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139章
“你看看,能看出什么來嗎?”
蘇葵也沒想到這位紀部長這樣信任她,竟然真的把那幾封信給她看了,雖然她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蘇葵既然展現過自己的能力,就不可能藏拙,否則很容易被發現不妥,哪怕現在她要分析的人就是自己一樣。
和部長坐在一起的調查員想不通,為什么要把這樣重要的事情告知別人,還讓她來分析。雖然蘇葵這人他也認識,但人家不是外交部的嗎,這專業明顯不對口啊!
在紀部長沉靜的目光和調查員不解的眼神中,蘇葵放下了手里拿著的信件,淡然開口了。
“如果是個人所為,那此人頭腦靈活,心思縝密,身手不弱,懂得偵查與反偵查技巧,知識面很廣,能對世界局勢了如指掌,但年齡性別暫且無法肯定。”蘇葵將所有能推出來的信息整合道出,“假如是團隊所為,那證明團隊分工明確且跨多個領域,并且大概率人數很少,有一個能夠凝聚整個組織,領導力極強的首腦。”
她淡然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我認為是個人的概率比較大,團隊畢竟目標太大也沒什么必要。只是這個個人一定與很多行業,甚至國內國外的許多人有聯系或者能接觸到這方面信息,才能得到這么多情報。”
她的回答不含半點水分,分析也是合情合理,甚至推到了他們之前沒深思的地方。畢竟按照常理推測,能夠得到關于間諜和國外間諜組織的情報,那確實涉及到對國外的勢力的精確了解,要么就是出過國,要么就是能夠接觸國外情報系統。
誰也不會想到會有人提前知道未來的信息,所以從這方面來說,蘇葵更加沒什么可能,反而是讓紀部長懷疑的目光轉向了他們內部。
要論對國外情報的掌控,還有誰比得過他們情報部門?調查員就覺得部長的目光涼嗖嗖的。
這番話能聽出蘇葵的確有這個能力被請到這里來,推測得也好像也對,調查員就順勢和她討論起來:“照你這樣分析,極有可能是我們內部人員,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直接說出來不行嗎?”
這就是大家普遍的疑問了,就是這個人為什么要隱藏身份。
“我可沒說這人是你們內部成員。”蘇葵點點那份關于“華國運動”組織和“紅門”組織的舉報,“畢竟這些你們內部也沒有分析出來,這份信息也絕不是普通人能知曉的,不暴露身份也許是因為身份實在不方便透露,當然也有自我保護的原因。”
能得知這些信息的,身份一定非同尋常且處于十分危險的位置,這就是常理。
“可說出來我們也一定會保護他啊。”
蘇葵微笑:“能比得上現在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來得安全嗎?”
調查員一下子沒話說了。
紀部長也點頭輕嘆:“你說得對,這位同志不出現或許就是出于這個考慮,誰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除了調查部少數幾人和中央幾位領導,根本沒人知道曾有人給他們提供過關鍵信息。但要是這人顯露出來,他們一定會嚴查他獲得信息的途徑,而且再嚴密的保護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安全,反而會加重別人對他價值的估量。
“所以我們是永遠找不到這個人了?”調查員有些沮喪。
“是的,其實找不到才是最好的。”蘇葵搖頭道,“而你們這樣一心想把人找出來,依照這個人的謹慎,‘他’絕不會再來了。”
紀部長皺眉:“你是說他知道了我們做的事?”
“不,我是說,不管你們有沒有做什么,他都不會再往這里傳消息了,事不過三。”
這也是她當時的考慮,一兩次人沒反應過來,三次一定嚴密起來,第四次說不定她就要進來見見人了。
紀部長眉頭更加擰住了,這樣謹慎的話,實在是太難辦了。
調查員也嘆氣:“他不來的話,我們的損失可太大了,其實我們對他沒有惡意的……”
雖說什么東西都是靠人不如靠己,而且這人還身份不明,立場不能完全確定,但誰也不能否認這人給他們帶來的巨大收獲。
間諜,間諜組織,反動組織,任何一個都會對國家造成巨大的危害,而這些信息幫助他們將這些斬滅在了搖籃里,之前轟動全國的幾件大事,哪一件背后沒有這些信息的影子?
