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帶她回家
楚珩對烤狐貍沒什么興趣。
只不過是配合二師兄的演出罷了。
此刻他坐在桃花樹下,學著書中記載的桃花釀做法,仔仔細細的釀造桃花釀,良久,楚珩崩潰了。
怎么書上寫的這般簡單,他做起來就這么艱難的,良久,楚珩放棄了,他神情失落的起身。
聽到腳步聲,楚珩扭過頭。
瞧見師尊,楚珩剛要打招呼,就發現師尊神情緊張,他眼角泛紅,身后還跟著天衍宗的葉長老與潤宸長老。
楚珩再一看,好嘛,他家師尊懷里抱著個女人。
哦女…什么?!
“什么?!”
沈清秋也是同樣的反應,她瞪大眼眸,又咽咽口水,“以身獻祭,便再不能轉世投胎,神魂俱滅都是可能的,對吧?”
顧星澤輕輕拍著團子的后背,語氣平淡,“也不一定,萬事皆有可能,獻祭之人,許是有另一番造化。”
沈清秋撓撓頭,她盯著楚珩,“你可看到那女子什么模樣了?”
“沒看清楚。”
楚珩十分老實,他還想補充什么,忽的聽到許多人的聲音。
平靜的朝陽峰,迎來了大堆長老,就連掌門,都牽著孫兒的手,匆匆忙忙的趕到朝陽峰。
“這么大的陣仗,師尊抱回來的,該不是…”
容與瞇著眼眸,忽的吐出一口氣,他笑了下,十分愉悅。
“是什么?是大燒雞嗎?”
一直閉麥的南湛興奮的湊上前。
容與嘴角一抽,很自然的把南湛拍到角落。
其他人也不覺得奇怪,只各自擰著眉,思索著師尊抱回來的是什么人。
沈清秋:“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楚珩:“朝陽峰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
這話堵的沈清秋猜測都沒來得及說,她撇撇嘴,十分無語,又不由自主,聯想到了執法堂的席玉。
想起席玉,沈清秋耳根一燙,又甩甩腦袋,她才不會喜歡這種滿嘴謊話的男人呢!
-
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緊緊闔著眼眸,她臉色近乎透明,身上穿著的,是正紅色婚服,紅唇襯得她膚色越發蒼白。
葉芷晴不可置信,卻又抑制不住的掉下眼淚,看著床榻之上的人,她捂著唇,向來強大的女子淚眼婆娑。
云舒也出現在朝陽峰,她一襲淡紫衣衫,發髻之上并無裝飾,她擰著眉,一把推開蘇長老,站在觀月閣門前,云舒遲疑了,以身獻祭,神魂俱滅,原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更別說完整的身體。
“云舒啊,你何必這般急躁呢。”
“滾。”云舒人狠話不多,在同輩之中,半點沒有對待旁人的平淡。
被這么一吼,蘇長老縮縮脖子,又輕輕嘆了口氣。
朝陽峰上驚才絕艷的江羨月,在百年前以身獻祭,與魔尊及一群魔界同歸于盡,百年后,卻又在海域之下,尋到了她的身體?
這無論怎么想,都有些詭異。
江羨月的魂燈已經滅了。
掌門來之前,還特地去看過,魂燈確確實實是滅著的。
所以,這里頭的是否是江羨月,還是要打個問號。
江臨淵守在床榻邊,他佝僂著身子,肩膀微微顫動,淚珠從眼角滑落,他抬起手,緊緊攥著女子的手。
在抱到她的那一刻,江臨淵死去的靈魂,似乎又活了過來,可她的身體是這樣的冰涼,全然不似活人。
江臨淵不停的為她渡入靈力,可是…
為什么半點兒效果都看不到?
“阿月,你是不是很冷?”
為什么這手怎么也暖不熱呢?
他記得很多年前的冬日里,江羨月穿著小襖,眉眼彎彎的蹦蹦跳跳,她握著他的手指,不滿道:“阿淵,我以后給你捂手,我的手最暖和了。”
是啊,阿月的手那么溫暖,怎么他現在怎么也暖不熱呢?
他已經找到她了啊,為什么還要對他這么殘忍呢?
“嘭——”
觀月閣的門被江行止大力推開,他急匆匆的走進去,目光觸及床榻上的女子,江行止瞳孔一縮。
“囡囡?”
江行止看著臉色慘白的妹妹,身體僵硬,手腳冰涼,他小心翼翼,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江行止愣愣的,又輕輕闔上眼眸。
“江臨淵,放她走吧。”
江行止所有的希望,在觸及那冰涼刺骨的額頭時,徹底破滅,他收回手,反復深呼吸。
云舒走了進來,她抿著唇,手輕輕搭在江羨月手腕上。
“如此沒有半點兒活人氣息,臨淵,這只是一個空殼。”
其實不必如此,只看江羨月幾近蒼白的臉頰,就知道她已經不是活人了。
空殼?
