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隱蔽線索
作者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他發現猴子不見了,便坐了起來,坐起來一看,就看見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山洞里,他順著山洞往外爬,才發現這里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他爺爺用作藏身之地的那個山洞。
敢情他在這洞里玩耍了那么多天,還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鄰居,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位鄰居竟然還救了自己。
就這樣,這位作者靠著大猴子的野果活了幾天,幾天之后,他收拾心情,走出山洞把家人的尸骨給收了,然后一個人挖坑、砍樹、做簡易棺材,把二十幾口人安葬。
作者埋葬家人的時候,在墓碑前找到那伙人留下的東西,那東西就是我從白毛怪的窩里找到的那塊綠石頭,他在書上說,拿到石頭的時候他在石頭上聞到一股異香,不過他沒覺得什么可疑,因為是仇人的東西,他就把石頭收了起來。
之后,作者就在山洞里定居了下來,作者說,那些年他都沒有出過這座山,就靠著打獵和采食野果野菜在洞里生存,那猴子倒也樂意有這么一位鄰居,他們一人一獸還經;ハ喾窒硎澄。
后來有一天,作者在家人的遺物里發現了這本空白書本,這本是他爺爺用來記錄祭祀事宜用的,作者閑來無事,就找來筆墨把這段往事記錄了下來。
看到這里,我才發現,這本書也不是什么日記,應該算一本回憶錄或者自傳。
書的最后幾頁,記錄了作者生前的最后一段時光,他說他在一年前發現自己生了病,可是他無力也不敢下山去找郎中,他獨自一個人在山洞里苦苦熬了一年時間。
作者的文字在這里就截止了,可是就算他沒寫下來我們也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他苦苦熬了一年,最后在愧疚和孤獨中慘然離世,他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墓穴,就那樣在山洞里躺了幾百年。
我記得我們離開山洞時,因為害怕尸腐菌,并沒有處理床上的尸骨,所以他還會繼續在那山洞里躺下去,也許幾十年,也許幾百幾千年,更有可能會永遠那樣躺下去!
看完之后,我默默合上書本,胸口卻鉆心一般疼痛,我不知道那一家人為什么會慘遭滅口,可我能體會到作者最后那段時光的孤獨和絕望,誰都不該那樣死去,哪怕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
邱妍這時走到我身旁,手搭在我后背上說道:
“何子木,對不起!”
我不知道邱妍干嘛要給我道歉,這本書的作者跟我毫無關系,我不是他,我不過是跟他一樣,有個做趕尸匠的祖先而已。
我擦掉臉上的眼淚,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沒事兒,我就是覺得這本書的作者太可憐了。”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安排人過去,讓他入土為安!
“呵呵,不過是具骸骨,沒必要浪費那個精力。”
邱妍頓了一下,然后她抱著雙手,問道:
“你還看出點兒別的什么沒有?”
我聽完這話愣住了,剛才我一直沉浸在書中人的情緒里,根本沒有注意其他的東西。
邱妍見我沒回答,便提示道:
“書里面提到了某種祭祀活動,還有那塊石頭?”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便馬上想到了其中的蹊蹺。
首先,祭祀活動,雖然文中并沒有寫明彭永坤爺倆兒是去組織祭祀活動了,但他倆頻繁受到保靖司土司的召見,想來也不是為了一般事,尤其是后面寫到彭大蟲可宜帶兵攻進寨子,這就說明在這期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才使得保靖司功臣彭大蟲可宜和保靖司土司彭勇烈兵戎相見。
其次,是那塊石頭,文中寫到了石頭的來由,也寫到了白毛怪的來由,這為我解開了很多白毛怪身上的疑惑。
不過,我不知道這塊石頭跟邱妍的虎骨矛頭有什么聯系,便對邱妍說道:
“看是看出了一點,不過不知道跟你想的是否一樣,你先說說看!
邱妍從身后抽了把椅子過來,然后在我身邊坐好,說道:
“這里面提到了兩個值得調查的線索,一,就是祭祀活動,這和彭大蟲可宜和彭勇烈都有關系,那么祭祀活動就肯定有祭祀場地,我想,如果找到祭祀的場地,也許就能找到大蟲可宜的相關線索!
我點點頭,附和道:
“嗯,我也這樣認為,說不定還能找出當時發生紛爭的原因。對了,我記得文中提到過,彭永坤和彭業遠經常受到彭勇烈的召見,而且他們倆在一天前的晚上消失,又在第二天臨晨趕了回來,這就說明祭祀地點離他們家并不遠。”
邱妍笑了笑,說:
“這點我倒沒想到,你又替我省去了一大截彎路。”
我搖了搖頭,也笑道:
“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你接著說吧,那石頭你怎么想的?”
