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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六合回春


  小蛋覺得自己就像一縷沒有羈束沒有靈魂的風(fēng),在冰與火的煎熬中,在光與暗的交錯間,漫無目的地飄浮著,游蕩著,彷佛永遠(yuǎn)看不到盡頭,永遠(yuǎn)也不會醒來。\WWW.qΒ⑤.Com\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到自己像是被浸泡在了一汪溫泉中,說不出的舒泰愜意,于是變作了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在潭底優(yōu)游。

  漸漸地,他覺著了疼,覺著了冷,而后又一次被溫暖的泉水包圍。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不曉得有多少回,小蛋慢慢感到身邊好像有人,周圍好像有聲音。他想睜開眼睛,可宛如陷入到一個無法蘇醒的夢魘,沉重的眼皮怎也撐不開,只想著一直這樣昏昏沉沉地睡去。

  終于有一天,他的意識再一次被強烈的痛楚感覺從黑暗中喚醒,耳朵里隱隱約約聽到不遠(yuǎn)處好像有人在說話,那聲音顯得是那樣的熟悉……

  是誰在說話?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他腦海里涌出一個接一個朦朦朧朧的念頭,吃力地抬起眼皮,一道柔和的乳白色光華隨之映入眼簾,讓人感覺無比的溫暖。

  先是一個個模糊的黑影在面前如真似幻地來回晃動,然后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盛年、羅牛、丁原、蘇芷玉、姬雪雁、秦柔、衛(wèi)驚蟄、農(nóng)冰衣……緊接著,竟然還有丁寂和楚兒!最后,他的目光牢牢凝定在了那張熟稔的玉容上,情不自禁地從心底里發(fā)出一縷喜慰的微笑。

  「我這是在作夢吧?」小蛋昏沉沉地想道:「丁叔和雪姨、玉姨不是都在南海天一閣么?況且小寂被終身幽禁,怎么可能出來看我——」

  他正想著,就聽霸下大聲叫道:「干爹,你終于醒了!」

  旋即便是小鮮的聲音噓道:「小聲點,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好小子,總算咱們的工夫沒有白費,從鬼門關(guān)里又把他給拽了回來!」曾山的腦袋從人群里冒出,樂呵呵望著榻上的小蛋道:「感覺如何,像是在作夢吧?」

  小蛋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看著頭頂懸浮的夜明珠,才曉得方才映入眼中的乳白色光華乃是由此而生,詫異問道:「這是哪兒?你們?yōu)楹稳荚谶@里?」

  盛年溫和笑道:「這是翠霞紫竹軒,一個多月前是羽杉將你背上山來。」說著提起腳邊放著的一壇已開封的醇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紅光滿面的臉龐上卻依舊掩飾不住疲憊與欣慰之色。

  小蛋凝神內(nèi)視,驚訝地發(fā)覺不僅受損的經(jīng)脈幾近痊愈,丹田內(nèi)積蓄的真氣充盈雄渾更是遠(yuǎn)勝傷前,只需稍一運勁便像是要漫溢出來,不由得詫異道:「奇怪,為何我覺著自己的功力又強了許多?」

  丁原與盛年相視一眼,笑道:「也許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吧。」

  小蛋疑惑地點了點頭,便不再多想。可他哪里知道,自己的這條命當(dāng)日已被閻王爺請去了一大半,別說農(nóng)百草、布衣大師這一正一魔兩大絕世神醫(yī)重生,就算大羅金仙蒞臨也要徒嘆奈何。

  可偏偏天不絕他,盛年接下命懸一線的小蛋之后,當(dāng)即敲響銅雀仙鐘,將翠霞六脈首座齊齊召至紫竹軒,陳明了小蛋的身世。

  這一次,沒有爭吵甚至沒有猶豫,翠霞六大首座不約而同地作出了一個決定——動用當(dāng)世僅存的兩枚九轉(zhuǎn)金丹,救活小蛋!

  因為,翠霞派欠紫竹軒一份情,更對已逝的淡言真人存一份愧,一份敬!

