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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靈犀潭逢緣 養心齋償愿 二


  浮云子聞言忙樂道:“哎!這就對了嗎!哪有做的一輩子的英雄豪杰,還不讓人矮矮身子歇一歇的。全/本\小/說\網聽哥哥我的話,老弟絕不會有虧吃的!”說著卻又笑道:“且再與你說些玩笑事!真若論就起來,你的行輩與這藏劍留書的高人還是師兄弟相稱呢!呵呵!如此論起來,你哥哥我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比如今峨嵋掌門也要高上一輩呢!哈哈,你說這好不好笑!”

  張入云聞浮云子說的這話,有些不可思疑,忙問兄長這是何故?老道本只為引張入云開心一樂,才說出這段故事。只是再一回首,卻又觸著自己這兄弟的隱痛。一時自悔失言,不由又是皺了眉,幾番作難才道:“當日你在峨嵋金頂與東方文宇一戰時,那位臨行前與你作別的女祖師不是口頌你曾受過她傳授的嗎?她即比傅掌門還漲了兩輩,你又勉強算是其弟子,如此說來你怎不是比峨嵋一眾長老還高了一個行輩?呵呵,只是便宜你哥哥我,卻是乘風似的長了兩輩!”浮云子最后一句話只為撥動一下對話間的氣氛,不想張入云果是凝了眉,為此浮云子一時也覺自己笑的很是尷尬。

  好在張入云已是明了老哥哥一片苦心,為此上卻又轉了話題道:“聽兄長如此說來倒是有些道理,那武當秦紅雪前輩呢!小弟往日與江湖奔走,曾有幸與得這位高人見得兩三面,只是每次她的身份行輩都有些變化,頗讓弟驚訝不解。不知兄長可明白其中緣尾?”

  浮云子見張入云繞開話題,心中一輕,忙展顏笑道:“這位秦前輩說來確實有些不同一般,她雖名為武當長老,其實卻是武當七女的傳人,故實比各門各派眾位長老還要高了一輩。要知武當七女師傅師出昆侖,這一脈門下實則兼有昆侖武當兩派所長,算是武當派內一門奇秀,只是她入門時間年幼,才與武當昆侖兩派長老均都是各自稱呼。此一舉,實是為人謙恭而已。以為兄來看,這位老前輩,遲早也是修成劍仙可證天仙位業的主兒。唉!和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天差地遠了!”

  張入云笑道:“不是遲早,數日前小弟有幸見到這秦前輩,其實已身為劍仙,卻與往日大不相同了呢!”

  一時間浮云子聞得秦紅雪已然榮登劍仙一班,不由又是一番感嘆,搖頭晃腦之際卻是大吐自己胸中悶氣。全忘了剛才自己還有心替張入云說笑解悶,至此,反倒讓張入云說些玩笑與其開導。

  而浮云子說到憤恨處卻又大聲惱道:“可恨那狐妖太奸滑貪心,自從半年前,想是得了《內景元宗》后道法有成,竟然成天價的到二云觀來索要這鐵匣中的毒龍丹!哼哼!天下事那有這多便宜給她占去,幸是當日我建是二云觀時,就早布下陣法預置,方沒被她襲擾搶奪了去。

  而后天鷂子前輩到觀中小住了兩個月進,這妖精想是知曉前輩厲害,那段時子卻沒敢再來。只是近一個月來,卻趁前輩走又是屢次上門討要,她連日功法大進,為兄這二云觀一點小陣法已是快阻止她不住,每日晚間都是提心吊膽,先時因疲累極了,還在房內休息。天叫的兄弟從天而降,哈哈!以后我兩人聯手,就再不怕那臭妖精了!”

  張入云不曉得還有這等事發生,想著三娘子心貪若此,不由也皺眉道:“哦!竟有這等樣事?如此說來,這狐女確也做的太過份了一些!”

  浮云子見張入云嗔惱,不由地心花怒放道:“是啊!這臭婆娘如此兇悍,實不能輕易饒了她,等下次她夜間再來鬧,我和兄弟兩人聯手,定讓她嘗個厲害!”

  未想張入云卻已然起身道:“何需再等上她下次再來,小弟看此時天色尚早,不如由兄長引路,今日便登門造訪如何!”

