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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洞庭湖辭友 瑯琊谷扶妖 一


  張入云雖不知其法術(shù)根底,但此刻見了這般陣仗也知那漫天的鋼針定是厲害異常。//www.QΒ⑤。com\\一時也是裹足不前。只片刻之內(nèi),范不死眾人已在秋暮蟬飛刀環(huán)繞下險象環(huán)生,轉(zhuǎn)眼眾人就被群刀分開,眼看著險像環(huán)生。

  正在這當兒,但見一溜銀光投入修羅刀陣中,初只一點銀星,施即便是化做驚天般的霹靂,再見驚雷過后,空中又得無數(shù)子雷密布,只打得那咄咄逼人的修羅刀陣亂做一團。

  張入云眼見神雷救眾又驚又喜,卻又覺那雷極為熟悉,略一思忖便已知是何人救了一眾人,搖望天際,果見天邊一道白色匹練劃破天際倒卷而來,待來人近身按落云頭,即時便是顯出四位女子來。張入云本以為來者是庶葉仙子師徒四人,定睛看時,原來除庶葉仙子與阿鸞外,另外兩女子卻是自己師叔申美奴與其弟子阿甲。

  庶葉仙子見張入云也在人群中佇立,只微笑點首,便高了聲音與范不死道:“原來是白鯨島范先生,呵呵,只不想今日先生怎會這般狼狽!”

  范不死與庶葉仙子曾有一面之緣,知她是水母末流弟子,論輩份比自己還高了一輩,只是她昔日道法有限,與自己也只平輩論交。但因是他一班中原遺老與水母教下惡感多過好感,卻并不多深交情,多年不見之下,未想到庶葉仙子竟得道法大進,雖未見得真實本領(lǐng),但只眼前這般氣度便已將自己比了下去,又知她水母獨門神水劍,不入五金之列,與花娘子相斗正是合宜,當下雖被她譏諷也不好著惱。只是嘿嘿一笑道:“仙子來的正好,我眾人正在危急時分,得仙子相助化險為夷,異日我白鯨島十三眾一定登門拜望!”

  庶葉仙子本只與他略作玩笑,見范不死卻是有些正經(jīng)模樣,且輕笑道:“罷了!今日我與申師侄此來本就為了擒這笑羅漢,方才神雷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我與你等已有百多年未曾謀面,才與你開個玩笑,不想你這老頭子卻這般薄的面皮,如此說話反倒沒意思了!”說過卻又命申美奴,阿鸞與眾人見禮。

  申美奴二人一時持了后輩的禮數(shù)與邢,范二人見禮,范不死見此,知庶葉仙子已有些改了往日心性,當下忙還禮道:“二位萬勿如此,海外諸家眾仙輩份難列,二位如這樣持禮,倒折煞老范我了!”阿鸞性高,并不樂意如此,申美奴也知自己與邢、范二人根底,聞言只一笑,便也作罷。

  此刻花娘子二人,仍為庶葉仙子水雷包裹,逃不得脫。范不死見庶葉仙子只登空而立,不作一絲勢派,但空中群雷卻是生生不息,無論花娘子與秋暮蟬怎生逞動法寶妖術(shù),也是被群雷困的死死的,不能躍雷池一步。只是不知怎的,花娘子手下紅花也自頗能支撐,竟也是隨行隨止,仍是庶葉水雷怎生厲害,也是一般的長生長長,總能應(yīng)接的下。

  阿鸞心急,見師傅半日不曾提點,只任空中水雷拋散,心焦之下先聲探問師長。庶葉仙子聞言笑道:“唉!百多年道行,你還是這一副急性子!也罷,且用散光鏡將天君元魄照去,再用縛妖索將秋暮蟬拿下吧!”

