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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博名


好人哥哥?
魏青棠聽到這個稱呼頓了下,抬眸去看胡院判,后者臉色不知怎么有些不自然,他輕輕咳嗽道:“五皇子,溫大夫有要事要忙,您見過王妃就隨老臣回宮去吧?”
云寧急忙摟住魏青棠的脖子:“不要!母妃說過做人要知恩圖報,好人哥哥救了寧兒,寧兒要當面謝謝他!”
胡院判甚是為難,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魏青棠,魏青棠沉吟了一下,拍拍小五后背:“知恩圖報是對的,可是方式有很多種,好人哥哥喜歡救人的靈藥,五皇子可以送他這些嗎?”
云寧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母妃宮里有好多藥呢,寧兒這就找去!”他說完一骨碌爬下來,邁開小短腿就往外跑,胡院判正要跟上,魏青棠道,“胡大人,等等。”
胡院判停下,望著她,魏青棠直視他道:“胡大人,請問我兄長現(xiàn)在何處?”
胡院判支吾道:“王妃在說什么,老臣聽不明白……”
魏青棠面色微冷:“胡大人不要搪塞我,二哥明明在給小五治病,為什么現(xiàn)在人不在宗人府?”
胡院判沉默一陣,嘆了口氣:“王妃不知道嗎?溫大夫回瘟疫山上去了……”
這話一落,魏青棠臉色大變,隨即想到什么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好一個卸磨殺驢!”小五病沒好全,在此之前二哥不會離開,除非是狗皇帝下了令!
事涉帝王,胡院判作為臣子不好說什么,只道:“王妃,老臣雖不知內(nèi)情,但還是要勸您和溫大夫說一句,瘟疫山上的人他是救不活的,即便他醫(yī)術(shù)高明,也不可能救所有人,更別說……”他頓了頓,搖頭嘆氣。
魏青棠目光一厲:“更別說什么?”
胡院判道:“更別說跟他上去的那些大夫,名義上是太醫(yī)堂的醫(yī)正,其實都是各署里挑剩下的,本事不行,架子不小,這上去可不是凈添亂嗎,怎么能幫上忙?”他身為太醫(yī)院判,選人上山這事兒瞞不過他,那份名單還送到他跟前,當時看了就堅決反對。可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愣是同意了,胡院判和溫長衍一起救治五皇子,對這個年輕大夫的人品醫(yī)術(shù)極為推崇,實在不忍心他就這么耗死在瘟疫山上。
魏青棠聽完怒火中燒,怎不明白這是明武帝有意為之!他想逼二哥松口答應遷墳的事,就這樣把人往絕路上趕,這個狗皇帝,竟完全不顧瘟疫山上幾百號人命!
她忍著火氣把胡院判送走,扭頭就叫梅一進來:“備車,上瘟疫山!”
瘟疫山上,此刻亂糟糟的一片。
溫長衍屋門前堆滿了人,個個兩手提著藥,彼此還在搭著話。
“你這藥是吳醫(yī)正給開的?”
“是啊,開了三大包呢,說準好!可溫大夫說我這病得長養(yǎng),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也不知該聽誰的,就拿來給溫大夫瞧瞧!”
“嘿,你還算聰明,聽說前兩天小虎他爺爺吃了吳醫(yī)正的藥,上吐下瀉差點脫水,幸好溫大夫給治好了!”
“啊?還有這事兒?”
“這算什么,王家嬸子在趙醫(yī)正那兒撿的方子,險些吃斷氣,還有李家的、楊家的……這不大家伙都學乖了,從其他醫(yī)正那兒拿的藥先送過來給溫大夫過目,要不誰還敢吃啊!”
“那溫大夫一個人看得過來嗎?”
“看不過來也得看啊,現(xiàn)在山上大伙只信得過他……噓,有官差來了,別說了!”
交頭接耳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路過的劉珉停下腳步,朝百姓中間望了眼,才皺眉問身邊人:“他們說得是真的?”
大內(nèi)禁軍馬上回答:“總管,是真的,溫大夫走的那一陣,死了十幾個人,這些病人險些鬧嘩變,幸好他及時回來了,不過……”
見他吞吐,劉珉不悅道:“有話就說。”
禁軍忙道:“是,總管,不過后面上山來的醫(yī)正本事確實不行,給開的藥十之六七都有問題,而且各個架子還不小,尤其那吳醫(yī)正老為難溫大夫,您看我們是不是制止一下?”
劉珉聽了這話倒真有些意外,大內(nèi)禁軍授命皇權(quán),那都是心冷如鐵的人,能讓他們都看不過眼,這太醫(yī)堂的人有多過分?
正思量間,忽然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
“姓溫的,你給我出來,你憑什么亂改我的方子!”
病人們紛紛讓開路,只見一個年輕大夫氣沖沖走來,手上還抓著張藥方。
劉珉一愣,禁軍在耳邊道:“總管,他就是吳醫(yī)正。”
只見吳醫(yī)正沖到屋門口,溫長衍也從屋里走出來,他面帶倦容,看著對方點了下頭:“吳醫(yī)正……”剛開口,對方就將藥方砸他身上,“這是小虎爺爺?shù)姆阶樱医o他開的麻黃桂枝,你憑什么改成連翹夏枯草?”
溫長衍看了眼,平心靜氣道:“麻黃桂枝性寒,小虎爺爺?shù)玫氖前A癥,若服此藥病情會加重,所以溫某才改成藥性較為溫和的連翹和夏枯草。”
吳醫(yī)正呆了下,好像確實如此,不過這么多人面前他若認了就是自己學藝不精,眼底陰毒一閃,厲聲道:“胡說八道!我是醫(yī)正我難道不懂藥性?本醫(yī)正就是故意用性寒之藥,好以毒攻毒,你一個江湖郎中懂什么!”他說罷,其余醫(yī)正也圍了過來,他們本就是被迫上山,此時眼見這群病人寧肯信溫長衍也不信他們,更激起一腔火。
有人附和道:“吳醫(yī)正說得不錯,咱們都是太醫(yī)堂里學出來的,難道比不上一個江湖郎中嗎?”
有人冷笑:“你們知道什么,這位可是宸王妃的哥哥,人家有靠山,咱們哪里比得過他。”
還有人陰陽怪氣:“這算什么,某些人上山幾個月了,這里的病人沒一點兒好轉(zhuǎn),如今又阻撓我們救人,看來是存心不良,想借這些病人博個好名聲呢!”
這些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起先百姓們還爭辯反駁,可后來幾乎所有醫(yī)正都這么說,他們也就半信半疑起來。離溫長衍最近的漢子退后幾步,懷疑地望著他:“溫大夫,俺爹的病吳醫(yī)正也說能治好,可你說治不了,難道、難道你是騙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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