他每一次提供的都是能引起震動的大消息,幾乎都與國家安全息息相關,所以誰不盼著人再來啊?現在好了,照蘇葵的說法,人再也不會來了。
調查員都提意見道:“要不,我們把調查部守衛減一減吧,意見信箱那兒別安排人了,別去查人家是誰,萬一他就回來了呢?”
蘇葵察覺到不對了,問紀部長道:“我能問一句發生什么了嗎?您這么著急找我過來,又這么著急要知道這個人的信息,是出什么事要人幫忙了?”
“你剛回國,應該沒看到新聞。”都到這兒了,紀部長也沒瞞著,直接告訴她:“紅門的殘余勢力出現了。”
蘇葵是沒來得及了解國內的情況,不過她一想就明白了:“喬海燕的事情是紅門做的?”
出國前她就聽說之前的計劃成功了,成功抓住了想來斬草除根的人,現在看來是有消息了。
然而出乎意料,紀部長說:“不是那個人招供的,他什么都不肯說,倒是公安比對了喬鳳玉的遇害案的證據,證實了他就是兇手,但背后指使的人他不肯說。”
“是喬海燕清醒過來了吧?”蘇葵已經明白了,“她認出了當時害她的人是紅門的人。”
“是,她醒了很久,也瘋了一段時間。”紀部長想起當時看到瘋癲慘狀也是嘆了一口氣了,“大概可能是她妹妹的死訊刺激到她了,她清醒了一段時間,我們已經憑借她的證詞復原出了兇手樣貌,證實就是紅門當年逃出去的通緝犯三爺,這幾年紅門殘余勢力極有可能就是他在領導。”
這個消息可以說是震動了整個調查部,雖說這里面也沒放棄追查他們,對那位領導者也是頗為忌憚,結果這幾年什么也沒有發生,好像人都已經解散了一樣,誰知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犯下這種大案。
“現在這個案子已經交由我們調查部審查,專案組也一并并入調查行列。”
沒想到由一起兇殺案會扯出當年清剿的反動勢力來,他們在京城動手還沒被查到,實在是太過囂張,也說明了他們把勢力扎到了這里。
所有領導都是震怒,回國后他立刻接手這個重大任務,在京城各地嚴查反動勢力,確實狠抓住了一些人,但不知道是其他人跑得快還是藏得深,或者京城的人本來就不多,現在就是抓不到人了。
“好消息是,據抓住的人交代,他們組織確實是那個三爺在領導,他們也確實在京城建立了據點。壞消息是,除了自身所在的地方,其他人的情況他們一概不知,甚至不知道京城是不是總據點,更加不知道三爺在哪兒。”
調查員也說道:“自從上一次后,他們謹慎了很多。我們從他們嘴里再也得不到更多信息。”
不像當初端了紅門老巢一樣,根據口供就能順勢端了其他據點。現在的紅門組織更加嚴密,即便有人被抓,能招供的也只是他們自己的信息,別人的,上級的,他們全都不了解,因此調查陷入瓶頸了。
蘇葵聽了表示了解:“所以你們是想從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這里得知紅門的更多消息——”
見他們點頭,蘇葵面色有些古怪:“又想得到幫助,又想防著人家?”
調查員有些年輕,免不了不自在咳嗽一聲:“不是防著,就是找不到人,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沒辦法就是努力要查查別人是誰?蘇葵搖頭,真心實意道:“你們總不能事事依靠別人,把線索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人身上。”
她自己也不是萬能的,很多事情也是她結合兩輩子的信息推出來的,還要自己去驗證,有完全的把握才敢把信息透露出去。
比如這次的紅門勢力重新出現,她雖然有一些想法,但不能完全肯定,也沒有經過驗證,是不會說出去的。她的信在調查部有很高的“信任”基礎,錯誤或殘缺的信息不僅不會提供幫助,說不定還要打草驚蛇。
調查員被蘇葵一番話說得有些嘆氣:“我們也是想要盡快抓住這個組織,不讓他們繼續做危害社會的事情……”
然而現在他們寄予希望的神秘人,自己也還沒搞清楚,是不可能給他們提供任何幫助的。
紀部長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小蘇說得有道理,我們還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有當然好,沒有我們也要自己查,這一次,一定要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
他擔任一個部門的領導,能力還是非常強的。
蘇葵主動說道:“需要我幫忙嗎?”