  于是當(dāng)年蘇真為救丁原卻苦求不得,不得不以天道上卷相交換的九轉(zhuǎn)金丹,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服入了小蛋的口中。

  同一時刻,盛年派出衛(wèi)驚蟄和農(nóng)冰衣,分別前往天雷山莊和南海天一閣報訊。

  不一日,羅牛、丁原等人披星戴月齊齊趕至,當(dāng)即會同盛年、姬欖、淡嗔師太以及本已閉關(guān)的散仙曾山,六大頂尖高手齊聚一堂,不惜耗損數(shù)年功力,施展出翠霞派絕學(xué)「**回春**」,費時三十六日,終將小蛋的性命保下。

  其后再經(jīng)由蘇芷玉和農(nóng)冰衣這兩大醫(yī)道圣手的連袂診治,小蛋終于轉(zhuǎn)危為安!

  所謂前世之因,今生之果。若非當(dāng)年的淡言真人嘔心瀝血培育出紫竹三英,高風(fēng)亮節(jié)感天動地,乃至身后盛名折服四海,又豈會有今日合翠霞全派之力救治小蛋的盛況?這般際遇,當(dāng)世更無第二人能夠擁有。

  猛然間,小蛋想起了尹雪瑤,心里像是給刀狠狠刺了一下,問道:「羅姑娘,你可有找到我曾婆婆的遺體?」

  羅羽杉神色一黯,搖了搖頭,霸下也沒了方才的喜悅,低聲道:「我和小鮮帶著小衛(wèi)和農(nóng)仙子曾回到淡家死村下的血海里找尋數(shù)日,也沒能找到尹婆婆的蹤跡……也許、也許她的遺體……」

  雖然它不忍說完,但小蛋也明白后面半句話隱含的意思。默默地,兩滴熱淚無聲無息地溢出眼眶,潤濕了視野。

  曾婆婆真的去了,從此除了自己再沒有人會清楚,那日在簾幕之后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故事,更沒有人會知道,尹雪瑤曾用她的纖指在自己大腿上留下的最后遺言——「我愛你,好好活!」

  小蛋的心火辣辣地疼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將眼眶里的淚水吞落回去,徐徐說道:「我代曾婆婆謝謝你們了。」

  屋里一陣沉寂,連曾山也牢牢閉起了嘴巴,眼里流露出深切的同情。

  這個少年命運多舛,所承受的苦難之多甚至超過了當(dāng)年的丁原,可他依然堅強,依然挺立,從不怨天尤人,更不會因著仇恨迷失方向。

  望著他,周圍每一個人心中都生出幾多感慨。姬雪雁更是暗自嘆息道:「如果翠楓能如這孩子一般坦蕩豁達(dá),又焉能一錯再錯走向不歸路?」

  丁原向眾人打了個眼色,站起身來拍了拍小蛋肩膀道:「你先安心養(yǎng)傷,其他的事咱們回頭再慢慢聊。」

  大伙會意起身,向小蛋告辭出屋,只留下羅羽杉坐在病榻一旁照料。

  再有便是那條名叫大黑的狗安安靜靜趴在榻前,瞅著床上的小蛋不時搖晃著尾巴。

  羅牛走到門口,又回頭望了愛女一眼,欲言又止忽覺衣袂一緊,卻是妻子悄然地扯了扯他的袖口,向他搖了搖頭。

  羅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隨著眾人退出了屋子。

  屋子里越發(fā)地安靜下來,隱隱從林間傳來一聲聲清幽蟲鳴,窗外的月色如水映照,涼爽的夜風(fēng)溫柔吹拂,送來脈脈清香。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便這樣默默地對視著。

  忽然就聽「咕嚕」一響,打破了屋里的靜謐。兩人俱都一怔,方才意識到這一聲響動竟是從小蛋的肚子里發(fā)出,又不約而同地相視而笑。

  羅羽杉柔聲道:「你一定是餓了。桌上有藥粥,你不妨喝上一點兒。」

  小蛋默然望著羅羽杉,心里洋溢起幸福的感覺,輕輕道:「當(dāng)年我被埋雪中,被救回天雷山莊,蘇醒過來時,也是你端過一碗熱粥。」

  羅羽杉俏臉上泛起柔情,微笑道:「是啊,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五年了。」回身端起桌上粥碗,舀了一小勺湊到唇邊細(xì)心地吹涼,送到小蛋嘴邊。

