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反骨殺、天變色
王衍殺了封遠亭,心情大好,他懶洋洋的坐在封遠亭的尸體上,撇嘴獰笑,把那殺人的短刀放在棉被之上,來回的擦拭著。
良久,他才突然扔了短刀,雙手在那被子之上胡亂的擦了兩下,慌里慌張的跳下床,兩步奔到院中,怒聲喊道:“來人?來人?快來人?”
兩個心腹聞聲匆匆而來,見他渾身血漬,不禁驚慌失色的道:“大人,您這是怎么了?哪里傷著了?”
王衍嘿嘿詭笑,伸手扇了那搶先說話的一巴掌,道:“混賬,你們這幫雜碎,是不是早都盼著我快點了賬了?”
二人一聽,緊忙躬身施禮,道:“大人誤會,小人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此想法。”
王衍獰笑不止,道:“你們最好別有,不然,我王衍的刀可不長眼。”說著, 他回頭望了望身后那半開的屋門,陰森森的道:“去,多帶點人手,把封遠亭的家給我抄了,一個活口都不要留,明日一早,我要見到堰雪城各個角落都貼滿告示,就說:獨孤允一黨謀逆叛亂,戕害司護大人滿門無一生還,其罪滔天,殃及九族,全城緝!”
兩個心腹一聽嚇得渾身冷戰,暗說:好好的,為何要抄大司護的家?但見王衍一臉猙獰,也不敢多問,慌忙躬身應諾,轉身欲走,就聽王衍又道:“慢著,把封遠亭那老賊的尸首也一并帶去,做事手腳利落點,別馬馬虎虎的做差了樣子,別讓人見了笑話,還以為我王衍能力不行,手段不夠殘忍呢?”
二人一聽面面相覷,細思極恐,但一轉念,又頓時了然:原來,大司護已被王衍殺害,籌謀已久的計劃這便開始行動了。看來,堰雪城該變得天總是要變,該殺的人也總是要殺,只是心中念著司護大人的那一點好總會梗在心頭,惴惴不安,無可拒絕亦無可奈何。
于是,伴著王衍那邪魅張狂的獰笑,封遠亭一家滿門遭屠,無一生還,就連那護院的狗子都被一刀砍下了狗頭,血濺滿地時亦不忘哀鳴狂叫,慘烈異常。
緊接著,告示出府,貼遍堰雪城的各個角落。
便在那時,堰雪城的大戰已見勝負。
商會十八堂的人馬雖然來勢洶洶,可在訓練有素的三十六鐵衛面前簡直就如一群以卵擊石、弱不禁風的酒囊飯袋,斗不多時便頓作鳥獸散,狼狽潰逃。
統領一見,信心大增,繼而怒喝連聲,指揮三十六鐵衛再次施威,刀劍亂舞,竟又將那潰逃的人馬殺死殺傷近乎過半,一時間,尸橫遍地,血流成河。
無生和老者趕到獨孤商會的屋頂上時,恰好殺斗剛起。
無生一見,喜不自勝,雙手一張,取來刀棒,交互一碰,火花四濺,他沖著老者嘿嘿一笑,道:“老頭,你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就好好待在上面,等我下去幫幫忙,稍后,再來尋你玩耍。”說著,縱身就跳,卻不料,老者手中拐杖一伸,將他攔了回來。無聲一臉茫然,道:“干嘛,老頭,你為何攔我?”
老者微微一笑,示意無生一同坐在那屋脊之上,道:“你去幫忙?幫誰
的忙?”
無聲有些費解,揮玄鐵棒一指保護著獨孤夫人和獨孤驚夢慢慢退入府門的護衛,道:“他們!他們是我的兄弟朋友!”
老者搖頭,道:“他們是你的兄弟朋友,有幾個?”
無生一時躊躇,支支吾吾的道;“約略兩三個吧!”
老者道:“那便是了,兩三個朋友,還需你大動干戈的下去幫忙嗎?”
無聲一怔,道:“老頭,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就算我不為了那兩三個兄弟朋友出手,難道為了那些護衛,還不成么?”
老頭故作神秘的道:“為什么?”
無生搖頭,無奈的道:“你看那些穿盔戴甲的兵士,一個個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老者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道:“明白了,你看著不舒服,就想幫著護衛打他們,是么?”
無生點頭,緊跟著又搖頭,道:“不對,護衛保護著我的朋友,他們是好人,我必須得幫助他們!”
老者一笑,道:“你再看,你的朋友們還需要保護嗎?”
說話間,就見白方谷和獨孤清霜護著獨孤夫人母子出了商會后門,遠踏夜色匆匆而去。
無聲一臉茫然,望著漸漸消失的背影,憤聲道:“他們又要去哪兒?臭小白,可真是氣人,竟然又丟下我一個,獨自見色忘義去了。”
老者道:“你別氣餒,他們定是感覺城中兇險,逃往安全的地方去了。”
無生輕輕點頭,道:“噢,也對,小白本就想著保護人家,安全才最重要的嘛,好了,我還可以與他繼續做兄弟,我就知道,他——”
話未說完,無生又突見遠處不斷涌來人馬,不禁神色一喜,豁然起身,刀棒再揮,道:“這下可熱鬧了。老頭,我可不管了,既然兄弟朋友都已安全離去,我心再無掛礙,這便下去打殺個暢快,如何?”