  阿鸞聞言一喜,即從腰囊內(nèi)倒出一面菱花小鏡,只見數(shù)十丈的月白色的晶光,便是鏡中直透而出。庶葉仙子見阿鸞預(yù)備妥當,只素手一指,眼前雷陣便得分開,阿鸞見機忙將晶光放入直射花娘子。眾人事前并未查覺,至此時,只見那青光落處,花娘子背后旋即顯出一道赤影,一時被青光釘住,只在一味掙扎,轉(zhuǎn)眼間花娘子也被青光制肘頓在空中,再不能動。

  一旁邢天蘭是個手辣的,見有機可趁,揚手就是一記太乙神雷拍出,想制花娘子于死地。未想庶葉仙子見她將神雷放出,忙將長長的手指一挑,瞬時空中水雷即將金雷攔住,但見眼前金光耀眼,無數(shù)水雷合在一處將神雷吞入,旋即又是無聲無息的驚爆,那般威力的神雷竟被庶葉仙子輕松化去。

  再聽她與邢天蘭解釋道:“他二人與我門下還有一些香火緣,今日即能善罷,還請邢婆婆不要再攔阻他二人吧!”說完即是與阿鸞點首示意,阿鸞見此只得將鏡光收了,而庶葉仙子也將雷陣揭開一個缺口。花娘子驚魂未定,但到底是狡猾多智,知對方有意放落自己,當下也不多言即是奪路就走,她背后一抹赤光一出得雷陣外,也是劃破天際,電射而走,看身法竟比飛行絕跡的花娘子還要快上十倍。庶葉仙子見那赤影遁去,只是遙望天邊,默默嘆息。

  再說阿鸞至此時卻是不再猶豫,伸手入囊又抽出一條淡金色透體熒光的細索,便往之中一拋,那細索旋即暴長,待落至秋暮蟬身前竟結(jié)成了一面星型的繩網(wǎng)。秋暮蟬四十九柄修羅刀先時已被庶葉仙子震散,此時他又被雷陣環(huán)繞再無力掙扎,卻是眼睜睜的看著縛妖索將自己拿了。一時寶光掩息,驚雷撤去,秋暮蟬已是被金繩裹的好似個粽子一般。

  張入云不料秋暮蟬竟會這般容易為庶葉仙子擒下,因是師門大仇,想著傅金風為其所害,與申美奴兩廂分割數(shù)十載,那般心志高杰的人物,卻被眼前人害的受盡苦痛,最后散功病逝。憤恨之下,已是將身前探便要行至秋暮蟬面前,卻又被庶葉仙子攔阻。

  且說庶葉仙子將葵水神雷收去,那滿天飛舞修羅刀因失了駕御轉(zhuǎn)眼又恢復(fù)成四十九柄寒刀,只在空中四散游走。范不死知那修羅刀威力絕大,此刻又見庶葉仙子命弟子阿鸞將秋暮蟬周身法寶抖落,唯獨對空中飛刀視若無睹。范不死不知內(nèi)里原由,只當庶葉仙子稍時才行出手,可就正在這當兒,那本在空中四置的飛刀竟已趁眾人不查覺,忽得旋又收攏,直奔西方而走。

  范不死見狀,知有妖人暗中要將神刀收走,因不舍那般威力寶貝,旋即放出自己沖陽劍上前阻攔,不料那群刀在妖人收整下,竟還威力十足,一時自己與之相抵,竟是頗費力氣。

  庶葉仙子見老人心貪,不由笑道:“這四十九柄飛刀乃是天君自煉法寶,你就是用了莫大力氣留下,也得要找到瑯琊谷顧神斧重新淬煉才能使用,如若不然只純用心火重祭,只怕要用半甲子之久,這般浪費道力真氣的行止,實是有損無益,反不如不取的好!”

