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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尉遲言


  即便是楚昭昭再怎么傻,她也覺得這也太過湊巧了些。

  若是尉遲家所做的事情這么容易就被爆出來的話,那上輩子江楓眠的報仇之路又何至于走得如此艱難?

  許是察覺到了楚昭昭的神色有異,江楓眠眸色微閃,轉而笑瞇瞇同楚昭昭道:“師父難道是同尉遲家有舊嗎?”

  楚昭昭搖頭,“我與尉遲家并沒有什么交情。”

  “倒是你……”楚昭昭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開口道:“尉遲家的家主同你母親應當是兄妹,你與尉遲家的關系如何?尉遲家出事可會連累到你?”

  江楓眠微微有些驚訝道:“師父怎么知道我同尉遲家的關系的?”

  他方才和楚昭昭聊天的時候有說過這些嗎?

  楚昭昭尋摸著,不知道剛剛那個忽悠大徒弟的理由還能不能繼續用。

  就聽江楓眠了然道:“這一定是師父的獨門秘籍,就像師父能找到我一樣!”

  楚昭昭:大徒弟還是一樣的體貼,就連理由都幫她給想好了。

  “師父說的沒錯,我確實應該喊尉遲言一聲舅舅。”江楓眠神色如常:“只是尉遲家并非是對那幾家出手,就連我們江家他都沒有放過。”

  楚昭昭面上流露出一分詫異之色,早在這個時候,尉遲家就已經對江家下手了嗎?

  楚昭昭:“他做了什么?”

  江楓眠:“我爹娘的死,與尉遲家有關。”

  楚昭昭心下一驚,上輩子的時候,就是因為江楓眠堅持他爹娘的隕落也是同尉遲言有關,才導致了尉遲言光明正大地為自己辯解。

  ——尉遲家和江家一向交好,尉遲言更是江楓眠的親舅舅,和江楓眠的父親關系也很好,何至于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

  楚昭昭還記得上輩子的時候江楓眠同自己說過的話:“若不是親眼所言,我恐怕會和其他人一樣,也覺得尉遲家怎么可能會對江家下手?這樣想的人一定是瘋子。可是我親眼看見了,親身經歷了,我才明白,這樣想的不是瘋子,尉遲家才是那個瘋子。”

  聽到江楓眠的回答之后,楚昭昭問道:“為何會這樣說?”

  “我爹娘他們是在云霞秘境之中隕落的,而在他們隕落之前,云霞秘境有神器即將出現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凌雪城。”

  眾人都對神器勢在必得,江楓眠的父母也不例外。

  他們想為江楓眠得到這個神器,所以才將江楓眠一人留在江家,兩人結伴去了云霞秘境。

  “當時云霞秘境之中,并不僅僅只有我父母前往。”在這些修士之中,總有與江家交好的修士。

  “后來我去問過那些修士,有人告訴我說,我爹娘當時已經找到了神器所在的位置。”

  “他們也以為,神器十拿九穩會落在我爹娘手中。”

  江楓眠閉上眼睛,掩蓋掉眼中的痛色。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氣息平淡了幾分:“可是后來,據說我爹娘是被魔修所傷,神器也被魔修所得,尉遲言只來得及將我爹娘的尸骨帶回。”

  江楓眠的父母都是元嬰期的大能,但是尸體中元嬰已碎,兩人面上的神色中帶著驚訝,仿佛有什么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在發生一樣。

  “按照尉遲言的說法,那把神器應該在殺了我爹娘的魔修手中。”江楓眠繼續開口道:“可是我在尉遲家中,分明是發現了那把神器的蹤跡。”

  說到這里的時候,江楓眠頓了頓,這才嗤笑了一聲道:“還是一直都看不慣我的尉遲臨在我面前炫耀的時候說他以后會擁有一把神器,而我只能永遠呆在泥中。”

  “他這樣說了之后,我才開始懷疑了起來。”

