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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逃出漩渦


  突然出現的骷髏手,既讓我驚訝,也讓我有點慶幸,無論如何,這只手把我從漩渦里拽停了下來。

  在漩渦里堅持一會兒之后,我的眩暈感馬上好轉了很多,雖然手里抓著那只骷髏手,既讓我有點害怕,又覺得有些惡心,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松開的意思。

  漩渦的力道還在把我往中心扯,此時我除了緊緊抓住那只骷髏手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那骷髏手被我牽扯著,一點一點從淤泥里冒出來,漸漸的,手旁邊便露出一個圓圓的骷髏腦袋。

  以前我跟邱妍接觸過各種復活的尸體,哪怕是在湘西洞窟里遇見的骨架子,也有一層皮肉包裹著,可是我眼前的這具骷髏,卻一點皮肉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副骨頭。

  經過這么些天的了解,我知道不管是人為還是自然形成的起尸,都是通過操作經脈而成的,因為只有運作經脈上的穴道,才能保存尸體體內的“氣”,從而形成起尸。

  但是眼前的這具骷髏卻讓我疑惑起來,它筋肉全無,究竟是如何保住“氣”的?難道除了手札上的趕尸術,這世上還有其他能起尸的辦法?還是說,真的是鬼魂作祟?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那具骷髏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骷髏像是急著要從淤泥里爬出來一樣,伸出來的那只手往淤泥里一撐,它的身子就露出來一截。

  我看見骷髏肩膀上還松松垮垮的搭著一副鎧甲,心想這恐怕就是陳友諒當年所殺的俘虜。

  我看著骷髏一下一下的撐著淤泥馬上要爬出來,頓時有些慌神,別說骷髏出來之后會不會傷到我,就是被再次卷進漩渦里我都受不了。

  就在這時,我看見被漩渦卷起的泥水下面,就像雨后春筍一樣,這里那里都伸出來幾只手。

  那些骷髏手在淤泥里不停的蠕動,攪得附近的淤泥就像一個巨大的蠕蟲一樣,別提有多肉麻了。

  可是盡管肉麻,倒也給了我一絲希望,因為我看見這些骷髏手一部分分布在漩渦外圍。

  我趕緊松開手里的骷髏,然后抓住骷髏的腰部將手抓向最近的那只手。

  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松開第一個骷髏時,那具骷髏就像有意識似的,馬上停止了向上撐的動作,轉而把雙手都抓向了我。

  我還沒來得及逃離漩渦,就被骷髏抓住了身后的氧氣瓶,我慌忙用把腳蹬向那句骷髏,沒想到剛蹬一腳,那骷髏就被我攔腰踹斷了。

  我心下一喜,心想這骷髏也挺好對付的嘛,可我高興還不到幾秒鐘,就發現事情不對頭了。

  那具被我踹斷的骷髏,此時沒了雙腿的束縛,一下子得了自由,飛快地沿著氧氣瓶的帶子朝我胸口爬過來。

  我大吃一驚,可是又不敢松開雙手去對付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雙眼空洞、咬牙切齒的腦袋湊到我的胸口。

  這具骷髏跟我以前見過的土司、骨架子完全不同,它行動迅速,而且有很強的目的性,我看見它爬到我胸口后,張大著嘴就咬向我的喉嚨。

  無奈之下,我只好松開手,然后扳住咬向我喉嚨的骷髏腦袋。

  然而當我松開手的一瞬間,我馬上就被漩渦重新拉了進去,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瞬時又回來了。

  我強忍著眩暈感,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胸口的腦袋上,那骷髏腦袋就像機器人一樣,牙齒敲得脆響,瘋狂得的在我手里掙扎。

  我狠勁一起,一手從腦袋后面扳住它的臉,然后一使勁,那骷髏腦袋便被我從頸椎處給連根掰斷了。

  我趕緊扔掉仍在咬牙切齒的骷髏腦袋,也不再管依舊抓在氧氣背帶上的骷髏身子,打算重新找個手抓住,然后爬出漩渦圈。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我很快抓住了石臺,我找到石臺附近伸出來的骷髏手,一把抓了過去,之后,我便利用不斷從淤泥下伸出來的手一點一點的離開了漩渦。

  漩渦外圍的水流依然在順著漩渦旋轉,可這里的力道小了很多,我也可以靠著自己的力氣來抵抗漩渦產生的離心力了。

  我看見淤泥下的手在漩渦外圍呈現一個扇形,出了扇形的圓弧后,就不再有骷髏手了,我判斷這些骷髏應該是陷入了一個圓坑里,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這些骷髏困在坑里而無法出來。

  不過,此時我也無暇去思考這些,好不容易從漩渦里出來了,現在我得先逃命才是。

  我不敢馬上游回水面,因為從漩渦的形狀來看,是呈一個尖端朝下的圓錐形,雖然漩渦底下看著不大,但是水面上的漩渦應該比水下要大好幾倍。

  于是我繼續朝著漩渦的外圍游,直到感覺不到漩渦的離心力了我才冒出水面。

  這個時候我看見湖面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而在漩渦的方向,則是一團濃霧,跟我們前天從這里路過時看見的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水面上也看不到任何船只,我脫掉身后拉著我一個勁兒下沉的氧氣瓶,浮在水面上休息了很久。

