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龍嘯驚霆惱 云清望鄉歸 陸
而少年人卻出其意料之外,并未動手,只凝眉對視自己說道:“我今日不殺你,只為你終究是祥天的母親,祥天心仁也絕不得要我行此舉,你一生皆占人強,此時落難也夠你消磨的了,我只望你日后不要再惹事非,不然的話,我自會再來尋你。/wWw.QВ5。cOm/我的手段你已盡知,如你自負還有能為與我作對,今后只管再放廝胡為好了!”一時上倒不見他離去,反又走近太行夫人身旁低語了幾句,老夫人聞聲便得變色,一張粉面雖氣的煞白,可到底奈何張入云不得只能任由他而去,心燥氣浮之際便是少年腰間的百寶囊也沒有索回。
而待張入云回到段驚霆身邊時,段驚霆已是為其去的這半日功夫面顯不悅,而祥草卻因與他玩笑多時,一張俏臉笑的甚歡。張入云見之心中一安,遂又道:“祥草!有一個人我很想帶你去見一見,我猜你見到她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祥草聞言便即皺了眉,因不舍段驚霆,便嬌聲道:“那段大哥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張入云笑著搖頭道:“這個可得要先問那個人才可以,不過你段大哥可以在外間等候,當然這也得要他愿意才行!”
祥草多日來被太行夫人管教和玉音劫掠,此時才見得段驚霆心上大是喜悅,又有張入云在一旁更得安心,實不愿再見外人,心中害怕只搖著頭道:“那我還是不去了!”
張入云不想祥草不愿離得段驚霆,意料不及只得是一陣皺眉,誰知正在這當兒,段驚霆卻背過身勸慰小祥草道:“小毛丫頭先和這偽善君子走一趟,他人雖可惡,不過即是開了口,定是要你見得人是你至親,不會驚嚇到你的!”
聞此話,顯是段驚霆已知張入云要帶祥草見其真正母親紫祥天,眼見張入云面露驚訝,段驚霆不悅道:“我知你在想什么!我到這坐望峰來回三次,內里詳細自是知道一點,你又是濫好人一個,此刻這般做作所為何事,我怎能不知曉!最好把這臭丫頭一舉送走,好省我太多心力!”
張入云倒是第一次見段驚霆也有溫良的一面,值此笑道:“不如你干脆留在這坐望峰如何!祥草這般喜歡你,你能留在這里陪她的話,她一定很高興的。”
段驚霆聞聲即是變色,直換了冷面孔與張入云道:“你不要自己做些麻煩事,還要為別人身上攬,此間我一得了這奇石,便再不來此地,你這般會兜攬,可小心我趁你赴會佳人時,自取了金精就走!”
他本未威嚇張入云,不想對方只搖首道:“你不會的!我二人幾番較量,你我為人早已盡知,段兄如將這金石擅自取走,日后我必追你至天涯海角,永不得寧日,反之亦然。不然你也絕不甘心在此久留。”
段驚霆為其識破心思,更是不樂,一個背手便將祥草自背上解下拋在張入云懷里,即時便已盤膝坐地罵道:“隨你如何爭辯,我只在此等你一日,十二個時辰之后,你如不得出現,我即刻取了金精就走!”言罷,便已合眼運氣調息,意圖盡數將龍陽收化。
張入云聞聲只笑了笑,一時抱拳便走,懷中祥草見段驚霆并不跟了來,很有些不情愿,好在張入云對她也是一般的和善,自己也頗喜歡他。走的遠了,便也改了心思,隨其一路說笑,便自出的地面。
二人一出的地底,但見眼前一片金光,原來眾人在地穴中待的久了,此時天剛破曉,朝霞初露,將個坐望峰打成一片金色。坐望峰山勢高峻,初晨時分自然寒冷,而此刻張入云身披金霞,陽光拋散,身上卻又得一處溫暖,低頭取視自己雙掌,略一運勁即見掌心中勁氣橫流,紅光化動,險些可凝做一輪赤球。眼觀自己身體變化,張入云于晨光下深吸了一口清氣,周身骨節作響,經絡里注了水銀一般,無一處不是勁道,頭皮作癢,勁氣沖盈的恨不能將額角皮膚撕下,好使體內奔騰熱血噴涌而出才得快活,待閉目思過,恍惚間已是隔世為人。
祥草見張入云一時里抓耳撓腮,極不自在,心上關切,忙問道:“張入云,你怎么了?”
少年人聞言只笑了一笑,遂又將祥草放穩在自己肩頭笑道:“我們這就上路,越快越好!”還未待祥草反映過來,張入云便已騰空而起,直往御靈園方向飛去。此時出了地穴,再不受狹窄的地道束縛,張入云已可任意自在飛行,他天生就是愛奔的性子,當日初得了些輕功造詣,便是每日里由著性子飛奔,今日終得圓了自(小說網電腦站)己兒時夢想,可自在出入青冥,一時縱發了性,只帶著祥草與空中如云雀一般盤旋飛舞,時兒穿云破霧,只在云海中翻滾,時兒自密林間穿躍,雖疾身飛縱,險象環生,但卻總能與最危險時分,自茂密的枝杈穿過,沒有一絲妨礙,將個先是嚇得心驚膽戰的祥草,后又逗的咯咯嬌笑,但得后來張入云干脆與一面鏡湖貼得湖面一驚急掠,而祥草側緊緊摟著他脖項,取手撩動水花,激起一串串漣渏。二人一直在湖面留戀了幾個來回,才不舍飛身再往墓城中飛去。
張入云早得了紫祥天傳援,再進得這墓院中自是未遇一些困難,未曾想二人才剛踏進墓院中數步,便見空中白光一顯,佳人已是縱身而至。初見張入云安然全身而歸自是欣喜,可再見他已精赤了上身,身體上還有好些處受創的痕跡,不由又是擔心起來,面泛憂色急忙問道:“怎么?你受傷了?”
