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軟糖
凌糯正準備開口說什么,突然聽見身后一道著急的聲音,她剛轉過身就被跑過來的男生擁進了懷里。
男生毫不顧忌旁邊站著的倆人,聲音居然有些哽咽,“我錯了,不該不理你的,你別跟我生氣了”
阮貝緩緩地松開了捂著紀鶴的手,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紀鶴直接繞過面前那倆人,拉著阮貝往電梯方向走。
阮貝愣愣地任由他拉著自己,“叮——”電梯門打開,兩人走了進去,電梯內空間很大,此刻只有他們兩人,更顯空蕩。
阮貝盯著銀白色墻壁上映射著的一高一矮的兩抹身影,突然沒頭沒尾地問身旁的男人:“學長,剛剛那個男生是?”
“凌糯男朋友。”紀鶴盯著她發頂,阮貝的高馬尾此刻有些松塌,發絲有些凌亂。
阮貝遲緩地哦了聲,很快她又皺起了眉,“可是她不是在追學長嗎?”
紀鶴伸手理了理她有些皺巴巴的帽子,耐心向她解釋:“她那么做是為了氣她男朋友,”他目光落在女生長而卷翹著的睫毛上,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而且,我不喜歡她。”
阮貝點點頭,狀若思考的樣子,片刻后她開口問他:“那學長,你喜歡誰呢?”
“我喜歡誰啊?”男人語調微微上揚,一雙桃花眼藏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嗯。”阮貝大概是有些困了,她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雙眸泛上一層水意,揚起腦袋看他。
他微微俯下身子湊到阮貝耳朵邊上,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阮貝白皙綿軟的耳朵上,聲音極輕,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啊,我最喜歡乖巧可愛聽話的小白兔了。”
阮貝感覺耳朵處有些異常的癢,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啊了聲,有些不自在地想尋求東西依靠,于是她捧起了脖頸間掛著的粉色杯子,往后退了兩步靠在電梯上。
紀鶴:“”
“我也喜歡。”她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我也喜歡兔子。”
說罷阮貝朝他露出了個天真無邪的笑。
“”
口袋里的手機振動了下,阮貝迷迷蒙蒙地拎起了杯子,伸手在上面滑了下,然后把它扣到了耳邊,“喂?誰啊?”阮貝把水杯拿遠了些,鼻子皺了皺,“怎么不說話呢?”
“阮貝,你拿錯了。”男人指了指她手里的杯子,沒忍住笑了出來,“手機在口袋里。”
“哦”
看她這副迷糊樣子,紀鶴從她手里拿過手機,替她接了電話。
是沈綿打來的。
剛接通,那邊的哭聲就順著電流爬了過來,“喂,阮貝,你怎么還沒回來嗚嗚嗚嗚嗚我失戀了,”沈綿吸了吸鼻子,繼續哭道:“凌譽學長說他不喜歡年紀小的嗚嗚嗚嗚嗚”
沒得到回應,沈綿對著手機喂個不停,紀鶴淡聲問她,“那個,你是阮貝室友對吧?
沈綿帶著鼻音嗯了聲。
紀鶴繼續向她解釋:“她喝醉了。現在迷迷糊糊的,我一會兒把她送回家。”
沈綿哦了聲,一時沒反應過來。
紀鶴又問她:“你是不是喝多了?”
沈綿很倔強地否認了,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說完打了個哭嗝。
“”
那頭很快地掛斷了電話。
紀鶴拿出手機給在附近網吧的顧衡發了條消息。
恰好電梯“叮—”地一聲響,到了一樓。
阮貝小步跑了出去,紀鶴伸長胳膊抓住了她衣袖,跟在她后面走著,叮囑她,“走慢一點,小心路。”
阮貝果然放慢了步子。只是——
有些過于慢了。
紀鶴看著眼前女生小心翼翼地跟作賊似地走那么慢,他沒忍住再次笑了出來。
沒想到這小姑娘喝醉了還挺好玩兒的。
驀地,他突然想到了剛剛在包廂門口的那一幕,嘴角的笑突然凝住。
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還沒等他細想,眼前的人就又跑了起來,他一不留神就沒抓住阮貝,兩人隔了一段距離。
不過好在他身高腿長的,沒幾步就追上了她,緊跟在她身后。
阮貝出了門就朝著一家燈光明亮的便利店方向走去,進了門,她左右張望著,突然掃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阮貝蹲下身子拿了兩個裝了一小包果凍的粉色小書包,遞給紀鶴一個。
紀鶴:“”
他稍楞了下,隨后接了過來。
阮貝笑了下,眼睛瞇起,“不客氣。”
“”
結了帳,阮貝挎著小書包緩慢地走著。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了下來,紀鶴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剛想問他怎么了,就聽見阮貝聲音哽咽,雙手捂住了臉,肩膀處一聳一聳的。
紀鶴快步走到她面前,俯身與她平視,他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放緩,“怎么了?”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阮貝淚眼摩挲地看著他,眼尾淡紅,眼眶里蓄滿了眼淚,幾顆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紀鶴從口袋拿出包紙巾,扯了一張仔細地給她擦了擦眼淚,阮貝抬眼看他。
四目相對,安靜須臾,突然,她伸手拍摸了下紀鶴的臉。
只是力道有些大,發出“啪—”的一聲。
街道安靜,路過的行人都在匆匆趕路,燈光昏暗,沒人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這細小的一聲就顯得極為突兀。
紀鶴拿著紙巾的手一頓,愣在原地:“”
這小姑娘是不愿意讓自己碰她嗎?
