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生異變、不由己
怪童嘿嘿獰笑,端槍迫人,慢慢逼近。
眾人不識怪童來路,紛紛仗劍執刀,慢慢向后退去。
十三一見,劍花一挽,剛要邁步上前,就聽烽獨語一聲斷喝,手拎短棒,遠遠奔來,到了近前,分開眼前武士,來到怪童近前,上下打望兩眼,朗聲道:“大家小心,我曾聽朋友說過,這東西名叫是云水嬰,兇險異常。”
眾人一聽訝異驚呼,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鋒獨語神情倨傲的乜了一眼十三,道:“你,閃在一旁,一會兒打斗別誤傷了你!”
魔格野一見鋒獨語如此囂張傲慢,剛想出口斥責便被十三強行拉著向后退去兩步,小聲道:“野兒,莫氣,我們暫且站在一旁看看他如何應對云水嬰,說不好,一會兒還要出手救他!
魔格野臉色難看,接連搖頭,道:“十三哥哥,這種混蛋就活該早早死掉,你還要出手救他?”
十三苦笑,再看那云水嬰已然怒目猙獰,躍躍欲試。
正在這時,空中驟響一聲霹靂,振聾發聵,緊跟著,又有無數黑影相繼墜落,瞬間散布于河府各處。
眾人大駭,高聲疾呼,早有領頭的武士催促著眾人急查四方,亂作一團。
霹靂過后,院中云水嬰突然發狂,縱聲咆哮,須臾,各方呼應,此起彼落。
鋒獨語一見云水嬰咆哮異動,想著先下手為強,掄短棒朝著一個云水嬰當頭打下,口中喊道:“鄙陋妖穢,虛張聲勢,看我不一個個的把你們打回姥姥家?”
那云水嬰一見鋒獨語發狠,咆哮更兇,手中瀝魂槍撲棱棱的刺來,迅如閃電,凜冽如風。
豈料,鋒獨語只顧仗著一身的勇猛、無畏,總都想著河府上下對小道士陸丹呈和自己照護有加,若不為其出點力氣,總覺心里過意不去,雖然他也知道,陸丹呈口中的云水嬰不好對付,可此刻激情,哪還顧忌那許多。
槍棒相擊,轟然有聲。
驚險一霎,十三原想出手相幫,可就在猶疑的一霎,陡見瀝魂槍立時化作一團四濺紛落的云水。
所謂云水,其實就是上升成水霧的云和下落濕地的水珠。
烽獨語打散瀝魂槍,心中沾沾自喜,手中短棒不停,掄圓了又打云水嬰的肩頭,奇怪處,那云水嬰竟木然呆立,不躲不閃,就那么靜靜的望著短棒狠狠的打在身上,然后紛濺成云水,笑聲不歇。
烽獨語一見云水嬰落敗,信心更增,心中暗忖:臭道士也忒能胡扯,這云水嬰不過是一團不堪一擊的水妖,我一條短棒便能輕易將其打發,不費吹灰之力,看來也無甚厲害、緊要之處。
鋒獨語忖罷,短棒再揮,怒目圓睜的沖到另一個云水嬰近前,二話不說將其搠翻在地,化成云水。
鋒獨語望著周圍咆哮不歇的云水嬰,心中突然生幾許晦澀與悲觀,他原指望借此機會,好好表現一下,以此來回饋河府的容留、照護之情。
可怎料,這云水嬰如此羸弱,便是自己打敗了千千萬萬那又能如何,隨隨便便換做是誰都也一樣,毫無稀奇。
他想,此時的十三和魔格野一定會滿臉鄙棄與不屑的看著自己,嘲笑自己面對如此童戲一般的打鬧還要煞有其事的與其招搖,現在想想也真是不堪羞赧,無顏相見。
心中所想,極盡汗顏,不過鋒獨語還是赤紅臉頰,逼視兩個迎面迫來的云水嬰,發出一聲獸吼,短棒連揮,將其相繼打散,然后猝然回頭,剛想張口說話卻是十三二人早已
不見了蹤影。
飛落河府各處的云水嬰繼續呼應咆哮,獰笑不止。
半晌,陡聽兩個伴醫的破聲驚叫,徹底驚醒了本已沉靜的河府,緊跟著,那些木然失神的獲救百姓突然眼珠一轉,同時發出低沉駭人的牛吼,瘋了一般的撞破門窗,張牙舞爪的跳到天井,稍一遲疑便立即奔赴河府各處見人就咬,斷喉折肢,啖肉取骨,殘暴狠戾,真如一個個惡獸出籠,可怖猙獰,駭人驚聞。
乍然驚變令河府中人猝不及防,慌亂之中疲于應對,轉眼就有十余人喪生殞命,一時間,河府上下驚惶四起,亂作一團。
鋒獨語悵然張望,原本無心再戰云水嬰,可此時暴亂驟起不由心緒一緊,掄短棒快步追攆猝然撤去的云水嬰,口中兀自學著古書畫本里的說詞,憤聲吶喊道:“賊子休走,再吃吾三棒!”
