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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火燒黃河


  秦斌的使者來到郭元振大軍,找到了郭元振。wWW、qΒ⑤。c0m/現(xiàn)在八州之境全面封鎖,除了常元楷與宗楚客還能,繞道聯(lián)系外,郭元振與宗楚客的大軍基本斷絕音訊往來。

  將秦斌的使者打發(fā)走,郭元振罵了一聲:“他娘的。”

  如果讓宗楚客此計得逞,王畫八州一斷兩截,王畫血營垂在旦夕。如果原來還好一點,現(xiàn)在因為看好王畫,不惜得罪了候德海,王畫如果不能在八州立足,自己就有一壺喝的了。

  他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不是自己也要扯起大旗與王畫后面干,只要自己九萬大軍出動,三里坡立即就能奪回來。

  等等,三里坡在什么地方?跑去將地圖拿來,差一點用放大鏡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地點。然后他看著三里坡與蘭州宗楚客之間的地形。從表面上來說,這個三里坡在地圖上不重要,但放在這場戰(zhàn)役里就變得很重要了。這一掐,可藍關(guān)與會寧關(guān)就失去作用。宗楚客現(xiàn)在手中擁有很多士兵,再分上幾萬士兵,真正將八州切斷。

  最主要王畫為了與自己演戲,將會州整個黃河西岸兵力全部撤走,宗楚客的軍隊可以暢通無阻地到達三里坡,進行加厚防守。

  但他的戰(zhàn)略眼光又遠(yuǎn)勝于常人,看了半天,隱隱看出一些端倪,是將八州一隔為二,可一條黃河同樣也將宗楚客的軍隊一隔為二。

  難道這是王畫布下的一個陷阱?

  但就是陷阱,宗楚客是二十萬軍隊,王畫兵力本身就弱,再加上分出兵防御默啜、悉諾邏與常元楷,他又能抽出多少士兵?

  想不懂,郭元振急得有些不顧形象地抓耳撓腮。

  他在苦思時,宗楚客已經(jīng)運來了第一批物資。同時他還接到常元楷送來的消息,在木柯嶺遭到血營頑強的反擊。具體人數(shù)不知。常元楷這也是無奈,他已經(jīng)出兵了,可是宗楚客總是賴在蘭州城下不走。蘭州城有那么好攻的嗎?如果那么好攻,古漢時都不會稱它為金城了。你二十萬大軍能不能分出一點兵力,攻擊血營其他地方,比如原州的平?jīng)、平高、百泉等縣。這樣一來,我壓力自然小了。

  很害怕,這詭異的碉堡弄得士氣大跌,如果血營抽出主力,自己這九萬人馬兇多吉少,所以希望宗楚客的大軍讓血營分出一大部分兵力。

  說起來,他與王畫并沒仇恨,頂多王畫在欽差面前,說了一句,他不如張仁愿的話。這算起來也沒有多少仇恨。實際上幾路大軍除了宗楚客與王畫是生死仇敵外,都沒有仇恨,柯贊熱是想證明自己,整一個熱血青年,算只有算半個仇人。悉諾邏是一只小狐貍,也想戰(zhàn)敗王畫,可是他卻在看準(zhǔn)時機。時機沒到,他絕不會輕舉妄動。但絕對私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默啜更是一頭老狐貍,他現(xiàn)在的心思就連王畫也猜不著。倒是郭元振開始將賭注悄無聲息地下在王畫身上。

  因此這幾路大軍中,最積極的是宗楚客的二十萬大軍,不是士兵積極,是宗楚客極積。

  接到了常元楷的消息,不管是多嚴(yán)重,證明了血營已經(jīng)與常元振開戰(zhàn),一開戰(zhàn),想要抵抗九萬大軍,分出的兵力就不會少。再加上南方與吐蕃人的交戰(zhàn),再次分出兵力。

  這無疑對宗楚客是一個好消息。

  隨著好消息接連而來,第一批物資到了蘭州。

  有了物資,他的計劃開始實施。

  從下游將各種船只征來,雖然是黃河上游,河面從蘭州時,湟水、浩門河等支流匯合,開始寬闊起來,有一些簡易的渡船,與運輸?shù)拇?還有各種漁船。

  將這些漁船征來后,用幾根粗繩索拉了起來,不管是大的船只,或者是小的船只,一起集中起來,架了一個浮橋。其實大的船只也沒有多大,不過也不是一艘船只載壓重量的。而且就是黃河變得寬廣起來,在蘭州這一段寬度還遠(yuǎn)遠(yuǎn)跟不上下洲的寬度。這個浮橋搭起來并不困難。

