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
瑞士大使館來信,他們已經與桑代在日內瓦就華法兩國建交一事達成共識,初步定于在一周后,即今年一月十八號簽訂建交公報,一月二十七日正式發表建交公報。
“就在兩天前,桑代閣下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公開宣稱對岸不能代表華國,華國才是唯一合法政府,法國應與華國建交。”
時間已經定下,代表人也公開表態,代表正式將兩國建交這件事推到了明面上,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大震動。
確認建交對我們來說是絕好的消息,但對于美方來說就是火冒三丈了。
兩國要宣布建交的消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國務卿及助理立刻約見法國駐美大使,請他們不要與華國建交。同時也知會法國政府,同樣提出了不要與華國建交的要求,然而法國政府完全不予理會。
看到文件后面, 唐興文也收斂了笑意∶ "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棄的, 總是要給我們添堵。"
蘇葵卻是微笑道“可他們終究不會成功的,大概還會起到反效果,畢竟誰也不想受到威脅。”
本身與華國建交一部分原因就是要與第三世界國家交好,擺脫美方在歐洲的控制和影響力。現在還來強硬地威脅他不僅沒有作用,反而會堅定他們與華國建交的決心。
"也是。" 唐興文點點頭,"他們是把自己抬得太高了,也不把下面的人放在眼里,所以事情一超出控制就沒法處理了。”
他們雖然封鎖華國,警惕華國,卻仍舊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當初桑代借旅行之名來到華國的事情他們雖然事先不知曉,但到事后是絕對查過的。
但不管是出于利益的考慮還是出于自身的傲慢,他們并不認為法國會與華國這個被封鎖的國家建交,只是警惕他們的關系更近一步而已。
導致現在被這個消息震了個七葷八素,一時難以有應對的方法。利誘不管用————本就是為利益而建交,不可能給他更大的利益。威脅更不管用————只會讓他們更加堅定信心。
所以他們現在就把主意打到了華國對岸的頭上,對岸現在可還和法國保持著建交關系,這就是他們最好做文章的地方。
而他們究竟要怎樣做文章卻沒有人知曉。
"據我們得知的消息,美中情局對岸負責人已受到派遣迅速趕往對岸,目前已經到了東京,預計明天就會到達。”
"他們究竟要做什么"看著文件上最后一條消息,唐興文陷入了思考。
“小蘇,你有話說”他看蘇葵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蘇葵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確定,我們可以先等一等這兩天的消息。"
"也是,現在只能等一等了。" 唐興文沒有追問什么, 只是道, "畢竟我們現在不在國內, 很多事情是很不方便。”
主要還是要看國內怎么處理,他們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訪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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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并不知道背后有什么樣的暗涌,他們只知道兩天之內收到了國家要與兩個國家建交的消息,不,應該說一個已經成了,一個馬上就要成了,個個都興奮無比。就是身處加納這個尚處于肅殺氛圍的城市都無法掩蓋這樣的歡欣。
主要是首長在這里,大家的心就是穩的。
大家是穩了,負責安保工作的警衛局局長,調查部部長和唐興文這個副部長就穩不下來了,從首長到這里以后,他們的提著的心就沒有下來過。
今天首長要親自去克里斯興城堡與加納領導人舉行會談,唐興文一路很在首長身邊寸步不離,還讓警衛局的同志嚴格站在首長周圍,警惕任何一個想要靠近的人。
領導人熱情接見時他站在身邊,首長舉行會談時他還站身邊,會談結束回來時他還站身邊。
"部長他總是跟著首長,一步也不離,人家都以為他才是翻譯,快把我擠得沒地方站了。"姜耀中今天就擔任首長的翻譯,回來就忍不住跟蘇葵提這事。