  小蛋張口吃了,只覺得熱乎乎的藥粥從喉嚨口一直暖到了心底。

  瞧著羅羽杉頗顯憔悴的面容,他不禁生出強烈的歉仄與憐惜,低聲道:「這些日子為了照顧我辛苦你了。」

  羅羽杉搖搖頭道:「只要你的傷能好,再苦我也甘愿。那天你在血海里昏死過去,才真正教我害怕……天幸,你還是活了過來。」一邊說著,一邊眼圈已是紅了。

  小蛋伸出手握住她微微顫抖的纖指,緩緩道:「以后永遠(yuǎn)不會了。」

  羅羽杉眸中閃爍著喜悅憧憬的光采,垂下玉首用極低的聲音「嗯」了聲。

  大半碗粥喝完,小蛋精神好了不少,靠在床上了無睡意,若非羅羽杉一力勸阻,他已忍不住要披衣下床。

  兩人又聊了許久,羅羽杉起身道:「你先歇息一會,我去把粥碗洗了。」

  小蛋戀戀不舍目送羅羽杉姣好的倩影出屋,忽然就見霸下從窗口鬼鬼祟祟探進腦袋低聲叫道:「干爹!」

  霸下掠入屋中,囁嚅道:「有件事我實在憋得難受,想和你說。不過,你聽了可不能生氣。」

  小蛋以為它又在翠霞山上闖了什么禍?zhǔn)拢χ鴨柕溃骸甘裁词拢俊?br />
  霸下跳到小蛋身上,猶豫了半天期期艾艾道:「你不在的那幾天,我發(fā)現(xiàn)了一樁很不對勁的事。」

  它下意識地又朝窗外瞅了瞅,將聲音壓得更低道:「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習(xí)慣和小鮮待在一塊兒,一刻不見它就會心慌,兩刻不見它就會心煩,三刻不見它就會覺著少了什么東西似的渾身難受。可真和它在一起,又忍不住和它吵嘴,還特別喜歡看它生氣時候的模樣。你說,我這是不是病?」

  小蛋聽著聽著不由笑了,回答道:「當(dāng)然是病,而且病得不輕。」

  霸下急忙問道:「干爹,這病有治么,到底是什么病?」

  小蛋裂嘴笑道:「這病很難治,好像叫相思病。」

  霸下臉上現(xiàn)出驚恐之色,喃喃道:「你是說我喜歡上了條小毛毛蟲,這怎么可能?」

  小蛋奇怪道:「喜歡就喜歡了,你何必緊張?」

  霸下愁眉苦臉道:「可我是龍啊!」

  小蛋搖頭道:「小鮮雖是圣**煉化,卻善良可愛天真爛漫,你喜歡它,心里卻又存著這樣的念頭,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

  霸下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更沒有瞧不起它,只是覺得這事怪怪的,更怕它知道后會得意,今后會變本加厲地跟我斗。」

  小蛋神情逐漸柔和,說道:「喜歡上一個人是幸福的事,被人喜歡難道不是更加幸福的事?」

  霸下聽得呆了,打心眼里覺得小蛋的這句話很有道理,猛聽屋外傳來小鮮嬌柔的呼聲道:「小龍、小龍,你又躲到哪兒去了?快滾出來,你該陪我去后山玩了!」

  霸下如夢初醒,望了望窗外嘆口氣道:「遇到它,我注定命苦,唉……」

  小蛋不由失笑,正巧羅羽杉推門入屋,聽到霸下的話忍不住疑惑道:「誰注定命苦了?」

  霸下大窘,從窗口落荒而逃,支吾道:「反正不是我!」

  小蛋微微含笑看著它狼狽的背影遠(yuǎn)去,從窗外寧靜的夜空里尋覓到了滿天璀璨的星光。那是暴風(fēng)雨過后,上蒼又一次向他露出了微笑。

  其后數(shù)日小蛋便在紫竹軒靜臥療養(yǎng),體內(nèi)傷勢一天好過一天。可眾人仍不敢有半分的懈怠,每日盛年、蘇芷玉、農(nóng)冰衣等人都會輪流前來探視,而羅羽杉更是在羅牛的默許之下,寸步不離地照料著他。