  在江楓眠的爹娘出事之前,江楓眠也經常來往尉遲家,尉遲家的老祖宗,也就是尉遲言的父親十分喜愛江楓眠這個天賦出眾的外孫,經常當著尉遲家眾人的面夸獎江楓眠。

  尤其是性格紈绔的尉遲臨的對比之下,江楓眠的外公甚至還同尉遲言說過,若是尉遲臨再這般不成器的話,他寧愿將尉遲家交給江楓眠。

  當時江楓眠的母親也在,聽到自己父親的這話之后,他母親尉遲青看了尉遲言一眼,笑著岔開話題道,江楓眠有江家就夠了,并不需要尉遲家。

  也因為這樣,尉遲臨一直都看江楓眠不順眼。

  更何況,無論是修為還是其他的,尉遲臨都比不上江楓眠,平日里江楓眠也懶得同他計較什么,所以尉遲臨只能在一些小事上惡心江楓眠。

  所以,這一次也是因為尉遲臨的炫耀,讓江楓眠起了疑心。

  “尤其是……”江楓眠攥緊了手,幾乎是咬牙道:“我外公當時在閉關合體期,我爹娘隕落的消息傳到尉遲家之后,我外公正值修煉的緊要關頭,被這一個消息所刺激,沖擊境界不成,被雷劫所劈至隕落。”

  楚昭昭沉默著伸出手來,拍了拍江楓眠的肩膀。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江楓眠,沉默了片刻之后,楚昭昭道:“若這件事真是為尉遲家所為,有什么需要師父幫你做的你盡管說就是。”

  “師父可以幫你報仇。”雖然以如今楚昭昭的修為,好像也做不了多少。

  江楓眠的神色緩和了許多,他對著楚昭昭笑了笑道:“不用師父出手,尉遲言就能自取滅亡。”

  至于江楓眠在這其中又做了什么手腳,他覺得并不適合說給師父聽了。

  江楓眠自幼聰慧,尤其是經歷了江家的巨變,他一手撐起了整個江家之后,很容易就看得出來旁人對他的真實想法。

  從楚昭昭看自己的眼神中,江楓眠只能看出滿滿的心疼和慈愛。

  楚昭昭好奇道:“那其他幾家又是怎么發現的?”

  江楓眠的神色微不可查的一頓,接著很快就放松了下來,除了一直盯著他的楚枕月外,楚昭昭并沒有發現哪里不對的地方。

  “是我告訴他們的。”江楓眠說這些的時候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楚昭昭的神色,神色中多了幾絲忐忑:“師父會不會覺得我太心狠手辣了?”

  見他這般模樣,楚昭昭心軟了幾分,伸手摸了摸江楓眠的腦袋,安撫著開口道:“報仇原本就是應該的,況且是他們對不起你在先。”

  “況且,若不是尉遲家自己做了什么,即便是你想利用其他家也做不到。”

  在楚昭昭說完這些話之后,江楓眠的眼睛微亮,又聽楚昭昭繼續道:“可是我擔心,尉遲家的事會不會連累到你?”

  不管外人是怎么想的,尉遲家和江家的關系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十分親密,萬一有那種想不開的,想對江家下手呢?

  “不會的,”江楓眠篤定道:“江家和尉遲家會切割開來的。”

  “尉遲言所做的事,若是我之前提起定然不會有人相信。”江楓眠神色自然:“尉遲言對外偽裝得實在是太好了些。”

  “可是如今尉遲言所做的事已經被各大世家所知曉,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尉遲言如今的真面目早就被暴露了出來。”

  這個時候,江楓眠若是將當初尉遲言對他爹娘所做之事捅出來,也不會有人罵他一句瘋了。

  楚昭昭對于大徒弟一向都是十分信任的,既然江楓眠說得這般篤定,有了自己的計劃,楚昭昭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她只是叮囑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師父幫忙的地方,一定要記得同師父說。”

  “萬事不要逞強。”

  江楓眠乖乖地點了點頭,接著神色自然地岔開話題道:“師父要帶我回宗門嗎?”

  楚昭昭這才想起剛剛自己只一心關心江楓眠的情況,都忘記了將如今清風宗的情況告訴他。

  “清風宗如今只剩下我們幾人。”楚昭昭也沒有想瞞著江楓眠什么,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邊的楚枕月:“我,你小師妹枕月,還有不知道在哪里的二師弟。”

  江楓眠含笑問道:“二師弟也是同我這樣的嗎?”

  楚昭昭一點都不心虛地點了點頭。

  江楓眠十分體貼地問道:“師父可有了二師弟的消息?”