有英文組的同志接替她的工作,蘇葵今天算是休息,不過代表團人少事情多,沒一個人閑得下來的。她就去大使館那里幫忙去了,順便和秘書團一起負責收發國內的消息。
這會兒任秘書在首長身邊,大使館的文件她就一起帶過來了。
一進來就聽見首長在笑“興文同志,你這是草木皆兵了。”
要說蘇葵也是沒想到他這樣緊張,之前緊張,落地松口氣,然后更加緊張,都把自己當貼身保鏢了。
“首長,不是我太草木皆兵,實在是您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啊。”唐興文也是嘆氣,“不僅是我,國內也非常關心您的安危——小蘇來了,您問她,是不是又來信了”
蘇葵把文件放下,然后點頭說道∶“國內確實剛剛又發來電報,詢問事件發展和您的安危。”從首長決定要照常訪問加納起,國內就一直牽掛不已,幾乎每天都要來電詢問。首長到的那天,他們才算把“平安抵達”幾個字發回了國內。
但危險的情況不止在半路,更是在加納國內,所以大家是每一天都不能放心,無怪乎唐興文是覺都睡不著了。
同志們都是關心自己,承受的壓力很大,首長是非常理解的,他只是說道“興文同志,我了解你的想法,但這里有大使館和有警衛局的同志,還有領導人的衛隊,安保工作已經做的很好,你不必要時時刻刻跟著我。”
唐興文也是搖頭“首長,這里的危險我們尚且不能完全排除,就是有安保力量也不能放松警惕,不跟著您我不放心啊。"
有安保不代表就安全了,不然這位領導人是怎么遇刺的安保力量越多他還越擔心,誰知道里面是不是還有內鬼沒清除。
所以不親眼看著他絕不放心。
首長都拿他沒辦法了,卻聽蘇葵說道∶“部長,其實您想太多了,而且就算有什么情況,您守在那里恐怕也沒有什么作用。倒不如養好精神,好好規劃怎樣保護首長。”
說到底就是要貼身保護也是要選武力值高的警衛員,退一萬步說真有事發生,他們才有經驗有能力保護首長,而不是讓他這個一點武力值都沒有的領導來擔任保護工作。
唐興文被她噎住了,蘇葵還勸道∶“您管的事情多,身上的擔子已經很重了,還是別搶警衛員的飯碗了吧”
“噗——”是任秘書笑出了聲。
就是首長也露出了笑意“小蘇說得對啊,各司其職嘛,你把警衛員的工作做了,讓人家做什么呢”
蘇葵還煞有其事說道“對了,小姜同志還告訴我,您和他站一起,人家都分不清你們誰是翻譯了。"
任秘書再次笑出了聲。
“好吧好吧,你們贏了。”唐興文總算是無奈道,“我之后不跟著首長了,行了吧”
蘇葵趕緊道“行行行,您是總管您說了算。”
他搖頭失笑“什么總管不總管的,我是被你們這些年輕人給拿捏住了。”
首長反而點頭贊許道“可見團隊里多些年輕人是好事。”
他們思想活躍想法多,性格也活潑,多了幾個年輕人,讓整個團隊都是生機勃勃的。
別以為唐興文就放下了,他說不過蘇葵還說不過別人嗎不能隨行保護首長還不能保護別的嗎
看蘇葵抱來的一堆文件,他就對任秘書交待道∶“這些文件放在這里并不保險,等首長批示完你就抱回大使館,晚上最好是寸步不離守著。”
他們現在入住的是總統府而不是大使館,所有文件又都是機要文件,任何消息都不能泄露,放在別人的地盤上他是絕不能放心的。
任秘書已經瞪大了眼睛,他已經對寸步不離這幾個字感到害怕了∶ “您是讓我晚上也抱著文件睡覺嗎"
“最好是這樣。”他嚴肅點頭,竟然不是在開玩笑
沒想到這次蘇葵附和了他“所有文件信息的確不能泄露,這方面的安全保衛工作也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他們現在在國外,住的還是別人府邸,這里不比國內重重安保,首長的身份又這樣特殊,每天和國內外收發的消息哪一件不是大事任何一個消息泄露出去都會帶來無法預計的后果。
比起自身安危,首長也確實更重視機密文件,也同意好好保管文件。
任秘書也明白了重要性,已經做好了抱著文件睡的準備。
不過蘇葵沒有唐興文那么魔鬼,她主動說道∶“任秘書要跟在首長身邊,文電收發保管的事情可以交給我,正好我現在沒什么事,大使館的事務我也熟悉了不少,大使館和調查部的同志也會協助我。”
首長想了想,又問唐興文的意見,唐興文點了頭∶“小蘇我是放心的,就交給她吧。”
蘇葵做事的效率很快,又當過秘書,文電收發的事情已經是熟門熟路。她這兩天就直接住在了大使館,國內外來往消息全部都先經過她的手,然后向各位領導匯報。
做到這一步,她已經是代表團里舉足輕重的存在了。
第二天首長剛剛與加納領導人舉行完會談,并邀請他在克里斯興城堡午休并且下午參觀城堡。蘇葵就帶來了一份瑞士大使館發來的電報。
城堡在首長來之后警戒更加嚴密了,不管是明面上荷槍實彈的士兵,還是暗中站崗巡邏的,給這里添了一份肅殺的氣氛,進出都要再三檢查身份。不過城堡對他們的態度比較友好,加上之前是見過蘇葵的,沒花一會兒功夫就檢查完畢請她進去。