  這天小蛋午睡醒來,正逢丁原攜著小寂和楚兒前來探望。小蛋便將四相幻鏡的下落,連帶鶴仙人的元神被屈翠楓煉化的消息也一并告訴了丁原。

  丁原聽完臉上卻并無詫異之情,說道:「這事我已知曉。沒關(guān)系,等你傷勢痊愈,咱們再找屈翠楓討回幻鏡就是。」

  小蛋愕然道:「丁叔已經(jīng)知道了。」心中卻疑惑,丁原是如何得知的?

  丁原看出他的迷惑,說道:「你忘了么?在你被萬劫天君劫走之前,曾將此事告訴了小龍和小鮮,隨后它們兩個又將這消息透露給了盛師兄。

  我便是從盛師兄的信函中獲悉此事。」

  小寂笑道:「多虧你把這事兒說了出來,不然我如今還在觀天井里關(guān)著呢。」

  小蛋記起當(dāng)日曾聽芊芊說過,因小寂將化功神訣泄漏與鶴仙人,故天一閣依照戒律將他終身幽禁在觀天井下。除非能夠從鶴仙人手中追回化功神訣,徹底杜絕這項天一閣絕學(xué)外傳可能,否則這一生他便只能在井底度過。

  而今鶴仙人元神已被煉化,化功神訣自不可能再外泄,因此天一閣順?biāo)浦蹖⑿〖裴尫乓彩抢硭?dāng)然。沒想到屈翠楓陰差陽錯之下,竟然也辦了一件大好事。

  想到屈翠楓,小蛋心下有些黯然,說道:「也不知屈大哥現(xiàn)下在哪里?」

  丁原與屈箭南可謂生死之交,眼看他唯一的愛子淪落到這般田地,心頭也是又恨又痛,暗道:「那日在翠霞山上,我若將這孩子帶回長離島好生管教,或許日后便不會再生出這許多是非來!說起來,我委實愧對屈兄夫婦在天之靈!」

  楚兒和屈翠楓沒絲毫交情,自不會如小蛋和丁原般對他惋惜牽掛,嬌哼道:「他得到四相幻鏡,又收服了鶴老魔的元神,正是春風(fēng)得意,豈有甘于寂寞不跳出來興風(fēng)作浪之理?」

  小寂搖搖頭,道:「說起來,他不過是因為一念之差一錯再錯,最終才落到不可自拔的田地,本性卻未必真的壞。」

  羅羽杉頷首道:「是啊,屈大哥……他本也是個好人。只是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小過錯,不惜作出更多更大的錯事。」

  眾人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小寂想起自己的事情更是暗自一醒道:「我將化功神訣泄漏給鶴老魔,雖是為了楚兒,可無論如何也是鑄成了大錯,給天一閣和爹娘惹了偌大的災(zāi)禍。

  「后來雖說我主動投案,可心里卻還在自鳴得意。若非那日小蛋在觀天井上的一席話令我深自反省,恐怕,我較之屈翠楓今日景狀也無多大差異!

  「也許,在他心中也一樣不認(rèn)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反會當(dāng)自己是為父母報仇而忍辱負(fù)重,受盡苦難,卻得不到旁人的同情、理解和支持。」

  想到這里,他的背上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悄悄望了小蛋一眼,感慨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比起小蛋來,我這二十余年順風(fēng)順?biāo)逯锏挠嗍a,日子實在過得太逍遙自在。」

  小蛋哪知丁寂心中一時間諸多想法,望向楚兒道:「師姐,你還沒回過宿業(yè)峰吧?不如待此間事了,咱們一起回返西域拜祭師父。」

  聽到小蛋說起葉無青,楚兒芳心中涌起復(fù)雜難名的滋味。盡管她憑藉幾乎是丁寂用性命和自由換來的卷心竹盡復(fù)舊日嬌美容顏,可那深烙在心底的傷痕,又豈是世上任何一種靈丹妙藥能夠輕易去除的?