邱妍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關于那塊石頭,我只是有個猜想,并沒有什么依據。從書中的描述來看,作者是在接觸石頭之后才生病的,而且你也看到了,同是一家人,被殺死后埋在洞外的都是正常的尸骨,可躺在洞內床上的尸骨卻長滿了尸腐菌!
“你是說,這塊石頭和尸腐菌有關?”我打斷邱妍問道。
“你先聽我說完,你看啊,我們在彭大叔那里聽到的傳說,都提到苗族和土家族的紛爭,而且我從巫山土司墓里帶出來的卷軸也提到了彭勇烈引致的大禍,再結合這本書作者的一些情況,我懷疑這個人和彭勇烈一樣,歿于蠱!”
“蠱?你是說殺了他全家的,是苗人?”
邱妍點點頭,說:
“沒錯,而且我還懷疑,那些尸腐菌就是苗蠱!”
我驚得不行,這苗蠱我是聽說過的,其名氣完全在趕尸匠之上,而與趕尸匠不同的是,苗蠱是被證實了真實存在的。
“可向偉不是說,尸腐菌只存在于土家土司的體內么?”我還是有點懷疑。
向偉一聽,馬上舉起了雙手,笑道:
“哎,這可不是我說的啊,我只是轉述了我在文獻上所看見的內容而已!
邱妍聽完一昂頭,說道:
“也許是文獻弄錯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也許順著這伙苗人的線索找,也能找到彭大蟲可宜!鼻皴又f道。
聽了這話我更加詫異了,問道:
“你該不會想說,這伙苗人是彭大蟲可宜派來的吧?”
邱妍聳聳肩,說道:
“先是彭大蟲可宜攻進寨子,然后這家人開始逃跑,之后,苗人追到撮箕嶺,屠殺了這一家二十幾口人,前因后果連得上,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可是為什么。慷际峭良易,他為什么要趕盡殺絕?”
“這其中的原因我們還不得而知,也許是因為那個祭祀活動,也許真如傳說一樣,彭勇烈在進行什么邪惡儀式,被彭大蟲可宜發現了,而能阻止儀式的,只有苗人,所以大蟲可宜就請苗人來幫忙了,之所以殺掉彭永坤全家,或許只是為了永絕后患!”
好一個永絕后患!我心里想到,僅僅只是憑著一個念頭,就殺了二十幾口人,如果這真是彭大蟲可宜下的命令,那這什么土家土舍,還有什么保靖功臣也太他媽扯淡了吧!
“不管怎么說,看來這什么吊睛大蟲不是什么好東西,連自己人都殺,等我找到他的墓了,我非得給他攪個底朝天不可!”我怒不可遏地說道。
邱妍笑了笑,便站起身來,說道:
“你要攪翻他的墓也得先找到地方啊,咱們現在總算有了線索,下一步就得找到鬼頭寨的原址,離找到大蟲可宜的墓還有段距離呢!
聽完邱妍的話,我突然想到什么,便問道:
“不對啊,彭大蟲可宜好歹也是一方土舍,他死在監獄后,難道他的后人就沒給他立個碑什么的?”
邱妍點點頭,回答道:
“嗯,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據傳彭勇烈倒是有個墓碑,但是你也看到了,彭勇烈很有可能就是巫山土司,那么他的墓可能就是個空墓。
而大蟲可宜,跟他相關的資料很少,我們也只找到他死在大獄里的文字記載,至于他死后怎樣處理了,我們還不得而知。”
“也就是說,咱們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鬼頭寨!”我補充道。
“沒錯,可是這鬼頭寨還只是出現在這本書里,我查閱了那么多資料,還從沒見過鬼頭寨這三個字,想找到它的原址,恐怕又得花費一番精力了!
這時,我腦子里靈光一閃,便找邱妍要來了地圖。
地圖作業是我們偵察兵的必修科目,以前搞演習,部隊經常把我們空投到荒山野嶺,然后就給個指北針和地圖,讓我們自己找出來。
我拿鉛筆在邱妍的草稿紙上算到,一個成年人的正常步速是5公里每小時左右,考慮到他們有二十多口人,其中還有老有小,我便將步速降為3到4公里每小時。
這些人一邊趕路還要一邊尋找食物,晚上還得休息,我便估算他們每天的趕路時間為6小時,作者說過,他們在十多天之后抵達撮箕嶺,我又把天數定位15天。
這樣算下來,他們總共行走了大約315公里,算上山脈的海拔和山路的彎曲,還有其他不穩定因素,可以把范圍定為200公里、正負50公里以內。
算完之后,我找邱妍要了根繩子,然后根據地圖的比例尺在圖上畫了個圈。
我們跟著圓圈的軌跡尋找,最后在酉水河流域、距離撮箕嶺直線距離160多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處河灘,這個河灘距離兩江口不到50公里,地勢又平坦,而且正好是洗車河流入酉水的入口處,如果是我選地方,那我肯定會把寨子選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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