追攆之中,路徑一拐,進了一座偏院。
那里,一眾武士揮刀舞劍,狠戰變異以百姓,怒嚎嘶喝,不絕于耳,不消說那殺斗如何慘烈,便是這叫喊之聲就足以令人聞之喪膽,落魄失魂。
烽獨語惶然瞠目,他沒想到這些獲救百姓看似平常普通,可一旦出手惡戰卻個個都如猛虎下山,狠戾無情,勢不可擋,饒是那河府武士身精體壯,武功超絕,但仍免不了身體掛彩,略有狼狽。
鋒獨語拎著短棒小心前行,那一路被他追來的云水嬰都倏然不見了蹤跡,可那猙獰的百姓卻也嚇壞了他剛起不久的雄心與自信,漸漸的,提棒之手變得瑟瑟,臉色亦也隨之變得煞白。
驀地。
一聲低吼驟然入耳,緊跟著斜側里撲出一道身影,疾如閃電,駭得他尖叫一聲,慌忙向后閃躲,仔細一看卻是面目扭曲的臭道士陸丹呈。
鋒獨語一見陸丹呈現身,心中大喜,慌忙收斂心神,落淚失笑,道:“臭道士,你不好好休息,怎么獨自跑出來了?”
話音落處隱覺不對,緊忙又道:“你是不是都已經好了?是不是?”
鋒獨語說著喜不自禁,慌忙提步上前,本想丟棒,給他一個擁抱,可不料,陸丹呈歪頭詭笑,突然探雙手狠抓烽獨語的雙肩。
鋒獨語猝然警醒,但見陸丹呈目光呆滯,雖能一臉詭笑但仍是一身的邪魅詭異,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拼力躲向一旁,短棒橫握,謹慎以待。
陸丹呈雙手抓空,似是懊惱,來回扭了扭不脖子,再發一聲低吼,突然抬腿猛踢而來。烽獨語不敢大意,緊忙橫短棒折擋,只聽‘咔嚓’一聲,短棒應聲而斷,碎屑亂飛,駭
得鋒獨語瞠目結舌,木然呆滯。
便在那一霎,陸丹呈的右拳已然打到面門,猝不及防。
一陣眩暈,地轉天旋,短棒撒手,鋒獨語直感胸悶難當,一個恍惚,暈厥倒地,人事不
省。
陸丹呈望著鋒獨語連聲詭笑,突然縱身躍起,雙腿微屈,狠狠踏向鋒獨語的小腹。
千鈞一發,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青影,猝然出腳,重重的蹬在陸丹呈的后背之上,只聽一聲悶哼,陸丹呈就如一支離弦激射的利箭,猛然撞在對面的墻體之上,猝然滑落。
十三眉頭緊蹙的看了看落地掙扎的陸丹呈,稍一遲疑,緊忙矮身去拉鋒獨語,就在那一霎,兩個百姓突然合圍而上,猙獰咆哮的猛抓十三軟肋。
十三怒目搖頭,眼神一掃,連出兩腳,瞬間蹬飛二人,再次去拉鋒獨語時陸丹呈已然疾飛而來,嘶吼聲聲。
十三無奈,微微挺身,再出一腳,恰好蹬在
陸丹呈的前心之上。
陸丹呈一聲悲呼,倒著翻飛出去,瞬間便去了兩丈開外的一處角門,彼時恰好遇上挺劍趕來的岳霖獨意。
閃避不及,二人同時跌倒,也便在那慌亂的一霎,岳霖獨意的寶劍竟倏然洞穿陸丹呈的身體,一聲慘叫,陸丹呈掙扎幾下,身子一軟委頓下去,轉瞬撒手人寰,就此殞命。
岳霖獨意惶然大驚,拼命推開陸丹呈的尸體,挺身跳起。
此時,院中打斗已然盡數展開,百姓頹勢漸現。
十三拉起烽獨語,架著他沖岳霖獨意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偏院,時逢魔格野匆匆趕來,便緊忙揮手將她招來,將烽獨語交在她的手中,道:“野兒,鋒兄弟剛剛受傷暈厥,人事不省,你看你能不能暫時幫我照看一下他?”