  突然,我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我的屁股上摸了一下,我原以為是什么魚撞到了我,可是當我伸過手去摸時,差點被嚇得背過氣去。

  原來是那具骷髏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我的腰部,此時正吊在我的屁股后面。

  沒有了腦袋的骷髏此時對我沒什么威脅,它的雙手只是沒有目的的到處亂抓,我用手扣住它的雙手它就無法動彈了,我原本想把骷髏扔進湖里的,可仔細一想,還是覺得帶出去好一點,說不定在它身上能找到什么線索。

  我將綁在腰間的繩扣取下來,然后把骷髏的雙手給綁了,然后就那樣抱著它躺在水面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一陣馬達聲,我趕緊翻過身子,抬頭一看,發現正是曾大哥的漁船,此時邱妍正站在船頭,指著我激動的喊著什么。

  十多分鐘之后,我帶著骷髏被曾大哥拖上了船,幾個人看見我帶著骷髏同時一愣,可當他們發現骷髏還在動彈時,便馬上退向一邊。

  “呵呵,沒危險,沒看見我把它雙手給綁住了嗎?”我擠出一個笑臉說道。

  這個時候我已經是疲憊不堪,只想好好睡一覺,至于骷髏什么的,我想明天解釋也不遲。

  “黃悅翎呢?”我問道。

  “她沒事了,現在在騰大哥的船上!”邱妍扶著我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邊回應一邊跟著邱妍進了艙室。

  邱妍幫我脫了潛水服,又給我蓋了床被子,看來她也知道我此時最需要的就是睡覺了。

  “我先睡一覺,有什么事等我醒來再說!”我有氣無力的囑咐了一句。

  邱妍撫摸著我的額頭,輕輕匯到:“我知道,我知道!

  正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有件重要的事還沒有說。

  我抬起頭來,拉著邱妍說道:“讓曾大哥把骷髏藏好,骷髏的事兒除了咱們,誰都不要說,也不要告訴騰大哥他們,他們理解不了的!”

  邱妍將我的手放回被子里,安慰道:“好的,你放心吧,我這就跟曾大哥說去!”

  我拉著邱妍的手,貼在胸口,就是不想放開她,當我一放松下來,我馬上感覺到整個船都在旋轉,似乎我還處在那個漩渦里。

  就這樣,我在天旋地轉中昏睡了過去。

  ......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等我醒來時,我發現自己還在船艙里,我身邊躺著邱妍,她此時正面朝著我吐氣若蘭,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尖,她也沒反應。

  我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邱妍的身后還躺著黃悅翎,看見她面色平靜,想來也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悄悄爬起來,打卡艙門一看,發現船現在停靠在某個碼頭上,外面天色漆黑,只有碼頭上亮著的幾盞燈。

  我想起身站起來,卻感覺雙腿像棉花一樣,軟綿綿、沉甸甸的。

  無奈之下,我只好爬出艙室,想看看曾大哥是不是也在船上。

  可是找了一圈我也沒能找到曾大哥,骷髏也不知道他們藏在哪里。

  我正坐在甲板上不知所措,這時邱妍鉆了出來。

  “你什么時候醒的啊,怎么不叫我?”邱妍攏了攏衣袖,看來是覺得有點冷。

  “有沒有什么吃的啊,我快餓死了!”我腆著笑臉問道。

  邱妍走過來,重新把我扶進艙室。

  “我就知道你一醒來就會要吃的,放心,我都準備好了!”

  邱妍扶著我坐下后,便從艙室角落里提過了一個大塑料袋。

  邱妍把塑料袋扔到我身旁,隨后起身拿了個瓦斯爐過來,我打開塑料袋一看,里面竟然是幾包方便面,還有一大盒煮好了的豬蹄。

  看著這些非常接地氣的食物,我心里簡直樂開了花,邱妍簡直太了解我了,我此時需要的就是這種粗糙的食物,不需要怎么嚼,可以連湯吞的。

  邱妍從塑料袋里取出方便面,往鍋子里倒了幾瓶水就打開了爐子。

  我等不及煮好的方便面,便上下其手,直接從盒子里撈出豬蹄就啃。

  也不知道是聞到了香味還是被我倆吵到了,黃悅翎這時一骨碌爬了起來。

  “好哇,吃好吃的不叫我,你們不夠意思!”說著,黃悅翎便盤腿坐了下來,然后從我腿上的盒子里搶過去一坨豬蹄。

  “悅翎兒,你說你跟著我下去干嘛?除了添亂,一點用都沒有!”一看見黃悅翎,我就忍不住要跟她斗嘴。

  “我哪兒知道下面會起漩渦啊,那轉來轉去的,我差點暈死了!再說了,要不是我,你還指不定什么時候才會出來呢!”黃悅翎包著滿嘴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疑惑地看向邱妍,邱妍笑了笑,說:“是悅翎用符制止了漩渦,要不然,我們的船根本逃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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