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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綁架勾當


  其后一連數(shù)日,小蛋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記圖,每回都由羅牛親自陪同。全//本\小//說\網(wǎng)//午后睡醒,他會到湖邊溜上一圈仔細尋找常彥梧的暗記,但過了約定期限將近半個多月,他的這位干爹還是沒有出現(xiàn)。

  倒是顧智主動撤走了小蛋的盯稍。并非他完全信任了小蛋,而是通過那晚潛入黑冰雪獄的事顧智已然清楚,這不聲不響看似木頭疙瘩般的少年著實有一手,自己的手下想看也看不住。萬一小蛋再把此事捅到羅牛耳朵里,少不了要捱埋怨。

  因此他干脆撤回暗哨,外松內(nèi)緊愈發(fā)不肯松懈,似乎認定小蛋必是居心叵測之輩。

  就當小蛋越來越為常彥梧擔憂的時候,這日午后他終于在湖畔一方不顯眼的方石上找到了干爹留下的標記。

  心中懸著的巨石此刻方才落地,小蛋悄悄用手抹去標記,若無其事在湖邊又轉了一大圈待確定絕對無人跟蹤監(jiān)視后突然急速閃入一座白樺林中轉眼消失了蹤影。

  出了白樺林小蛋潛蹤匿跡朝南御風行了一盞茶時分,路邊雜草叢生漸漸荒涼,突然側旁一人多高的草叢里探出一只枯干臘黃的大手飛快抓向小蛋左肩。

  小蛋聽得風聲不假思索施展翻云身法往右側飄,反手扣向對方的脈門。招式剛出,就聽草叢里有人低喝道:“是我,快躲進來!”

  小蛋聞言全身緊起的肌肉頓時放松,一矮身鉆入草叢。只見一個禿頂灰袍望之如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盤膝坐在地上,面色姜黃右肩纏著繃帶好像受了不輕的傷。

  他的相貌頗為丑陋,一對細長的掃帚眉微微泛黃橫亙在上半邊鼓脹如腫的臉上,底下的眼睛卻是小如綠豆殊不相稱。鼻子方直,奈何鼻孔朝天;嘴巴稍大,一張嘴露出滿口黑黃相間的板牙。唇上兩撇焦黃小胡子往下卷翹,和那對眉毛相映成趣,說話時一顫一顫惹人發(fā)笑。

  可是當迎上他閃爍不定森寒孤僻的目光時,恐怕大部分人都會笑不出來了。只有小蛋發(fā)自內(nèi)心地高興道:“干爹,你來了!”

  常彥梧用他上邊大下邊小中間朝里凹,宛如倒裝葫蘆的腦袋點了點,嘿然道:“幸虧你干爹命大,不然今后你就得一個人過活了。”

  小蛋已經(jīng)注意到常彥梧肩頭的傷和臉上憔悴的神色,那罕有的似午后陽光般的愉悅笑容頃刻消逝,低聲問道:“這一次又是誰傷了您老人家?”

  常彥梧眼睛里躍動著刻骨銘心的怨毒,恨恨道:“老話說‘最毒婦人心’,此言一點不假。你三姑假意邀我聯(lián)手對付老七,孰知事到臨頭竟是它們合起伙來算計老夫。嘿嘿,此仇不報我常老五妄稱‘神機子’,咱們騎驢看唱本等著瞧!”

  他說的激動不由一陣急促氣喘咳出兩口血痰。小蛋一邊幫常彥梧拍前胸撫后背,一邊用他的“大夢神功”為干爹疏通肩膀淤塞受傷的經(jīng)脈氣血。

  對于常彥梧和他同門之間的自相殘殺,小蛋早就習以為常不覺奇怪了。打從記事起,他就瞧著自己的這位好干爹時而聯(lián)絡三姑六姨圍攻七叔、八叔,時而攛掇大伯、四伯搜捕二伯。當然,也免不了有幾回被這些人掉過頭來聯(lián)手追殺險些一命嗚呼。可沒過幾個月,仇人見面依舊滿臉笑容稱兄道弟,渾若忘了身上的傷痛。

  而這八個人之所以反目成仇,根源偏偏出在了他們師父的身上。據(jù)說那位老人家生前自號“北海仙翁”,實乃一代奇才功通造化,修為較之名震天陸的正魔兩道二十大高手亦不遑多讓。

  但他一生僻居天陸極北的苦寒之地,從不涉足中土更不愿與世人交往,只在晚年收下了八名弟子以傳其衣缽,也就是后來的“北海八鬼”。

  無奈這八位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從拜入師門的第一天開始便為著北海仙翁珍藏的仙林瑰寶“貫海冰劍”暗自較勁你爭我奪。這也難怪他們,誰讓師父的貫海冰劍只有一把,偏生還要一口氣收了八個弟子?