  提起這個,楚昭昭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你二師弟可能會在哪一個城池附近出現。”

  這比楚昭昭找到江楓眠還要困難,畢竟江楓眠還有個江家在,二徒弟可是生下來就因為半妖的身份被拋棄,自己在外面流浪著長大的。

  甚至在他妖形比人形用的時間還要多得多了,畢竟無人教導他,人形的時候難免會帶上一絲妖族的特征。

  想到這里,楚昭昭就有些發愁,她當初是在崖城的拍賣場中遇到二徒弟的,拍賣的價格楚昭昭咬咬牙也能掏的出來。

  她只是看臺上那個狼耳少年的眼神太過可憐了些,自己的實力又不允許楚昭昭直接砸了拍賣場,只能掏空了自己的口袋將狼耳少年給買下來帶回了清風宗里。

  二徒弟傻是傻了些,但是性格卻十分開朗活潑。

  只不過這些是不能告訴大徒弟的,楚昭昭便撿著能說的同江楓眠說了一遍。

  坐在楚昭昭身邊的楚枕月也默默地聽著,待楚昭昭說完了之后,楚枕月在江楓眠開口之前,細聲細氣地說道:“不如我和師父先去尋二師兄?”

  江楓眠眸色一斂,和楚枕月對視一眼。

  楚枕月似乎是完全沒有發現江楓眠眼中的冷意一般,繼續小聲道:“聽剛剛大師兄的意思,尉遲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地肯定解決不了。”

  “與其在這里陪著大師兄,不如我們去找一找二師兄?”楚枕月言之鑿鑿道:“反正大師兄自己肯定是能解決尉遲家的事。”

  “我想……”楚枕月看向江楓眠,在楚昭昭看不到的角度中,眼神了然道:“我與師父在這里,大師兄行事肯定是有諸多不方便的地方。”

  她根本就不信尉遲家的事里,江楓眠就是如他自己所說,只不過是將尉遲家所做的事情捅出去了而已。

  但是從方才江楓眠的表現來看,他肯定是不想自己干的事情被師父知道的。

  所以……無論是什么心情,江楓眠一定會答應下來的。

  果然……江楓眠深深地看了楚枕月一眼,面上對楚昭昭綻放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十分體貼道:“小師妹說的有道理,師父先去找師弟便是,我會在這里等師父回來接我。”

  楚枕月猜的沒有錯,江楓眠不僅僅是想借他人之手,更是想親手殺了尉遲言。

  這其中牽扯到的各種利益糾紛,江楓眠都不想說出來臟了師父的耳朵。

  楚昭昭仍舊是有些不放心江楓眠一個人留在這里面對尉遲家,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我和枕月在這里再呆一天再看看。”

  識海中,玉盤發出了一聲嗤笑。

  擔心誰?擔心江楓眠那個大變態嗎?

  雖然江楓眠同楚昭昭說起來的時候遮遮掩掩的,但是按照玉盤對江楓眠這個大變態的了解,他肯定是私底下對尉遲家做了什么。

  絕對不是時他自己口中所說的這么簡單。

  而且,玉盤覺得,楚枕月肯定是也看出來了。

  它還期待著看到楚枕月將這些事捅破到楚昭昭面前呢,可誰知道,她們二人不過是平淡地說了幾句話之后,江楓眠就神態自若地講這件事給揭了過去。

  而且,楚枕月居然也沒有拆穿他!

  若不是看大變態和小惡魔都在這里,玉盤甚至想跳出來猛敲楚昭昭的腦袋,什么時候才能不眼瞎呢!

  聽到楚昭昭說的這一番話之后,江楓眠的面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

  他甚至還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楚枕月。

  楚枕月神色不變,而是乖乖地望向楚昭昭,道:“我都聽師父的。”

  見她這般乖巧可愛,楚昭昭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小徒弟白白嫩嫩的臉,夸獎道:“枕月真乖。”

  江楓眠眸色深沉了幾分,但是面上依舊是一副溫柔少年的模樣,道:“師父帶著小師妹一起趕路過來,肯定是也累了,今天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再帶著師父再好好逛逛。”

  江楓眠走出房間,不知道對外面伺候的人說了聲什么,等到他帶著楚昭昭同楚枕月一起進了餐廳之后,桌子上拜訪得滿滿當當的都是帶著靈力的食物。

  江楓眠甚至還羞澀地笑了笑:“不知道師父和小師妹喜歡吃些什么,便多準備了些。”

  楚昭昭:…………

  在一窮二白的楚昭昭眼中,擺在桌子上的不是食物,而是靈石啊!

