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賜予永生04
太宰治收回了槍。
少年與黑暗幾乎融為一體,他安靜的注視著地面上陷入昏迷的少女,那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光澤的法陣像是燃燒后殘留下的灰燼,在夜色里暗沉了下去。
不過少年并沒有任何將栗山旬理從地面上扶起來的打算。
自幼就比起別人敏銳得多、也聰明的多的少年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了奇怪——他在第一次見到栗山旬理的時候,就想要殺死她。
這種感覺來的很陌生,幾乎像是腦內偵測危險的雷達感知到了什么,非常迫切的想要把她就地處理掉。
而少年也是那么做的,但當時的發(fā)展稍微讓人有些意外。
太宰治不知為何收回了自己最原始的想法,沒有對那個少女做什么,并還說出了【希望下次還能見到活著的你】這樣的話。
……算了吧。
太宰治在給自己換上沒有什么用處的白色繃帶的時候,漫不經(jīng)心的想到,反正這樣脆弱的、無力的存在,是沒有辦法在港口黑手黨活下來的。
只是太宰治沒想到,自己在這個地方也能碰見栗山旬理。
地面上用血繪制的法陣亂七八糟,半死不活或是已經(jīng)死去的人類堆疊在一起,傷口流出的血液浸入了土地。
這是一個儀式——就和港口黑手黨現(xiàn)在的首領想要做的那樣。
無趣,太宰治這么評判那個快要死的家伙。
在少年看來,永生是不可能存在的,追求永生的行為不過是給將死之人一個無關緊要的安慰罷了。
不過現(xiàn)在太宰治也懶得去想那個快死掉的老頭,他決定在這里把無關人士都滅口,包括那個脆弱的少女。
但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么,內心的想法又硬生生地拐了個彎。
——不對勁,是什么能夠規(guī)避別人惡意的異能力嗎?
太宰治站在月色之下,垂眸看著栗山旬理的后腦,在心里又反駁了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一切的異能力對他應該無效才對。
那聲扣動扳機、發(fā)射子彈的聲音是恐嚇,沒想到栗山旬理竟然真的就暈過去了。
太宰治用實在算不上紳士的方式將栗山旬理拖回了醫(yī)生的這個診所,紅眸的醫(yī)生打開門,一時間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一個人感覺無聊了嗎?太宰君。”
黑發(fā)的少年拋動手中的東西,并沒有給出詢問這句話的人回復。
醫(yī)生將栗山旬理轉移到了病床上,青年用剪刀挑開栗山旬理肩膀處的衣物:“肩膀上的傷口倒是沒什么,沒碰到重要的部位……”
“長期營養(yǎng)不良之外,其余的地方都還可以,就是背后的拖傷有點嚴重。等下、你該不會是把她一路拖回來的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沒什么問題吧,畢竟我也算是救了她。”
青年看了他一會后笑了一聲,他轉身去拿了消毒的用具和針線,開始處理栗山旬理肩處的傷痕。
“拿塊布過來,太宰。”黑發(fā)紅瞳的青年細致地將手進行了消毒,“既然都送到我這里了,總不能讓她這么死去。”
太宰治稍稍皺眉,不過少年很快就抹平了眉宇間的異樣,他臉上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我明白了。”
夜色變得更加的深沉,在血戰(zhàn)過后,城市終于進入了修整期。
栗山旬理在天還未破曉的時候醒來,第一時間不是睜開眼睛,而是呼喚守秘人五條悟。
五條悟在栗山旬理昏迷的這段時間內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感覺到她醒來的那個瞬間就開口:“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栗山旬理在心里大聲呼叫:五條悟五條悟我想要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
“哇,你也太敬業(yè)了一點吧?”
“那么,你感覺到了身下的柔軟——并不是尸體的柔軟,而是溫暖的、令人安心的床鋪。你能夠感覺到溫暖的燈光并不刺眼,聽見一些翻動書頁和書寫文字的聲音,還有什么東西上下拋動發(fā)出的細碎聲響。”
守密人用第三視角觀看整個模組,能夠給出一些信息,躺在床上的栗山旬理沒有動靜,她閉著眼睛聽著五條悟說話。
五條悟又跟上了一句:“至于你,只是失血過多而已。順帶一提你的hp本來有12,失血扣除了1,被太宰治拖了一路減了1。好好休息爭取早日恢復,這個模組的戰(zhàn)斗情況還挺多。”
栗山旬理:……?
她決定不去追究五條悟口中的“拖著走”是什么意思。
時間推回半天前,【醫(yī)生帶來的那個孩子】這個指代的是太宰治無疑,那么她大概馬上可以近距離接觸首領的那個醫(yī)生。
栗山旬理猜測在幸運成功的加成下,應該是太宰治將自己帶回了診所,不過醫(yī)生救了她,應該不是出自醫(yī)者仁心。
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和平世界的少女好像就已經(jīng)適應了一個新環(huán)境的法規(guī)。
不過她沒能夠閉著眼睛裝作尸體多久,在場兩位黑發(fā)的男性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栗山旬理的動靜,坐在位置上的醫(yī)生看向床鋪的位置,語氣似乎很愉悅。
“醒過來了?”