  有了這班不成器的徒弟,北海仙翁再硬的命也要給活活氣死。他自認倒霉,索性對北海八鬼來了個放任不管,諸般絕學更是一概不教聽憑他們私下胡鬧。與此同時,他也立誓不再收徒免得再收到第九個混蛋徒弟。

  眼看師父的修為翰若浩海,自己入門數(shù)十年居然僅僅學了些許皮毛,北海八鬼愈加郁悶,也爭斗得更兇。只望等到老家伙駕鶴西歸后自己能獨占鰲頭,將北海絕學連帶貫海冰劍一股腦收入囊中。

  這樣明爭暗斗如火如荼折騰了三十多年,北海仙翁的壽祿也終于熬到了盡頭。臨終前他分別將八名弟子喚入洞府密談許久,內(nèi)容自是有關北海絕學和貫海冰劍的收藏地點。可每一句話卻又說得云山霧罩語焉不詳,最后還來上一句:“其他的秘密我已告訴了你其他的幾位師兄弟,待我仙去后你找他們一問即可明白。”如此周轉一番,八名弟子誰都懵然無知地被他點了一次名。

  于是恩師賓天,眾徒捶胸頓足痛哭流涕祭奠過后,便在靈堂上開始了新一輪爭斗。每個人都急于知曉北海仙翁留給旁人的遺言,卻不愿意說出自己聽到的內(nèi)容。起初是相互懷疑和爭吵,到后來脾氣最為爆燥的二弟子“火雷王”褚彥烈率先動手,一場混戰(zhàn)之后個個帶傷不歡而散。

  北海八鬼當然也懷疑過,北海仙翁這么做是在算計他們幾個。可惜師門絕學和貫海冰劍的誘惑力委實太大,誰也不甘放棄。

  直到二十余年前北海仙翁隱居的“極地仙府”被八個人不曉得兜底翻了多少回依舊一無所獲后,北海八鬼終是耐不住寂寞陸續(xù)前來中土,仗著先師所授的三腳貓功夫竟也闖出了不小的名頭,隱隱直追昔年的“天陸九妖”。

  這段秘辛,小蛋大致上都曾聽常彥梧說起過。但是北海仙翁到底和干爹說過什么,貫海冰劍又究竟有何特異之處,每每提及常彥梧總是諱莫如深,不愿深談。

  這次常彥梧本打算帶小蛋前往天雷山莊盜取《天道》下卷的副本,臨行前卻收到了三師姐“妙仙子”崔彥峨的邀請,要他聯(lián)手對付七師弟“雁過拔毛”顧彥岱和小師弟“一毛不拔”顧彥竇。

  常彥梧怦然心動,和小蛋約定了會面的時間地點后便隨崔彥峨而去。孰料這壓根就是一個陷阱,到了地頭崔彥峨頓時翻臉與顧彥岱、顧彥竇兄弟聯(lián)袂圍攻常彥梧,險些當場要了他的老命。

  多虧常彥梧的大葫蘆腦袋靈光乍現(xiàn)連施狡計,而崔彥峨三人又想迫他交代出先師留言不愿痛下殺招,這才勉強逃脫一劫。好不容易擺脫追殺后,常彥梧又找個地方休養(yǎng)了多日,等傷勢好了不少,這才趕赴天雷山莊找小蛋會合。

  常彥梧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才把這段九死一生的歷險繪聲繪色地說完,小蛋一聲不吭只專心替他運氣療傷,說到最驚險處至多也就輕輕“啊”上一聲聊示捧場。

  常彥梧吞下一口唾沫無可奈何道:“老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我常老五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能把死人也說笑了,為何就時運不濟收了你這么個傻小子做干兒?三棍子也打不出一個悶屁!”

  聽著干爹埋怨自己,小蛋不以為意地笑笑道:“您說得那么快,我也插不上話啊。”

  “算了,算了,指望你開口說上三句話,我還不如盼著公雞會下蛋。”常彥梧推開小蛋的手挺了挺腰,眉開眼笑道:“好小子,修為有進步啊。這幾天怪病有沒有發(fā)作?”

  “好像沒有,”小蛋答道,但想起羅牛每夜守在屋外的情形,急忙又道:“也難說。”

  “這是什么話?”常彥梧一瞪眼,說道:“哪回發(fā)作過后你不是重病一場功力驟減?如今看你生龍活虎的模樣,當然是沒事才對。古語道:“葉落知秋’,就是說許多事情只消認真觀察,就可以從蛛絲馬跡上判斷出它的原委和真相,我沒教過你么?”

