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天破曉、兇事生
破曉十分,晨光驅走夜寒,把那迷蒙的暗映得倉惶避去。
徹夜不眠的人們疲倦的安靜下來,就連那跑前跑后的幾條家犬也都各尋去處,沒了聲響。
十三眾人一夜救下的還陽人約有千余,他們分別被安派在村中的百姓家中,只等天光大亮再由他們自做去留。
止望村終于不再止望,可那醉酒的人卻仍然未醒,但是,落天罡是個意外,他是被十三打暈的,醉酒的時候被迫打暈的。
他站在院落之中,左右環眺,就見裊裊炊煙彌漫著晨曦下的冷寒,飄飄渺渺,恍如夢境。
落天罡接連打了兩個寒顫,剛想轉身回屋就見魔格野和鋒離歡手牽手的趕了回來,身后不遠處的十三一臉疲倦,他忙不迭的奔到院落門口,高聲道;“十三,你們終于回來了,這一夜,你不好好在屋中睡眠,又跑去哪里胡鬧了?你知不知道,十哥好擔心?”
乍聞此言,十三心中忽有些許溫暖,他原想急聲回應,可心緒斗轉,那沮喪憤恨的心情又無來由的突然襲來,只變得一聲冷哼,面若寒霜。
魔格野挽著鋒離歡經過落天罡面前時,她稍稍駐留了片刻,冷言冷語的道:“你可真是有心,十三哥哥是否要好好謝謝你才是?”
落天罡訕訕一笑,道:“自家兄弟,何說謝字,姑娘,你多慮了。”
魔格野夸張的哼了一聲,再不說話,拉著鋒離歡快步進了院子。
“妹妹,那人是誰?”
鋒離歡邊走邊向后會回望,但覺落天罡的一張臉上陰晴不定,心中倍感疑惑,魔格野郁憤的道:“姐姐,莫理他,那是個可惡的家伙。”
鋒離歡聽完淺淺一笑,道:“從你嘴里說出他有不好,看來定是不差,我也覺得他面生幾分可惡,想必是個狡詐之人。”
迎在門口的落天罡撐展雙臂,原想給十三一個大大的擁抱,就像幼時十三遠出歸來時那樣,可如今的十三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依賴他的天真稚子。
落天罡木呆呆的看著十三一臉冷漠的經過他的眼前,然后毫無溫度的說了句,“你的頭,痛不痛?”
落天罡聽著一怔,經由十三這么一說,那頭疼的感覺忽的強烈起來,雙手輕輕一按,剛想作個夸張地表情,博得十三一看,可他哪里知道,此刻的十三與他早已心生芥蒂,便是多看一眼恐怕都會狂躁十分,哪還有心思關心他。
天光大亮,院落里終又熱鬧起來。
人叢中有個猥瑣的漢子不知怎地,突然喊了一聲,道:“弟兄們,如今幫主已平安還陽,為表慶賀,咱不如這就殺進堰雪城,好好逍遙快活一下,如何?”
人群哄鬧,又有人大聲道:“許磨子,你這話說的倒是挺有人味兒,老子十分喜歡,一想到那花街柳巷里的娘們,老子這口水就嘩嘩的往下淌,哈哈!”
話音未落,就聽嘈雜的哄笑聲中又有人道:“那里一定有好多好多
的美味佳肴,老子進去了,一定要大吃三天三夜不停,到時你們誰都不準攔著?”
笑罵聲起,那人狂笑不止,一夜的寒在此喧鬧聲下瞬間風逝,恍若不覺。
“你們這幫混蛋,一大早的胡嚷嚷什么,難道昨夜還不夠累嗎?”
烏長老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聲怒吼,十分疲倦。
喧鬧終于止歇。
大伙眼巴巴的望著烏長老,就見他眉頭微鎖,長嘆一聲,道:“幫主新歸,身子還十分虛弱,你們不但沒有所顧及,還大肆喧鬧,可有半點良心?我問你們,是不是王大沖和曉秋風帶頭起的哄?你們兩個小癟犢子在哪兒,給老子站出來?”
人群悄無回應,烏長老一見怒火中燒,極目巡望,厲聲道:“王大沖?曉秋風?”
半晌,二人仍舊悄無回應,這時有人笑道:“烏長老,您老就別盯著他二人不放了,那兩貨剛剛都還在,我也只是隨便聽了那么一耳朵,搞不好倆人都掉進茅廁里喂蛆了。”
人群爆笑,有人高聲道:“照你這般說,那王大沖也便罷了,畢竟身上還有幾塊腱子肉,可那曉孫賊就難說了,一身骨頭拆下來,搓吧搓吧還沒三兩重,你說那蛆能下的了口嗎?”
烏長老一聽怒聲道:“都給我住嘴,你們這幫憨貨,整日就知滿嘴胡咧咧,可還有點正經的的話?”
正自說話間,忽然有人指著墻角一側,歡聲高呼道:“烏長老,你看,果然不假吧,曉孫賊生的枯瘦如柴,連那蛆都不忍吃他?”
