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路途
全身浸泡在溫暖的水中,一如在母親腹中般溫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理,安靜得等待降臨的那天……只是,時間流逝太塊,有些東西,還未來得及去了解,它就消失在你眼前,留下的只有一片空虛。全\本/小\說/網\
趙云琴輕嘆一聲,將腦袋浸沒在水中,一股黑色在水中飄散開,恢復原本的雪白。
白了就白了罷,反正頭發早晚是要白的。罷了,罷了……
不能強求的事情,何必去在意?
沐浴完,趙云琴擦拭著自己的長發,看著那白如雪的顏色,苦笑一下。
破魔之后,一頭烏發變成了如今這顏色,天意吧,算是懲罰么?與其說心魔是從小積累的怨念,不如說是為他所害之人的仇恨。
白色,太過圣潔,太過美好,有種虛幻的感覺,仿佛在下一刻便會消失,如同云一樣,變幻莫測。
用一根青色的緞帶將滿頭雪絲松松地束在腦后,穿上一身青衣,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是那般極至的美,那頭銀絲絲毫沒有削減他的完美,反而多了一種朦朧的美。
身體被小心翼翼地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千凝,我的頭發,是不是很奇怪?”
“不,很美。”靖千凝露出一個笑容,眼中卻難掩的苦澀。他的云琴為何會變成這樣?如此脆弱,脆弱得讓人心疼。
為何人人都對他這般好?
“找我有事么?”趙云琴抬起頭,恢復一慣的笑容。
“嗯。”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靖千凝有一瞬間失神,“再過一個月,就是武林大會了,紅顏閣必然是要去的。云琴,想不想去看看?”
“武林大會么?”來了些興致,趙云琴眨眼笑道,“自然是要去看的,怎么說都是武林盛事嘛。而且這次武林盟主讓賢,競爭一定很激烈,不去看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靖千凝笑了,眼中卻閃過一絲陰郁,“既然是盟主讓賢,落云谷必然會來插一腳,還是小心為上。”
“千凝,你似乎和獨孤碧有仇啊?”趙云琴將臉偎進這個溫暖的身體,不知何時,竟有些依賴他了。
“談不上有仇……”靖千凝皺起眉,“只是純粹地看那家伙不順眼而已。”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獨孤碧,那雙血瞳里,孤傲的冰冷,傲然天下的氣勢,帶著嗜血的殘忍,讓人無法抬頭仰視,心生寒意。他獨孤碧是惟一一個,讓他靖千凝感到心悸的人物。
趙云琴失笑。只是純粹地看一個人不順眼,就要拼了命將他打敗,男人還真是難以理解的動物。
“云琴,今天我們就要動身前往華山。路途遙遠,坐馬車約莫要半個月。”靖千凝輕撫著他的臉,溫柔地笑道。
“坐馬車?”趙云琴一挑眉,“為何要坐馬車?騎馬不更好?”
“你要騎馬么?我怕你身子受不住。”靖千凝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趙云琴不滿道,“我堂堂七尺男兒,怎么能像女人那樣坐在馬車里?未免會被人笑話。”
靖千凝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我的云琴,不愧是我的云琴!”
趙云琴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千凝,你小看我?”他十七歲就拿了國際賽馬比賽冠軍,他的技術可是舉世公認的。
“沒有沒有,我怎么會小看我的云琴。那好,我就把我的坐騎給你。”為了避免云琴受傷,還是小心點好。
靖千凝的坐騎不愧是千里名駒,坐在上面如履平地,神駒日行千里也不會覺得疲憊。
“行云,不愧是千里名駒。”趙云琴輕撫著行云身上黑緞般的鬃毛,贊不絕口。行云沒有反抗,任他撫摸。
靖千凝有些驚訝,“行云脾氣暴躁,極難近人,我也是馴了它三個時辰才將它降服,它居然沒反抗你。”
趙云琴只是淡淡一笑,“馬是有靈性的,只要你真誠待它,它自然不會反抗你。你說是不是,行云?”
行云微微頷首。
靖千凝今天算是開了眼界,行云算是遇見伯樂了,他無奈地笑了一下,下令道:“出發!”