  “有。”小蛋的耳朵早被常彥梧一口一句古語俗言磨出厚厚的繭子,簡直把耳孔也給塞住了。任由干爹羅里羅嗦地嘮叨,也只回答簡單的一個字。

  常彥梧晃了晃大腦袋長嘆一口氣,想到當年北海仙翁面對自己師兄弟八個無計可施時也同樣如此,不由心里暗道:“報應,真*是報應!”

  嘆完了氣,他轉開話題問道:“你是怎么混進羅府的,倒讓干爹驚喜不小。”

  小蛋道:“我在湖邊等您,不知不覺睡著后教大雪埋了,讓他們當作凍僵的人救回了羅府。羅府主見我無家可歸,便允許我住在府上等你來。”

  常彥梧聽他說完,愣了愣問道:“這么簡單,不可能,是你說話在偷工減料?”

  小蛋搖搖頭,常彥梧自言自語道:“怪哉,哪里有這樣好的事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哼,羅牛他們定然另有圖謀。說,他們是不是知道你師父我是誰了?”

  小蛋點頭道:“我把前因后果都跟他們說了,當然也包括師父你是誰啦。”

  話沒說完,常彥梧已一拍大腿道:“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小蛋迷惑道:“干爹,我對他們沒啥用處,羅府主也不會是黃鼠狼吧?”

  常彥梧哼哼道:“傻孩子,你當然不值兩個錢。可別忘了干爹我?guī)熼T的那把貫海冰劍,還有博大精深的北海絕學。他們定是假意取信于你,然后再來博取你干爹的信任,到最后——嘿嘿!”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蛋心里大大的不以為然,心想羅牛坐擁天道星圖修為堪稱舉世無雙,哪里會對一把連影子都摸不著的冰劍和干爹師門那看上去都不怎么樣的北海“絕學”起貪心?但這話他寧可爛在肚子里,也是不能拿來刺激干爹他老人家的。

  常彥梧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幾乎忘了小蛋的存在獨自咕噥道:“肯定又是那幾個天殺的,不知哪個想搭上羅牛這條船將秘密瀉漏。既然如此,我何不將計就計順水推舟先答應與羅牛合作,把他的《天道》下卷騙到手再說。”

  小蛋忍不住問道:“干爹,您不是說過北海之秘絕不外傳,連我也不能說么?”

  常彥梧恨鐵不成鋼道:“你懂什么?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拿到《天道》下卷咱們也得下點血本。何況我把老東西的遺言只要稍稍動幾個字,讓他羅牛去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小蛋訥訥道:“其實……干爹也不必這么費心了。我已見到天道星圖了。”

  “啊?”常彥梧差點就要大叫起來,可很快就壓低嗓門道:“不可能!你小子一定是搞錯了。或者,是羅牛看你太傻,所有拿幅假圖來騙你。”

  小蛋道:“不會呀,我覺得那些圖是真的,羅府主給我看的也應該不會有錯。”

  常彥梧輕嗤道:“你當你是誰,看上一兩眼就能辨別《天道》下卷的真假?”

  小蛋糾正道:“不是一兩眼。事實上這十來天我每晚都在對著那些星圖。”

  這回輪到常彥梧發(fā)呆了,他打死也不愿相信小蛋這樣容易就能接觸到真正的天道星圖,也不相信這世上真會有人這樣好心。

  那也不足為奇,畢竟幾十年來,他們八個同門之間斗得你死我活的時間太久了,突然發(fā)現(xiàn)像羅牛這樣的異人,簡直是對世事邏輯的顛覆?

  所以,常彥梧深信在表面的好心中必定隱藏有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只是一時半會自己沒弄明白而已。他沉思著問道:“假設那果真是真的《天道》下卷副本,那你眼下參悟出了多少?”

  小蛋搖了搖頭,常彥梧已氣道:“笨蛋,那星圖再繁復,你也不至于連一點都悟不出來吧?”

  小蛋回答道:“不是,我這些天根本就沒有在參悟這些天道星圖。”

  常彥梧錯愕不解道:“那你在干什么,對著星星發(fā)呆睡覺?”

  小蛋道:“羅大叔說憑我目前的修為難以參悟星圖,所以讓我先把它們記下來。”

  “放屁!”常彥梧仿佛終于找到羅牛此舉的破綻,破口罵道:“也只有你這傻小子才會相信,他明知你笨,所以才想出這法子來敷衍你!都記下來?我呸,如果他真想讓你參悟,為什么不送你一冊抄本?”