“小姐,請您跟我來。”出來接她的還是一名內閣的官員,最近全權負責城堡里的一切事務,是領導人的親信。
“其他人呢”
"您不用擔心,我們會請他們將車輛要停放在指定停車庫,當然,也會請您身邊的幾位警衛先生在城堡里休息。”
也就是說,只能她一個人進去見首長。
"看來最近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蘇葵邊走邊跟他搭話。
“的確如此,但好在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您知道,事關兩國領導人,再怎樣謹慎都不為過。”他也是一位健談的官員,也不避諱跟蘇葵談這個話題。
“當然我們也非常感謝您的國家,感謝首長能夠在這樣艱難的時候向我們伸出援手,這樣的尊重讓我們萬分感激……抱歉,我可能說的有些多了,但這些話都是領導人說過的。”
“是,我知道,領導人對我們的情誼我們已感受到了。”蘇葵也是見過這位領導人的,完全能夠想象他激動地說出這些話的樣子。
知道蘇葵見首長是有事,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到即止,以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將她帶進來。
或許這位官員是在向他們表達感激,或許他是想跟蘇葵拉進關系,或許是想要讓她不要忘記這種情誼,記得對他們的援助,或許都有。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總歸他是在夸華國,夸首長,他是抱有善意的。當然是否援助,怎么援助,這就不是蘇葵說了算的,首長早就考慮好了。
首長此時正在房間午休, 蘇葵先見了唐興文, 聽說是關于對岸的消息, 他立刻讓任秘書通知首長。
首長下過命令,只要有事匯報,不管他是不是休息,一定要將他叫醒。任秘書不敢耽擱,連忙將蘇葵帶著文件來的消息告訴他。
首長立刻起身,邊披衣服邊叫蘇葵進來。
“是那邊有什么消息了嗎”
城堡為首長安排的房間夠大,環境也足夠清幽,周圍有許多城堡的安保力量,但能靠近首長的核心地帶還是他們自己人。這會兒唐興文在,調查部部長也在,警衛局局長在外面負責安全。
唐興文示意蘇葵可以說,她便匯報道∶“是的首長,我們收到消息,就在前天晚上,美中情局負責人連夜調配一架軍用運輸機出行,昨天凌晨便到達了對岸,與對岸負責人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
之前他們收到的消息,說這位中情局負責人剛剛到東京,美駐對岸大使館的大使親自到東京接他。
他到東京時已經是晚上了,當天也沒有去對岸的航班。誰知當天晚上美國務院就派遣了一架c-1 30軍用運輸機連夜把人送過去了。
唐興文聽完就說道“居然這么大陣仗,他們這是著急了。”
“應當說,他們對阻撓兩國建交的決心太大了。”首長手里拿著文件,面上也是一派思索。
威逼利誘都不成,那就在對岸身上下功夫,總之一定要給兩國添堵,最好就是破壞建交關系。
調查部部長仿佛是在自言自語“所以,他們會怎么做”
既然是秘密商談,讓我們知道了還能叫秘密嗎最多也只能探測到他們的行蹤,有什么打算是不會讓人知曉的。
"他們是想讓對岸出面指責,拿我們的建交關系做文章嗎"唐興文是這樣考慮的。
因為華法兩國這次的建交采用的是法國不先與對岸斷交,而是直接與華國建交從而默契導致它與對岸斷交這樣的形式。
這在華國外交史甚至是世界外交史上都是特殊的建交模式。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法國還沒有與對岸斷交,但已經宣布了要與華國建交,所以美方就想要利用這一點來做文章,讓對岸跳出來阻撓我們的建交事宜。
“應該沒有這樣簡單。”說話的竟然是蘇葵。
“小蘇,你現在是有想法了”唐興文想起之前問她想說什么,她說再看看情況,現在情況已經明了了。
首長也看著她點頭“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說出來。”
蘇葵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考慮好了,聞言便直接說道“對岸可能不止是要跳出來指責我們,而是要給我們一個難堪。”
唐興文很快想到了以前∶"你說的是他們會提前向法國宣布斷交,給我們一個難堪"這也是對岸常常做的,一旦有哪個國家宣布與華國建交,他們立刻就會宣布跟這個國家斷交。
"不,恰恰相反。"蘇葵道,"我認為他們不僅不會先宣布斷交,反而會一直拖著不與法國斷交,以此來給我們一個難堪。"
幾位領導沒有說話,倒是任秘書一時有些被證住。她在說什么!