  只是半天時間,一道彩虹橫跨于黃河之上。

  很囂張,這是欺負(fù)蘭州沒有兵力的。

  但宗楚客卻不知道,此時在蘭州城上,王畫卻站在了城頭上,看著遠(yuǎn)方,而且也更不是宗楚客所想的。為了這次戰(zhàn)役,王畫集中了血營的主力。第一次投放戰(zhàn)場的就有兩軍兩旅,七軍中的第一勁旅哥舒翰的天樞軍。

  吐蕃一戰(zhàn),天樞軍作為血營第一軍,居然沒有參戰(zhàn),更不要說建立半點功勞,聽到鄯縣大捷,無疑將這群虎賁熬得哇哇地叫。

  然后就到了郭虔瓘率領(lǐng)的的天磯軍,在七軍中名列第四,戰(zhàn)斗同樣不可小視。其實七軍中,除了烏可利的開陽軍,以防守為主的,其他九軍都具有強大的進攻能力。

  除了這兩軍外,還有兩旅,劉統(tǒng)的白虎旅,李楷洛的朱雀旅。

  這只是第一批投放戰(zhàn)場的士兵,接下來有可能第二階段,除了王君綽的天璇軍留在鄯河廓三州外,還有蕭嵩的天字師留下外,公孫云的青龍旅與王晙的玄武旅全部投放到蘭州戰(zhàn)役中。

  并且還有張孝嵩的地字師與郭知運的人字師,以及因為郭元振善意,從會州抽調(diào)出來的五千軍隊。

  本來因為地形之便,王畫準(zhǔn)備讓蕭嵩的天字師先行一步,折回蘭州,可與蕭嵩交談了一下,看到蕭嵩嘴里沒有說,可始終對向唐軍伸出大刀有些不樂意,于是再次進行了一些換防。也不算是壞處,大量的換防更讓悉諾邏摸不清虛實,只是做起來很麻。而且因為換防耽擱的時間,王畫不得不派出士兵利用游擊戰(zhàn)術(shù)騷擾宗楚客的后勤供給。

  可是西北戰(zhàn)域一旦爆發(fā),蘭州戰(zhàn)役就必須拉開,否則聽到西北戰(zhàn)役再次出現(xiàn)不利的消息,宗楚客有可能放棄現(xiàn)在一切兩半的戰(zhàn)術(shù)。王畫就很難尋找這一戰(zhàn)機。

  因此得知快馬通報后,王畫立即下令,游擊戰(zhàn)術(shù)停止了。得讓宗楚客到得到第一批物資的時候了,不然他不會派出軍隊橫渡黃河。接下來轉(zhuǎn)換成運動戰(zhàn)術(shù)。

  換防成功后,意味著王畫又在蘭州投放了八千多名正規(guī)軍,與近兩萬名的預(yù)備軍。

  這樣一來,蘭州戰(zhàn)役中,王畫投放的兵力將會達四萬一千多正規(guī)軍,以及近兩萬預(yù)備隊。這也是血營自成立以來,派出兵力最多一次的戰(zhàn)役。

  然而蘭州會戰(zhàn)開始,將是八州最危險的時刻。

  一旦大會戰(zhàn)開始,就是常元楷都會估計到血營主力囤積在蘭州,更不要說悉諾邏這只小狐貍,否則他九萬大軍都不會留在葫蘆嶺不肯退后一步。只要會戰(zhàn)開始,將是三州面臨考驗最嚴(yán)峻的時刻。

  最讓王畫擔(dān)心的是默啜如何想?

  如果默啜參預(yù)進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唯一的好消息,王畫從郭元振某些舉動里,聞出了一些善意,也嗅覺出郭元振的某些想法。當(dāng)然,王畫還是不放心,天知道郭元振這是真是假,如果是假,薛嵩一萬軍隊撤出會州,那就等于將會州交給了郭元振,那時候才是真正將血營八州一切兩半。因此,王畫還是讓薛嵩留下五千軍隊,守在會州。

  當(dāng)然,這一戰(zhàn)過去后,王畫才真正是龍上青云,天下雖大,可卻再沒有強大的勢力敢與他為難了。

  就說唐朝,有可能元氣大傷,況且北面突厥人虎視眈眈,如果失敗,有可能李顯都派人向自己求饒。吐蕃兩戰(zhàn)過后,同樣吃了一個啞巴虧,至少數(shù)年時間不敢與他為敵。甚至讓王畫嗅到能到了真正拿下大非川與積石山的時機。

  這兩處地方,可不是后世的長著幾根小荒草的寒原。

  這兩處地方現(xiàn)在水系發(fā)達,土地肥沃,就象鄯州與廓州,湟水南岸種著無數(shù)莊稼,收成不亞于渭州秦州,更是后世無法想像的。還有近百萬的百姓,有可能還不止。別提王畫殺了多少人,那是他們自己來犯的。而且這些游牧民族向來強者為尊,只要自己妥善治理,正因為自己軍隊的兇悍,反而他們更加能誠服。