  范不死被庶葉仙子說破心事,不由老臉一紅,但仍遮掩道:“如此妖刀太作殺伐,惹再被妖人收走,只會空留后患,不如留下或毀去,也好削剪些妖人的勢力。”

  庶葉仙子仍笑道:“這修羅刀你留它甚難,毀也不易,且它又是天君自煉法器,真若將其毀了只會傷天君元氣,近年來你一班門人多入中原,他教下羽翼眾多,就不受其毒害也添好些麻煩。你白鯨島與乾坤教并無深仇,何苦無謂與其作難!”

  范不死一班海外遺老多是天性好強,但無如自己門人弟子眾多,一時被庶葉仙子說中軟肋倒真有些不知何處。范不死略一猶豫,沖陽劍威力也因此稍退,不想本被其攪動的修羅刀,忽地一個振聲,竟是聚做一團寒光,瞬時沖破劍網(wǎng),劃破天際飛走。范不死見自己略有疏失,便為惡人將刀收走,當下驚嘆,至此才知敵人本領(lǐng)當真非同小可。

  再說阿鸞一番搜索后竟從秋暮蟬身上取得孫圣的奪精劍,一時眉頭一皺,卻將目光視向自己師傅,庶葉仙子見狀也不由罵道:“當真心狠手辣之徒,連自己徒弟的飛劍也不放過,無怪你要受今日這般罪孽!”言罷,卻又伸手將奪精劍取在手中,見那劍質(zhì)也頗不弱,左右環(huán)顧,卻招手將一旁阿甲喚來笑道:“上一回賜你靈甲,今回我再做個順水人情,你入道還淺,飛劍煉制不易,這柄劍也不算差,就給了你吧!”

  申美奴在旁見狀忙欲退辭,卻被庶葉仙子阻道:“算來孫圣也是你師傅度厄門下,今將這劍賜于她也算的名正言順,申師侄就不用過分退辭了!”

  申美奴本只為阿甲入門以來諸事太順,怕她疏于修行,今見庶葉仙子再三見賜,且她道法高強,輩份又長,當下也不再退辭,只命阿甲叩首謝恩。

  接著阿鸞卻是不問自請,已將秋暮蟬自用的狴犴劍交于其師手中,庶葉仙子知阿鸞心意,當下指扣仙劍便聽得一聲龍吟,幽藍色的劍身旋即也是迸出五六丈芒尾,不由又笑著與徒弟贊道:“這劍當真不弱,只是今日你倒難得大方!”

  阿鸞聞師傅如此說話,不由也是紅了臉,轉(zhuǎn)眼間就見其師已招喚張入云道:“一年不見,你倒是越法精進了!后輩弟子中有你這般身手,倒也難得。我知你大方已將自有的飛劍都給了人,這狴犴劍為秋暮蟬多年祭煉,倒有正邪兩長,他先時曾害過你師傅,今將這劍交于你手也算得當!”

  不料張入云聞言卻搖手辭道:“這劍是秋暮蟬惡人的飛劍,他與我?guī)熼T大仇,晚輩實不愿借仗仇人的兵器!”

  庶葉仙子聞言笑道:“你倒性傲,這只不過是一件頑器而已,又不是活物,為善為惡也只看侍劍人心意而已,倒不用過分拘泥了!”只是她將話說完,見張入云臉色還是依舊,知其心意難改,只得一笑作罷。因申美奴于海外也是素有名望,倒不好將其待為小輩賜與,當下便將寶劍交與阿鸞手中笑道:“推來推去,還是便宜你了!”

  阿鸞知此劍經(jīng)秋暮蟬百年精煉,后又為青城玄門正法修治,威力實不比平常。自己水母教下,飛劍相不為其所長,如今得這一口仙劍,倒真可補漏了許多不足,當下忙笑著拜受,可是又為張入云性作,又有些不樂。

  庶葉仙子見此也只一笑,卻又面相張入云道:“今日我雖將笑羅漢拿下,卻不好容你發(fā)落,此次我入中原,一來有些許小事要辦,二來還要找青城黃龍老道的晦氣,秋暮蟬雖為我所擒,我卻要提了他同你師叔一起前往青城黃龍老道那里問罪。”