張入云聞聲,連笑著搖頭,長臂攬動,便將藏在自己身后的祥草拽了出來。
紫祥天見張入云竟帶了一女子回來,她雖心地純結不染一物,但仍舊忍不住秀眉微皺,可待看清來人相貌時,立是驚覺,口底道了一聲“咦!”
祥草待見得母親時也是心上莫名的驚惶起來,她本為太行夫人多年束縛,從不敢與生人面前放廝,可如今卻不由自主提步向前走了幾步,將紫祥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個仔細。
紫祥天不似祥草受了劫難失去神智,她母女二人論相貌并不是很相似,但母女天性生于自然,只傾刻間便已查覺來人是自己以為早不在人世的嬰兒,心中驚慌,忙側身急忙于張入云問道:“她是……!”
張入云見祥天果然不負其生母,已將祥草認出,一時間為她母女二人終在一起欣喜,過于興奮之際反倒不知怎生對答,只聞聲笑著點了點頭。
見此紫祥天才得篤定,忙取手將祥草小手捉住,她心中雖歡喜,但無奈并無一些做母親的經驗。心中雖激動,卻又不曾流淚,只怔怔地看著自己女兒,雙手不住摩搓其手掌,半日才得開口輕聲說道:“你,你可愿意和我在這園子里住下來?”
祥草心上雖有些惶恐,但聽得對方言罷,卻是想也不想便將小頭連點。見此紫祥天大喜,這才將女兒攬在懷中,雖有心緊緊將其摟定,但又怕弄痛了她,只能將其首貼在懷中輕輕撫撫摸,怔怔不語,過得半日后,才忽然想起什么,忙對張入云大聲道:“謝謝你啦!張入云!從此后,就算你不在這里,我和女兒也有兩個人呢,再也不會寂寞了!”
張入云聽罷狠狠的點了點頭,眼前母女二人雖未曾落淚,反倒是他心中酸楚,險些落下淚來。
一個時辰過后,祥草已與母親分開,只在園中草地上翻揀草莓吃了個肚皮滾圓。而紫祥天聽完張入云將連日里所遇諸事道的詳細,方開口道:“如此說來,你還是要與那姓段的公子做一番較量了?”
張入云點頭道:“他與我此刻都是一個心思,這金精關系甚大,我與他都不舍將其送人,何況如有一人心中存了相讓的心思,也只會教對方覺得是在侮辱自己,這一戰確是難以避免的!”因見紫祥天聞自己終要有一番較量,心上關切,面顯憂色,忙又道:“不過你放心,此一回我與他只是公平較量,也許大家都會各出計謀,但憑的也是機智與手段,并不似與惡人生死相搏那樣危險!”
聞此紫祥天這才有些安心,心又勸張入云道:“那你還是早些入墓室寒曖泉中休息養傷吧!還有你一身龍陽才剛得手太過強橫,就由我來為你導氣疏引一番吧!”
張入云知紫祥天的功力高絕若能得她提攜,將龍陽化歸已用,自己與段驚霆相斗時,少說也可添得兩分把握。但他天生傲骨,與段驚霆這番公平較量,絕不愿假手于人,即時道:“這就不用了!我此番有墓道內的溫冷兩道靈氣相助,精神氣力恢復已是占了莫大的便宜,若再得你相助,卻被段驚霆瞧的小了,何況你如此行舉頗費氣力,你又才與祥草相認,還是在這園中多陪陪她才好!”說著從懷中取出和光玉交還于紫祥天,又將搶奪自太行夫人的七彩百寶囊一同解下遞了過去。
紫祥天為太行夫人女兒,觸眼即知是母親的寶物,眉頭一皺便欲不要,卻為張入云攔阻道:“這些到底都是你紫家的東西,你母親性惡,有了這些做持仗,只能為禍,你縱是不喜這些破銅爛鐵,也就當收在身邊,不助長你母親兇性就是了!”
紫祥天還待退辭,欲送于張入云由他發落。不想張入云笑道:“這要這些牢什子做什么?當初你母親也正是因為太過相信這些死物的威力,還招至今日的境地,我這時功行初成,只一待龍陽收取,便可隨意施展拳法罡氣,縱是飛劍加身也自負有力量阻攔,多帶這些零碎,反不如你收在這靈園中來的好。”
為此紫祥天才沒有多說什么,但是心上終究關切,直將張入云送入墓道中,又為其探視一番,指教一些運氣調息的竅要,這才步出與祥草二人一同在園中作耍。
張入云當日失智與艷娘交媾,破了童陽,不只功行再不能激進,連帶真氣內力也打了折扣。如今坐望峰地底一役,為其出得奇謀,獲了神龍數千年積聚的丹陽。雖是與段驚霆一人分了一半,但就如此真氣內功也陡然間高了數倍,何況本就點破的童陽得天下間至剛至猛的金龍純陽精氣補益,雖還是破了原身不得圓滿,但就功行進益而言已無妨礙。
如此大犯異端才得進益的舉止,當年的張入云是想也不曾想過的,可如今卻生生做就,少年人心中千回百轉,怎么思索也不能得人間要領。即是如此不能通世間因果,張入云索性也不再去想他,他悟性遠在其身體資質之上,今番得了龍陽提拔,可實現當日他想都不也想的異能,張入云本就是武癡,一時為腦中各門心法本領沉醉不能自拔,只在墓道中潛行錘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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