  但畢竟葉無青于她有十?dāng)?shù)年的教誨之恩,這份師徒之情斷難以抹殺。

  噩耗傳來,楚兒也是百感交集,背后垂淚,卻始終鼓不起勇氣重回傷心地。

  當(dāng)然,在她心里還隱約存在著另一分顧慮,卻是源于小寂。

  盡管現(xiàn)在丁原和姬雪雁并未阻止自己與小寂交往,但也一直未曾當(dāng)面表態(tài)許可。倘若回到忘情宮見著父母親人,他們執(zhí)意留下自己,甚或讓她重歸門墻,那又怎生是好?終究,自己和小蛋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

  面對小蛋懇切的目光,楚兒半晌不語,內(nèi)心之中也委實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寂似是猜到了楚兒的心思,默然伸出手去握住她的玉手,用力緊了緊,彷佛是在說:「別怕,無論將來如何,我們都會在一起!」

  他們兩人的細(xì)微動作乃至神情變化,自難逃過丁原的一雙眼睛。

  他的視線緩緩拂過愛子與楚兒,落到小蛋身上,悠悠道:「楚兒應(yīng)該要回去。」

  楚兒聞言心一沉,小寂更是急道:「爹爹,你——」

  丁原擺擺手阻止愛子繼續(xù)抗辯,說道:「當(dāng)然我和小寂也會陪你們一同前往。」言語聲中,他的臉上露出一縷灑脫的笑意,接著道:「畢竟楚兒也是望族閨秀,你小子總不能一聲不吭,就把人家的寶貝女兒娶進門吧?」

  話音落下,屋子里竟是一片沉寂,每一個人都看著丁寂和楚兒如何回答。

  丁原好整以暇地側(cè)眼打量自己難得沉默寡言的兒子道:「怎么,你怕去宿業(yè)峰,怕去拜見未來的岳父岳母?」

  丁寂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涌動著一股狂喜,結(jié)結(jié)巴巴道:「爹,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丁原笑道:「你說呢?像楚兒這么好的姑娘,你難道不想趕緊娶進門來當(dāng)媳婦?你難道不怕下手晚了被別人搶走?」

  楚兒如在夢中,怎也想不到丁原居然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親口許諾,要帶愛子親往宿業(yè)峰登門提親!而就在二十多年前,為了姬別天的血仇,他還曾在蓬萊仙島上與自己的師祖楚望天拔劍廝殺!

  更近的,四年多前葉無青率眾突襲翠霞派,導(dǎo)致淡怒真人壯烈戰(zhàn)死,更令兩家結(jié)下不可化解的血仇。

  小蛋在旁也是又驚又喜,更進一層地想道:「如果小寂和師姐成親,那翠霞派和忘情宮也可稍釋前嫌,說不定從此化干戈為玉帛。就算兩家血仇太深難以完全化解,卻也不會動輒兵戎相見。」

  這時小寂漸漸冷靜下來,又犯愁道:「這件事,娘親是什么意思?」

  丁原道:「這就是你娘親的意思,否則我又怎敢當(dāng)眾說出?只是她不能陪著你和楚兒前往忘情宮。說起來這事多虧楚兒,要不是她在觀天井外不離不棄地日夜相守,怎能最終解開你娘親的心結(jié)?」

  小寂徹底放下了心事,滿是敬意與自豪地道:「爹爹,你可知道?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便是成為了你們的兒子。」

  丁原注視著他,淡淡笑道:「對我和你娘親而言,反過來也是如此。」

  楚兒沒有說話,驀然站起嬌軀盈盈跪倒在丁原的面前,眸中淚花閃動,深深地拜了下去。

  丁原伸手將她扶起,溫言道:「好孩子,你吃了很多苦。今后,如果小寂敢欺負(fù)你,看我揍他的屁股!」

  楚兒不由破涕淺笑,忽然感到灰色的人生一去不返。春天,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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