神魂俱滅,只剩下這么個肉身。
云舒收起手,她看著江羨月,想起許多年前,還是個小丫頭的江羨月絲毫不怕生,她總笑眼彎彎,纏著自己。
云舒性子冷淡,卻還是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暖化了一整顆心,她實在太喜歡這個小姑娘了。
云舒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小姑娘,于是江羨月,成了玄天宗少有的全能之一。
她把小姑娘當做女兒,朋友,可如今…
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云舒寬大衣袖的手指不停顫抖著,若是沒有尋到尸體,他們還能繼續自我欺騙,興許江羨月只是轉世投胎去了。
或許,她只是找了個有趣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可如今…
云舒的眼神落在江羨月身上,看著她手腕處的痕跡,云舒微微擰眉,“這…”
這就是百年前那獻祭之術嗎?
江臨淵沒什么表情,他低垂著眼眸,靜靜看著江羨月。
“她只是睡著了。”
“江臨淵。”江行止咬著牙,他一把扯住江臨淵的領口,又無可奈何的看著他。
“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么時候?囡囡已經不在了,她不在了,如今你是臨淵仙尊,自當斷情絕愛。”
去吧,師尊曾說過的,去走你該走的路。
江行止松開手,他看著自己的妹妹,輕輕笑了下,“囡囡,哥哥帶你回家。”
“哥哥,我以后老了死了,你就帶我回家好不好?師尊總說落葉歸根,我若是不在了,哥哥帶我回家。”
小姑娘捧著臉,燦爛笑著,仿佛只是在說很普通的事情。
江行止俯身,抱起自己的妹妹,她是這樣輕,江行止記得當年妹妹出生時,還是個胖娃娃。
阿娘說,他們江家的女兒,會過得很幸福,就像年畫上,胖嘟嘟的小娃娃,富貴逼人。
那時候阿爹總說阿娘俗氣,他們家的女孩兒,不該是小仙女一般的姑娘嗎?
俗氣嗎?
如今江行止抱著妹妹,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瘦弱的妹妹縮在他懷里,她天真的說,她以后也要開一個酒樓,要把自己和哥哥喂的胖嘟嘟的,就像隔壁王嬸的兒子那樣。
江行止覺得好笑,卻又十分感動。
可是囡囡啊,哥哥與你,都沒了以后。
江臨淵跌坐在地,又抬起頭,起身跑過去,死死拉著江行止的手。
“二師兄,你把阿月還給我。”
“江臨淵,囡囡不是你的所有物,她該回家了,或許她就不該拜師朝陽峰。”
江行止推開江臨淵,冷冷凝視著那些長老,他抱著妹妹,離開了朝陽峰。
他要帶她,回他們的家,回去找阿爹阿娘。
囡囡才不是沒有爹娘的孩子。
-
錦梨做了一場荒唐大夢,夢中,她始終是個局外人,夢中,有個很漂亮的女子,錦梨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個女子與九重天的神祇相愛,他們歷經了磨難,對彼此的愛意不曾更改,可是…
那位神祇,有無數的追求者,夢中有個慈祥面容的老太太,她笑瞇瞇的走近那女子。
一把匕首,狠入女子的胸膛之中。
那一刻,錦梨感同身受,她好痛好痛。
意識模糊之際,有人朝她奔來。
被這個夢嚇到的錦梨醒來時,緊緊抱著自己的小身子,又一次嘗試召喚自己的系統。
沒有人回應她,錦梨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一大早這么難過啊?”
昨夜團子是在沈清秋處睡下的,此刻來喊她的,也是大師姐,此時大師姐穿著白色法袍,滿面笑容。
“大師姐,我夢到我被殺掉了。”
錦梨捂著心口,大口呼吸著,她吐出一口氣,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大師姐,我好慘啊。”
“你啊,是不是跟著他們看什么話本子了?”
沈清秋知道這些日子師弟們都在看什么話本子,自然就以為他們帶著團子亂看了。
錦梨搖搖頭,又點點頭,她只是聽了一耳朵,思及此,錦梨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只是識海里沒了紅衣團子,錦梨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那些換來的東西都還在,錦梨覺得紅衣團子十分的有良心,她下了床榻,乖乖的坐在梳妝鏡前。
沈清秋眉眼溫柔,給自己的小師妹挽發,又不由自主,想起被師伯抱走的那個女子。
那就是他們的小師叔,也是師尊的心上人。
沈清秋嘆了口氣,又不自覺的抱住團子,狠狠吸了一口。
“???”
為什么大師姐這樣,跟她擼貓貓頭一模一樣呢?
沈清秋摸摸團子的腦袋,抱著她走出去。
錦梨看著空蕩蕩的識海,委屈又落寞。
系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那是不是就不用做任務了!
[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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