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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沈秋戟臉色不陰沉了, 換成顧絨的臉色開始陰沉——誰叫沈秋戟居然忙著聽相聲去了也沒畫作業(yè),一點都不讓他省心!


  不過顧絨的心里話要是被沈秋戟聽見, 沈秋戟可能會反問顧絨,到底是誰不讓誰省心的?他跑了半個多小時就為了回來看看顧絨有沒有出事,他容易嗎?


  都覺得對方不是省心貨的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兩分鐘后,一輛銀色的皮卡車就載著臉色比他們兩人都難看的路笑雩過來了。


  路笑雩下車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石墩上吐:“嘔……暈死我了……”


  “路笑雩?”顧絨訝然地望著他,“你怎么也回來了?”


  沈秋戟回來是因為擔(dān)心他,那路笑雩怎么也跟著過來了?


  路笑雩吐夠當(dāng)即就掬了一把辛酸淚,開始向顧絨控訴:今天上午的一切其實都挺順利的, 大家在廣場戲臺那聽相聲和看戲劇, 摸了一上午的魚, 別提有多舒服。后來顧絨給他發(fā)了微信消息說讓他們好好玩, 后來沈秋戟就開始打探幾人的生肖, 問到謝梓晗是屬兔的之后沈秋戟就像是愣在了原地,只丟下一句:我中午要回基地陪顧絨吃飯后就跑了,他們在背后追都追不上。


  于是本來計劃好要去吃火鍋的四人, 只剩下三人了。


  這都不算什么, 結(jié)果陳晉居然說三個人吃火鍋不好,不愿意讓路笑雩成為凄慘的電燈泡, 他和謝梓晗為了路笑雩著想決定犧牲自我,中午飯他們二人世界一起吃,路笑雩就一個人去吃火鍋吧。


  “那兩個畜生啊!”路笑雩抱著石墩又是一句哀嚎,“他們吃個屁的中飯,直接去月亮灣開房去了!那是在犧牲自己嗎?他們是在犧牲我!”


  一個人吃的火鍋還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回來吃食堂,再加上沈秋戟走之前那焦急的模樣和聯(lián)系不上顧絨的原因,路笑雩思考幾秒就租了輛拉貨的皮卡車要回基地, 也沒等學(xué)校的定時大巴。


  誰料這皮卡車司機開的太猛了,短短十幾公里的路程路笑雩吐了三次,一下車還看到顧絨和沈秋戟樓抱在一起!簡直殺人誅心。


  而路笑雩的話也提醒了顧絨,他還和沈秋戟抱在一塊,于是顧絨立馬挪動足尖,往后退了兩步離開沈秋戟的懷抱。


  沈秋戟見狀眸光略微一暗,不過倒也沒說別的什么。


  路笑雩眼尖,發(fā)現(xiàn)顧絨腳邊掉著幾粒糖,糖的包裝樣式還很眼熟,“咦”了一聲后問:“這不是喜喪那戶人家在戲臺旁給觀眾發(fā)的糖嗎?顧絨你怎么也有這個糖?”


  我是金童玉女發(fā)的。


  當(dāng)然實話顧絨是不可能說的,隨口敷衍道:“……有人送我的。”


  “噢~”路笑雩瞅瞅顧絨,又看看站在他身邊的沈秋戟,便發(fā)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感嘆,憂愁道,“我懂了。”


  顧絨:“?”


  你又懂什么了?


  路笑雩以為這糖是沈秋戟給顧絨帶回來的,畢竟去過廣場戲臺那的只有沈秋戟回來了啊,嘖嘖嘖,還說什么擔(dān)心顧絨,肯定就是為了見顧絨沈秋戟才急急忙忙地跑回來的,他一下車就看到這兩人擁在一起,他媽的,這些狗情侶真是不給人活路。


  “哼!”于是路笑雩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顧絨和沈秋戟,負手朝食堂揚長而去,“到飯點了嗎?我餓死了。”


  顧絨則更迷惑了。


  不過三人最后還是一起在食堂吃了午飯,顧絨因為多吃了一碗面所以只隨意扒了幾口飯。


  而沈秋戟還是勸著顧絨讓他別多想,說他們老是容易撞邪不一定全和顧絨有關(guān),不過顧絨卻無法欺騙自己,但是知道真相之后,顧絨覺得自己反倒是比以前坦然輕松多了。畢竟自己以前要時刻注意避開那些可能有危險或是邪門的地方,現(xiàn)在他明白不管自己怎么避開都是沒用的,他不去撞邪,邪門事也會主動來找他。


  大概看破生死后就是這樣的平靜吧,反正死也不能死,那就和以前一樣正常生活吧。


  顧絨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太多俗世的欲.望了,還有閑情雅致回宿舍休息會兒后準(zhǔn)備睡個午覺。


  但是顧絨才躺上床沒兩秒,他又翻身坐起來了。


  因為顧絨記起沈秋戟、路笑雩、陳晉謝梓晗這四個人,今天的寫生作業(yè)都還沒完成!要是晚上8點集合的時候他們四個交不出畫,那他的小組成績就完了。


  想到這里,顧絨再也坐不住了,立馬起身去浴室門口敲門:“沈秋戟,你洗好澡了嗎?”