  這么一大桌子蘊含著靈力的食材,也要耗費一大筆靈石。

  楚昭昭自己并不挑剔,無論是有沒有蘊含靈力,只要是好吃的就行。

  楚枕月的眸色黯淡了幾分,看來她還是失策了。

  楚枕月之前一直呆在冷宮之中,甚至比楚昭昭還要窮上幾分。

  即便江楓眠的神色再怎么羞澀,放在楚枕月眼中,都是帶著炫耀之色。

  “沒關系,我不挑食。”楚昭昭先幫楚枕月盛了一碗湯,一抬頭就看見了大徒弟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神色中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這幅場景實在是太熟悉了,上輩子的時候楚昭昭就經歷了無數次。

  當然,她要安撫的也只有江楓眠和楚枕月兩個徒弟罷了,二徒弟憨憨的,吃飯的時候格外的專心,根本就不需要楚昭昭做些什么都能將一桌子的菜吃得干干凈凈的。

  于是,楚昭昭動作熟稔地幫江楓眠也盛了一碗湯遞過去。

  好巧不巧的是,桌子上擺放著的兩湯,都各自對應了江楓眠和楚枕月二人的口味。

  至于楚昭昭自己,她并沒有特別偏好的菜式,正如她自己所說,她喜歡一切美食。

  即便楚昭昭如今年紀也不大,身量也十分纖細,可再怎么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她也是個修士,飯量比普通人大了不少。

  原本楚枕月還在想著這么一大桌子菜,肯定會有很多浪費的,就見這一大桌子菜被楚昭昭給消滅得一干二凈。

  楚枕月小口小口地喝著甜湯,看著師父臉上流露出來的心滿意足的神色,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賺到比江楓眠擁有的更多的靈石,到時候才能好好地養著師父。

  吃飽了之后,楚昭昭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看向大徒弟,道:“若是你隨我離開凌雪城去清風宗,那江家要怎么辦?”

  上輩子的時候只剩江楓眠一人,這輩子可就不一樣了。

  在遇到楚昭昭的時候,江楓眠就開始在心中默默地考慮這個問題,如今聽楚昭昭問起來,他便將心中早就想好的說辭對楚昭昭道:“江家我自然會交給信服之人,即便是我隨師父去了清風宗也不用擔心。”

  即便是江楓眠已經打算拜入清風宗,也沒有想著要放棄江家。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江家去辦到的。

  再者說了,他若是放棄了江家的話,哪里來的靈石養師父……和師弟師妹呢?

  見楚昭昭似乎還是有些擔心,江楓眠索性將江家的老管家也喊了出來。

  老管家一直呆在江家,如今也有一百多歲,修為也不過是金丹后期,他原本在江楓眠的爹娘雙雙隕落之后就開始擔心只剩下江楓眠一人的話,要如何撐起整個江家,會不會被其他人給欺負。

  就這樣一直擔心著擔心著,他發現江楓眠處事風格極為成熟老練,一點都不像是個少年的。江家在江楓眠的手上不僅僅沒有垮掉,且勢頭比之前更好了些。

  但是管家又開始擔心了,江楓眠的手段有時候他看著都覺得心驚,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自己心疼,在如今江家這種情況下,江楓眠做什么他也不覺得過分。

  只是,他多少有些擔心江楓眠會因為這些心性太過涼薄而走上另外一條路。

  畢竟,他有時候都猜不透江楓眠在想些什么。

  可是今天他看到了什么?

  小少爺有師父了!

  小少爺在面對師父的時候居然笑得很開心,不帶一絲陰霾,甚至重新有了屬于少年的朝氣。

  若不是小少爺不準他們留在旁邊,管家甚至是想拉著楚昭昭的手好好地感謝一番。

  管家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態度為小少爺未來的師父和師妹準備了一桌大餐,在小少爺過來說師父想見一見自己的時候,管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正打算跟著小少爺一起過去,就聽見小少爺對自己說:“師父有些擔心我隨她去了宗門之后,江家留在這里會不安全。”

  管家很容易就聽出了江楓眠的言外之意,他拍著胸脯道:“小少爺放心,我一定會說服楚宗主的。”

  江楓眠滿意地點了點頭。

  楚昭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江楓眠口中他極為信任的老管家,金丹修為,比楚昭昭的師父修為還要高一些。

  最重要的是,他看向江楓眠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慈愛。

  楚昭昭問了他幾個問題,管家都對答如流,楚昭昭見狀總算是稍微放心了心來。

  管家名為江林,楚昭昭便隨著江楓眠一起喊他林叔,等到楚昭昭問完了自己想問的東西之后,楚昭昭神色輕松了幾分,對林叔問道:“林叔可知道崖城的拍賣場?”