“現在你也是這件事的知情者……還是算了,我知道你工作忙,之后如果有需要,我會找你的。”
雖然有動過讓她加入部門的念頭,但她沒有答應,外交部的工作也非常忙。
就是蘇葵走之后,調查員有些為難地開口道:“部長,我覺得你是不是有些……懷疑蘇葵同志啊?”
見部長看過來,他解釋道:“就是我覺得你總在觀察她,尤其是我們提到那個人到底還會不會來的時候……”
調查員也是經過訓練的,對情緒特別敏感。尤其是忽然叫這么一個人過來讓她分析機密,怎么都覺得怪怪的。
紀部長沉默了很久,最終嘆道:“職業習慣而已,以后不要再提了,我是相信她的。”
即便他剛才真的又下意識去打量評估別人了,又下意識想說出困境后,那個人會不會真的給他們送消息來?
蘇葵早就知道他們做這行的,腦子見天都在轉,什么事情都會在腦海里下意識地分析。所以紀部長說不懷疑她了,蘇葵也不可能真的放飛自我。
就像這次,他剛剛跟你談了這件事,說那人很久不來了,他們全都盼著他的消息解燃眉之急,轉頭蘇葵就真把信息給他送去,這是個人都知道你有問題了。
別說蘇葵自己都還不清楚情況,就是清楚了,也絕不會在這個點撞上去。
她回國后先被調查部拉走了,現在該去跟首長具體匯報法國一行的情況了。
蘇葵回來的消息周平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可他卻不能第一時間做什么,甚至連關于她的報紙新聞都來不及看,因為現在他正在給人收拾爛攤子。
“因為你愚蠢的行為,導致我們這次損失了很多人,組織提前暴露出來,現在你又成了人人喊打的通緝犯,這就是你自己做事的后果。”
周平之前已經生過很大一場氣了,現在說話頗為平靜,卻像是一種隱藏的暴風雨般的寧靜。
“是我的失誤。”三爺把頭低著,眼窩都凹了下去,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過得非常不好,“我之前是想通知你,但你不在,怕時間來不及,所以才讓人行動……”
“你是承認離了我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
三爺咬牙:“是。”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假如不是周平一直掌控組織大方向,他們哪能安穩混到今天?
周平的聲音更加冷漠:“既然知道離了我什么都做不好,那就不要自以為是地做什么多余的事!”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去送個人的功夫他就捅出這么大簍子,直接中了公安的圈套。
三爺深吸一口氣:“小四是我一手養大的,他是不會背叛我的,最多只能查到是他殺了喬鳳玉,只有那個喬海燕,她……”
周平冷聲打斷他:“我明明叫你不要輕舉妄動,喬海燕醒來后還有很長時間,我有幾百種方法叫她死得無聲無息,偏偏你用了最愚蠢的一種辦法!”
