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殘花敗柳
陸柏還有些懵的站在原地。
他今天邀請她來梨園觀戲,明明什么都沒做,就是倒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然后崔芝蘭臉色煞白,仿佛碰到什么不能容忍的事一般,立刻起身離開。她走得太急,無論他在后面怎么喊、怎么道歉,她都不曾回頭。
在陸柏眼里,崔芝蘭一向是知書達(dá)禮的女兒家,她這般驚慌的模樣,倒叫他心憂不已,難以平靜。
這時一個少女來到面前,淡聲發(fā)問:“出什么事了。”
陸柏覺得自己腦袋可能有點(diǎn)昏。
那少女明明一副丫鬟裝扮,可眸光晶亮,面容沉靜,隱隱有一股威懾。他腦子一抽,就把梨園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她了……
少女聽完后松了口氣,只道:“崔小姐是個大家閨秀,只怕是之前的事讓她心有余悸,你要多包容她。”說完轉(zhuǎn)身,徑自走了。
……
馬車上,木槿小心翼翼地問:“郡主,還查陸公子嗎?”
魏青棠道:“不必查了。”
今天這一出,不是陸柏的錯,是崔芝蘭的心魔。
想必是前天破廟之事,給她造成了嚴(yán)重的打擊,這位冰清玉潔的大小姐何曾被男人壓在身下,只怕她自己想不開,覺得自己被玷污了,所以才會抗拒一切男子,尤其是陸柏的接觸。根據(jù)魏青棠的判斷,崔芝蘭多少是對陸柏有些情愫的,否則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不必強(qiáng)忍著身體不適來赴約。
奈何天意弄人,都是曹沛元那個畜生,搞出這么多風(fēng)浪!
魏青棠眸光一厲,是得找個法子徹底解決他!
回到督公府,換了衣裳,一個小丫鬟急忙進(jìn)來稟報:”郡主,大理寺丞過來了,說是要求見您。”
花廳。
大理寺丞唯唯諾諾地站在下方:“……郡主,今日下官冒昧登門,是想問一問,那個叫曹沛元的犯人郡主是如何打算的?”說起這個人,大理寺丞就頭疼得不得了,他從入獄開始就沒一刻消停。大理寺丞記著那位杜鵑姑娘的話,把他的嘴堵了,沒讓他出聲,這個曹沛元就用手寫、用血寫,涂得牢房到處是“冤”字。
這要在從前,大理寺丞理都不帶理的,奈何最近因?yàn)樘拥古_,大理寺之前也是這位爺?shù)妮牭兀宰罱放_輪著派人來查冤案錯案,鬧得大理寺丞是殺不敢殺、罰不敢罰,更不敢叫御史臺的人知道。
他今天實(shí)在沒轍了,這才鼓起勇氣來找魏青棠。
哪知道,這位郡主娘娘聽了,淡淡一句:“那就放了吧。”
大理寺丞欣喜若狂,連忙道:“多謝郡主、多謝郡主!”他抹了抹頭上冷汗,暗道這位郡主娘娘真好說話,原本這種貴女送來的人,多少都是帶著私仇的,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容易放過他。
大理寺丞一走,杜鵑就滿腹不解地望著她。
放曹沛元出來,那崔小姐日后不是更危險了嗎?
魏青棠什么也沒有解釋,只問:“那日他寫下的血帕呢?”
杜鵑道:“在這里。”她從袖子里把那張血帕掏出來遞上去,魏青棠掃了一眼,道,“走吧,去見見如煙。”
……
回春樓。
老鴇看見如煙的時候,那張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哎喲媽媽的寶貝兒,你可回來了,跟曹公子去了那么久,過得還好嗎?”
如煙穿著一身淡黃齊腰襦裙,肩上的深紅披風(fēng)還是自己離開回春樓前的家當(dāng)。聽到徐媽媽問話,她下意識攏了攏披風(fēng),想要遮住身上那些被曹家大夫人打出來的痕跡。
“還好,媽媽,您叫我回來是有什么事嗎?”比起之前的嬌嗔肆意,這個曾經(jīng)的花魁臉上帶著些小心地問。
老鴇也算見多識廣,看她這副模樣多少也猜出些,眼底閃過不屑,那些跟男人走的,能有幾個有好下場。然而臉上還是笑瞇瞇的:“哎喲如煙,媽媽跟你說,這次來的可是貴人呢!她呀出手可闊綽了,只要你跟她說一會兒話,就有這個數(shù)!”老鴇比了個“五”,如煙知道這是五百兩的意思,能出這個價位的,確實(shí)是位貴人。
可是……
如煙抿唇:“媽媽,我已經(jīng)贖身了,我……”
老鴇暗罵不懂規(guī)矩,面上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悄聲說:“放心,不是男客,用不著你陪……”就這般把人拐上了樓。
如煙的房間,這里原本已經(jīng)換給另一名叫如翠的花魁,但那貴客指名點(diǎn)姓要這兒,還把一切恢復(fù)如初。
如煙呆呆站在門口,望著里面絲毫未變的陳設(shè),心中百感交集。
她頓了頓,走進(jìn)去,只見圓桌邊坐了名少女。
青緞掐花襖子,肩上系的是雪白狐裘,她握著一只青瓷杯細(xì)細(xì)把玩,聽到聲響抬頭望了眼。
如煙愣住:“是你?”
魏青玩味一笑:“是我,好久不見,如煙姑娘。”
如煙記得她,當(dāng)日崔芝蘭來這兒抓奸,就是這個少女一直跟在身后,還絆倒了曹郎。她后來聽曹郎的父親說過,那是當(dāng)朝吟越郡主,尊貴無比……如煙打量著她身上那件名貴異常的狐裘,眼里露出嫉妒和貪婪。
魏青棠把她的一舉一動納入眼中,悠然喝了口茶,道:“如煙姑娘,說起來你我也是老相識了,如今曹沛元身在獄中,姑娘還能對他不離不棄,可算是一片真心。”
如煙呆了呆,不明白她怎么提起這個。
低頭輕輕嘆了口氣,道:“奴家孤苦無依,生來似一片浮萍,飄到哪里算哪里,哪敢乞求更多。”
魏青棠彎唇一笑,眸子里掠過譏梢的光。
都什么時候了,這花魁還想在自己面前賣慘,曹沛元是個畜生,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否則前世怎么會把崔芝蘭害得那么慘。
她沖杜鵑抬抬下巴,后者立刻將那方血帕取出來,遞給如煙。
“這是……”
面對如煙不解的眼神,魏青棠道:“這是我那崔姐姐前些天收到的,哎,這曹家公子也算癡情,竟刺血為墨,為我那崔姐姐寫下這樣一封血書……”
如煙接過血帕一看,那上面字字句句,都是曹沛元曾對她說過的話。然而現(xiàn)在每一個字,都變成對崔芝蘭的肺腑之言,什么山無棱天地合未敢與君絕、什么癡慕你之心天地可鑒、什么千里共嬋娟……而且上面為表對崔芝蘭的衷心,還把如煙痛貶一番,說她是殘花敗柳不及崔芝蘭萬一、還說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妓家就想攀附他……
如煙捏著血帕的手在發(fā)抖,她眼底露出巨大的怨毒來:“好、好啊……殘花敗柳、我在你眼里竟是殘花敗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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