  說到底,就看蘭州會戰(zhàn)結(jié)束得有多快,利索不利索,一旦鹽州銀州與南方的河鄯廓三州熬過了蘭州會戰(zhàn)結(jié)束后,血營就是海闊天空,任飛任游。

  看到宗楚客征集各種船只時,王畫松了一半氣。

  柯贊熱一戰(zhàn)勝得輕松,但此例不可復(fù)制,柯贊熱一是想雪恥,二是新進得寵,想要證明自己?山(jīng)過坌達延大敗后,自己也經(jīng)過了細(xì)卵石河,為了穩(wěn)妥,只好走唐蕃古道。

  但宗楚客卻有很多的選擇余地,或者可以進攻原州,不是不可能,只是道路稍微狹窄一點,沒有走絲綢之路來得方便。但因為道路不及絲綢之路寬大,隊伍拉長,有可能被逼兵力分成幾路;蛘哌x擇眼下這條進攻路線,這是最可能的一種。當(dāng)然,選擇了這條路線后,明顯是想切八州為兩段,但在河西切那一個地點,連王畫也不能預(yù)算出來。現(xiàn)在知道了三里坡。

  所以不好提前數(shù)月去埋伏。

  或者有一條道路,不怕天下百姓說閑話,與悉諾邏公開聯(lián)手進攻河州,如果那樣,河州會立即丟失。

  不過宗楚客到了臨州后,基本是走偽攻蘭州一線,暗渡黃河這條戰(zhàn)略。也能繼續(xù)與悉諾邏聯(lián)手,可就是朝廷也不敢擔(dān)這個名聲。宗楚客破城還好說一點,吐蕃人破城,說句不好聽的,比日本鬼子進中國,危害還要大。

  直到宗楚客正式開始搭橋,王畫才長松了一口氣。

  浮橋搭好了,還有許多事要做。開始時要將各種船只歸類,船大小不一,有的船只大一點,空船舷離水位有五九十公分,有的離水位只有十幾公分,得將它們分開,這樣形成了兩邊小船中間大船的形式,讓坡度不會太大。船系好了后,還要事,有的大船只上有船艙,盡管不象渭水下游與黃河下游那些船舶,可這個船艙必須催毀。然后再在上面搭上木板。直到這時候才真正形成一個浮橋。

  直到這時候,宗楚客才讓姜綴率領(lǐng)五萬軍隊橫渡黃河。薛思簡立功心切,想自己率領(lǐng)這一支軍隊,不過宗楚客用他是用他,這是賣韋氏一個面子的。但五萬多士兵,以及整個戰(zhàn)略的重要性,他可不敢將軍隊完全交給薛思簡處理。本來是想派劉景仁前去三里坡,但沒有劉景仁在身邊,他又有點不放心,所以想來想去,派了另一名軍事天賦還可以的姜綴前去。

  軍隊迤邐而行,通過浮橋到達河西。到現(xiàn)在一切還很順利,就連姜綴派出的斥候都沒有一個人失蹤出事,順利地帶回各種好消息,北岸方圓幾十里內(nèi),并沒有看到血營大軍的影子。

  得到這個消息,姜綴用號角催促大軍加快速度,這一行帶著大量的輜重,到達三里坡還有很長的一段道路。因此必須要抓緊時間,防止王畫抽回軍隊,在半路上騷擾。

  五萬軍隊漸漸渡過了黃河,然后就到了各種輜重,一個個運到這座浮橋上。

  突然,就在這時候蘭州城中傳來一聲悶響。

  聲音很大,站在黃河邊的宗楚客扭頭向西看去,發(fā)生了什么事?

  西邊蘭州城默立在傍晚的余輝中,帶著一層金色的光輝,看得不太真切。拿起了一個望遠(yuǎn)鏡,再次看去,看到城中冒起了一道濃煙,但城頭上士兵還是象以前那樣,站在城頭上警惕地注視著城頭下宗楚客的大軍。

  可是黃河上游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小船只,上面有一個小蘆葦搭成的小船艙,開始是一個個黑點,利用水流的速度,向浮橋迅速沖了過來。

  宗楚客感覺有些不妙,他立即開始下令,立即派兩岸的士兵開始站在兩側(cè)向這些小船上射箭,另外站在浮橋上的運送輜重的后勤軍隊士兵,也開始停下來,向這些船舶拉弓準(zhǔn)備射擊。