魔格野聞言一怔,她本對烽獨語的印象極差,沒有伺機一劍斬了他就不錯了,還要單獨照看、護佑于他,這不是笑話嗎?
可是,這個拜托可是出自她的十三哥哥之口,她又怎能拒絕?
左右思慮,勉強應下,十三一見大喜,匆匆說了個謝字,轉身疾去,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魔格野悵然若失,心緒繁雜,她架著鋒獨語站在原地呆然半晌,縱有那來往身旁的人影雜亂,都不能將她打擾。
也許,這便是她死心塌地的愛一個人后的遺失吧——那些所有的自己與獨立。
一聲輕嘆,揮劍逼退一個猙獰而來的老嫗,架著鋒獨語到了一處偏僻的墻角,那里少有人影出沒,想來相對安全。
魔格野放下鋒獨語,轉身取扇在手,輕輕一甩,化作利劍,寒光冷煞,殺氣逼人,只是她的目光卻不在那劍與殺戮之上,而是心際惶惶的憂念著一個人的身影,生怕他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
岳霖獨意身受鞭傷甫一醒轉便急忙喚來弟弟悠然,慌忙詢問了當下的結果,當得知一切盡于完滿之后才長出一口氣,許多贊譽給了岳霖悠然,兄弟兩個說說笑笑的聊了半晌,直到云水嬰入府生事才又不顧那傷口的疼痛,雙雙出了屋子,各去一邊,全心指揮暴亂。
一劍誤殺陸丹呈讓岳霖悠然的心突然生了幾許慌亂,再見那些平常百姓雖然兇暴狠戾,可他終究心有不忍,前行路上,總都施以拳腳作為驅趕,卻一直不肯妄下殺手。
便是如此,那百姓依舊兇猛,相繼咬斷武士以及下人的咽喉,鮮血淋漓的撕扯著,甚是猙獰可怖。
終于忍無可忍,怒喝一聲,舉劍洞穿一個抓住下人正要準備撕咬的農漢,抬腳蹬飛尸體,將那喪膽失魂的下人一把扯在自己身后,目光如刀,緊緊逼視。
這時,就聽偏院外突然傳來岳霖悠然的一聲吶喊,緊接著道:“弟兄們,百姓兇殘,已無人性可言,我們不可再對他們心慈手軟,若再猶疑,大伙必定全部遭殃!
話音一落,眾武士齊聲怒喝一個‘殺’字,繼而全面反擊,再無忌憚。
說來也怪,先前匹敵百姓,多少有些難分上下,可一得二公子號令,眾武士斗志驟起,刀光劍影下竟瞬間將那百姓打殺得抱頭鼠竄,死傷過半。
岳霖獨意安撫好下人,快步出了偏院,到了外間仔細一看,就見滿院人影往復如織,殺斗慘烈,一時心中慌急,不禁眉頭緊皺,心中跌宕,可再看弟弟岳霖悠然雖然身處危難之下,雜亂人叢之中卻指揮有度,氣定神閑,不由又覺許多欣慰,只道他終于長大,再也不是那個依戀自己,多令父母苦惱煩憂的頑皮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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