  浮云子不想張入云說風便是火,竟要立時上門討對方麻煩,一下子沒能準備過來,卻又慌道:“這!這個!今日老弟才剛回家,又是千萬里跋涉,一定辛勞的緊了!且歇一歇,我再讓措霞她們安排些酒菜,你我兄弟二人多年不見,也該敘談敘談,到了晚間這狐妖若是又來,咱倆在二云觀內以逸待勞豈不是更好!”

  張入云見浮云子說話時,心慌之色躍然臉上,知這位老兄長心上有些害怕,不敢前去,一笑之下,忙又安慰他道:“哥哥放心!小弟這兩年于江湖行走,也得了些教訓,雖是功力略有些進點,但實再不敢魯莽行事,今番上門造訪那狐女,絕不是為了生事。萬事抬不過個理字,好話好說自然好,真要是到時那狐女兇悍不講情面,呵呵,小弟別的本事不濟,這腳底摸油的功夫也還有些,大不了和兄長一同逃走就是。且萬一日后我二人聯手也斗不過她一女子,待日后兄弟我再尋訪到天鷂子師伯一同討伐這妖精就是。”

  如此一般說辭才讓浮云子略放了一些心,只是又聞張入云說要到時不敵逃跑,心中不由又是一拎。幾番作難,卻看著張入云始終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一點也無有畏懼的樣子,到底做兄長的不愿在兄弟面前示怯,想了又想才重重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也好,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妖精諸一年多來諸多刁難,也該我兄弟上門一回!”接著卻又改了生氣道:“只是萬事小心總無錯!兄弟你且稍等一等,哥哥我先在行前預置一番,準備好了才和老弟一同前往。”

  話音剛落,張入云就見浮云子已在室內翻箱倒柜忙活開了,等過得許久,浮云子才打典停當。張入云一見之下卻是笑了,原來老道人又把前番在祝海客豪宅中擒妖的裝備又尋了一個遍。依舊是一領破道袍,一口破魔劍,束腰的紅繩只怕比兩年前還要破舊了些,只是此一回腰跨上又多一只黃口袋,鼓鼓囔囔的。張入云眼力好,雖不知其中到底裝的是何物,但瞧形狀,卻很象是里面被裝滿了符紙。

  待浮云子一應披掛布置好,又整了整身子,方高聲對張入云道:“好了!為兄這般布置保管萬無一失,我二人且往這芙蓉谷闖一遭!”只是話音剛落,卻又改了聲音與張入云小聲道:“不過我怕兄弟身上疲倦,真要是想延期再去,老哥哥我倒是一點也不介意!”

  張入云聞言一時忍俊不禁,不由莞爾作笑。

  轉眼間二人便出得浮云子內室,因芙蓉谷地處山陰,張入云便由浮云子引路,玉柔三位弟子作陪,自二云觀后門出觀。待眾人行至后花院時,卻見院落里,只兩年不到的功夫,便已為師徒四人邊植異草名花。張入云雖不曉其中深淺,但他兩年來也是走南闖北,神仙洞天府地也是去過的,二云觀這后花院內雖還不能與之相比,卻也頗為不俗。其中猶以一株只七尺來高的芭蕉樹最為引人駐目,雖是生的矮小,但每一莖樹葉卻是翠碧地幾乎可流出油來。通體好似一件玉器,深植于土中,若不是走近樹前隱隱聞得一絲檀木香味,實以為是浮云子賣弄手段不知從哪里討來一方玉樹擺放在院中一角以娛人耳目。

  當下張入云見這芭蕉樹好生奇怪,不由也是駐了足嘖嘖稱奇,正待討教浮云子時,卻見老道人不無得意的已是先與張入云開口道:“看兄弟有些好奇的樣子!可是知道這株樹的來歷?”

  張入云知浮云子心情,當下嘿嘿一笑道:“就是小弟不知,才欲待求教兄長,不瞞兄長,弟也算是見識得一些神州靈奇的,不過這樹確是生的好生奇異,還望兄長解惑!”

  浮云子聞言得意,一時走近前,曲出一指彈在那樹葉上,竟放得一些響玉的玲瓏聲,才又道:“這寶物形象變化如此之大,難怪兄弟再認不出來,兄弟只再想想便知,其實是物事還是兄弟托天鷂子前輩帶回來的呢!”