老者一聽,伸拐杖將他重又拉坐下來,道:“打殺誰?”
無生有些憤怒,道:“管他是誰?看著不順眼就打殺,總該可以了吧?”
老者仍是搖頭,道:“你這孩子,說的是什么話,哪有看著不順眼就打殺的道理,真若那樣,你又與那魔妖鬼怪有何區別?”
無生一聽登時大怒道:“喂,老頭,我喜你性格隨和,才與你言語頗多,可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橫加阻攔,到底是何用意?”
老者盯著無生默言微笑,半晌才道:“生氣了?不開心?要不,我給你唱首歌謠平復一下心情,如何?”
說著,他放下拐杖,收起錦貂,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面羯鼓,輕輕一敲,咚的一聲,清脆響亮,惹得無生心中更煩,眉頭緊鎖的放下刀棒,伸手一把搶走羯鼓,站起身,向著空中用力一拋,怒聲道:“臭老頭,你到底是何意思?下面打殺正酣,血流不止,你卻在這兒幸災樂禍的敲鼓唱歌,還有沒有點人性?”
老者詫異的望著無生,欲言又止,這時就見風聲一緊,那被拋出的羯鼓霎時又回,迅捷無比的沖到
無生面前戛然而止,嚇得無生緊忙縮頭閃避,口中喊道:“我的乖乖,這是什么鬼東西?”
老者道:“好孩子,這是老夫的寶貝,亦是你的造化。”說著,他長嘆一聲,目光轉向房下打殺正酣的戰場,幽幽的道:“你古道熱腸、俠肝義膽,可你又怎知世間人心的險惡,成敗的瘋狂,你喜熱鬧,想置身其中,雖說借口種種但你總歸都會有著自己的考量,可是又怎能憑著一口義氣,分得出來善惡對錯,孰是孰非?”
無生緊緊盯著眼前的羯鼓,道:“老頭,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老者道:“聽不懂什么?剛剛非是我故意攔你,實因你行事沖動,難辨黑白,假若一時暢快惹來懊悔,到時恐就遲了。你且看看那打斗的雙方,哪一個是真正為這城中安危著想的?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都是正義凜然,可舉止做派又有哪個行的坦蕩?”
無生一聽,驀然一呆,腦海里頓時想起了平日里的所見所聞,種種猶疑著看去的不堪雖說不至困擾,但總也如鯁在喉,時有說給師父聽卻又得來一番不得要領的教誨,渾渾噩噩,總不明了。如今老者一番話,竟讓他突然明白,那渾噩不明的問題就出在‘是否心系蒼生’故此將頭一歪,沖著老者道:“老頭,你這話說的好像有些道理,我聽懂了!”
老者一笑,道:“真的?”
無生剛想回應,就見那羯鼓已隨他歪去的頭一同傾向了一邊,他心中好奇,緊忙又將頭歪向另一側,而那羯鼓竟似活了一般,緊緊的隨著倒向一邊,如此一來,他心中歡喜,竟遽然忘了想要下去殺斗的沖動。
老者見無生沒有回應,沉吟片刻,又道:“眼下時機未成,且斂心收神,待等時機到時,恐怕你想不暢懷殺斗都不行啊?”
無生對著羯鼓,接連閃避逗弄,隱約間,似尋到了竅門,驟然矮身,然后又迅捷的閃向一旁,果不然,那羯鼓落下時還不待向斜側里追攆,他早已挺身站起,嘿嘿呆笑的盯著羯鼓,道:“老頭,你這話又說的玄了,我又聽不懂了。”
老者笑道:“不用懂,反正那要來的日子已經不遠,到時你自會明了。”
大戰終于休止。
商會十八堂的慘敗讓統領總管詩雁棲感到驕傲也感到惋惜,他望著那潰不成軍的人馬似笑非笑,暗自思忖著此番一戰,會不會得來大司護的更多贊賞,畢竟這狠心刀兵之下所摧毀的是那城主與司護大人夜不成眠的重要心事。
帶著竊喜的期許,詩雁棲帶領著手下統領毫不客氣的接手了獨孤商會以及附近幾個商會的下屬分會。
一夜之間,堰雪城的天就這樣變了顏色。
天明十分,稍作休整的三十六鐵衛在王衍的批示下迅速出動,滿城緝拿獨孤允及其商會十八堂的黨羽。
晨起的百姓看到城中四處張貼的布告,惶然費解,再見那殺氣騰騰的鐵衛滿城搜查,俱都心神不定的逃回了家中,紛紛緊閉門戶,再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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