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綁架案
祁淵站在一旁搓手,臉色赧然,看起來有些尷尬。
蘇平回過頭,狠狠的瞪著他,說道:“這小子腦袋里怕是缺根筋,都當了這么多年中隊長了,人情世故還是一竅不通!”
“師父你還好意思說我呢。”祁淵忍不住辯駁:“你得罪過的人都能從余橋排到山城了好吧……”
“撲街仔!還敢還嘴!”蘇平罵道:“老子至少不會給人送花圈!”
齊宏宇扶額。
這一大一小都是活寶。
買花圈就算了,畢竟沒真的送出來,有必要到他面前說的這么大聲么?
“那個,蘇伯父,祁隊,小聲點。”石羨玉不得不站出來,說:“等會護士要來罵人了。”
蘇平還在那罵罵咧咧,但聲音果然小了很多。
祁淵低著頭,走到齊宏宇面前,說:“不好意思啊,我著實也不懂這些東西,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沒事沒事。”齊宏宇還能說什么呢,只好擺擺手轉(zhuǎn)移話題:“你們案子跑完了?怎么有功夫跑來這邊?”
“沒跑完,出了點意外,我們跟丟了那家伙的蹤跡。”蘇平滿臉不爽,咬牙說道:“好在不算全無收獲,我們查到嫌犯可能與一個團伙相關(guān),而據(jù)上級傳信,該團伙正好在近期進入了你們的視線范圍。”
“噢?”齊宏宇來了興趣:“我們在調(diào)查的團伙?”
“張曲直。”蘇平說:“他很可能是獲得了張曲直的幫助,才能逃過我們的目光。而我沒聽錯的話你們也是昨天才盯上那家伙的吧?那家伙還可能與缺牙巴游聞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齊宏宇心念電轉(zhuǎn),瞇起眼來問道:“蘇政委的上級……和石隊的上級有交流?”
“算是吧。”石羨玉平靜的說:“這樣的行動,組建一個專案辦公室很正常。只不過我上級負責西南片區(qū),蘇伯父的上級負責東南片區(qū),各個辦公室同時還對更上級負責。
既然蘇伯父來了山城,那么情報共享,消息互通,也是可以理解的。”
略一頓,他又看向蘇平,說:“只是沒想到,伯父在里頭的級別這么高,上級竟然愿意為了你和我上線聯(lián)系,并告知你結(jié)果。”
蘇平并未直接回復,只說:“所以我打算,長留山城,同你們合作,共同搗毀張曲直團伙甚至游聞許集團,石隊意下如何?”
他喊石隊而不是羨玉,就意味著他這會兒是在談工作。
石羨玉表情也嚴肅起來:“蘇政委能幫助我們破案,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余橋那邊的工作……”
“小事,老荀能顧好一切,我這政委大多是時候也只是吉祥物而已,在或不在沒有區(qū)別。”蘇平說:“至于小祁……左右只是個中隊,喊指導員代行職責即可。”
“但可以預見,想要搗毀這個團伙,不是一時半會……”
“我辦案這么多年,沒有哪條蝦米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超過一個月。”蘇平霸氣的說:“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打破記錄。”
“蘇政委霸氣。”石羨玉展顏笑道:“那,我代表公安江陽分局,刑偵支隊二大隊,歡迎兩位加入,懇請二位鼎力相助。”
“只是二大隊?”
“我也只是二大隊代隊長而已,要代表支隊或者更高層級,還不夠格。”石羨玉說:“我會按規(guī)矩按程序上報,相信上頭也很歡迎你們二位。”
略一頓,他又呵呵兩聲,瞇著眼說:“當然,要不歡迎的話……我得考慮他們是不是在心虛什么了,說不得得給我爺爺打個電話。”
“闊以,你小子這性格我喜歡。”蘇平用力拍了拍石羨玉,直將他虎背排的砰砰響,讓他一陣齜牙咧嘴。
石羨玉的身體素質(zhì)自然是杠杠的,奈何蘇平力氣比他還大許多,無外乎年紀大了,耐力下滑的厲害,加上前些年受過傷,腿腳有些跛。
綜合考慮,兩人的戰(zhàn)斗力大概五五開。
“師父你真行嗎?”這時,祁淵忽然跳出來唱反調(diào):“以往能迅速破案還得多虧荀隊,你一個月真……”
蘇平臉上的笑容忽然危險起來,祁淵從心的把后半句話咽回了肚子里。
他轉(zhuǎn)移話題,看向齊宏宇:“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弄成這樣。想我入行這些年還從來沒受過傷呢……”
“你放屁。”蘇平拆臺:“誰TM還在試用期就被捅了肚子來著?某人可真勇啊,縫了幾針愣是不住院,還要跟我們一塊破案子追兇手哩!”
