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噩夢成真
石階像那種普通樓房里的階梯一樣,前后交替的,一直伸向下方的黑暗中,每個階梯都是用一些石塊拼湊而成,上面還長著一些青苔。
跟之前的小道一樣,這下面明明是黑暗一片,可是我卻能清楚的看見腳下的石階,就好像這些石階本身就會發(fā)光一樣。
石階下面很安靜,當下到一定的距離時,我的幾乎每一個輕微的動作就會引來一陣回聲,這使得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雖然我的眼睛能看清腳下的石階,可當我把眼睛移到別處時,或者我看向更遠一點的石階時,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原本人的視線受阻之后,會產(chǎn)生一定的壓抑感,這種感覺會因人的差異而有大有小,但是這種感覺是確定存在的。
奇怪的是,雖然我的眼睛只能看見一米見方大小的范圍,可是我一點壓抑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我正閉著眼睛走在毫無障礙的平坦草原上一樣,甚至這下面的空氣都非常清新,沒有一點地下室所產(chǎn)生的那種濕臭味或者霉味。
我沿著石階不停的往下,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這石階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沒完沒了的,走到最后,我甚至可以閉著眼睛判斷出在哪里落腳,在哪里拐彎。
突然,在我下意識地以為要繼續(xù)拐下去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腳下竟然沒路了。
我抬頭朝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周圍的土墻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這個時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這一路毫無邏輯的畫面,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難不成?難不成我又進入了死人世界?
可是這一次明顯和上次不同,這一次我能自由活動,而且我只要閉上眼就看不見東西,捂住耳朵也能聽不到聲音,最關鍵的,是那股力量的壓制感,這里顯然沒有。
如果不是進入了死人世界,那這些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現(xiàn)象又是什么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的四周一下子亮堂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亮光很柔和,并不刺眼,我打量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一間石頭房子里,房子并不大,只有普通公寓的客廳大小。
房子的四周、底部、還有頂部都是用石頭搭成的,雖然參差不齊,但看上去很牢固。
奇怪的是,這個房間沒有門,也沒有窗,四下里都是密閉的,我甚至找不到我進來的地方。
我繞著四壁走了一圈,不時用手在墻上摸一摸,扣一扣,可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地方。
摸完了墻壁,我又趴在地上尋找,我心想可能這個房間也和之前那間暗室一樣,地底下也有一條暗道。
我撅著屁股一邊找一邊退,突然,我屁股好像頂?shù)搅艘粡堊雷又惖臇|西,那東西被我頂?shù)谩斑郛敗币豁,又把我嚇了一跳?br />
我回過頭一看,竟然真是一張桌子,而且桌子后面,似乎還坐著一個人。
我慌慌張張地想起身打招呼,可當我剛用手撐著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看了那人一眼,馬上又嚇得趴了下去。
原來,坐在桌子后面的,是一個只剩骨頭了的死人。
本來憑空冒出來的桌子就已經(jīng)夠嚇人的了,現(xiàn)在還憑空出現(xiàn)一個死人,更是讓我驚出一身冷汗,我癱坐在地上想了半天,心想除了這里是死人世界外,我給不出別的解釋。
頭一回進入死人世界,那邊就讓我看了世界末日的那副場景,這一回,又擺個死人給我看,這什么意思?是想告訴我這次得要我命了嗎?
過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獨自在這里瞎想之外,這周圍好像沒什么變化,那死人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四周八圍也沒有出現(xiàn)新的東西,而且我最害怕的那股壓制感始終都沒出現(xiàn)。
我活動活動僵硬的四肢,小心翼翼地再次爬起來,其間我一直盯著那個骷髏,生怕它突然活了過來。
然而我想多了,那骷髏直到我走到它身邊都沒有任何反應。
骷髏穿著一身藤甲,里面襯著衣服,看上去是古時候的長衫,可是我判斷不出是哪朝哪代的。
骷髏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很多書籍,看上去都上了年代,上面裹著一層灰,紙也是土黃土黃的。
我想翻看一下這些書籍,可是又不敢碰到骷髏,于是,我繞過桌子,走到骷髏的對面。
我盯著骷髏看了一會兒,確定它不會突然活過來之后,我便彎下腰,將手伸向其中一本書籍。
可就在我剛剛碰到那本書的時候,四周突然閃現(xiàn)出一東西,這些東西就像動畫片里的情景一樣,在我的眼前一樣一樣地憑空冒出來。
我被嚇得不輕,整個人都在跟著出現(xiàn)的東西轉動。
