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鬧喳喳、醒夢間
宏光法師推開面前保護自己的僧人,走到孩子面前,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道:“云翳施主,心中戾氣不見,業(yè)障未消,假若再繼續(xù)弒人為兇,我佛法浩蕩亦也難容,還望施主再聽老僧一句,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兩個孩子一聽仰天大笑,其中一個面色焦黃的怒聲道:“老和尚,休扯那沒用的葫蘆經(jīng),你佛的岸是慈悲苦渡,而我們兄弟的岸卻是嗜血屠戮,兩家伙不到一起,你倒說說,我們的岸該怎么回?”另一個黑臉的一聽,緊忙跳著腳,搶著道:“老和尚,你家佛祖欺心滅性,胡攪蠻纏,哪有我這刀斬陰陽,殺伐輪回來的痛快?要我說,你還不如趕緊休了你家佛祖,跟著我們弟兄一同逆行天下,如何?”
說著,二人對望一眼,接連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
囂張氣焰頓惹眾怒,兩個威猛的武僧到了宏光法師面前,請戰(zhàn)道:“師父,此二賊惡口,妄議佛祖,褻瀆佛法,豈能容他再逞口舌,不如讓我二人出手將其收服,以正佛法?”
話音未落,就見十三青影一閃,落在眼前,拱手道:“大師且慢,對付小賊,在下足以!”說著,鐵劍一揮,轉(zhuǎn)身撲向兩個孩子,宏光法師一見剛想阻止,確然已遲。
十三鐵劍寒氣森森,迫在眼前,事急危殆,就見黑臉小孩一拉黃臉小孩瞬間起在空中,那黃臉小孩頓時怒聲道:“嘿,你這白毛漢子,好沒道理,突來襲擊,也不報名,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十三聞言暴怒,剛想出言駁斥就聽那黑臉孩子嘿嘿一笑,道:“這還用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黃臉小孩一怔,滿臉費解的道:“為什么?”
黑臉小孩道:“你看他年紀(jì)不大,頭發(fā)花白,不是惡事做盡,愁緒難解,便是······便是他腎不好,所以——”
黃臉小孩一聽,眼睛一亮,道:“哦,有點意思了,腎不好,可是大病,不過······不過,你看他精力旺盛,活蹦爛跳的,又哪像個有病的人?我看,會不會是別處有病,同樣也可使他頭發(fā)變白?”
黑臉小孩一聽, 也來了興致,道:“誒,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哦,可是,那別處又是哪里呢?”
黃臉小孩一時語塞,支吾半天,終于一咬牙,脆聲道:“管他呢,反正,他就不是個好東西。”
二人言來語往,談笑自如,渾不把怒不可遏的十三放在眼里,終于,青影一晃,鐵劍再次迫到眼前,黑臉小孩一見,緊忙一把推開黃臉小孩,伸手取來鑌鐵棒,空中一揮,高聲道:“看到了吧,壞東西發(fā)怒了,殺氣騰騰,咱們得當(dāng)心點兒。”
十三聞言早已怒火中燒,鐵劍連番揮出,團團劍影恰似一朵朵怒放內(nèi)斂的蓮花,瞬間將二人罩在中間。
二人說說笑笑,嘰嘰喳喳,渾不顧十三鐵劍當(dāng)前的兇險,只是,那手中緊握的鑌鐵棒卻一刻都不敢放松,使得嫻熟老道,虎虎生風(fēng)。
借于前車之鑒,十三全力打斗之時刻警惕著二人的舉動
,生怕再著了云翳準(zhǔn)那樣的道兒,讓自己尷尬。
果不然,斗不多時,就見那黃臉小孩突然努嘴,意欲施法,十三一見心底一沉,緊忙縱身躍近,一腳蹬在他的胸口之上。
黃臉小孩哀嚎一聲,倒著飛出,黑臉小孩一見慌忙撤下剛剛舉起的鑌鐵棒,呼喊著從斜側(cè)里撲向黃臉小孩,便在那一霎,十三青影一閃,飛到他的面前,鐵劍一揮,疾疾斬下。
“小心?小心!”
驀地,一聲嬌呼猝然入耳,十三心頭一怔,手中鐵劍略一遲疑,兩個孩子立時化作一道冷光,瞬間去了十丈余遠。
十三收劍,目光冷煞的尋向那突然發(fā)聲的女人,心中疑惑連連,暗自思忖:難道信眾之中還有惡人的同黨?
此時,院中人群大多進了大雄寶殿,余者也都紛紛避到了兩邊的廊下,只有剛?cè)肷介T處的一株老松下,站有幾個男人,而那唯一能發(fā)出女聲的恐怕也就只有站在一旁不遠的曉秋風(fēng)和被救的女人了。
十三瞪著女子一臉迷惑,剛想出口發(fā)問就聽頭頂一陣喧雜,陡見兩個孩子舉著鑌鐵棒,頭下腳上,直墜而來。
“壞東西,剛剛大意,險被你傷,此罪可恨,豈能輕饒,還不快快受死?”
鑌鐵棒遞到眼前,那黑臉小孩突然怒聲疾呼,只氣的十三冷冷一笑,舉劍欺身而上,鐵腕柔勁一出,揮使鐵劍瞬間纏住鑌鐵棒,身影緊跟著到了小孩的眼前,冷聲道:“小畜生,喪德失仁,既然不學(xué)良善,那就好好嘗嘗因果報應(yīng)罷!”