  先前江楓眠在聽楚昭昭說二徒弟很有可能之崖城附近之后,便同楚昭昭提起,管家林叔就是出身崖城。

  崖城的情況林叔基本上都清楚,楚昭昭不如在出發前往崖城之前先問問林叔,說不定會有一些意外的收獲呢。

  林叔的面上微微有些詫異,“拍賣場?”

  楚昭昭點頭:“崖城地下拍賣場,應該挺出名的才是。”

  林叔點了點頭,他方才不過是沒想到楚昭昭居然問的真的是崖城的拍賣場罷了。

  “崖城的地下拍賣場屬于崖家,尋常大宗門門下肯定是不允許這種拍賣場存在的。”

  也不是說大宗門轄下沒有拍賣場,像是珍寶閣這種在整個修真界都是赫赫有名的拍賣場基本上在每個大宗門所在的地方都會有一個分場。

  只是珍寶閣所屬的拍賣場中,有一些東西肯定是不能被拍賣的。

  譬如……半妖。

  但是在崖城的拍賣場中就沒有這些顧忌了,只要是你出得起靈石,在崖城的拍賣場中便可以拍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崖家盤踞崖城多年,有一名大乘期的大能鎮守,雖有修士對于拍賣場頗有微詞,可也不愿意得罪一個大乘期大能。”

  林叔試探著問道:“楚宗主難道是有想要的東西嗎?”

  還得是通過崖城拍賣場才能得到的那種?

  楚昭昭搖頭,繼續問道:“那拍賣場中的‘賣品’又是從何處來的?”

  “有些是拍賣場中搜尋來的,更多的則是一些修士放在拍賣場中拍賣的。”

  有些不放便放在珍寶閣中,他們便去了崖城。

  “當然,拍賣場中也不是什么貨物都會收下來的。”林叔也曾出入過崖城拍賣場,又是實打實的崖城中人,對于拍賣場的規矩知道得還是很清楚的,“若是送來拍賣的貨物是修士的話,崖城會負責查清楚‘貨物’的背景。”

  若是這個修士有背景的話,崖城肯定是不會接下這個燙手山芋的。

  上輩子的楚郁蒼,就是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半妖,而且還是那種天賦極佳的半妖。

  “拍賣場每隔兩個月會開啟一次,楚宗主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東西提前說一聲就是,我去一趟崖城幫您取回來。”林叔雖然不知道楚昭昭想做些什么,可是看在江楓眠的面子上,林叔仍舊是將自己知曉的情況對著楚昭昭和盤托出。

  楚昭昭連忙拒絕了林叔的好意,在林叔有些失望的眼神中,江楓眠神色淡定地讓林叔退了出去。

  江楓眠見楚昭昭神色有些低落,忙開口道:“師父可有二師弟的畫像?”

  楚昭昭:“人形還是妖形?”

  江楓眠:?

  “哦,忘了同你們說了。”楚昭昭一拍腦袋想起來,道:“他是半妖。”

  “原來如此。”江楓眠神色了然:“怪不得師父會問林叔拍賣場之事。”

  “師父是擔心二師弟落在拍賣場手中嗎?”江楓眠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在心中默默地思考該如何同崖城搭上關系了。

  “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是安全的。”楚昭昭嘆了一口氣,“我就是擔心他連肚子都填不飽,只能在外面流浪。”

  楚昭昭說這些話的時候還不忘記將自己記憶中二徒弟少年時候的樣子畫了出來。

  她畫的是兩幅話,一副是妖形,一副是半人半妖的模樣。

  江楓眠和楚枕月都湊過去對著楚昭昭畫出來的畫像看了看,兩人沉默了片刻之后,楚枕月指著畫像上那一坨不明的銀白色勉強看得出來是個妖形的生物,問道:“二師兄是犬妖?”