  張入云轉念一想,不由驚愕道:“難道這樹就是當日我與湖底得來的江鮫靈角?只是怎地竟變成一株芭蕉樹,當真不可思議。”

  浮云子聞言點頭笑道:“兄弟領悟的倒真快,此樹就是那鮫角所化。當日天鷂子前輩將這靈角帶回觀中時,為兄也不知怎生運用。呵呵,說來當真不好意思,雖是有心用它治煉一件法寶,但哥哥我這一點道行卻是難為其力,況且治煉法寶這類勾當畢竟耗心費力,不是正經修道者的氣度,一時只得將此物丟過一旁密藏。

  不想一日我與貴師伯在后花院內賞月飲酒時,卻聞玉柔來報這寶物竟在為兄內室里放得六七尺的精光。驚疑之下,卻聽得令師伯大倒苦水,原來這靈角每逢月光充足時就要生的這些異像。且本是通體淬生的寒露直如泉水一般的泊泊流出,一路上為尊師伯他老人家卻是沒少若麻煩。我當時聽著靈異,又是酒醉之下,趁著興頭將靈角取出,果然如老人家所言,正是放了光芒,周身水濕,一時涌泉似的落下,就連玉柔裙角都被沾濕了不少。

  當時不免為其靈異,將那靈角取在手里把玩。卻反被天鷂子前輩勸阻,說這類寶物過于悅目,空留在身邊又不能運用,反不如深藏起來的好。我當時也是喝高了,當下便將那靈角隨意埋在院中一角,哪知第二日酒醒過來再看時,你猜怎么著!竟是生出了一枝嫩芽來!”

  張入云聞言也是滿臉驚異,再看了看那芭蕉葉,果然是晶瑩剔透,好似當日那靈角一般,其上也布滿了寒露,只是水珠極為細小,不留神之下,卻是一點也察覺不出來。

  浮云子見張入云竟會俯身細瞧那葉面上的寒露,卻在旁夸贊道:“果然兄弟慧目,連日來又有進步,一眼就能瞧出這樹的功用!不錯!這靈角雖是化為樹形,看似無有甚功用,但自這樹于院中栽植之日起,這一院的花草便都受其惠,竟是比往日越加的靈秀起來。”

  說話間,又手指院落當中的一方只面盆般大小,由卵石拼湊而成的水池道:“不想這芭蕉樹竟能接引天地靈氣化為甘露,這玉泉山本就是靈氣逼人,得此奇樹日夜匯聚,竟生出這一道靈泉,雖是水量太過細小,但已足夠灌溉這一院的靈草。且隨著這靈樹的增長,每一日的泉水也在增加,若是日后再靈秀些,便是以此泉水合煉丹藥也是許有可能。不想兄弟這無心所得的靈角,異日或可成這二云觀立觀的根本呢!呵呵!你說這是不是天助我二人!”

  張入云未料到這江鮫角竟還有這般神奇的功用,心上也是震驚不已,不由附合道:“兄長說的不錯,許是冥冥之中真有安排,這二云觀是我二人福地,日后恐真有番大作為呢!”

  浮云子聽他話里雄心萬丈,先時悲切已是一掃而空,忙跟著道:“就是!這二云觀異日為我兄弟兩人修行根本,定要天下揚名才是!”

  張入云見浮云子被自己無意之下的一句話引起與天下間高人爭雄的心意,不由淡淡一笑。忽又想起什么,忙問兄長道:“那珠珠與巧巧二女呢!不知南宮兄可到得二云觀將她二姐妹帶到!還有那玉屏風!兄長可曾收到了!”