“你們這話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住院了。”齊宏宇神色古怪:“總覺得你們在內(nèi)涵我讓我起來。”
蘇平立刻說:“沒沒沒,我們沒有這意思。害,我倆都不太會說話,你別往心里去。”
齊宏宇聳聳肩,又問:“那么,你們要談論案子的話……涉密不?”
“涉密,但不對經(jīng)辦的民警加密。”石羨玉說道。
話音剛落,蘇平又忽然看向齊宏宇,補充說:“但上頭的意思,你暫時不能參與,至少在確定你沒有成癮反應,或者確實戒斷成功之前,不能參與辦案工作。我們無法保證,在你起反應的時候仍舊能保證忠誠。”
齊宏宇臉色不受控制的黑了下來,但還是說:“可以理解。”
“理解個屁。”石羨玉不知何時睜大了眼睛,緊皺著眉,說道:“我相信師兄!
師兄之所以變成這樣,歸根結(jié)底就是張曲直害的,那幫高高在上坐在辦公室里只知道動嘴皮子的家伙,憑什么侮辱師兄?有本事他們自己下來破案!”
“說得好。”蘇平嘿嘿一笑,看著齊宏宇,說:“老子也不爽他們,就當他們在放屁。小兄弟,你怕是休息不成,至少得幫我們動動腦子。”
齊宏宇臉色好轉(zhuǎn),隨后又搖頭說:“沒必要為了我和上級對抗,出了事誰也承擔不起。就這樣吧,左右不過幾天時間,很快就能出結(jié)果,到時候我再參與到調(diào)查當中也不遲。”
“不得行。”石羨玉說:“我辛辛苦苦才拉你入伙,你豁出去命才讓辦公室那幫人認同你,憑什么被幾個憨批一句話就否定?我不管,你必須參與到偵辦工作中來。”
“加油吧小伙子。”蘇平也說:“等會兒醫(yī)生查完房,我們就交換信息,看看有沒有新發(fā)現(xiàn)。”
齊宏宇拗不過他們,只得輕輕點頭。
又過了幾分鐘,醫(yī)生準點過來查房,詢問情況,又看了看傷口,安排人過來換藥。
石羨玉問了換藥的醫(yī)生幾嘴,得知齊宏宇因昨天傍晚的事兒,恢復情況不大理想,可能還得繼續(xù)住院觀察三天左右。
同時,護士也進來掛起了點滴,讓齊宏宇繼續(xù)輸液。
所有醫(yī)務人員都離開后,石羨玉便關(guān)上病房門并反鎖,隨后回到病床邊,說:“這幾天,除非病區(qū)爆滿,床位過于緊張,否則這個病房里不會有其他病人,這也是為你安全考慮。”
齊宏宇沒多說什么,只點點頭,看向蘇平。
他剛講,換完藥就交換信息,齊宏宇著實好奇他們會帶來什么線索。
昨天那個話嘮顧焱說過,張曲直曾去新安發(fā)展,歸來后就成了老板,而新安離余橋并不遠,蘇平作為專項行動東南片區(qū)的重要基層執(zhí)行人員,手里或許掌握著大量關(guān)于張曲直的情報。
果不其然,蘇平開口便說:“我們先說說張曲直吧。”
齊宏宇和石羨玉都來了精神,各自捧著筆記本,傾聽加記錄。
蘇平同樣摸出本子,掃了幾眼,說:“不過,你們別抱有太大期望。雖然張曲直在新安發(fā)展了二十多年,但他畢竟零七年就離了新安,回到你們山城,迄今已十四年,我們手中的線索也很有限。”
“十四年……”齊宏宇也想到這茬,目光中的火苗迅速暗淡下去。
這時間有些久遠了,諸多記載早就難以查詢,且當時執(zhí)法也遠沒今天這么規(guī)范,關(guān)于張曲直的信息恐怕不多,且零碎不完整,價值有限。
“伯父先說說看。”石羨玉則沒想那么多,說道。
蘇平點點頭:“張曲直雖回了山城,但與新安仍有聯(lián)系,我們所追查的那犯罪嫌疑人,就是先自余橋逃到新安,又借張曲直的關(guān)系突破了當?shù)氐陌缸诜怄i,逃回了山城。
能突破新安封鎖可不容易,要知道,于袁兩位隊長不少老伙計都還在新安各基層要崗上,我們得知該嫌疑人逃往新安時,已第一時間請兩位隊長幫忙聯(lián)絡他們的老伙計,確保萬無一失,但該嫌犯仍能逃離……”
石羨玉適時補充:“這說明,張曲直并沒有放棄新安的班底,仍舊在暗中持續(xù)經(jīng)營著。而且他明面上的勢力或許不大,但根肯定很深。”
齊宏宇也這般想,所以他注意力再一次提了起來。
“不錯。”蘇平頷首:“小祁也是給力,追到新安時,竟通過各種蛛絲馬跡,猜測那嫌犯成功逃離或許與張曲直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所以我們來之前,特地經(jīng)手續(xù)查了與張曲直有關(guān)的案卷。”
“案卷?”齊宏宇抓住關(guān)鍵詞,立刻問:“也就是說,張曲直在新安留有案底?”