  沈秋戟是跑回基地的,十幾公里的路也就只有他能夠奔回來只是微微氣喘,顧絨以前只當(dāng)他體力好,卻沒想到沈秋戟的體質(zhì)不像是平常人,估計他平時體育考試時都是藏了實力,低調(diào)拿第一的。不過沈秋戟雖然不覺得疲累,但是他容易出汗,怕等會顧絨又因為潔癖和他吵架,所以沈秋戟也回了宿舍要洗澡。


  他聽見顧絨在外面喊他,就問道:“快了,怎么?你要用浴室嗎?”


  顧絨隔著扇門憂愁地求他:“我不用,我在是想叫你洗快點,然后我們趕緊回村莊里畫畫,成績是我們整個小組的,求求您上點心——”


  話音還未落下,浴室的門就“咔”地一聲被打開。


  而沈秋戟腰上系著浴巾,右手拎著件白t恤,上身赤.裸的站在顧絨面前,他身體只擦了個半干,脖頸上還沾著水珠,氤氳溫?zé)岬臐駶櫄庀涿娑鴣恚采刈×?顧絨的話音。


  沈秋戟個子頎長,比顧絨還高出近一個腦袋,放眼整個大一的新生也僅有籃球?qū)I(yè)的人能有他這樣的身體,所以顧絨和他面對面站立時,往往都需要仰頭看他。


  但現(xiàn)在顧絨是平視沈秋戟的,所以他只能看見隨著沈秋戟呼吸和心跳而微微起伏寬厚結(jié)實的胸膛,即使沒有觸碰,灼灼的熱意也像是要將顧絨吞噬一般,烘得他面紅耳赤,連思維也被攪成一片混沌,顧絨恍惚間只記得這個胸膛他沒少靠過。


  但都是隔著衣服靠的。


  如果現(xiàn)在他挨上上身不.著片.縷的沈秋戟,和他毫無阻隔肉.貼.肉的靠在一起,又會是怎樣的感覺?


  沈秋戟也沒想到顧絨就站在浴室門口,和他挨得這樣近,青年呼出的氣息涼涼地落在他心口的皮膚上,也攥緊了他的心弦,沈秋戟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把右手上拎著的白t恤抖開穿好,不過等他的腦袋鉆出領(lǐng)口時,沈秋戟就發(fā)現(xiàn)顧絨不見了。


  青年回到床邊低頭收拾著畫板和繪筆,只有耳尖還透著些紅,催促他:“你快穿好衣服走了,不然作業(yè)畫不完的。”


  沈秋戟也只好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的悸動,裝作若無其事地穿褲收拾東西。


  半個小時候他們?nèi)?08宿舍把路笑雩拖了起來,要帶著他重新回到村莊里畫作業(yè)。


  路笑雩其實懶病犯了不是很想動彈,但他也記得他們所有人是一個小組的,作業(yè)不能胡亂敷衍,還是和顧絨一起走了,但他說什么也不肯再坐皮卡車,等到兩點鐘學(xué)校大巴發(fā)車才坐上車重新進入煥山村莊。


  畫風(fēng)迥異的月亮灣矗立在車站外面,顧絨從大巴車上下來后一抬眼就能瞧見它。


  不過和第一次見到它時不同的是,今天的月亮灣酒店好多窗戶是開著的,方向似乎正迎著辦喜喪的那戶人家,像是里面的住戶在看熱鬧。


  想到為自己煮面解餓的老夫人,顧絨也不由看向喜喪那戶人家。


  事主已經(jīng)在叫人拆廣場的戲臺了,似乎到這里,他們家的喜喪就已經(jīng)辦完了,老夫人也已安心上路前往極樂之境。


  然而和昨天不同的是,他現(xiàn)在心中沒有多少恐懼了,甚至瞧見立在門口花圈旁那對眼熟的金童玉女,他也不覺得恐怖。


  除此以外,在他轉(zhuǎn)身的一剎,顧絨余光間好像瞥見月亮灣四樓的某間客房窗口處站著一個黑衣男人,而三樓左邊的客房也是如此,那里有個穿白裙的女人,他們都望著自己這邊的方向。


  但顧絨無暇細究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因為他看見立在花圈旁的玉女,右手腕光禿禿的,還有燒焦的痕跡——像是察覺到顧絨在看自己,玉女的黑豆眼隱隱又有變淚眼的痕跡,委委屈屈地轉(zhuǎn)動黑豆眼瞧向顧絨。而金童也很委屈,和玉女一起盯著顧絨看,畢竟他原本和玉女一樣“白嫩”的“皮膚”現(xiàn)在黑了一個度,約莫是被顧絨帶著跌下樓梯那會兒曬黑的。


  被這兩個紙人小鬼注視的,顧絨雞皮疙瘩“嗖”地炸開,像是個負心漢般毫不留情轉(zhuǎn)身背對金童玉女,心中感慨他還是有俗世欲.望的,說什么不怕鬼了都是胡謅。


  他還是怕鬼的。


  顧絨伸手趕緊拔掉自己兩根頭發(fā),挪動足尖往沈秋戟旁邊挨了挨。


  沈秋戟看見顧絨又是拔頭發(fā)又是往自己身邊縮挑了挑眉梢,卻沒出聲,但路笑雩就看不懂顧絨的操作了,他好奇地問:“顧絨,你拔頭發(fā)做什么?”