看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除了這些東西是憑空出現(xiàn)的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就是些柜子椅子火盆之類的常用生活用品,只是這些東西顯然不是現(xiàn)代的。
我跟著這些東西轉了一圈,終于,沒有東西再繼續(xù)出現(xiàn)了,我也松了口氣。
我拍著胸脯想繼續(xù)回去翻看書籍,可剛當我轉過身,便看見那骷髏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我身后,此時它那張沒有皮肉的臉離我的臉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饒是我經(jīng)歷了這么多,被這么一嚇,也忍不住閉著眼睛大喊了一聲。
我剛喊出一聲“啊”,就感覺天地旋轉起來,而我在這旋轉中也失去了重心,慢慢向后栽倒下去。
我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漩渦中,可是栽了沒一會兒,我就感覺自己后腦勺“砰”的一下被什么東西砸到了。
我趕緊睜開眼睛,誰知道看見的竟是掛著一彎月亮的夜空,我又朝身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沙灘上,只不過我現(xiàn)在是仰面躺在地上而已,那些篝火、漁船,還有河岸都好端端地在我身旁。
當我意識到這一切都是一個夢時,在慶幸的同時我也后怕不已,雖說這里面很多場景都很不合情理,可是那真實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的,就好像我真的經(jīng)歷了這一遭似的。
我把便攜椅子扶了起來,坐在上面緩了緩,這時的篝火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我沒有繼續(xù)添柴,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便登上曾大哥的漁船,然后拉開了艙門。
曾大哥很照顧兩個女人,說自己鼾聲大,身上男人氣味也重,就把艙室讓給了兩個女人,他自己則在駕駛室折騰出一個睡覺的地方。
我經(jīng)過駕駛室時,曾大哥還是鼾聲如雷,看來我并沒有驚擾到他。
而艙室里的兩個女人此時也睡得正香,她們微微的呼吸聲使得這艙室里有一種獨特的溫馨感,我不是曾大哥,我也用不著顧及那么多,一勾身便鉆進了艙室,然后和衣在兩個女人腳下躺下。
睡在艙室里,之前那一幕都依然歷歷在目,我輾轉反側好大一會兒才總算再次睡著。
第二天,我還沒醒,就聞到一股香味,那味道很熟悉也很“俗”,給我的感覺是又討厭又喜歡。
后來邱妍叫醒我,我睜眼一看,果然看見邱妍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面。
看見方便面,我本能地皺了皺眉頭,這玩意兒很好吃,可我總是很反感,每次聞到這股味道,就感覺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部隊里,只有當年在部隊里各種搶險抗災時,我們才頓頓都吃這玩意兒,我現(xiàn)在都吃出心理陰影了。
“里面擱了香腸還有雞蛋,好吃著呢!”大概是看出我的不愿意了,邱妍像哄小孩子似的哄了我一聲。
我接過面碗,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笑道:“這玩意兒不能這么煮!以我的經(jīng)驗,煮面時千萬不能放它自帶的調料包,那調料包就是一個萬能味蕾破壞器,只要放了它,甭管你是什么山珍海味,吃出來都是一股子方便面味道!
“行了,你就吃吧,下回煮面時我叫你,你自己煮,行了吧!”
“別,別下回了,咱們吃了這一頓,中午飯就得去大島上吃!”我信心十足地說道。
邱妍說得很對,方便面很好吃,里面放了香腸、雞蛋、牛肉干等等一大堆東西,酸酸的、辣辣的,我吃得很過癮。
幾個人呼呼啦啦地把面鍋洗劫一空,打了個飽嗝、伸了個懶腰,便帶上東西朝島西頭出發(fā)了。
因為今天的行程在昨天就已經(jīng)制定好了,所以也不用怎么打招呼,大家都知道該做什么。
然而當我們走到島的腰部時,我突發(fā)奇想,想看看做晚那個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提議就從這里向島中心砍進去,這樣能節(jié)省出走到島西頭的一點時間,曾大哥幾人沒怎么細想就同意了。
島中部的灌木倒不是很多,可是卻有很多石頭,這些石頭大概是從那塊大巖石上延伸出來的,一個個都像是板斧一樣倒插在地上。
石頭沒辦法用刀砍,撬也撬不動,所以我們此刻比昨天行進得更慢也更辛苦。
讓我有些感動的是,雖然邱妍幾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的,她們也沒有半句怨言,誰也沒有提出撤回去。
我見這幾個人都很累,而且前方的道路似乎越來越艱險,便有心想原路返回,然后按照昨天的計劃從西頭砍進來。
可就在我張開嘴想說話時,走在最前面的曾大哥突然叫了起來:“你們快過來,這里好像有路了!”
我聞言便趕緊走上前,過去一看,就看見幾塊鋒利的板巖中間,夾著一條約莫一米來寬的路,這路上面稀疏地長了幾顆小灌木,我們有刀在手,算不上什么事兒。
“我去看看!”我從曾大哥身前擠了進去,說道。
我砍到灌木,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走了大約十來米,就看見我左手邊的巖石上被人為地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空洞,空洞大概有普通門那樣的大小,跟我昨晚在夢里看見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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