“對,”蘇平說道:“八七年,他先后四次因盜竊分別被處勞教、拘役和徒刑。”
“勞教……”齊宏宇有些感慨:“這個詞很久沒聽到了。”
“是啊,一三年就廢止……”祁淵接話,接著微微皺眉:“等等,你關(guān)注點怎么有點歪?”
斜了他們幾眼,蘇平繼續(xù)說:“勞教和拘役的時間都不長,徒刑也短,一年多,九二年刑滿出獄,之后沉寂了一段時間,于九五年又因聚眾斗毆處十五天拘留,同年因?qū)め呑淌芦@刑一年六個月,九七年因搶劫獲刑三年。
兩千年九月,他刑滿出獄不久,又因涉嫌綁架、殺害某富商被刑事拘留,并被批準逮捕,但在羈押近一年后,開庭時卻因證據(jù)不足被判無罪,檢方提出上訴,二審依舊維持原判,依舊認定他無罪。
再之后,他就再沒民事及刑事處罰記錄了,且混的風生水起,越混越好。而新安警方、檢方從未放棄對他的調(diào)查,卻始終未查到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直到零七年,他離開新安,回到山城。”
齊宏宇閉目沉思,十幾秒后,他才睜開眼,說:“前半截聽起來沒什么問題——據(jù)顧焱所說,張曲直初中時就被學校開除,之后一直在混,他在兩千年之前的所作所為,并未脫離這一范疇,符合他的行為模式。”
石羨玉贊同道:“雖然他看似因父親的死痛改前非,決心去新安發(fā)展,重新做人。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好吃懶做慣了,一旦發(fā)現(xiàn)難以生存,或者嫌工作太苦太累,就可能重操舊業(yè)。”
蘇平也說:“所以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那起綁架、殺人案上。自那以后,張曲直就有了徹頭徹尾的轉(zhuǎn)變。
而且,在那個時代,刑事拘留、批準逮捕后,卻在一審、二審中都被宣判無罪,這種情況太罕見了。”
齊宏宇問:“能具體說說那樁案子嗎?”
“關(guān)于該案的詳細案卷,老荀還在走流程調(diào)取,目前我們知道的也比較籠統(tǒng)。”蘇平回答說:“我只知道,他當時欠了上百萬的賭債,被人打個半死,左手僅剩的兩根指頭也被人給削了。
而就在他被削了手指后一星期,便有名富商在出席一場慈善晚會的路上被綁架,匪徒向該富商家屬勒索八千萬刀贖金。
但該富商家屬最終在期限內(nèi)僅僅只籌集到五千萬軟妹幣,遠遠達不到匪徒要求,于是匪徒便將該富商右手砍下扔在了他家門口,并附信寬限三天時間,那只手及五千萬算寬限利息,要求三天后凌晨,湊足八千萬刀。
只能說匪徒錯估了這富商的現(xiàn)金實力,三天時間他家屬僅僅只又籌到六千萬軟妹幣,并請求再寬限三個月,三個月后附上一億刀了,匪徒不同意,拿款后直接撕票。”
“也就是一億一千萬。”石羨玉若有所思:“別說在那個年代,放在現(xiàn)在都是一筆巨款。”
齊宏宇則問:“那樁案子……有什么直接證據(jù)指向張曲直嗎?”
“有,那封信。”
(https://www.dzxsw.cc/book/170406/922139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