  幾萬支箭矢飛到了空中,就象一道道流星雨,在傍晚的夜空中劃過,場面十分壯觀。

  然而這時候小船上的船夫,將自己的小船點燃,然后在箭雨到達之前,跳到了河水中。但他們并沒有離開小船,在小船兩側(cè)吃水線附近,這些小船做了一個小小的設(shè)置,釘上了兩個類似瓦片的弧形木板,里面還有一個小鐵鉤,可以讓人抓在這個鐵鉤上,跟著船只向下游漂去。而上面的厚木板可以防御兩邊射過來的弓箭,還可以透氣以及有視線看向遠(yuǎn)方。

  船舶里面裝載了無數(shù)易燃的物質(zhì),隨著火的點燃,這些小船迅速形成一個個火龍,向浮橋狠狠撞來。

  浮橋上的士兵一個個張大了嘴巴,這些船舶撞來會有什么后果?且不說這座浮橋是用木船搭起來的,就是說這浮橋上還有各種輜重,特別是糧草,都是容易起火的事物。

  有的士兵不顧手中的弓箭,開始撥腿向兩岸跑去。

  速度很快,這些船舶分頭撞了上來,因為浮橋的阻止,這些船舶一個個橫過船體,貼在浮橋上。也迅速將火勢擴散到了這座浮橋。

  直到此時,這些船舶上的“船夫”一頭扎到水底,一個潛泳,借著水勢,到下游近百處才出現(xiàn),當(dāng)然還是有人在箭雨下,被弓箭射中犧牲。但這人數(shù)并不多。又是幾個潛泳,出了兩岸軍隊范圍,宗楚客雖然心里面恨恨牙齒直咬,可鞭長莫及,無可奈何。

  浮橋立即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火龍,在黃河上燃燒開來。

  其實被燒死的士兵并不多,畢竟這里的黃河并不寬闊,大多數(shù)士兵分頭逃到兩岸岸上。

  但這一把火一燒,卻將宗楚客的軍隊真正一分兩半,而且河西的五萬大軍手里才只得到一點點輜重,要么留在對岸沒有來得及運送過來,要么在河中浮橋上被化為一炬。

  這讓劉景仁與宗楚客都嗅到一種濃濃的陰謀味道。

  兩個人迅速做了一下交談,宗楚客派了一個聲音大的士兵,沖河對岸喊話,讓姜綴不要耽擱,立即帶著軍隊直奔三里坡。糧草的事,向郭元振先討要一批,然后再想辦法將糧草調(diào)動給他們。

  姜綴也似乎感到不妙,聽到命令后,立即將大軍開撥。

  此時在東北方向一個拓跋部的部族里面,看到黃河上的火光,一群牧民將自己的衣服換下來,立即換上了血營的魚鱗甲。

  部族的老族長看著其中一個年青將領(lǐng),說道:“拓跋燾,這一戰(zhàn),要打出我們拓跋姓所有幾十萬族民的尊嚴(yán)!

  拓跋燾,天樞軍第九團的團長,也是這個老族長的次子。也是去年投奔血營,因為勇敢過人,被立即升遷為團長,同時也是王畫注意的幾十個名單上的人物之一。這份名單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上面幾十人都是血營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包括被宗楚客斬首的康達布。

  雖然知道這一戰(zhàn),這九百名血營士兵大多兇多吉少,但老族長并沒有為他的兒子難過。這些游牧民族戰(zhàn)亂不休,早將生死看淡了。而且王畫與拓跋部關(guān)系一直很良好,并且他們現(xiàn)在也清楚看到,只要這一波進攻被打退,以后八州所有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象以前那樣吃了早上的,沒有晚上的。就是翻看史書,也沒有一個長官為百姓送糧食,送布匹,送工具與生活用品的,能不橫征暴斂就是一個很好的官員了。而且血營的強大,也是八州的一個保障。

  說完了,親自替兒子將盔甲披好。

  拓跋燾騎上戰(zhàn)馬,向老族長說道:“父親大人,保重。”

  說完了帶著九百手下來到不遠(yuǎn)處的奎子山,這也是周圍唯一最險惡的地形,姜綴派了斥候在這里搜查了三四遍,不過他們也萬萬沒有想到,士兵不是在山林里,而是在不遠(yuǎn)處的一個游牧民族的部落里面。

  漸漸地能聽到馬蹄的聲音,拓跋燾用望遠(yuǎn)鏡看向遠(yuǎn)方,可以看到黑壓壓望不到頭的大軍向這邊迅速擠壓過來。

  他下達了命令,所有士兵停止了搬運山上的石頭,還有在做其他埋伏的士兵,一道躲藏在石頭后面。

  大軍越來越近,拓跋燾手心捏了一把細(xì)汗,他們的任務(wù)很重,必須要將五萬大軍阻止在這里最少兩個時辰。

  一會兒,一大群騎兵在暮色昏暗的視線下,象一道道鬼魅一樣,出現(xiàn)在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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