  張入云雖恨秋暮蟬害得師父師叔,但因性子有些乖僻,此一番并不是自己將笑羅漢拿下,倒是未為此在意,且又聽得庶葉仙子說得要與申美奴一同前往,申美奴是自己師叔,卻是更沒有理由加以阻攔。

  倒是庶葉仙子見他在旁思度,以為他有些不愿,便安慰他道:“你師傅金風雖被他所害,但到底神魂元魄還在,此時只靜自修行,他年還有遇獲。而秋暮蟬此刻也一樣得肉身被人奪走,不只喪了多年道行,且還元神受制于他人,此刻已是半人半妖,下場也是極慘。你還年輕,遇事不多,多少留些余地,也好為他日打算。”

  張入云見仙子誤會,忙告身道:“即有仙子做主,晚輩哪有不遵的道理,何況還有申師叔主持,自然更加妥當。入云一時無狀,倒讓仙子擔心,當真該死!”

  庶葉仙子聞此欣然點首道:“如此甚好,我不欲在此地耽擱,行將即走,你近來功力進步不少,確未落我期許,倒也頗叫人欣慰。”說話間又瞧見張入云身旁持立的小雅,當下連打量了幾眼,又贊道:“果然你正經(jīng)玄門功夫不比一般,這桃花扇上的女鬼都被你調(diào)教了好多,咦!另一個呢?怎不見你放她出來?”

  張入云笑答道:“恕晚輩難堪仙子嘉許,另一位女子艷娘卻是與小雅有些不同,雖是過了一年時光,但還是收效甚微,不能隨意出入桃花扇外!”

  庶葉仙子聞言有些心動,當下好奇,潛心默算,卻又不由皺起眉頭。阿鸞為其愛徒深知師傅心性,見狀已知不妥,忙上前詢問,卻不想被庶葉仙子使眼色令其不要多問,至此反倒更讓阿鸞有些憂心。只是阿鸞到底是庶葉仙子日后傳衣缽的愛徒,當下見阿鸞確是為友心熱,亦只得微笑道:“我知你與張入云相交甚厚,雖是我等行色匆忙,但我也不攔你,你不是說要將伏麟霜送些于他的嗎?還不快去?”

  阿鸞大喜,忙謝過師傅,飛身至張入云身前,小雅當日于花船上便曾感受得阿鸞師徒道法修行,見阿鸞行前,卻是有些驚懼,不由便是往張入云身后一退。張入云見此知她心意,也就勢移動身子為小雅略擋了擋。

  阿鸞本是心喜,今見張入云還是一如以往那般心理,不由搖頭嘆息道:“唉!一年不見你還是往日心性,如此細心雖是不錯,但只怕你這般的時間久了,終要生出些事端,為自己招惹煩惱!”

  張入云當局者迷,一時倒并未能盡查阿鸞這句話的意思。正在疑惑間,阿鸞卻已眼望小雅道:“你是叫小雅吧?真是好靈秀的人物!不想才過得一年功夫,竟將一身戾氣脫得這許多!如此看來再過得三年五載,只怕就要棄邪歸正,日后可安心修行了!”

  張入云聽阿鸞一語,忙將小雅欲與白沙幫中安置一事相告,又因她是道法精奇,求其指點。阿鸞聽完張入云道白,卻是眉間皺動,反問小雅道:“你即欲留得此地,那日后是想轉(zhuǎn)世重生也那方圣琪長廂廝守呢?還是只以陰魂修持,只在他左右為伴!”

  小雅聞言也不知該如何對答,再見張入云使眼色,意思是讓她旦說無妨,這才啟唇道:“小雅今生生無可憐,雖是有些修行,但也無味留戀,仙子若有善法,還請渡得婢子重生吧!”