三爺幾乎不敢反駁:“那還要不要……”
“她現在已經把你供出來了,就是現在殺了她也無濟于事。”周平冷沉道,“一個廢人而已,就讓她生不如死地活著,好為她做過的事情贖罪。”
至于僅僅是散播謠言中傷別人就要她償命是否懲罰過重,那就不在他考慮范圍內了。
這個女人害她身份暴露,三爺現在對她是殺意沸騰,但還是聽了周平的話,狠狠道:“也好,死了太便宜她了。”
又是毀容,又是斷腿,親姐妹也死了,聽說她現在人都是瘋的。
但兩人都不會有什么動容,三爺更關心組織和自己的安危。
“現在調查部在到處找我們,已經有好幾個地方被找到了,暗地里是”
“最近你待在這里不要再出門,身份正常的人正常生活,但什么都不要做,其他人蟄伏起來。”周平再次重復道,“記住,現在要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絕對不能有任何動作,就算真有人被抓走,也隨他們去。”
他們在京城盤旋幾年不是沒有收獲的,而且在周平的幾番改革之下,組織變得更加嚴密,要是往常有人被抓其他人也要一起完蛋,但現在就算人被抓走,也是損害不了其他人。
“但那么多人被抓,對組織也是不小的打擊我們本來人也不多……”
周平知道他向來沉不住氣,只意味不明地說道:“你要明白,組織和個人哪個更重要,你又是靠著什么生存的。”
紅門還在,他們就還有退路還有保障,但如果因為多余的動作將他自己,將紅門一起拖入深淵,那就徹底完蛋了。
三爺心中一凜:“我明白了,以后肯定全都聽你的。”
不得不說,在紅門面對這樣緊急情況的關頭,還有這樣一位冷靜沉著的人指明方向,只看周平不慌的態度他心里就是安穩的,對周平也更多了一份信任。
他卻不知道,這種信任也是有代價的,只是還不到償還的一天。
蘇葵在向首長匯報完事情后,又被關心了一下身體。
“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現在做什么都沒問題,您不用擔心。”
首長卻道:“你說好了不管用,得醫生說了才管用,但還是做個復查比較好,林同志現在還留在京城醫院,你明天就去找他看一看。”
“林先生還沒回去嗎?”他家可不是京城的,這次連過年都沒有回去。
“之前我跟林同志談了談,希望他能夠將這一手家傳的醫術繼續傳承下去,這是咱們祖國文化的瑰寶,不應該斷了。”首長笑了笑,“結果林同志說他早就把醫術傳了出去,以便造福更多人,這是位特別有奉獻心的同志啊。現在留下來也是在跟京城醫院的同志互相學習。”
這個時期多得是敝帚自珍的人,當然也會有林定山這樣一心奉獻不求回報的人。
蘇葵也不想推了首長的好意,正好她也想去醫院看看喬海燕的情況,就同意了。
“還有一件事。”首長對她道,“小蘇同志,你之前是在外交部做秘書和翻譯的工作,后來又是專門做翻譯,水平確實是十分優秀,但幾次在外交上做出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
包括明面上的,也包括暗地里的。
蘇葵已經有些明白了:“首長,您的意思是讓我轉外交?”
雖然早就是這么打算的,但不知道這天來這么快。
“是,你也知道,部里的幾位領導一直對你寄予厚望,當然也包括我。”首長不顧身邊秘書已經快瞪出來的眼睛,直接說道,“我們是希望你能夠獨當一面,也覺得你有這個能力。”
任秘書已經不會說話了,雖說首長翻譯轉外交是常事,賀紅峰要不是自己拒絕了現在也在搞外交。可蘇葵才來當翻譯多久啊!她還沒到退休的時候呢!
最關鍵的是,她從首長身邊出去再任別的職位,起步一定不低。就像他一樣,以首長秘書的經歷放下去主政,起步怎么也在市級以上。
但他們兩個不一樣啊,他干了多少年工作了……算了,看著一份一份的報告,想起她干過的豐功偉績,任秘書覺得好像也很合理,畢竟蘇葵是比他厲害多了,之前他不是還說讓蘇葵當秘書,他當翻譯好了。
蘇葵也沒管這人想什么,思索起這件事來。
首長也不是馬上就讓她決定:“這件事不著急,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翻譯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還是有很多同志能夠接班的。”
只是像蘇葵這樣全能又馬上適應的基本沒有,大多要磨合學習一段時間,就跟姜耀中那樣。
蘇葵其實也不用怎么考慮,她沉吟道:“首長,我聽從組織上的安排,哪里需要我,我就到哪里去。”
之前翻譯需要她,她就過來了,現在外交需要她,她也可以回去。
首長當然是十分感動,欣慰道:“小蘇,我了解你的想法了,之后部里會對你有所安排的。”
這個安排大概就是她的職位變動了,這次出國她累計了不少功勞和資歷,不是說她救了首長這件事,這是不可能作為什么功勞資歷的,當然她自己也絕不會有這種想法。
是指她曾在代表團中做的一切工作,包括本職工作以及份外工作,還有這次作為臨時代辦身份前往法國處理大使館交接一事。當然,還有她曾經給領導寫過的幾份分析論文,提出過的所有針對港城和國內的一系列政策提議,全部都有她的功勞。
不知不覺間,蘇葵其實已經做過很多事情,取得了很多人無法達到的成就,就連領導們也可以把她當作獨當一面,交付重任的同志了。
蘇葵暫時是不知道領導們會怎樣安排她,連問個人也沒有,因為外交部給她放假了。
或者說是給她補年假,當初她一回國就進了醫院,剛剛好起來,大年初二就被派出國去了,現在才終于閑了下來。正好最近外交部沒什么特別大的事情,主要就是處理首長出訪十四國帶來的一系列成果。別的同志都錯開放假了,沒道理不給她假期。
所以蘇葵就來醫院看看了,本來秦曉蘭是要陪她一起來,但蘇葵不止是來看病的,就沒讓她過來。
“確實是沒什么問題了。”林定山給她做了最后一道檢查,笑了笑,“新聞我也看了,你確實是聽我的話,沒跟人動過手。”
因為她全讓別人動手了。
“干得好!”林定山給她豎起大拇指,“那群不要臉的就該給扔出去!你這女娃有魄力,咱們就該這么硬氣!”