他剛準備放下手,就見阮貝盯著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回味,罷了她笑了下,露出幾顆可愛的小白牙,“學長,你臉好軟。”
“”
阮貝繼續說:“皮膚好好哦。”
“”
他伸手摸了摸剛剛被阮貝“撫摸”過的地方,沒忍住揉了下阮貝松軟的頭發,但沒跟她計較,而是柔聲問她,“所以剛剛我們多多為什么哭呢?可以告訴我嗎?”
阮貝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紀鶴唇角一勾,笑道:“所以是想說還是不想說呢?”
見小姑娘眉毛揪在了一起,他也沒再問下去,微微直起了身。
只聽眼前小姑娘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學長,我媽媽要結婚了。”說到這兒,她又沒控制住眼淚,嘩啦嘩啦地落下來,“可是我不想讓她結,我只有這一個媽媽了,她、她很快就是別人的了。”
紀鶴安靜地聽她說著。
“媽媽對我很好,其實我小時候被領養過兩次,但是都被送了回去,只有媽媽她不嫌棄我,教了我很多東西,把我當她親女兒。”
說到這兒,她突然抬起臉問他,“我這樣想是不是很自私。”
紀鶴伸手揉了揉她腦袋,“不會,這很正常的。”
只是這小姑娘太沒安全感了。
也對,任誰被接連拋棄了兩次還能有安全感呢?
紀鶴頓時覺得她就像自己小時候領回家的流浪的小貓。
于是,他沒忍住抱了抱小貓。
-
他剛想在網約車上找輛車,袖子就被人輕輕拽了下,他垂眸看向阮貝,“怎么了?”
“學、學長。”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公交站牌,小聲提議:“坐公交車嗎?”
紀鶴眉梢微抬,沒過多猶豫,把手機收了起來,“行。”
下一秒,阮貝就把他拉了過去。
“”
上了車,投了零錢,阮貝直接把他拉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兩人就那么并排坐著,阮貝把玩著手里的杯子,突然想起什么,她拿了下來,“學長,這個杯子。”
紀鶴彎唇:“送給你了。”
阮貝似乎很倔強,她搖著頭,“不行,這、這是念念的杯子,我、我不能要的。”
紀鶴挑眉逗她,“沒事的,偷偷給你的,念念不知道。”
阮貝似乎都有些急了,她直接強硬地塞進了男人的懷里,還把胳膊上挎著的小書包也交了出去。
紀鶴:“?”
阮貝:“送、送給念念的。”
紀鶴把自己身上的給她看,“這不是有一個了嗎。”
阮貝擺了擺手,“那、那個是送給學長你的,不、不一樣。”
“那你不吃了?”
阮貝搖搖頭,身子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或許是因為喝醉的原因,她很快就睡熟了,腦袋不受控地點來點去。
在即將靠上玻璃的前一秒,男人伸手把她的腦袋挪了過來,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
陽光透過薄紗窗簾透了過來,阮貝皺著眉醒了過來。
腦袋有些暈,還有些痛。
她揉了揉太陽穴,掀開被子剛準備起身,就瞥見書桌上擺著個粉色的小水杯。
“嗯?哪來的水杯?”阮貝踩著拖鞋走過去,伸手拿了起來,帶著絲疑惑,喃喃自語,“難道是媽媽買的?”
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
“多多,你醒了?”阮玲玉手里端著杯子,“來喝點蜂蜜水。”
阮貝拿著杯子走了過去,“媽媽,這個是你給我買的嗎?”
“不是啊,昨晚小紀送你回來——”
阮貝突然打斷她,“媽媽,你說,小紀?”
阮玲玉把蜂蜜水遞給她,“對呀,你昨晚喝醉了,還是人家把你送回來的。”說到這兒,阮玲玉的語氣帶了點責備,“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在外面隨便喝酒嗎,你酒量不好還喝。”
“幸好小紀在呢,不然你讓媽媽多擔心你呢。”
阮貝抱著杯子抿了口水,腦子里不受控制地開始亂想。
天吶!紀鶴學長?
怎么辦?
她喝醉了應該沒做什么過分失態的事情吧。
阮貝想著想著,喝水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很快就喝完了。
阮玲玉收了杯子,“你再躺會兒,媽媽一會兒就做好飯了。”
“哦哦”
阮貝重新坐回床上,撈過在枕頭旁邊的手機,打開微信,找到學長。
她硬著頭皮打字:[學長,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我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吧。如果做了,那對不起,不是故意的qaq]
想了想,她還是把后兩句刪了,刪完之后直接發了。
對方幾乎秒回:[醒了?]
阮貝打字:[嗯。]
[學長:醒了記得喝點蜂蜜水]
[小熊軟糖:嗯,喝過了。]
紀鶴也沒再提昨晚的事情,只是最后問她:[下午籃球賽,要來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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