三尺高。蘇愛國臉皮薄，一聽就臉紅，李桂珍現(xiàn)在臉皮變厚了，還是被蘇葵說得差點掛不住。

        秦曉蘭說道∶  "是懷了，孫大婆來看了的。"

        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還聽見這樣的消息，她忽然好奇∶"你們是怎么確定懷孕的"

        孫大婆她知道，就是隔壁大隊給人接生的，現(xiàn)在好多人還都是在家里生，根本不去醫(yī)院，她接生過好多人，經(jīng)驗豐富，有懷孕了也找她來看。

        "你啥意思"李桂珍差點又跳起來，"人家都說我有了!"

        蘇葵看向秦曉蘭，還好蘇愛國走了，秦曉蘭就跟她說了，大概就是食欲不振加嘔吐，大姨媽又沒來，她就嚷嚷自己肯定有了。請人來一看，其實孫大婆也不太確定，到看她癥狀符合，又那么肯定，覺得十有八九，還是點了頭。

        也就是說，他們都沒有去醫(yī)院檢查過，就憑這些就斷定了

        不是蘇葵覺得這些不夠，而是她又想起一件事來，在原書中，李桂珍好像不認(rèn)識這個點有的因為一直沒有孩子，原主回娘家關(guān)心她的時候還被突突了一頓。

        "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蘇葵說，"如果有就檢查一下好不好，如果沒有那可能是身體出了毛病，還是得去看看。"

        "去啥醫(yī)院，我不去!"這不是擺明了不相信她嗎!

        其實李桂珍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但啥能對上，又說都說了，她必須肯定啊!

        "去了醫(yī)藥費我包，要是真的，之前說過的話我可以當(dāng)沒聽過，再給你一次機(jī)會，要是不是目。

        蘇葵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去……就去，她就不信了!都那樣了，肯定是有了!她必須把話收回去，不能不管他們!

        第二天，縣醫(yī)院很快就出了結(jié)果。

        "…不是懷孕。"

        后面又說了一串，但李桂珍已經(jīng)聽不見了。

        大概就是說腸胃紊亂引發(fā)嘔吐，大姨媽不來跟體質(zhì)有關(guān)，農(nóng)村婦女干活多，多多少少都有這個問題，給開藥調(diào)理一下。

        完了。

        李桂珍心里只有這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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