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合作伙伴
以前自己偷賣過東西, 程士春一見民兵隊過來就緊張,生怕和自己牽扯不清,這會看電影的人都因為民兵隊突然過來陸陸續續走光, 他心里也打算領著三個閨女回家。
但沒想到有人扯后腿, 惦記上他家閨女。
此人當然是謝家寶。
他看程家姐妹要走,連忙獻寶似的揮手。
程冰冰見自己爹臉色不對,領著三妹沒動彈,程清清可不管她姐姐, 剛才看電影她和謝家寶鄰座,小男孩可大方了見她在后面看,直接從口水兜里抓了兩把瓜子,就于是她徑直跑過去, 程士春想阻止都來不及。
謝家寶人矮, 程清清比他高一頭, 兩人說完悄悄話就一個勁鼓搗謝解放,謝解放是長子他說的話一般樊幼娟都會聽,于是他就被兩人懇求地盯著。
謝解放瞅著樊幼娟說想去河邊玩, 旁邊程清清見樊幼娟臉色立馬補充, 她會在旁邊看著謝家寶, 于是一行人加上后來加入的程冰冰姐妹嘰嘰喳喳走了。
還沒走遠就聽謝家寶語氣認真說,“大哥該拿個桶的,不然抓上來沒地方放。”
謝解放還在生氣謝家寶先斬后奏,拉了幾個伙伴, 都是女孩他不好意思當面教訓嬉皮笑臉地謝家寶,氣得直哼哼,“一會我和幾個姐姐弄,你別過去了, 小孩就是小孩,直接拿木串穿就行了,省得殺了。”
兩人說得有模有樣,謝煬視線盯著剛才還興奮的像個孩子兩兄弟,“娟子他們干嘛去?”拿什么串,不是去玩水嗎?
小孩總以為能瞞過家長的心思,就像課堂吃東西天真的以為老師看不見,雖然樊幼娟默不作聲,別以為她不知道兄弟倆打的什么譜。
看電影的時候,聽說這邊河里螃蟹多兩兄弟就拿著自己搓的麻繩想下窩,謝解放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其實褲兜里的網裝不下往外露出一截,正好被樊幼娟看的清清楚楚,她收回眼神假裝沒看見。
謝家倆兄弟沒少去河里捉青蛙□□,就是謝家寶掉河里后不常去了,樊幼娟估計是有程家幾個孩子的緣故,小孩子喜歡分享好玩的東西,因此很自然告訴謝煬他們是去捉青蛙。
謝煬一聽,表情凝固了,小孩子這么生猛嗎,那木串就是把青蛙串起來?謝煬自己腦補完沒再問,怕再問樊幼娟就生疑。
趁著這會空,謝煬和樊幼娟兩人和程士春聊天,旁邊還有一個男人。
男人看到眾人忙活了一通一無所獲,語氣懶散道,“抓錯人了吧,兵大哥。”
“咱們是老朋友了,你上次游街還是我抓的,忘記了?沒記錯的話你叫柳凱旋。”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民兵隊長指指謝煬背后的草垛,天太黑那邊草垛好像有個洞,什么東西往里凹進去的,他看不太清楚,忙讓其他人過去。
眾人一聽,精神一振。謝煬見幾個扛槍的突然過來,連忙閃到一邊,卻突然看見謝永根眼神復雜地望著民兵隊的人。
“大伯你還沒走呢。”謝煬和樊幼娟說了幾句走過來。
村里男人干粗活就沒有皮膚白嫩的,大伯頂著一張大黑臉大晚上在這挺嚇人的,謝煬注意了下,聽到這話謝永根臉色緩和過來。
“哦……我忘了跟你說,你爹讓你抽空回家一趟。”謝永根這種年紀的還是習慣稱呼老一輩叫爹,謝煬在腦里轉換了一下,明白過來是他現在的爸因為他蓋的房子有事要囑咐。
自從來了,謝煬和原主爸還沒怎么相處過,這會冷不丁讓他回家,他有點莫名,但總不能不讓爸爸見不到兒子,謝煬點頭說這星期回去。
大伯看著幾個毛頭小子四處翻,搖搖頭走了,倒是樊幼娟看著謝永根若有所思,接著想起什么,摸了下兜,臉色一凝。
“沒有東西啊王哥。”民兵隊的人把整個草垛子和周圍都翻了一遍,眾人不解,但又找不出來東西,男人還被壓著,有人提議,“這小子不老實去他家里搜。”
叫王哥的感嘆道,“同人不同命啊,隔壁村男人倒賣東西被查到游街去了,另一個不服管和民兵隊打起來蹲局子,你小子走運,今天沒白忙活賺不少吧?”