說出這樣的話幾位領導也沒有打斷她,只是思索起來,蘇葵就繼續解釋道∶"假如這件事只有對岸參與的話,依照他們原本的好勝心或者說自尊心,的確會先與法斷交來彰顯他們的自尊,發泄他們的怒氣。但現在不一樣,有人插手了,便由不得他們做主了。"
近段時間,美方一邊在國際上對法國政府進行輿論輸出,想要逼迫他們放棄華國,雖然那邊的領導人完全不搭理他。一邊又派人連夜趕赴對岸,運輸機都用上了,這樣爭分奪秒的行為可不像是要對岸跳出來先斷交再指責這樣簡單。
唐興文很快就明白了∶"所以他們是會要求對岸不與法國斷交,也不撤大使館,既在輿論上給法國壓力,也給我們出一個難題。"
只要他們不主動宣布斷交,不主動撤離,有本事法國政府就把他們攆走,不然他們就留在那里 好讓國際社會看看法國是怎樣對待他曾經的建交國的,也給之后要進的華國大使—個難堪,看到舊時候兩個大使館如何共存。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不要臉。
蘇葵想了想又說道,"他們大概還會借此機會向一些歐洲國家,法語系國家發出照會,避免它們也跟隨法國一起倒向我們。"
法國在歐洲的地位首屈一指,同樣是法語系國家的龍頭,一旦與華國建交,相當于打開了一個大缺口,很多國家都會隨它一起倒向華國,到時他們想攔都沒辦法了,所以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還有嗎"大家都在思考,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首長是在問蘇葵。
"這就是我目前想到的所有。"蘇葵說道,"我想他們的秘密會談大概就是圍繞著這個方向來,請您指示。"
"幾位同志,你們怎么看"
唐興文思索后直接點頭∶"小蘇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認為確實應當往這方面防范。"
調查部部長是個嚴謹的人∶"不排除這種可能,并且結合所有信息,這種推論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幾位領導都位居上位多年,蘇葵也不是信口開河。只要給出一點信息,他們也完全能得到這樣的推論,有沒有道理可能比蘇葵還清楚。
"首長,那您的意思是"
"順其自然,見招拆招。"這就是首長最終給的指示。
"真正著急的不是我們啊。"首長看得十分清楚,目前我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大動作,只需按部就班等到建交那一天,他們的一切陰謀都不會成功。一旦我們自己亂了慌了,才會落入他們的圈套。
當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知道對方的打算后,要知會國內讓內部穩住,更要知會法國政府,請他們就對岸將出的難題做子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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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蝴蝶的翅膀扇一扇可能會引起颶風,蘇葵的一番言論也不知后續會影響多少人,造成怎樣的結果——總歸是對華國有利的結果。
她眼前最大的收獲,就是再一次收獲了幾位領導對她能力的信任和贊賞。
"小蘇同志。"匯報完之后調查部的紀部長就喊住了她。
他是一位沉靜穩重的領導,對蘇葵也是有話直說∶"我看你在信息推理上有很強的天賦,有沒有考慮來我們調查部工作"
蘇葵一頓,隨即表情微妙起來。
"怎么了嗎,你好像對我們部門有什么想法感覺你對我們部門很熟悉。"
他是調查部的部長,觀察能力非同凡響,蘇葵剛剛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雖然只是一瞬,但也被他捕捉到了。
蘇葵的表情確實挺微妙的,調查部的大名她當然怎么也不會忘記。剛剛那一瞬她其實是在心里吐槽,我曾經給你們送過這么多情報,這會兒就別讓我過去打工了。
誰知道他竟然這樣敏銳,表情變了一下他都看出來了。
但蘇葵的心理素質也是一等一的,她很自然地回道∶"想法是有,就是覺得太累了,當初看那幾位同志忙得連軸轉,和我現在的工作也是差不離的。"
紀部長想起來了∶"對,你當初是跟我們的同志接觸過。"
華大間諜案發生的時候,蘇葵也是主要牽涉人員,他們對她進行了好幾次詢問。
蘇葵以為他放下了,誰知他忽然問道∶"小蘇同志,你有沒有去過我們調查部"
蘇葵心跳驟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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