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計劃
五個面包下肚,我還是有些意猶未盡,于是我又從塑料袋里拿出一個面包,只不過這次我沒有像先前那樣狼吞虎咽了。
我讓龍全先別著急,讓我仔細想想。
雖然今天晚上的事祖姑婆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她明天只要來看一眼或者打個電話問一問,馬上就會知道這邊出事了,所以躲是肯定躲不過去的。
不能躲就只能面對,那么該如何面對祖姑婆才是我需要思考的。
這一次,我們算是跟祖姑婆撕破了臉皮,她決定把我關起來就說明她已經做好承擔一切后果的打算了,也就是說,她已經準備不顧一切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想除非我主動妥協,是真的妥協,否則我和祖姑婆之間是不可能善了的。
可是我能妥協嗎?祖姑婆現在是典型地被迷了心智,任憑她發展下去,不僅更多人會因此送命,祖姑婆甚至還會落下個害人精的罵名。
這么想著,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放任祖姑婆繼續下去!
這樣一來,我就沒有任何退路了,明天的見面我必須有所行動,否則,龍全好不容易給我掙來的主動權就會被浪費掉。
“龍全,悅翎兒,祖姑婆的功夫怎么樣?”我突然問了一句,馬上引來兩人震驚的眼神。
“你問這個干嘛?你想跟老祖奶硬碰硬?”
“大外甥,你瘋了吧,你答應過我的,不能傷害奶奶!”
“哎呀,你倆怎么這么啰嗦啊,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想要祖姑婆妥協,不使點手段怎么可能!再說了,悅翎兒,我只是答應你不會傷害祖姑婆的性命,又沒答應你一點傷害都沒有!你們就告訴我,如果我跟祖姑婆單打獨斗,我有沒有勝算?”
兩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我說的是實情,所以兩人當下就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龍全才開口說道:“其實我對老祖奶了解得不多,我知道的那些都是我師父告訴我的,不過我想既然她有蔣烈陽這么個老公,應該多少都會有兩下子的!
龍全說的也正是我在考慮的,祖姑婆肯定有兩下子手腳功夫,否則也教不了黃悅翎,問題是她的功夫有多好,跟龍全比怎么樣,跟黃悅翎比又怎么樣。
龍全說完,我便看向黃悅翎,黃悅翎顯得有些為難,我也沒催她,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等著。
可能是發現三個人都在看著自己,黃悅翎尷尬起來,她搓著雙手,最后下定決心,說道:“跟著奶奶這么久,我只看見她動過一次手,當時我還小,奶奶帶著我,遇到一伙喝醉了酒鬧事的,那伙人中有三個男人,個子都挺大,可是奶奶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制服了。”
黃悅翎說話的時候,臉上掩飾不住驕傲,看樣子祖姑婆對她的影響非同小可。
不過我一想,三個男人,還是喝醉了的,好像還不算什么,我雖然沒什么手腳功夫,但是好歹在偵察連干過,算起來,我至少能擋一個半成年男人吧!
還有龍全,龍全得算兩個,再加上二娃,算半個,我們加起來也是四個半,所以就黃悅翎所說的情況,我覺得我們應該沒問題。
不過,黃悅翎的話還沒說明白,祖姑婆是怎樣制服這三個人的,是把他們打趴下了?還是用了別的方法,這個我得問清楚。
于是我問道:“悅翎兒,說說看,祖姑婆是怎么制服那三個人的?”
“還能怎么制服啊,打唄!不過說來也奇怪,奶奶手上就像有好大的力氣似的,她只用拳頭在那幾個人身上打一兩下,那幾個人馬上就躺在地上哭天撼地的,再也爬不起來了。”
“然后呢?”我追問道。
“然后?然后我們就走了唄!奶奶說了,咱們不能惹人注意,奶奶讓那個店家報警之后就走了!
黃悅翎說得很輕松,就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的,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管怎么說,現實生活不是武俠世界,祖姑婆就算有天大的力氣,最多也只是把人打倒,又怎么可能一拳就把人打得爬不起來呢!難不成她還真有內功!
這時,我想到祖姑婆一直教我的寸指寸勁,還有她曾經說過,那些穴位不止對死人管用,對活人也有不同的效果,這一點和符書上提到的穴位變化很契合。
我在想,或許祖姑婆當時使出的,就是寸指寸勁。
想到這里,我有了點底氣,別的不說,符書上的內容我早已經滾瓜爛熟,如果祖姑婆只是針對穴位的話,我還是有信心防范的。
“這樣,龍全,”我吩咐道,“明天祖姑婆肯定會過來,我估計她身邊應該會帶著人,咱們先把這里恢復原狀,到時候祖姑婆見上面沒人肯定會吩咐手下把火盆打開的。咱們就找個地方埋伏起來,趁他們打開火盆的時候,先把祖姑婆的手下弄下去,然后我再來對付祖姑婆!
