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夢境 下
隨著柳震霆生命的結束,我手上的鐲子再次收緊,縮小到了和我手腕一樣的大小。\Www.qb⑤。cOМ//黑暗重新向我籠罩,又是那種讓人窒息的禁錮。我拼命大叫,不要,不要,我感覺有人在搖我,搖得我快要發瘋了,我終于又能看見了,在我面前的試圖搖醒我的正是那個走上舞臺的老爺爺。
“我怎么了?老爺爺——”
我的微弱發音沒有被老爺爺忽視,他突然停止搖晃我,眼淚卻象絕堤,頓然仰天長笑,“老天呀,感謝你讓柳家保有這一息血脈,小姐還活著!這個大仇一定能報呀!”
醒過來真好,剛才的夢太可怕,可是這個爺爺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我的意識又清醒了很多。突然發現他的胸口也有半截利箭穿過,血正源源不斷地流向身體外面,為什么還是殺戮,我不禁伸手去碰觸他胸口的箭,頓時手上沾染了鮮血,還是溫熱的。這竟然是真的血?現在的情景絕不是夢了,恐懼頓時蔓延向我的大腦,我張大了雙眼,瞳孔估計都開始放大了。老爺爺發現了,又拼命搖晃我:“小姐,不要怕,我們已經勝了,再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我的研兒冒著必死的心回柳家就是要讓他們死心,現在沒有人知道你還活著,趕快逃走,如果我猜的不錯,柳家現在也已經遭遇毒手,所以你應該是柳家唯一幸存的人,小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現在快逃!”
“爺爺,你說什么,我聽不懂,我們在哪里?我是小羽呀,你為什么叫我小姐?”
面前的爺爺頓時被我的話嚇壞了,他似乎在拼盡最后一股力氣對我說:“小姐,我是柳管家,你是褒姬小姐,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因為受了驚嚇還是山谷摔下后傷了腦子。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你是柳褒姬,江南首富柳震霆的掌上明珠,追殺我們的官兵說因為你假冒進宮所以柳家罪犯欺君一定要滿門抄斬!所以,柳家一定被陷害了,如果你真的已經是柳家唯一血脈,你一定要為所有冤死的人復仇,現在,快逃,快逃——”
漸漸的他聲音開始微弱,似乎連說話完整都有困難,我看見他的眼睛開始要合上,但眼淚還在滴,他的眼神有好多的話,好多的不放心,好多的關心,直覺知道他要離開我了。不行,他絕對不可以走,他是唯一可以告訴我答案的人。他臨終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很害怕。他的手終于還是沒有了力氣,離開了我的肩膀,我們的身體都順勢倒向地面。我所有恐懼頃刻轉換成一股好大的力氣,我努力把自己身體撐起,爬向眼前的老爺爺,拼命地搖晃他。
“爺爺,你不要嚇唬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爺爺你快醒醒呀!”
我當然知道身下已是一大片花叢并不是先前的舞臺,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在我暈倒的時候。但是唯一可以回答我的人已經永遠不能再開口,我突然清醒是有人死在我面前了,就在剛才他還在和我說話,現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具尸體——恐懼無邊的蔓延。潛意識里的自救的本能逼迫我去思考,離開這里,要離開這里,找警察,馬上找警察,我用最大的力氣撐起地面,終于站了起來。搖晃中我開始觀察四周,試圖尋找離開的路。才發現原來我先前的恐懼只是小菜,我現在眼前的景象才讓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我站的地方背靠著一座山,是一個山谷,我的身后根本沒有退路,而我面前的一米的半徑外,竟是用尸體圍起的一個圓圈,鮮血幾乎染紅了周圍碧綠的草地,呼應著那些鮮艷的野花。地上的人只有兩種服裝,一種是和我身邊爺爺一樣的淺藍色白色相間的衣服,其它人全都是蒙面黑衣人,明顯是藍色衣服的人圍成了這個圓圈,堅決地阻止黑衣人越過他們,他們都是保護我的?極度恐懼中的我又感到一種莫明的傷心,眼淚開始止不住地下墜,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可以哭了嗎?可是為什么我的腳還是沒有辦法移動,只能感覺那種麻木的疼痛在蔓延,思維也又開始漸漸模糊呢?低頭看,我身上依然穿著那件精美絕倫的舞衣,只是已經非常破,珍珠都掉了,衣服袖擺裙擺都撕破很多個口子,臟得就象我在泥地里滾過一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茫然加恐懼還有渾身的疼痛,我的神經已經快崩潰,根本沒有能力發現在尸首中還有一個黑衣人在動,他正掙扎著站起來,正在向我靠近——“小心!”
遠處是有人在大吼嗎?我被動地將視線轉向聲音的來源,一個黑衣人倒在了我的腳下,他的胸口突然多了一支箭,他的手上正拿著一把匕首,鮮血,又是鮮血冒了出來。終于我失去了所有支撐自己的身體的能力和意識,人倒向了地面,在倒地的一瞬間我似乎看見了好多馬向我奔來,還有一道耀目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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