  阿鸞聞言笑道:“你倒是爽快,為心上人倒是什么都肯做。只是如此一來就怕你到時已忘了前塵舊事,到底有些不足。”

  正在小雅被阿鸞道出自己最擔心的事而心生驚惶時,卻見阿鸞已自取出一只紫玉瓶交與張入云道:“這本是要送你的伏麟霜,你即這般愛管閑事,就用在這丫頭身上吧!此物乃海底神獸的靈角磨煉所制,擅能聚人魂魄鎮(zhèn)守精元,是合煉萬年斷續(xù)的靈藥。我知你當年根骨移造多有些缺漏,得此一味藥倒也不無小補,只是此時看來倒與這小丫頭頗為有用,就不知你舍不舍得!”

  張入云笑道:“我連番歷難,這把骨頭早就長得硬了,用了這靈藥沒得糟蹋,倒是助人為樂來得很相宜些!”

  阿鸞見張入云果然還是一副萬事不由心的樣子,當下也只得搖頭嘆息。

  不想張入云因聞得伏麟霜是制萬年斷續(xù)的藥材,一時想起小蠻身上殘疾卻回過意來道:“只不知這萬年斷續(xù)在哪里還能求到,我認識的一人身有殘疾,卻需此物醫(yī)治。”當下便將內(nèi)里詳細說之,一時還又提及原先曾見得沈綺霞以此靈藥救過周氏兄弟一事。

  不料卻換來阿鸞一身冷笑,只聽她道:“你當萬年斷續(xù)是隨處可得的尋常丹藥嗎?實與你說,便是你身后這幾個老頭老太太一大家子數(shù)十位修道者加起來,也不定能有的一兩粒。你說的那個女孩子,將這等靈藥用在兩個小人身上簡直就是暴殮天物,只是如此一來也可見那孩子愛你之心,我本當你意志堅凝,不料你卻有這多外物相擾,日后你可要仔細小心呢!”話說此處,阿鸞卻又忽然想起方才師傅臉色有些異樣,一時又有些領(lǐng)悟,卻又是有些為其擔心起來。

  再見張入云此時也是紅了臉,他直未曾想過沈綺霞會留情自己,但阿鸞說的甚有憑據(jù),自己倒不便反駁,當下不知怎處,卻忙自懷中取出裝裹胡伶草的瓶與阿鸞道:“這是我無意得來的一些草藥,前后已送人送得差不多了,今還有五棵在這里,你送我伏麟霜,我也不能不表表心意啊!”

  阿鸞知張入云此舉是為了遮羞,當下含嗔接過,只將瓷瓶揭開,隨即便聞得內(nèi)里有冷香氣浸出,略一辯認,知那是胡伶仙草,合煉靈丹極是有用的,也不由有些驚訝,當下卻只取了兩株,便又還與他道:“這靈草難得,我只需兩棵便可合煉一爐丹藥,多余的,你且備在日后運用吧!”

  張入云見阿鸞只取得兩棵就道堪用,卻有些不信,只疑惑著問道:“兩棵就夠了嗎?當日小雅她們可是張口就要……。”說話間張入云忽然醒悟。

  阿鸞見他醒悟,不由淬罵一聲“呆子”。一旁小雅為張入云發(fā)覺當日自己哄騙了他,一時倒羞紅了臉。

  正在此刻卻聞庶葉仙子與眾老寒喧過后命阿鸞回返身邊,阿鸞知不能再耽擱,只得上前一步,于張入云耳畔輕聲道:“前路小心,今后不要再處處合氣溫柔,不然恐為自己增添煩惱,家?guī)煼讲艢馍行┎粚ΓS與你有些關(guān)系,日后你可要仔細留意些才是!”