  江楓眠則是指著另外一副半人半妖,除了五官都在該在的地方之外,丑得別具一格的畫像問道:“二師弟就長這幅模樣嗎?”

  楚昭昭:…………

  她也承認自己的畫技確實是很爛。

  “不是,郁蒼是個小狼崽崽。”而且還是個很活潑有生氣的狼崽崽。

  通身都是銀白色的毛毛,唯有眉心處有一個水滴狀的緋色印記,最喜歡的就是用原型馱著楚昭昭一起在清風宗曬太陽。

  楚昭昭有些失落:“我知道我畫得很難看。”

  楚枕月和江楓眠對視一眼,江楓眠溫聲開口道:“不如師父口述,我來畫一畫試試?”

  楚昭昭被江楓眠的這番話給點醒了。

  是哦,她為什么一定要自己親自上手呢?

  大徒弟難道不是萬能的嗎?

  楚枕月心有不甘地盯著認真做畫的江楓眠,楚昭昭還以為她是羨慕江楓眠,便軟了聲音安慰道:“等師父帶著你們一起回到宗門之后,你想學什么師父都會教你。”

  楚枕月甜甜地笑道:“多謝師父。”

  江楓眠拿著畫筆的手一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在楚昭昭口述,江楓眠動筆的情況下,楚昭昭很快就得到了一副看上去十分正常的畫像。

  不能說是同她記憶中年少的郁蒼一模一樣吧,至少可以說是沒有什么差別。

  甚至,楚昭昭覺得自己還從這兩幅畫中感覺到了那股微妙的傻氣。

  畫中的狼耳少年面色冷冽,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昭昭上輩子和徒弟相處得多了,她甚至覺得冷冽的只有那張臉而已。

  這明明從神態眼神看來,都是傻乎乎的。

  “二師兄……”楚枕月看了半晌,憋出了一句話:“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她其實想說的是二師兄看上去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為何,在我落筆的時候就覺得,應該是這樣的神態。”江楓眠自己也有些意外。

  “楓眠畫的很好,”楚昭昭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簡直就是和郁蒼一模一樣。”

  “那我將畫像傳下去,讓江家的人幫忙尋找。”江楓眠將畫像收起來。

  楚昭昭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用這張就好。”

  這張上面畫著的是懶洋洋地趴在石頭上曬太陽,就連眼睛都愜意地瞇起來的狼崽崽。

  郁蒼如今估計還是維持的妖形,至少可以假裝自己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狼崽。

  江楓眠不過是思考了片刻之后就明白了了楚昭昭的意思,他道了一聲好之后開口道:“若是有了二師弟的蹤跡之后,我便派人去通知師父。”

  楚昭昭想了想,笑道:“說不定我運氣能好一些,在路上的時候就能碰到郁蒼呢?”

  她上輩子的時候是不敢想象自己能有一個好運氣的,但是這輩子不一樣啊!

  從紅腹魚到木靈花,再到輕而易舉的就在度靈山重逢江楓眠,楚昭昭覺得這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否極泰來!

  楚枕月卻認真道:“師父的運氣一定會很好的!”

  彼時的楚昭昭,并沒有將楚枕月說的這些話放在心中,她雖然心中有這種幻想,可還是覺得自己前幾次運氣好是偶然的。

  楚枕月還未引氣入體,不過是個凡人罷了,楚昭昭和江楓眠可以暫時不需要修習,但是楚枕月是一定需要的。

  等到楚昭昭將小徒弟哄睡了,輕手輕腳地將小徒弟拽著自己衣服的手收進被子里,動作很輕地出了門之后就發現大徒弟還在乖乖地等著自己。

  見楚昭昭出來,江楓眠小聲問道:“師妹是不是有先天不足之癥?”