  小蛋等常彥梧罵完了,才低聲道:“那是不能隨意復制的,即使按照記憶把它畫到紙上,也有可能真意全失毫無效用。”

  “我不信,”常彥梧眼珠一轉,道:“你不是記了很多天了么,現(xiàn)在就在地上畫給我瞧瞧。”

  小蛋猶豫了一下,老實道:“我怎么都記不住那些星圖,恐怕畫不好。”

  常彥梧翻著白眼道:“我就知道……不要緊,你畫個大體的意思出來總可以吧,先讓我瞧瞧這圖是真是假。”

  小蛋無奈,只得撿了根枯草梗蹲在地上畫了起來。他一邊畫一邊想,用了小半個時辰也沒畫完一幅“生生不息”。往往是這里畫好,轉回頭想想似乎不對,連忙用鞋底抹了,絞盡腦汁再重新畫過。

  比畫了半天,常彥梧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腳踹在小蛋屁股上咬牙切齒道:“別畫了,你這是在燒餅上點芝麻嗎?”

  小蛋也不吭聲,摸摸被踢疼的屁股滿頭大汗地站起身,一臉茫然地望著常彥梧。

  常彥梧瞧小蛋低頭聽訓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說你笨,有時候你比兔子還機靈;說你聰明,你偏又笨得像頭豬!長這么大,時時刻刻都要讓老子為你操心。說,老子要是真有一天不管你了,你一個人打算怎么過?”

  小蛋嘿嘿一笑,道:“干爹不會不管小蛋的,小蛋要跟著干爹到老。”

  常彥梧原本瞪得滴溜圓的小眼睛眨了眨,終于無可奈何地泄氣道:“你到底是真笨還是假笨?!眼前的事,你說怎么辦吧?”

  小蛋想也不想道:“我是真的笨。所以有您老人家在,我只要用心聽著就成。”

  常彥梧“啪”敲了小蛋一記爆栗,笑罵道:“馬屁精,當老子不明白你的心思?你是不想干爹再找羅牛麻煩,對不對?”

  小蛋憨憨笑了笑,摸摸腦袋道:“羅府主是好人。再說他已經(jīng)把天道星圖給我看了,咱們再想其他的也沒啥意思。小蛋一定好好記下那些星圖,將來教給干爹。”

  “你教我?”常彥梧不由失笑,很快葫蘆臉端正道:“不行,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我還得想一想。”

  他手指捋著下巴上的翹胡子,皺緊眉頭邊想邊說道:“羅牛得到天道星圖那么多年,定然有不少參悟的心得體會。這些東西他一定會記下來好傳授給自己的兒女……不錯,就是這個道理!”

  常彥梧說著眼睛放光,盯著小蛋道:“咱們得想個法子把這玩意兒弄到手,不僅能辨別出你所記星圖的真假,還能照著他的心得修煉,一準能事半功倍!小蛋啊,你說干爹這個主意棒不棒?”

  小蛋剛開口道:“棒,但是——”常彥梧已打斷了他的話狠命拉順著胡子說道:“這事說來不容易,可古話說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凡事謀定而后動,一定會有法子的。”

  他也不坐著了,起身在小蛋四周來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詞也不曉得在叨咕什么。猛然站定身形兩眼放光道:“有了!羅牛不是有一雙兒女么,咱們要是能把他們搞到手,還怕他羅牛不低頭,趕緊乖乖地給老子交出《天道》下卷的真本和他的參悟心得來?”

  小蛋大吃一驚道:“您是說……綁架?”

  常彥梧一翻眼,道:“不錯,就是綁架!咱們又不是沒干過,上回咱們不就把你二伯的寶貝孫子給綁了么?”

  小蛋道:“但后來不是被二伯、四伯一塊兒給救回去了么?那次您還捱了二伯一掌被打了個半死,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多月。”

  常彥梧跳腳怒道:“你小子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所謂‘頭回生,二回熟’,有了前次的經(jīng)驗,這次咱們絕對不可能再失手。”

  小蛋把頭搖得像卜浪鼓,連聲道:“不成,太危險了。別說羅府主修為那么高,顧叔叔、遼大叔還有雷莊主他們個個都像兇神惡煞似的,咱們沒可能成功的。”

  常彥梧哼道:“沒試過怎么就曉得不成?想虎口拔牙來硬的當然不可能,可咱們可以想法子跟他們玩陰的啊。別忘了,你干爹可是這方面的行家。”

  “陰的?”小蛋跟著常彥梧不停走動的身形徹底暈了,問道:“陰的怎么玩?”