  張入云見她低語囑咐時,庶葉仙子卻在一旁嘆氣,知阿鸞已是在透露些機密,當下深感,忙慎重答應(yīng)。

  當下待阿鸞返身,庶葉仙子便已稽手與眾人道:“此處事已完備,本座添留無意,今且告辭,且等來日再見吧!”說完也未再與張入云答禮,只袖袍一卷,便已抖起四女飛遁。

  而邢天蘭與范不死一待庶葉仙子遁走,卻似身子架空了也似,深深嘆了幾許長氣。就聽得范不死搖頭嘆氣道:“當真百十年道行一朝皆喪,只被個堪為后進的花娘子,仗著小小的一方兩儀針,就將你我二老斗敗,此事若讓島上眾位兄弟知道,只怕羞也把我羞死了!”

  邢天蘭倒比范不死心寬些,卻在旁支撐道:“勝敗兵家常事,也沒見過能占足一輩上風的,今雖是兩儀針正是暗制我二人仙劍的異寶,但如不是平日里我等疏于范防,再準備些別樣法寶仙術(shù),那花娘子兩儀針與分光鏡,倒也難不得我們。”

  范不死聞言一笑道:“你這平日里占足上風的老太婆,怎么今日倒是轉(zhuǎn)了性來,說出來的話,卻又不想是你自己的言語一般。”

  邢天蘭亦笑道:“胡說!只是人外有人!花娘子功力雖比不得我倆,但那兩儀針確是厲害非常。輸了即輸了,也不許再為自己遮掩,待下次遇見,再討回個公道就是!”她話雖說的如此,但到底自己多年未逢一敗,此刻老太婆心里多不好受。范不死心喪之下,也無意留在此間,一時只告了個問訊,便又率張入云與施玉樓回得白沙幫。

  待三人回至寨中,群雄見三人無恙俱都大松了一口氣,只是范不死與施玉樓今回上遇敵受挫,都是心上疏懶,又是連日研習(xí)之下疲乏的厲害,只略與眾人往還,便都推辭入靜室內(nèi)休息。

  張入云為小雅心事,雖知此刻并不是契合的時機,但也忍耐不住與范不死將有求事體細說了。范不死張入云先時出得大力,倒不推辭,略一思忖只道:“此事本有些艱難,但如今即有十六小子的沉香珠又有庶葉仙子的伏麟霜,那就容易的許多。只是還急不得,你且先回去休息,待這兩日里,我行法遍查方圓有沒有善地善娘,好投脫得小雅色身。”

  張入云知與此上自己可謂一介白丁,行法施術(shù)全仗范不死操持,一時也望小雅能投得好人家,倒也真急不得,當下只得先行告退。

  再說當日范不死為邢天蘭危急,已將信香燃起,召得白鯨島眾兄弟前來,雖是此時危急已過,但過得一兩日后,終還是來了兩位,俱都是日前曾教習(xí)過施玉樓的入門師傅,一位是一副仙根道骨的好真道人左玄清,另一位則是身形高大,形貌奇古的金鐘叟向冷泉。當下少不得幫中弟兄又是一番禮敬,張入云最怕這等俗禮,但因小雅一事牽絆,也不得只能是一番做作。稍頃,范不死卻命眾人退下,只留下施玉樓與張入云一旁待立。

  待眾小輩一走,白鯨島兄弟關(guān)起門上說話,卻是旋又恢復(fù)常態(tài),他十三位兄弟日常詼諧慣了,一時上后至的二老倒拿些笑話來譏諷范不死今番一敗。為此上范不死倒不以為意,反分辨當日即放段玉樓入中原就該先傳其劍術(shù)才是正經(jīng),可一眾兄弟卻有主劍術(shù)難授,且等其功底再打的實些,也好為門下弟子日后精進。不想此番卻惹下這等麻煩,平白無故被個花娘子只一兩樣法寶打了個落花流水。

  后來二老知這是范不死遮掩之辭,但又知那兩儀針只有黑巖島才,那一島上的門人,因仗了兩儀地精磁氣,道法古怪不是輕惹的,又為范不死性作怕他日后前往尋釁,一時略羞臊了他幾句,便得轉(zhuǎn)了話風,至此時范不死方交待有意與小雅脫劫渡難一事。