  不想浮云子聞言卻是有些尷尬,一時勉強笑了笑才道:“她二人自是已到了,只是這兩日在我授意之下,到鄂州城內養心齋內幫忙去了!而那……。”

  惜霞在旁聽浮云子說的含混,卻在一邊笑出聲道:“師叔不知,師傅在上月已收了二女為弟子了!今番遣二位師妹下山,就是為她倆常年不通人事,下山歷練一番,還有少爺也順便好教她二人識字,還有養心齋里各色道藏和收來的靈物也要有人收斂。還有她兩人身上帶得神仙葉子……。”

  祝玉柔見惜霞在師長面前任意談笑,說個沒完,只得談攏她衣袖道:“還有你這丫頭也該閉上嘴了!有話師傅自會和師叔說,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擺動口舌了!”惜霞入門前乃是玉柔的貼身丫環,此刻見祝玉柔開口,又是大師姐的身份,當下不敢不聽,只得伸伸舌頭,忙閉上了嘴。

  張入云聞浮云子竟將珠珠二女收為門下,卻是深代二人慶欣,忙與兄長施禮道:“小弟正為一己專擅收留二位難女回觀心有惴惴,今能為兄長收為門下,真是太好了!兄長此一舉實是救二人于水火之中呢!”

  浮云子正在為自己熬不過珠珠二女日夜苦求,私將兩人收為弟子,怕張入云嗔惱。今見張入云一些不曾怪罪,不由大松了一口氣,卻是面上仍裝腔道:“即是兄弟救得人,我這做兄長自是當仁不讓,再說這二女資質不錯,為我門下也不算怎生不配!”他一番作勢,一旁站得三位女弟子都已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道人不由面上即是一紅,因是臉頰上燒燙的厲害,卻趕忙假意道:“兄弟先前問什么來著?”說著自打腦門道:“噢!對了,是那上繪八位美女的玉屏風!唉!兄弟你可不知,自從有了這玉屏風,可真把為兄煩惱的厲害,幸是到得此間才剛兩個月,若是再長一些時日,怕是觀中一眾老小的性命都要被其送了去!”

  張入云聽浮云子說的慎重,不免驚聲道:“什么?竟有這等事?兄長且快些說個明白,到底那玉屏風都惹了些什么禍事?”

  浮云子皺眉道:“兄弟可能也是知道的,你送來這玉屏風白日是好好的,到了晚間也還安靜,可就是每逢月圓之夜,這屏風上的美女卻是無風自動,生生是要走下這屏風來胡作非為,幸是為兄我這一二年來功行有些精進,倒還能把持的住。門口那開門的老漢也是快八十歲的人了,早已是身埋半土,無能為力,也不受那魔女騷擾。可是玉柔和她兩位師妹,卻是為此深為麻煩,每一回都是仗我純陽真力護持才能逃過劫難。

  而你那兩位送來的女弟子則更是不堪,幸是身有那什么度厄葉威力不小,每次都能急救于危難,只是她二人淫孽過重,難以發揮全功,我怕日子長了會有變故,是以干脆打發她二人下山暫避一時。現如今你回來,且說好了,這可是你的題目,今回上,你若是不將這玉屏風上的八女想法困住,做哥哥的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放你走了!”

  張入云不想這內里還有這許多故事,回想當日花船上魔女艷舞的威力,自己將這玉屏風空留在這山中,實是太過大意,當下心有不安,只一臉愧疚地道:“哥哥說的是,確是小弟魯莽了!待今日過后,小弟一定將這屏風善處,不容其再外出害人!只是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與兄長且去芙蓉谷一遭,等回頭再做計較。”

  浮云子未料自己這多話,也未能打消張入云赴芙蓉谷的心意,為此上只得諾諾稱是,只得從后院出行,臨行前又囑咐弟子將珠珠二女喚回山上,令其二人往見張入云。不想玉柔卻是笑稱已安排火工道人去請了。至此浮云子再想不出什么能耽誤功夫,只得隨張入云一同下山。

  張入云腳程迅事,只一離谷,便是乘風似的往山下飄去。老道人見張入云腳快,自己這個做兄長的到底不能差的太多,為此上,也只得邁動腳力,也是一意的加快腳步,并行于張入云身側。

  張入云見浮云子果是兩年下來功行精進,雖輕身本領與自己相差甚多,但也不是當日吳下阿蒙,不離不棄與自己并行許久,竟是色不變氣不喘,顯是功力還不止如此。為此上,不由很是替這位老哥哥高興。