數十人卷塵而去。
趙云琴的騎術果然精湛,座下又是行云千里,要追上他實在有些吃力。不過……靖千凝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看著那抹身影,身后飄逸的銀發,有種永永遠遠都這樣看著他也無所謂的感覺。
趙云琴忽然勒馬,看著前方,面色凝重。
靖千凝來到他身側,卻也皺眉,“有埋伏?”
“快退!”兩人同時喊道。掉轉馬頭往回狂奔。一陣陣爆炸聲在其后響起,距馬不過三尺。脫離危險,眾人皆驚出一身冷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和硫磺味,趙云琴深深吸了口氣,沉吟道:“這是土制炸彈,威力雖不大,但足以傷人。”
靖千凝略感詫異,“你怎么知道?”
“你看嘛,這炸藥爆炸時不帶火光,是土制炸彈的特征。”趙云琴笑了笑,“以前對這個感興趣,研究過一段日子。”而且他還親手制作過炸彈,是定時炸彈,可惜這里沒材料。
靖千凝看著他,眼神復雜,“總之還是避一避,對方在暗我們在明,形勢多我們不利。”
趙云琴看了一下地勢,這里空曠無物,若要找地方躲避顯然是徒勞,對方顯然等待最佳攻擊時機。不如反客為主,讓對手自動現身。
趙云琴拉過靖千凝,在他耳邊輕語一陣。靖千凝先是疑惑后是驚訝,然后下令道:“就地休息。”
一名隨從當即反問:“主公如此決議,到底為何?我等若是呆在這里,豈不讓人當活靶子?”
靖千凝給了他一個稍安毋躁的眼神,輕聲道:“柳華,見機行事。”
柳華依舊不服氣,正欲開口,卻被趙云琴一把拉過,“各位先請坐下。”
眾人依言,席地而坐,趙云琴才開始說道:“如今敵在暗我在明,我們不知對方是何方神圣,究竟有多少人,形勢對我們不利。但從先前的攻擊來看,對方只是埋下炸藥,沒有與我們正面交鋒,顯然知道我們實力不弱,明斗顯然是不行的。對方大概是料到我們受炸藥襲擊,定會人心大亂。而我們就在此地等待他們進攻,一來可以修養生息,等待決戰,二來對方反而會猶豫不決。若是久戰不下,對方必定會士氣削減,到時我們再進攻,豈不可以以逸待勞,反客為主么?”
眾人面露欽佩之色,連靖千凝都為之動容,“云琴,你如何料定,對方一定猶豫不決?”
趙云琴看著他,眼中很平靜,“千凝啊,人就是這種動物,越明顯的目標他反而越猶豫,對手越輕松他反而越焦躁。司馬懿乃是一代名將,但面對諸葛孔明的空城時,卻猶豫不決,諸葛孔明已經擺明此是空城一座,司馬懿又何故退兵?”
靖千凝沉吟道:“懷疑有埋伏。”
“沒錯。諸葛孔明行事向來小心謹慎,現在大膽一回,對手卻猶豫了。此兩者雖處境不同,其實道理是一樣的。”趙云琴淡然一笑。
靖千凝忽然發現,他身上還有好多地方,他沒有看透。
眾人開始調養生息,但耳目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稍有異響都不放過。
果然不出趙云琴所料,日近黃昏,對方耐不住性子,率先攻擊。
靖千凝早有所料,敵方一入陷阱,他就開始收網,初戰告捷。
雖殲滅大半,但仍有一小部分趁亂逃脫。
“被他們逃了。”陰郁沖眼中一閃而過,“如此一來,我們的行蹤……”
“不急不急。”趙云琴卻笑了,他揮了揮手中的小瓷瓶,“我在他們身上種了‘千里塵’,他們逃不了的。”
千里塵乃是追蹤密藥,其香極淡,卻能綿延千里,只有施藥者才能聞到其香。除非中藥者已死,否則此香不會消失。
靖千凝卻皺眉,“現在天色已晚,難說再次碰上此類事件,就放任他們去罷!”
“可是……”柳華幾欲勸諫,都被靖千凝阻斷,“不用再說了。而且……我也想知道,敢襲擊我的人是什么人。既然他要殺我,就不會就這么放過我,必然還會再度攻擊。我們在這里糾纏不清,只是徒勞。快些趕路吧!”
眾人默然,跟著靖千凝策馬離開。
趙云琴驀地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千里塵的香味……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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