他是練武的,蘇葵這人就最對他胃口,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蘇葵說個什么他都要叫好,對她是夸了又夸。說自己沒想到能因為她認識那么多領導,能認識她給她治傷,回去跟人聊天都有資本!
蘇葵知道他就這一個愛好了,也沒打斷他,跟人好好聊了會兒才問起喬海燕的事情來。
“那女娃也真是造孽,那個什么組織的也不知道到底什么秘密被泄露了,一定要殺人滅口……犯罪分子沒人性啊。”
林定山跟蘇葵說了之前的事情,反正現在就是確定了是紅門干的,直接兇手也抓住了,但背后主使抓不到,為什么要殺人也不知道。
“連喬海燕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嗎?”
“她的情況……算了,你要想看她,我帶你去吧。”
蘇葵還沒靠近這間所謂特殊的病房,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門口站崗的公安仿佛已經是習以為常,只是眼里依舊有同情和憐憫。
“我帶一位同志來看看她。”林定山向他們出示證件,蘇葵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甚至還有工作證。
檢查完了也沒讓人進去,他們只能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見里面的景象。不僅是為了保護喬海燕的安全,也是為了保護其他人安全。
畢竟蘇葵已經從玻璃墻那里看見她瘋得到底有多厲害,她一會兒在病床上瘋狂嘶吼掙扎,喊著“我要報仇,我要殺人,我不活了——”兩個醫生都按不住。一會兒又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喊著“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饒了我,我什么都沒有做……”
醫生也不敢上去,因為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就會忽然發瘋,林定山告訴她上次一位醫生差點讓她把耳朵都咬下來,臉上手上都讓她撓出了無數血絲。
蘇葵已經明白了:“所以她現在是很難保持清醒的。”
“是啊,當初清醒過一段時間,說出了兇手,結果把兇手圖像給她確認后,她又被刺激成這樣了。”
“兇手,兇手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人聽到了兇手兩個字,她看見了蘇葵兩個人,猛然從床上往玻璃這兒撲過來,由于腿斷了沒法行走,她跌在地上,卻仍然瘋了一樣向他們爬過來,一張臉貼在玻璃上,和蘇葵兩人面對面,十分扭曲嚇人。
“兇手,告訴我,兇手在哪里——”她捶打著玻璃。
醫護人員都嚇壞了,拖都拖不住她,林定山正打算進去幫忙,蘇葵卻忽然問她:“兇手跟你說了什么?”
她覺得喬海燕應該還有一些思維能力,只是刺激太大了才穩定不下來。
“兇手,兇手,說了什么,不知道,從我身上攆過去,啊——”她又尖叫起來。
醫生們看她情況變壞,趕緊要把人帶回病床,可她忽然就哭了。
“他說我不會說話,讓教教我怎么說話,我什么說什么話了……”她的眼淚長流,呆呆愣愣,又嗚嗚咽咽的,“我會說話的,為什么說我不會說話,我會說話,我沒說過誰壞話……嗚嗚嗚……”
蘇葵心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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