  時過不久,二人即也到的芙蓉谷谷口,張入云遙望此間,就見谷中郁郁叢叢,滿眼綠意,只是各色樹木花草想是受了靈氣沾染,卻是敷了一層暗青色,又全與玉泉山上不同。一眼之下知此地陰寒,雖也是靈秀,卻不宜為凡人久居,若是異類倒可能正為相投。

  當下望一眼浮云子,見老道人對自己點了點首,知此地便是狐女修行所在,因是不知其洞府究竟在何處,只得運動真氣大聲道:“三娘子有禮,在下二云觀張入云與觀主浮云子往來求見!不請自來,甚是莽撞,還請三娘見諒!”張入云說的這一番話,已用上他多年心血煉就的純陽真力。一句話自丹田內運氣吐了出去,莫說是這山谷,便是隔層山也是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連當他將一句話說了三遍,又過得兩三炷香的功夫,也不見谷中有一些動靜,為此上顯是三娘子不愿見自己,卻是臉上有些皺了眉。

  浮云子見此,正趁其心意,不由又勸張入云與自己離去。只道改日再來,今日且先與兄弟在二云觀中謀一醉再說。張入云見兄長已開了口,自是不好拒絕。當下只得與其求告道,若自己再問兩遍話,還沒有人顯身,便與兄長回觀歇息。一時間浮云子無奈只得同意,卻聞張入云此時又是變了聲氣開口道:“三娘子即不令往見,在下只得先行告退,只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入云異日還要前來造訪,只盼三娘子到時不要再堅拒才好!”

  一時張入云連著將這話問了兩遍,這一會上張入云卻是用了全身真力,且內里還附了當日自己自紅葉禪師大悲吟唱與歡喜禪悟得的密宗功夫,一時將話一字字吐出,卻是如落雷一般砸向谷內。

  一旁浮云子聽在耳里還只覺是耳膜作響,捂著耳朵也是嫌吵。而那芙蓉谷在張入云舌底生雷之下,卻是當時就能聽見草叢樹影之中,滿是悉索之聲,想是有不少走獸爬蟲為張入云氣功催動,苦不堪言,只在其內翻滾。

  正在張入云不聽浮云子相勸,要再說一遍才肯上路時,卻見得谷中一棵參天大樹背后忽然多了一道人影,再聽得那人影已是嬌聲惱道:“吵死了,也沒見過你這般沒耐性的男人!人家只是為見貴客,略為小梳妝扮一番,你這人就猴急成這樣!兩個成年男子在女兒家門前呼喝,成什么體統!真是讓人又羞又臊!”話聲漸落,人影已是到的張入云二人身前。

  一時間張入云瞧的仔細,卻見那三娘子仍是一副女道人的裝扮,只是果如其所言,臉上描紅飾粉,比上一回相見時漂亮了許多。那狐女本就生的俊秀狐媚,此一回又裝扮了起來,確是有沉魚落雁之色,一時上張入云兩人又聽得她口底說話時嬌聲喘喘,當真是千嬌百媚絕色佳人的舉止。老道人浮云子本是六根清靜,于男女事一塵不染,此刻為她妖媚所惑,也不由的老臉有些生紅,氣吁有些漸粗。

  三娘子見老道人一副尷尬相,卻是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再又譏諷浮云子道:“也沒見過你么不正經的道士,還出家人呢!見了同道不但不守禮請教,反還做聲做色,一臉浮浪樣,你道號浮云,當真就是浮浪的‘浮’不成?”說完又側過頭輕啐了一口,口中碎碎念道:“都一大把年紀……,真是個老不羞!”

  浮云子本是對這狐女又恨不怕,到了這芙蓉谷后,一味的提心吊膽,未想雙方才敢一見面,便受人譏諷,心里作氣,想要指著三娘子的鼻子佯裝做怒,只是到底又害怕她諸多手段,終是不敢開言。

  一旁張入云見三娘子一上來就與浮云子歪纏,怕如此下云二人只在口舌上斗事非,正經來意卻是忘在惱后。當下忙施禮點題道:“三娘子有禮了!多日不見,三娘子不但容顏依舊,且還更勝從前。如此國色天香,出凡入圣的舉止,顯是兩年來三娘功行大進,當真可喜可賀!”