說實話,這個計劃連我自己都覺得太過草率,里面任何一個細節出現問題,最后的情況可能都大不相同。
不過,一個計劃不能設置得太過詳細,因為你不可能把所有細節都考慮得面面俱到,有句話說得好,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個世界一直在改變,所以在不了解敵情的時候,我們只能先設定一個大方向,然后中間的細節根據實際的情況隨機應變,這是我在部隊里學到的。
顯然龍全和黃悅翎都不滿意這個計劃,他們吵吵嚷嚷的不停的提出意見,可始終也說不到重點,我聽得有些煩了,便伸出手制止了他們。
“行了,你們要是有更好的辦法就提出來,沒有的話,咱們就先這么辦。”
說完之后,我等了片刻,見倆人不再開口,又吩咐道:“好,那悅翎兒你先帶二娃回酒店,要是實在不放心,就躲遠一點,也好幫我們放放風。龍全,我倆就一人一個衣柜!
“衣柜?!”龍全不可思議地問道。
“不然呢,我倆得在他們挪開火盆的一瞬間就跳出來,除了衣柜,你還能想到更好的地方嗎?”
“不是,何哥,這也太兒戲了吧?萬一他們來了,先檢查衣柜呢?”
“兒戲就對了,越是簡單的辦法就越能出其不意,祖姑婆老人精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們就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的!
龍全猶豫了一會兒,欲言又止的,最終他還是搖搖頭,嘆了口氣答應了。
這會兒時間還早,我估摸著祖姑婆怎么也會等到把那小女孩兒送去幼兒園之后才過來,而從幼兒園到這里還有挺遠一段距離,所以我們的時間尚算充裕。
一時間大家無話可說,我看了眼龍全,便問他是怎么發現我們被關起來的。
龍全笑了笑,說道:“其實我根本沒離開,一直跟著你們吶!”
我聽完一愣,可仔細想想也就馬上釋然了。
龍全說過,他的師父很早就盯上我們黃家了,而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龜甲不被陳方圓那伙人奪走,說來說去,看著我就是龍全的終極目標,所以他是不可能因為一點矛盾就甩手離開的。
而之后龍全所說的情況也證明了這一點:原來龍全從酒店離開之后,就在離酒店不遠處的地方又開了間房,這幾天,他一直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我們去車行租車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也租了輛車。
之后,我們跟蹤祖姑婆,他也在后面跟著我,不同的是,龍全的跟蹤方法比我這個偵察兵要老道多了,以至于我一丁點都沒有發現。
然后就是我和二娃跑來這里,最后被祖姑婆關在地下室的事情。
“本來我以為二娃回去后會帶悅翎來救你的,后來悅翎也的確來了,只是我沒想到老祖奶會不顧悅翎的情面,竟然連她也關了起來,不得已,我這才決定親自動手!
龍全說得很靦腆,似乎他還在確定這件事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不得不說,雖然我很希望龍全來救我,而且我對龍全這個人本身是沒什么意見的,只是一想起他悄悄在我身邊觀察了這么多年,我就覺得很丟人,一丟人我就生氣,一生氣我就不想看見龍全。
不過,終歸龍全還是來救我了,所以不管我再怎么不想見到他,他的施救之舉還是讓我打消了一點怨念。
“龍全,這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我還是很生氣,但是你今天能來救我,這份情我記下了,其他的事,等這事兒完了咱倆再好好掰扯掰扯吧!”
龍全抬眼看向我,雙眼一瞇,又露出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來,“呵呵,何哥,我知道這事兒做得不地道,可我也沒辦法,現在你已經知道龜甲的影響有多大了,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是至少你要了解一點,我是沒有惡意的!”
我伸出手搭在龍全的肩膀上,點點頭說道:“這個我明白,你也是受你師父所托。哎,對了,你說畢先生的師父是蔣烈陽,可是蔣烈陽死了好幾十年,而畢先生看上去年紀并不大啊,你是不是弄錯了?”
龍全這時眼睛閃過一絲慌亂,他看向我,似乎想在我身上確定什么,片刻之后他回答道:“何哥,對不起,還有一件事我沒跟你說,其實我已經快五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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