栗山旬理沒有說話,她睜開眼睛將被子向上拉了一些,嚴嚴實實遮住了自己的身體,只露出上半張臉在外面。
那個坐在位置上的醫(yī)生失笑:“我看起來很像是壞人嗎?你可以不用那么警惕的。”
栗山旬理心道:廢話!
黑發(fā)的醫(yī)生輕輕撐了下轉椅的扶手,起身走向栗山旬理。他穿著非常具有身份象征的白色外套,向著栗山旬理走來的時候,雙手插兜顯得非常悠閑。
“現(xiàn)在你的感覺怎么樣?”紅色的眼瞳垂著看她,有種無形的壓迫感,“我給你簡單的做了個處理,因為肩膀那里傷口有點長,縫針了。”
栗山旬理動了動手,肩部的痛感并不是很強烈,她用自己沒問題的手掀起被子看了一眼。
傷口處理的很漂亮,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如果忽視背部那種火辣辣的感覺的話,現(xiàn)在。
“我是森鷗外,你可以稱呼我為森先生,”男人的狐貍眼微微瞇起來,“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五條悟:“他的語氣好奇怪哦。”
栗山旬理眨了眨眼,突然道:“他是你的兒子嗎?”
不論是太宰治還是森鷗外都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神情,前者斂眸掩去面上淡淡的嫌棄,至于后者則是哈哈笑了兩聲。
“不哦,”森鷗外算得上是友好地回答,“我可沒有這樣的孩子。”
栗山旬理當然不在意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是不希望把對話的所有主導權都交到對方的手里而已。
她繼續(xù)問道:“那么,您為什么救我?”
這個房間并不是非常的大,畢竟港口黑手黨現(xiàn)在的狀況是吞并別人和被吞并齊步進行,新來的醫(yī)生能夠有這樣的病房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森鷗外調侃道:“或許是因為你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栗山旬理下意識的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
少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的灰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擦干凈了,明明只是露出自己的外表,但無形的不安感令栗山旬理不舒適了起來。
要是這個醫(yī)生是個□□怎么辦?這個世界上可不缺少有病的家伙。
被奇怪的目光注視著的森鷗外:……
“太宰,”森鷗外看向站在房間另一側,無所事事碰著桌面上裝著東西的玻璃罐的少年,“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麻煩你和這個小姑娘一起行動——萬一死掉了可不好。”
這次換栗山旬理:“啊?”
“我可以供給你食物。”森鷗外依舊站在病床的前面笑意盈盈,“還有一個簡單的住所,你現(xiàn)在住在集裝箱那邊吧?那里不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
栗山旬理越發(fā)覺得對方不安好心:“那么,您想要從我這里獲得什么?”
“……”森鷗外臉上的笑意稍稍淡了一些,“你看到了,對吧。”
他們對她產(chǎn)生了懷疑,因為栗山旬理無意間破壞了魔法陣。
但是少女并不清楚太宰治和森鷗外的立場,他們是那個已經(jīng)瘋掉的老頭子的獵犬?還是另有其他計劃的人?栗山旬理沒有辦法確定,因此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的意圖。
醫(yī)生的手術刀可以救人,也可以輕易地殺人。
“……謝謝您,”栗山旬理說道,“我會考慮的。”
再說,森鷗外作為為數(shù)不多可以接觸首領的人,沒有交惡的必要。少女簡單的向兩人道謝,隨后翻下床,一瘸一拐朝門走去。
背后有些刺痛感,栗山旬理的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常,她路過太宰治身邊的時候,對上一直沒說話少年鳶色的眼眸。
他們的目光一錯而過。
栗山旬理關上門。
其實等到天亮再回去更好一些,但她沒有在森鷗外的診室里面多留。
集裝箱的住處其實并不是很安全,但為狐貍一樣的的醫(yī)生和敏銳的黑勢力少年的危險程度更高。
“你的運氣真的很不錯了,”在孤身一人行走的時候,五條悟碎碎念叨,“傷口處理的不錯的話,hp就能回復一點了。”
栗山旬理用自己最輕的步伐行走,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不過就在她快要走到自己的房門口的時候,五條悟說道:“停停停,在這里可以過一個偵查。”
栗山旬理停下腳步。
【偵查檢定:5/65極難成功】
五條悟在骰聲停下的時候說道:“現(xiàn)在,你往左邊的地面上看。”
栗山旬理按照他的指示看去,門的底下溢出了一大片看不出顏色的粘稠液體。
“你看到了地面上的紅色液體,但因為天色已經(jīng)還未變亮,再加上這里像是垃圾堆一樣混雜著各種各樣的味道,你無法肯定地面上的究竟是什么,但你感覺到這并不是普通的液體。”
“那么,你準備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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