  三娘子見張入云已然開口點了題目,心里雖有一番計較,顏面上卻是嫣然一笑,當下盈盈作禮道:“先生有禮!先生萬福!小女子給先生請安了!不知先生今番榮臨小女子門下,卻是所為何事啊!”

  張入云見三娘子到了此時還在拿話推辭,只得耐著性子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在下與兄長此一來只為一年前三娘子自家兄手中搶去的峨嵋秘典《內景元宗》一篇,如今三娘奪去一年有余,看也都看了。你我兩家貴為芳鄰,此事即都已作成,我二人只當三娘將經書借去一觀就是,只是現下三娘想也瞧的精熟了,該當還了我兄弟二人了吧!”

  三娘子聞言笑道:“哎喲喲!這《內景元宗》本是漢時劉根仙人的筆墨,怎又被你二人說成是峨嵋派的東西了!別說你二人這寒酸的模樣叫人懷疑是不是正經峨嵋弟子,便真就是峨嵋派門下,只當自己仗了門派勢力就能相奪人家寶典的嗎?”

  浮云子見這狐女竟是巧舌如簧,顛倒黑白,且又說中他平生最為痛恨,懷疑他峨嵋宗下的話來,一時卻將一手伸入腰間那黃口袋里,一面又與三娘子喝道:“你這妖女又在這里顛倒是非,那《內景元宗》是劉根真人秘著不假,只是后又傳于我峨嵋長輩仙人,如今那書上還有峨嵋星原留贈的字樣,怎不是我峨嵋故物?我兄弟說的不錯,一年前即本你將經偷了去,也算是你有此一番緣法,如今我兄弟二人大人不記你小人過,但你手中的經典卻也該到還我二人的時候了!”

  狐女只對張入云一身金剛外門本領有些畏懼,至于浮云子一身不上不下的內外功夫,卻是一些也不放在心上,此刻見老道人竟敢狀了膽子對自己呼喝,卻是立時改了臉色道:“什么大人小人,妖女仙長的!你這老不羞的臭道士登門拜拜見主人,卻穿的這般破爛的法子,打量我不知道你這一身翻箱倒柜才找來的師門討飯衣裳。明和你說了,我這芙蓉谷不打發這個,你還是乖乖的到你鄂州祝大善人家里討飯去吧!”

  說著又手指浮云子背后插的那破魔劍道:“還有你這撥火也不旺的燒火棍子,趕緊給我收回去,免得你走在大街上,還會被人認做是個耍戲法的,我看了就討厭!”原來三娘子最恨上一次在張入云手底失風,被這破魔劍將自己侄兒六官剁成廢人,她狐性靈異,嗅覺奇強,此刻連張入云在內雖是不覺,但那破魔劍附著的六官下身的血臭卻是止不住的飄進狐女的鼻下,怨不得她不惱!”

  浮云子聽這妖精開口就將自己祖師傳給自己的衣缽竟說成是乞丐裳,又說自己多日祭煉才得復原的破魔劍是撥火棍,只氣得五綹長須如扯了風似的上下風揚,不知是怕的厲害,還是氣的極了,卻到底沒有吭聲。但心上作惱,只將伸進黃口袋內的枯手一陣掏摸,顯是在找尋些什么物事!

  三娘子見老道人一聲不吭,卻又在一旁做聲做勢,便又皺了眉,面露不屑道:“哼!你這滑溜溜的老道士,別以為你得了點五雷正法的皮毛,和上清符篆的影子,愁盡了心思才治出些小符紙就能把我怎么樣?真要比道法,有你后悔的時候。哼哼,別當我不知道,那日在后山上你是死乞白咧的求人家老前輩,才用五雷正心法將那鐵匣子打開,這會子想是過得幾個月又是領會些什么,又操起你那鬼畫符訛人錢財了,我可不像旁人好哄騙,趁早收起你那些破玩意,省的到時更加沒臉!

  還有那玉泉山上就你一個男子,卻平白收了這多女徒弟,真是臊也不臊,終日價開口閉口說什么自己是六圣門唯一傳人!我看是該換作單陽群陰門才是,也沒見過這么為老不尊,面皮這般厚的,正經修行本事還沒學會一成,卻只知道一意收女弟子納福!真叫人替你害臊!”