眾人聞聲舉目,果不然就見曉秋風一臉愁苦的踱了出來,烏長老一怒,指揮眼前兩個幫眾,道:“你兩個趕緊去把他給我架過來,問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二人應諾,嬉皮笑臉的奔了過去,一左一右架起曉秋風就走,直把他嚇得一臉惶然,口中不助的說著,“誒?誒?兩位兄弟,你們這是干嘛?誒?輕點兒,你倆把我弄疼了?”
曉秋風被無情的丟在了烏長老的腳下,他齜牙咧嘴的呻吟著,一臉茫然的望著烏長老,道;“干嘛?我就上了個廁所,你們何至于擺出這個陣勢嚇人,難道我曉秋風又做錯了什么?”
烏長老面沉似水的盯著曉秋風,道:“你個憨貨,剛剛又是你帶頭哄鬧?”
曉秋風一聽,臉色突變,挺身站在烏長老面前,用手指著道:“姓烏的你別欺人太甚,老子昨夜吃的稍多,腸胃不好,剛剛去了趟茅廁,怎么又帶頭哄鬧了?”
眾人大笑,烏長老被問的一怔,他沒想到平日里低三下四的曉秋風現在竟敢對他指手畫腳的大聲質問,臉色慍怒之中剛想開口斥責忽的想起昨晚十三的舉動,心中余悸未消,暗想假若那白發漢子果真是這曉孫賊尋來的幫手,那豈不是又要平白惹來一些麻煩。
是以,他晦澀一笑,道:“好,曉孫賊,仗著幫主歸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為解尷尬,那被稱許磨子的幫眾突然
道:“烏長老,曉孫賊回來了,可那王大沖哪兒去了?”話音未落,又有人喊道:“烏長老,朱仙器也不見了?”
烏長老一聽,脊背冰寒,一縷不詳之感遍走全身,他瞪了一眼憤憤不平的曉秋風,沖著幫眾道;“快去尋尋,是不是他兩個出去還未歸來?可別是偷懶,窩在哪棵樹下睡死過去了?”
幫眾哄笑,三三倆倆的出了院落,可沒走兩步,就見林中奔出一人,驚慌失色的吶喊著,“不好了!殺人了!”
眾人大驚,紛紛圍聚過去,剛要詢問就見那人白眼一翻,撲身跌倒在地,不一刻便一命嗚呼,撒手人寰。
“烏長老,是盧余?”
有人迎著烏長老急聲高呼,恰在此時,進屋不久的十三眾人都被那一聲吶喊駭得不輕,相繼出了屋子,就連宿醉如豬的阮四海也踉蹌著跟了出來,風寒一激,他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醉眼惺忪的看了看天,兀自自言自語道:“吵什么吵,趕緊喝酒。”
眾人圍著死尸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烏長老仔細查看了半晌,見那人渾身上下竟無半點傷痕,心中正自一籌莫展之際忽聽曉秋風驚叫一聲,兀自對著院落旁的一堆柴草瑟瑟發抖,惶恐已極。
烏長老怒不可遏,高聲叱罵,“曉孫賊,你發什么神經?”
曉秋風一聽,扭頭望向烏長老,五官扭曲的用手指著柴草,道:“王······王大沖的腿!”
眾人一驚,又都紛紛的奔了過來,果不然,在那柴草的遮掩下,一條鮮血淋漓的斷腿赫然入目,尤其是王大沖腳上的那只破爛布鞋,早已臟的看不出了原來的顏色,不消走進,便是遠遠一過,就有一股嗆頭上腦的腳臭味。
眾人驚惶。
烏長老小心翼翼的拾起一截木枝,將那遮蓋的柴草撥開,仔細再看,不由得心中惶恐,急忙向后退了出去,聲音顫抖的道:“趕快找找,看看他的其他尸體在那兒?對了,還有朱仙器,是不是也活不成了?快!快去尋找?”
眾人一聽惶惶而動,恰在此時,一股迫人的香氣撲面而來,十三突然冷聲道:“不必了。”話音剛落就聽一陣刺耳詭異的笑聲驟起,緊跟著香氣大盛,一個身披狐裘大氅,內襯紅花紫襖的美艷婦人徐徐落在院中。
那女人嫵媚妖嬈、風情萬種,尤其是那眉心的一點朱砂更是令人過目難忘。
十三和魔格野一見大驚,相互對視一眼,暗說:這不是瑭閣鎮外遇見的那個女人嗎?她怎么來這兒了?
女人冶容誨淫的環視了一眼幫眾,柔聲道:“親親寶貝兒們,慌什么,不就死了個人嗎?”女人說完,咯咯怪笑,那話雖說的魅惑可卻令人聽的毛骨悚然,只是,這些江湖綠林大漢向來粗鄙,一經女人誘惑挑逗,紛紛欺身向前,一個個嬉皮笑臉的滿嘴穢言,直看得色眼沉迷、心旌飄搖,三魂七魄都蕩到了九霄云外,哪還管那生死吉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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