  左清玄與向冷泉,曾于先時運用風月環(huán)查看到張入云與花娘子相斗情景,本對這后生小輩倒也頗為嘉許,待聞得他熱心救渡女鬼,左清玄雖不以為然,但金鐘叟倒是對得張入云仁心又得另眼相看。

  他二人里,左清玄早年誤入旁門精擅奪精索魄的左道異術(shù),金鐘叟卻是佛家弟子,二人稱合,倒是與小雅渡難正相合應(yīng)。只是如此一來卻省得范不死手腳,一時不免又若得三位老人一番笑罵。只是小雅為求全功,欲轉(zhuǎn)劫應(yīng)試,投托的色身,這倒有些費時費力,當下少不得左清玄一番開壇作法,于洞庭湖方圓三百里內(nèi)尋得相機女子托生。好在有兩位兄長幫襯,倒是不一時就求得善地。為盡善其法,金鐘叟又許諾張入云至?xí)r于小雅身上行的些幻影子進的法術(shù),以使她快生快長,不讓她與方圣琪夫妻二人,過得多年后方有聚首之日。

  張入云在一旁見三位老人奪天工造化,雖是法術(shù)精奇,但總有些不以為然,心上不樂,一時倒是沒了什么精神,待眾人商定好對策后,才遣張入云等弟子退下。

  夜來,小雅在方圣琪處聞訊,知明日里眾位前輩仙人就要為自己施術(shù)解脫,終沒能忍住心上牽掛,卻前來張入云內(nèi)室相敘。待入室后,就見張入云正在室中迎窗而立,而艷娘也已被張入云放出。因她當日與花娘子相戰(zhàn)時,收得好些冥火入腹,此刻卻正在取用毒火祭煉自己七柄修羅刀,綠火熒熒,刀光閃閃,左右變幻之際,倒將個舉頭望月的張入云打得一副身驅(qū)更顯孤寂奇幻。

  小雅見他與艷娘二人合處一室,卻似是多時無語的樣子,知今后少了自己,二人恐更易生起閑隙,不由又有些擔心張入云異日為艷娘所算。一時心上竟得莫名難過,口中不徑自語道:“張…張入云!”

  張入云此時心上不樂,正在舉頭覽月,若有神思,又因小雅腳步細致,竟未能查覺,當下他聞聲回頭,見小雅玉立一旁,面上竟有些許凄容,心中一嘆,只口中仍遮掩道:“呵呵,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喚我的姓名呢!”

  小雅見他與自己玩笑不由臉上即是一紅。

  張入云再道:“若不介意的話,今后還是叫我阿云吧!”又見小雅半日不語,又道:“明日你自去投胎后,到時我也該上路了!”

  “嗯。”小雅輕聲道。

  “那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你恐還要受得一番苦痛,還是養(yǎng)足些精神好!”

  小雅思量半日,終無一些收獲,只得黯然出室。待行至門廊時,卻忽得回頭道:“哪個!阿,阿云!”

  張入云聽得,輕聲問道:“有什么事?”

  小邪搖了搖頭,面露哀色道:“沒什么,只是想告訴你,你這人挺好的!這段時日里多勞你費心了!”一語置地,心神晃動,秀目之中竟隱約有些淚水盈溢。

  張入云也同樣搖首輕嘆道:“沒有的事……,我是不是很貪心?總是只想著要將大伙留在自己身邊!”

  小雅聞聲,卻是很用力的搖了遙頭!

  艷娘旁觀至此,終忍不住,嗔惱道:“我真受不了你二人,這般作色到底是給誰看?譏諷我嗎?要是換了心意便一走了之,沒換心意的話,就趁早各自睡覺?做張做智的,惹人恥笑嗎?”