黑臉小孩一聽狂怒已極,剛想出口叫囂就覺十三手中勁道驟發(fā),一股巨大壓力撲面而來,緊跟著,無盡酸痛布滿全身,一聲慘叫,鑌鐵棒乍然撒手,倒著向后飛去。同時飛來的黃臉小孩一見同伴受傷,原本直砸十三肩頭的鑌鐵棒剛一沾衣卻又驟然改作了橫削,這一下倒令十三感到有些詫異,好在略顯生疏的鬼影術(shù)經(jīng)過連日來的運用、熟練,此刻又達隨心所欲之境,就見他甩起奪來的鑌鐵棒,橫著一擋,青影一閃,已在兩丈之外,稍一停留,又迅疾飛向遠處的黑臉小孩。
黑臉小孩陡然遇險,驚慌失措,飛在空中剛剛穩(wěn)下身形,就見眼前青影一閃,那把冷煞昭昭的鐵劍又突然壓在了他的頸項之上,耳畔一暖,傳來十三低沉而又冷酷的聲音,道:“小賊,西行路上,莫要著慌,你那黃臉的小賊隨后便來。”說著,手上剛要用力,就見那獲救的女子突然沖到院落正中,臉色煞白的吶喊,道:“不要!”
十三一呆,俯視院中,見那女子一臉焦切,心中似有所悟,再見曉秋風(fēng)不顧一切的奔到女子身旁,心中剛一踟躕,就見那雙手拎著鑌鐵棒的黃臉小孩怒沖沖的奔到眼前,鐵棒一揮,兜頭砸下。
十三急撤鐵劍,原想一劍將那黑臉小孩斬殺,但一轉(zhuǎn)念,頓覺那女人與這孩童之間關(guān)系匪淺,只等留到后面查證時也好有個印證,是以,青影倒撤,輕松避開鐵棒,趁著黃臉小孩挽住黑臉小孩,將鐵棒交還他手的一霎,縱身飄至眼前,猛然抬腿蹬飛黃臉小孩,
同時手中鐵劍一敲黑臉小孩剛剛接手的鑌鐵棒,閃身跳在一邊,直驚得院中女子掩嘴驚呼,滿臉的驚惶與憂慮。
清冷明亮的陽光透過穹頂散射在喧囂不休的堰雪城里竟有些許溫暖,只是那溫暖混在一片刺鼻難聞的血腥里,令人感到十分惶恐不安,更有無邊焦躁兇如怒海,纏連不絕。
嘮叨一宿的老者不知何時離去,躺在屋頂憨酣睡去的無生亦不知那房下打斗何時歇止,總之,在他醒來的一霎,那令人焦躁不安的陽光落在了他的臉上,暖暖的,癢癢的,既舒服又難耐。
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懶洋洋的在那屋頂之上蹭了蹭后背,長出一口氣,剛想起身,突覺眼角處所看到的穹頂有了些許變化。
于是,甩甩頭,木然坐起身,發(fā)呆半晌,才又舉目望向穹頂,這一看不打緊,驚得他猝然跳起,用手指著穹頂,支支吾吾的含糊了半天,突然一笑,接連搖頭,飄身跳下屋頂,來在路間,一看那慌亂不堪的街巷以及惶惶不安的百姓,突然一腦子費解,急忙伸手拉住一個經(jīng)過的老者,問道:“嘿,老頭兒,別跑,這是怎么了,為何一晚,街上就亂成這樣了?”
老者惶惶的望了一眼無生道:“你這猴子,是人是妖?也敢來管這人間的惡事?”
無生聽著一怒,拳頭高高舉起,攥的咯咯直響,就聽那老者道:“怎么,你還想打人?來,打我啊,來打啊?反正你們這些家伙有權(quán)有勢,想怎樣便怎樣,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人微言輕,除了任由宰割,還能做什么?還能說什么?”
老者說著失聲痛哭,害的鐵拳高舉的無生頓時心生惻隱,慢慢放下拳頭,溫聲道;“嘿,老頭兒,咱們有話說話,有事說事,你這哭哭啼啼的,只顧惹人生厭,究竟又所謂何故呢?”
老者一聽,淚目漣漣的抬頭望著無生道:“你這家伙哪里知道,剛剛一早起床,家門未開,一群兇神惡煞的兵衛(wèi)就闖進了我的家門,我和老伴兒躺在床上,連那衣衫還未穿戴齊整,就被他們拖到了院中,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搶了我的家當(dāng),殺了我的兒子兒媳,就連我家養(yǎng)的那條小母狗都不放過,一刀斬了狗頭,丟在街上當(dāng)球踢了,嗚嗚!”
老者越說越傷心,最后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無生聽完,心中頓時大怒,他舉目一望,才見,遠處果有那兇神惡煞般的鐵衛(wèi)們正穿家躍戶的搜刮著財物,但有反抗俱都舉刀斬殺,毫不容情。
無生怒不可遏的用手指了指那正在行兇的鐵衛(wèi),面目扭曲的道:“老頭兒,別哭了,我問你,你說的可是那些惡賊?”
老者擦了擦淚痕,挺身站起,扭頭看了看,道:“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無生一聽,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你等著,我這便過去把他們的狗頭砍了,丟在街上,咱們也把它當(dāng)球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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