  狐女這一番乖巧話,句句都是擊中老道人的痛處,把個平日里人前仙風道骨的浮云子激的面紅耳赤,一雙眼珠只欲奪眶而出,又羞又惱之下,只恨不得找條地縫鉆了進去。他本是害怕這三娘子的緊,此刻本她激怒忘了厲害,一時改了往日氣候,膽子大了百倍,當下只扯了脖子喝道:“呸呸呸!我堂堂六圣門,豈是容你這妖女胡亂放刁污口涂穢的,實與你說,今日我與我兄弟已是準備停當安心要收回那《內景元宗》,你今日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沒得商量!否則我二人定要踏平你這芙蓉谷,拆了你這狐貍穴,扒了你這身人皮,還有前番你那什么污穢的侄兒涂污我弟子的勾當,今日我二云觀與你芙蓉谷新賬老賬一塊算!!!”

  話音剛落,本還義憤填贗的老道人卻忽又閃身于張入云的身后,顫了身子對自己兄弟輕聲道:“賢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老道人一番話,語中狐女的忌諱,不由也將三娘子惹得大怒,再又見他畏懼自己的舉止,卻又哭笑不得。一時里仍是一如既往的立在原地盈盈作笑,待道人把話說完,才對著張入云輕聲問道:“你這位兄長揚言要踏平我這芙蓉谷,不知先生是什么意思啊?”

  張入云本未料道臨場之際,竟會是浮云子與對方叫陣,他此一番前來,并未存著心思要與狐女惡斗,只是至后又聽得浮云子說到祝玉柔為妖狐六官玷污之事,卻又是動了義憤。一時卻是笑答道:“三娘也聽得我兄長一番教訓,話里也說的明白。兄長有命,做小弟怎能推辭。你我本是鄰居,日后我二云觀還要仰望三娘多多照應,何況那《內景元宗》已為三娘收錄一年時光,如今功行大造,多半已得其利。如今我兄弟二人只要將其再抄錄一份帶走,與三娘卻并無損失,如此兩不相虧的事,三娘子是明白人該當不會不愿意吧!”

  張入云這番話倒確是擊中三娘子要害,她上年自浮云子手中奪了那《內景元宗》便是心有不安。雖說浮云子一點點法術并不放在其眼里,但張入云一身功力卻都是除魔衛道的神通,正犯了她這一眾異類的忌諱。且對方到底也是峨嵋門下,真若是呼喚出一二得力的同門來相助征討自己,說不定自己就得從這多年修行的芙蓉谷搬家。

  幾次思量到這里,三娘子都是心上嗔惱,有心將秘典加緊習練,待張入云回山時,自己功行大進,便不怕他二人再生古怪。無奈到底那經典到的手上時日太短,且又經意艱深,一時難有大造。再加上前番靈犀潭邊失落丹藥時便讓她好生不樂,至后閱讀經典,才知另一方鐵匣內藏的靈藥正是異類修行最為看重的毒龍丹。

  此靈丹與尋常修道之士故有絕大效力,但于自己這類藉天地靈氣苦自修行靈獸來說,卻更有洗髓拔毛的功效。若得一枚,自己立時便成鬼仙,且元神凝固非比一般,何況自己已是八百年處子修行的道行,有了這丹藥和秘典,許是再加意修煉個一二十年便可修成通天狐位列仙班。如此她狐類出身修仙道上可再得一段佳話,當可完她一生心愿。

  所以三娘子才屢次三番趁張入云不在觀中,欲圖巧奪浮云子所藏的三粒毒龍丹。未想這老道人真實本領不濟,但祖上傳下來的幾篇奇門陣法,卻著實有些力道,自己多日不獲,正欲打通地脈,尋根而上,直搗二云觀根本時。卻又得連日的心神不凝,精神晃動,果然不出三兩日,張入云竟已回得二云觀內主持大事,如此前功盡棄,好不讓三娘煩惱。

  今番浮云子仗了其兄弟的助力,竟敢公然與自己叫陣,更是惹得三娘子有些氣堵,正在她欲惡語相加與浮云子斗口之際。不料張入云算得卻又精細,正合三娘子心意。只是人前示弱不是她的舉止,何況那毒龍丹還未到手,這秘典卻是說什么也不能放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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