  楚昭昭也不意外他能看出來這些,點了點頭之后,便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將自己今天得到的紅腹魚一股腦地拿了出來,道:“我看你還未曾筑基,這些紅腹魚吃了對你的修煉很有好處。”

  “若是能找到一名低級煉丹師的話,筑基丹還是能夠煉得出來的。”

  “還有這個木靈花,”楚昭昭將木靈花也拿了出來,道:“我看林叔的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后期,下一步可能就要沖擊元嬰了。”

  金丹期的修士壽命不過兩百年而已,若是能夠突破元嬰的話,壽命就能再多兩百年。

  林叔如今也已經有了一百多歲了,若是還不能突破元嬰期的話,壽命可能只能止步兩百歲了。

  雖然直接服用木靈花沒有將木靈花煉制成破障丹來得效果好。

  可是破障丹只有天級煉丹師才能煉制得出來,可整個凌雪城中天極煉丹師也不過寥寥幾人罷了。

  江楓眠只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看到楚昭昭拿出這么多的紅腹魚和木靈花有些驚訝,在驚訝完了之后江楓眠問道:“師父是煉丹師嗎?”

  楚昭昭:“暫時還不是。”

  “林叔用不到這些。”江楓眠并不是不關心林叔,他已經得知珍寶閣下個月就會有天級煉丹師拍賣破障丹,他已經做好了去珍寶閣拍下來這顆破障丹的準備。

  破障丹所需要的材料十分難得,對煉丹師的水平也有要求,珍寶閣上一次出現破障丹的時候,甚至賣出了十萬靈石的高價。

  別說是天極煉丹師,就算是低級煉丹師,性情也都十分高傲。

  況且煉丹師一般都會有許多交好的修士,有一些散修還會特地與煉丹師交好,成為煉丹師的護衛。

  畢竟散修大多十分貧窮,買不起修煉所需要的的丹藥,可能成為煉丹師的護衛的話,丹藥就好說了。

  楚昭昭:好……好貴!

  “若是我成為煉丹師的話,豈不就是有靈石可以養徒弟和道侶了?”

  玉盤:“你怕不是在做白日夢?”

  江楓眠堅決不肯要這些東西,楚昭昭只能將紅腹魚和木靈花都收了起來,打算在自己成為煉丹師之后,徒弟想要多少丹藥就能有多少丹藥。

  楚昭昭甚至在識海中十分豪氣地同玉盤道:“到時候我讓他們拿丹藥當糖豆吃。”

  玉盤:“…………”

  即便是它,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楚昭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堅強且心大的。

  第二日,楚昭昭和楚枕月在江楓眠的帶領下,在凌雪城中逛了一圈,然后就在回到江家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神色跋扈的少年。

  那少年錦衣華服,神色惱怒地不知道在同江府的護衛說些什么。

  “這位就是尉遲臨,”江楓眠道:“尉遲言的兒子。”

  “江楓眠!”尉遲臨很快也發現了江楓眠的身影,他的神色中帶著怒氣和鄙夷:“你們江家已經沒落到了這種地步?連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清楚嗎?”

  他居然被江家的這幾個護衛攔在了門外,偏偏他來之前父親還叮囑過他,讓他不要同如今的江楓眠起沖突。

  若是按照尉遲臨往常的性子,他早就讓自己的隨從沖了進去。

  可是今天,他只能耐著性子,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的江楓眠。

  尉遲臨當然也看到了在江楓眠身邊的楚昭昭和楚枕月,一個才筑基修為的女修,和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凡人而已。

  尉遲臨壓根就沒有將楚昭昭和楚枕月放在眼中,他嗤笑一聲道:“怎么?你如今已經墮落到要同這些人為伍了嗎?”

  江楓眠神色微變,但是察覺到楚昭昭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之后,江楓眠到底是忍耐了自己的殺意。

  他沒有理會尉遲臨,只留下輕飄飄的一句‘等著’,便將楚昭昭和楚枕月送回了江家。

  “師父和師妹先去找師弟便是,”江楓眠將林叔準備好的儲物手環遞給楚昭昭,“這里面是林叔準備的一些師父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

  至于楚枕月,她如今連修煉都沒有開始修煉,連靈力都沒有,如何能打得開儲物袋。

  “抱歉,我可能要去一趟尉遲家,暫時無法脫身送師父了。”江楓眠將林叔喚來,道:“讓林叔來送師父和師妹出城。”

  楚枕月看了他一眼,在楚昭昭看不到的角度,朝江楓眠無聲地開口說了幾句話。

  江楓眠輕易地就從楚枕月的口型中看出了她想說的話。

  ——處理干凈,別連累師父。

  江楓眠心中的殺意愈發的明顯起來,可是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尉遲臨是個蠢蛋,可尉遲言可不是。

  他會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江楓眠心下有些后悔。

  他應該再快一步,將尉遲家解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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