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婉若點點頭。

“倒是稀奇，難得見女子做這樣大的買賣。”

江雪君從后面的馬車走下來，笑的諷刺：“尋常的女子自然是做不得這種事的，但凡出身名門的閨秀，誰又能這么無所謂的拋頭露面，也就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女人，恬不知恥。”

宣王妃輕斥：“又不是人人都能出身名門，世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何必這樣作賤人。”

江雪君面色微滯：“姐姐教訓(xùn)的是。”

可看著許婉若的眼神，卻更顯陰狠了。

婉若笑了笑：“里面請吧。”

婉若迎著宣王妃進去，江雪君臉色難看的盯著許婉若活生生的背影，恨的幾乎想要嘔血。

就是因為她，她才被謝羨予退婚，這個女人憑什么活著？她就該去死！

身旁卻傳來一聲輕嗤：“瞧你這肚量，和一個商戶女都能計較起來，竟也好意思自稱京城第一才女。”

說話的人是卓側(cè)妃，她早三年入王府，還誕下了小皇孫，如今在宣王府地位頗高，江雪君入府晚，宣王近日還算新鮮，在她那里留宿的多，卓側(cè)妃自然和她過不去。

江雪君憋悶的要命，她恨不能將許婉若碎尸萬段，可偏偏入了宣王府，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她，只等著她出錯，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婉若將她們迎上了二樓，卓側(cè)妃對那些珍珠粉養(yǎng)顏膏十分感興趣，差遣婢女每樣都拿了一盒。

宣王妃也正在挑選一些補品藥膳。

江雪君走到婉若的身邊，冷笑：“聽聞你被趕出了謝府，原以為你當(dāng)真要點臉面，羞憤自盡了，沒曾想還真好意思賴活著。”

婉若笑盈盈的道：“你放心，我一定比你長命。”

江雪君咬著牙：“你得意什么？不過是一條被趕出去的落水狗，當(dāng)初得意至極，謝公子不照樣不要你？”

婉若眉梢微挑：“那他要你了？”

“你！”江雪君臉色難看至極，“你信不信我把你當(dāng)初在謝家做的丑事全都捅出去！我看你怎么活得下去！”

“我做了什么丑事？娘娘怕是得了失心瘋，無憑無證的胡言亂語。”

婉若雖說還在笑著，但眼神卻涼了許多：“謝家最重清譽，娘娘還是慎言，如今這風(fēng)口浪尖的，娘娘還故意往謝家潑臟水，就不怕得罪了謝家？”

江雪君臉色僵了一僵。

宣王妃和卓側(cè)妃已經(jīng)挑選好了，讓婢女捧著東西跟在身后。

“江妹妹什么也不挑？”卓側(cè)妃問。

江雪君臉色不善：“不必了。”

卓側(cè)妃陰陽怪氣：“也是，江妹妹年輕，大概也是瞧不上這些。”

王妃都賞臉買了補品，她哪敢說不好？

江雪君擠出笑來：“只是我不喜歡罷了。”

“罷了，既然不買便先回府吧，”

宣王妃端方的臉上都隱隱有了幾分不耐，不想再聽她們吵，率先走了出去。

江雪君和卓側(cè)妃只好跟上。

婢女們捧著一堆東西也跟在后面，忽然一個小丫鬟腳下不穩(wěn)，崴了一下，一個錦盒掉落在地，一幅畫滾了出來。

“糊涂東西！毛手毛腳的，這東西也摔得！？”大丫鬟喝斥一聲。

婉若幫忙將畫撿了起來，這是一幅水墨丹青，意境遼闊，大氣恢弘。

宣王妃聽到這動靜，匆忙返回來，接過婉若手里的畫，細細查看。

“這幅畫是哪位名家所作？畫工如此精湛。”婉若忍不住問。

宣王妃溫婉的眼睛里難得有了幾分生動的笑意：“是我畫的。”

婉若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想不到。

宣王妃眸光又黯然了幾分：“不過是之前的畫作了，我已經(jīng)很久不畫了。”

宣王妃將畫卷重新卷起來，婉若看到畫卷落下的那一角，清雋的簪花小楷寫著：陳清函。

果真人如其名，婉若心里忍不住道。

送走了宣王府的車隊，素月才總算松了一口氣：“奴婢都要嚇死了，真怕那個江雪君又來找姑娘麻煩！”

婉若收回了視線：“我看她自己處境也沒好到哪兒去，現(xiàn)在大概是沒這個膽子來整我的。”

“那倒也是，宣王側(cè)妃聽著風(fēng)光，但到底也只是側(cè)妃，在宣王妃跟前還不是照樣得伏小做低，還有那位生下小皇孫的卓側(cè)妃，也夠踩她了。”

“宣王府姬妾數(shù)十人，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呢，如今江雪君最著急的應(yīng)該是生孩子，否則地位不穩(wěn)，她哪兒騰的出手來對付姑娘？”

婉若有些厭煩的皺眉。

“姑娘，時候不早了，該去祥瑞樓了。”素月突然想起來提醒。

婉若抬頭一看天都快黑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遲了。

她解下了身上的圍裙，辮子都懶得散開了，直接出了門：“你照顧著店里，我去去就回。”

“是。”

婉若到祥瑞樓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她被店小二引著上了三樓，便看到謝羨予已經(jīng)陰著臉在坐等了。

“你怎么不明年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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