  常彥梧得意笑道:“你在他府上也住了有段日子了,是不是和羅牛的一雙兒女都混得熟了?你回去后,找個借口把他們約到莊外來玩,然后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乘他們不備就——”他雙手一合像掐小雞似的握在一處嘿嘿笑道:“懂了吧,傻兒子?”

  小蛋聽呆了,睜大眼睛道:“不成的,他們不一定肯出門。再說每回出了莊,顧叔叔都會跟著。有他在,咱們下不了手。”

  常彥梧罵道:“笨蛋!所以我才要你把兩個都約出來。到時候隨便把他們分開,總有一個會落單,咱們的機會不就來了?”

  小蛋還是搖頭,常彥梧曉得自己的寶貝干兒子是不愿恩將仇報對付羅牛,忍著火頭勸說道:“咱們又不是真想殺那兩個娃兒,不過是想讓羅牛乖乖地把真東西交出來罷了。你不用擔心,干爹下手時一定多加小心,絕不傷著他們。”

  小蛋仍舊不響,常彥梧見苦勸無用,一腳踹到他肚子上怒沖沖道:“你那么護著羅牛干什么?他是你干爹還是我是你干爹!才幾天工夫,你就學會和我對著干了?”

  小蛋疼得咧嘴,仰倒在地上道:“干爹教過我,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常彥梧一愣,大罵道:“那是我要你記著干爹的好處,飲水思源不可忘本,干羅牛鳥事?”

  又是一通拳打腳踢后,他對小蛋喝問道:“臭小子,你答不答應,答不答應?”

  小蛋身子蜷在地上用手護住腦袋,既不招架閃躲也不求饒叫疼,只硬挺著。反正干爹他老人家的拳腳早已是家常便飯,他也不在乎多這一回。何況干爹也不會真格把自己怎樣,不然將來誰給他養(yǎng)老送終呢?

  常彥梧揍了半天累得自己氣喘連連傷口發(fā)痛,也曉得小蛋又臭又硬的倔脾氣上來了,就算打死他都不會低頭。無可奈何收了手,悲嘆道:“老天不開眼啊,我怎么收了你這么一個忤逆不孝的兒子?真真氣死老子了!”

  小蛋見干爹“痛心疾首”的悲苦模樣反倒有些過意不去,爬起身默默跪在常彥梧跟前低聲道:“您老人家別生氣。如果真的氣,就再揍我兩拳吧。”

  常彥梧晃了一下腦袋有了主意,換上一臉凄然之色搖頭道:“我不打你,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這么大,干爹還能舍得真打你?你以為我算計羅牛是為了自己么,干爹還不是為了你那身怪病?我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參悟個狗屁天道!但你才多大年紀,若不能從天道星圖里找到救病良方,那還能活幾年?你就忍心讓干爹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他這一番話凄凄慘慘切切、感慨無限地說來,小蛋聽得比拳頭打在身上還難受。眼圈一紅,道:“那……咱們不能想別的法子么?”

  常彥梧暗喜,知道有門了,深深嘆息道:“十多年了,咱們想過多少法子?要不是走投無路,干爹能冒險帶你來天雷山莊偷《天道》下卷?好孩子,干爹是不愿意看你做短命鬼啊,拼了我這條老命,這回也得幫你把天道星圖給弄出來!”

  說到動情處,常彥梧一抹眼淚激昂壯烈道:“罷了,你天性仁厚我也不能怪你。干爹這就一個人去闖天雷山莊,找羅牛要東西!大不了,老子拿命和他換!”

  小蛋明曉得常彥梧的話多半是在嚇唬自己,可也不敢不攔。伸手一把從背后抱住常彥梧的雙腿,叫道:“干爹,別去!”

  常彥梧假裝掙脫不開,苦笑道:“我要是不去,難道眼睜睜地看你走在我前頭。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你雖不是我常老五親生,可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小蛋心潮激蕩,一咬牙沉聲道:“干爹,我聽您的就是!”

  常彥梧大喜過望,好在背對小蛋也不怕自己會露出破綻,有意躊躇道:“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咱們綁了羅牛的孩子,勢必會改變他對你的看法。如果不愿意,就不要為了干爹為難自己。”

  小蛋嘴里發(fā)苦,違心道:“小蛋愿意,干爹您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常彥梧心中狂笑,卻不知小蛋的腦瓜里也在盤算著:“干爹的話是不能違背的,但我不著痕跡地給虎子姐弟透透風、放放水總是可以的吧!這也不算出賣干爹,至多事后被他老人家發(fā)現(xiàn)再揍我一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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