這年頭敢鋌而走險販東西的,就沒有不賺的,只要臉皮夠厚,不怕游街和大環境下親戚朋友對他的厭惡,比起一年到頭在生產隊和工廠上班賺的十塊錢和幾百塊,這其中利潤大了去了。
同樣是販東西。
沒路子和有門道那可就天差萬別。
得有進貨渠道,村里人哪有。
謝煬暗自聽了會,隱隱覺得不對勁這是抓人的態度嗎,怎么覺得王哥好像對賣貨抵制沒有那么抵制。
還是大家都表面擯棄的不行,內心真香極了,又不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他在思考這個問題,猛然發現叫柳凱旋的男人瞇著眼睛往這看,視線是在看他?他撇過去,男人態度自然,仿佛剛才沒有看他一樣。
趁著柳凱旋和一群人經過他旁邊,謝煬投過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給柳凱旋,在他耳邊輕聲說,“筒子樓見。”
成功獲得男人震驚的表情,然后就是表情復雜看了謝煬一眼。
謝煬惡劣地挑釁一笑,讓你裝淡定。
柳凱旋和叫王哥的一眾人說完早就走了,看樣子是要去家里查,一時間除了程士春,只剩下謝煬和樊幼娟夫妻倆。
程士春聽了一番話突然覺得自己二閨女說的話有道理,要是能跟著謝煬干就好了,人長得俊朗,性子也寬和。
他總覺得不是屈居人下的打工人。
于是把謝煬喊過去,話里話外意思謝煬上次賣的怎么樣,現在還好嗎?
程士春問完不說話,要是謝煬和他不對付就可以憑這番話讓他吃紙帽子。
聽完后,謝煬臉色不變。
上次?不就是他和程士春第一次遇見那會兒,他在火車站賣餅,謝煬覺得這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但程士春滿臉為難,謝煬心道人家都這么問了,自己應該給個準信。
不過他這會也不確定事情能不能成,就沒跟他打包票。
直說要是有門路第一個找你,然后問了他的地址。
遞給程士春一顆糖。
程士春搖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我一大人不吃了,留著給孩子吃吧。”
等謝解放他們過來的時候,一人手里一串青蛙,只有膽小的程玉玉拿著一只小螃蟹,但她臉上不是害怕而是寫滿了開心。
這年頭從河里抓到的東西都珍貴更何況是青蛙,這意味著今晚可以吃葷腥了,再小也是肉,扒了皮用油炒或者小孩子自己挖坑燒了吃打打牙祭,謝家寶還過來炫耀,“這是冰冰姐給抓的,她竟然比大哥還厲害。”卷起褲腳直接下河抓,到后來他們從河邊挖的蚯蚓都沒用上。
謝解放聽到弟弟這么吹捧外人,咳了一聲。
程冰冰見到謝解放臉色不自然,小姑娘善解人意道,“木簽子是解放弟弟用小刀削的,我們一人一根,我正愁青蛙沒地方拿呢。”
幾個小孩就著手里東西大談特談,謝煬略微恐懼這種生物,看不下去了,連忙到樊幼娟身邊,哪知樊幼娟心不在焉。
臨走的時候樊幼娟還在四處看,謝煬見她老是往地上瞅,恍然大悟,“在找這個嗎?”
“怎么在你這。”樊幼娟一副不想讓他看見的表情,倒讓謝煬生疑,紙條就在他手里,拆開看只是食指微動的事,不過他沒有這樣做,“原物奉還。”
在樊幼娟小心翼翼收好后,面對面聽到謝煬傳來一句話,“娟子,其實……有什么困難你可以跟我說的。”
他看著自己語氣認真,好像在向她伸出手說他可以依靠一樣。
謝煬推測樊幼錦來找肯定沒好事,所以才有此一問,哪知樊幼娟突然定定看著他,語氣有些哽咽。
樊父樊母常年住在牛棚,身體多少都有點問題,還有她哥嫂的孩子大寶經常生病,妹妹樊幼錦每天抱著書想回城,樊幼娟沒嫁給謝煬之前在牛棚里一直和哥嫂一起保持家務,這下重擔全落到樊幼錦這個學生妹手里。
來紅旗渠快十年,要不是樊幼娟嫁到謝家,有謝永根這個大伯照看,估計樊父樊母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剛才樊幼錦隱隱還在埋怨她沒守住,嫁給鄉下人。
原來是缺藥了,謝煬聽完沒說什么。
一路上樊幼娟都情緒不佳,兩個小孩都察覺出來,當天晚上是謝煬炒的菜,樊幼娟洗了把臉出來要做飯被謝煬趕到飯桌邊。
謝煬就沒做過飯,可想而知有多難吃,兩個小的擠眉皺眼,樊幼娟破涕而笑,晚上臨睡前,謝煬掰過樊幼娟的身子,“這是買的藥。”
樊幼娟顯然驚呆了,看著他。這是從哪買的?她記得大伯好像回家了吧。
謝永根確實快到家了,他們晚上回的縣城筒子樓住了一晚,但謝煬沒和樊幼娟他們一起回去,而是直接騎自行車往村里趕,終于在村口撞見大伯,直接開了封介紹信。
倒把謝永根弄的一愣,桂圓什么時候買自行車了,還有紙和筆從哪弄的?不過很快他就來不及發問,一抬頭謝煬早騎車走了。
回到縣城謝煬做好飯,提著一袋子藥拿給樊幼娟,足足有十盒,夠大寶吃大半年的。
醫院里好像不能一次拿這么多藥吧。樊幼娟當時還沒想到,就聽謝煬說明天下工回老家,家里糧食拿點給樊父樊母,還有幾斤肉。
今晚,她被她男人的一系列操作驚喜壞了。
謝煬沒想到說完,再一看樊幼娟,一雙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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