  小雅不意艷娘竟會生怒,當下反倒有些心喜,至此刻因想起一事,卻是踱至艷娘身前。

  艷娘見小雅未發(fā)一語竟至自己身旁,以己度人,只以為小雅被自己說的惱了,卻要和自己反臉作罵。

  未想?yún)s又見小雅將七柄修羅刀解下遞于她手中道:“你我到底姐妹一場,這飛刀我日后不欲再取用,還是留給你吧!依氣性,在你手里的話,威力只得更大,只是到底是兇兵惡器,終日傍在身邊與己無意,只望日后你能擅加運用,早日脫劫解難吧!”

  不料艷娘接過修羅刀后,臉色上卻又是一片氣惱,只過得一時,才又轉(zhuǎn)了目光柔和,小雅知她性子,能得此已是意出望外,當下也不再寒喧,只又與張入云一福,即刻便的轉(zhuǎn)身離去。

  待到了第二日,范不死三位仙長,便取了沉香串,由金鐘叟作法,仗佛珠法力將小雅透身陰煞戾氣打落。只如此一來小雅多年苦修也一同付諸流水,只余得一縷殘魂,幾受不得天風,幸是她年來多得張入云喂哺各類靈藥,魂魄堅凝,雖受散功之苦,但還能支持的住。左清玄見小雅雖是一介鬼物,但能得這班修行,也自心驚,只忙趁機將伏麟霜運功打入小雅周身百竅,至此小雅精神才得一振。

  隨后范不死三位老人,只領(lǐng)小雅魂魄前往投生,而張入云卻不愿前往,只在寨中留守。三位仙長來去匆忙,只不過一個時辰便已將功法完轉(zhuǎn)。至于小雅只待日后前往迎接即可。

  至此時張入云見此地諸事已完,卻欲即刻啟程,待上路時,卻忽又得邢天蘭率一眾人降至寨中。不意內(nèi)里竟還有柳如煙與蕭野峰二人,倒不好就走。柳如煙因感昔日張入云救命之恩,只一相見,忙行大禮叩拜。張入云見此忙將其撫其,再見她數(shù)年不見,卻未見老,反還得一身道氣。一時卻笑稱當日自己不曾盡力,反倒是她仗自己之力得投良師!

  如煙聞言忙稱,能得此精進,全賴當日張入云相贈的琥珀丸。至后又因機緣譯的真經(jīng),才得今日地步,且又感張入云大恩,相將自己譯經(jīng)實的沉香珠相贈。

  張入云素不喜奪人之美,怎能相取,推辭一番,終還是未有收下。之后因有聞如煙幼女正在白沙坪勤修未能前來,反倒贈了她兩粒冷香丸。

  至后眾人擺酒設(shè)宴,款代邢天蘭一行,張入云也只得留下相陪。可是席上范不死仍有意替弟子施玉樓求親,卻又被邢天蘭拒絕,張入云本就無意在此久留,又見雙方互打機鋒,甚沒意思,過得三巡酒后,實忍耐不住,便起身相辭。

  當下何勁舉眾兄弟不免強留,卻為張入云道:“千里搭涼篷,沒有不散的筵席。小弟本有要務(wù)在身,已在貴寨久留多日,如今諸事皆完,小弟也該上路了!青山不改,入云日后定再來探望諸位兄長,自家兄弟,不需這多俗禮,尚請留步,莫讓入云掛懷!”說完卻又身至眾位前輩身前深揖作禮,卻是倒退數(shù)步,便自起程。因他此刻心上添為煩悶,卻待步出大殿時,便是遁入空中,只仗一口清氣飛縱。

  不料張入云才行的數(shù)里路程,卻聞得身后有御劍的破飛聲,再回頭看時,卻見得一道青虹從天而降,一時辨認清楚,卻原來是邢天蘭弟子莫憐星。一時上張入云心中疑惑,只是轉(zhuǎn)念一想,料得她是想問自己段驚霆的身世,不由搖頭苦嘆,只得從空中墜地,靜候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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