  顧絨面無表情,冷靜地回答:“我頭發(fā)太多了,拔掉幾根減輕負擔(dān)。”


  路笑雩:“……”


  路笑雩摸著自己日漸稀少的頭發(fā),手指微微顫抖:原來顧絨的頭發(fā)已經(jīng)多到是種負擔(dān)了嗎?他好羨慕啊。


  顧絨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對路笑雩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沖擊,他只發(fā)現(xiàn)之前他余光中瞥見的月亮灣里的一男一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不僅如此,月亮灣所有房間的窗戶還都嚴(yán)絲合縫的緊緊關(guān)著,就像從未打開過一般。


  正當(dāng)他愣神間,月亮灣一樓大廳的門被推開了。


  陳晉和謝梓晗手牽手臉上帶笑,看似心滿意足地從里面出來,他們身后還跟著個身穿一襲火紅長裙女人,這個女人顧絨還很眼熟。


  是昨天老夫人出殯時在月亮灣客房窗前抽煙的紅裙女人。


  女人似乎愛極了這艷麗的紅色。


  不僅裙子是紅的,指甲油、口紅、耳環(huán)、鞋子乃至于發(fā)繩都用的紅色。


  顧絨學(xué)美術(shù)搞設(shè)計的,從小就接觸顏料,所以他對顏色的敏.感度要比常人深,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女人身上的長裙和飾品的紅色不是朱紅,不是酒紅,更不是正紅,而是純正的……血紅色。


  加之這個女人站在大廳,紫藍色的月亮灣酒店便是她身后的背景,便更將她襯托得宛若血衣厲鬼,只瞧一眼都叫人心里發(fā)寒。


  但是這樣詭異的森寒感,在她笑意盈盈地把一盒禮物塞給謝梓晗后就消失了,她表情諂媚,聲音甜美:“歡迎兩位客人下次再來唷,這是小禮物,請收好~還請兩位客人記得幫我們酒店打個五星好評,如果有五十字一場的帶圖長評,還能獲贈一張五十元代金券,下次再過來住時能抵消房費哦~”


  顧絨:“……”


  這一串動作和沒有絲毫停頓的廣告語嫻熟地叫人心疼——不過也是個辛苦工作的打工人罷了。


  淡定,不要見誰都覺得像鬼。


  顧絨在心里對自己說:你這是有后遺癥了,既然決定了好好生活,就不要這樣疑神疑鬼。


  從月亮灣出來的陳晉和謝梓晗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三人,揚起手和他們打招呼,謝梓晗還關(guān)心顧絨道:“顧絨,你身體好點了嗎?就能過來和我們一起畫畫了。”


  “好多了,所以我就趕緊過來畫畫了。”顧絨勾起唇角,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是溫柔乖巧的笑容,說話聲音也柔柔的,“畢竟我不能耽誤我們的小組成績是不是?”


  小組成績,畫畫。


  聽懂了顧絨暗示,摸魚開房被抓包的陳晉和謝梓晗連連點頭:“是是是……”


  看到陳晉和謝梓晗吃癟,路笑雩也在旁邊偷笑,沈秋戟唇角也幾不可見地彎了下,但下一秒顧絨就一手拿筆一手握著畫板側(cè)身,對著他們兩人說:“那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一起畫畫吧?”


  顧絨雖然笑得溫柔又可親,但路笑雩總覺得他要是敢說個“不”字,顧絨的畫板就會砸到他的腦袋上,于是趕忙點頭:“……好好好。”


  廣場這邊有很多供游客休息乘涼的椅子,倒也方便了顧絨他們在這里畫畫。


  幾人找了石椅坐下后就開始認真各畫各的,顧絨畫的是廣場和雕塑,其余四人都畫的月亮灣以及周圍的車站和其他景色亦或行人。


  在顧絨的“監(jiān)督”下,他們緊趕慢趕,在六點之前寫完了當(dāng)天的作業(yè),剛好這會是飯點,顧絨也在,他們就約著去吃了頓火鍋。


  回去基地之前,他們再次路過月亮灣酒店,酒店招牌“月亮灣”三個字到了天黑后就亮了起來,霓虹燈是黃色的,沒有閃爍和改變,招牌顯眼是顯眼,但酒店藍紫色的建筑在落日的余暉中越發(fā)暗淡,可以想象等天色完全暗下后它就會徹底融入夜色之中,仿佛是夜幕的一角。


  在學(xué)校大巴上,顧絨還是沒能忘記月亮灣酒店獨特的造型,就問陳晉和謝梓晗:“你們今天在月亮灣過的怎么樣?”


  陳晉和謝梓晗一開始不懂顧絨問這個做什么,但目光在顧絨和沈秋戟身上瞟過幾眼后,他們就懂了,謝梓晗說:“還不錯,那個酒店只是外表看著老,實際上里面的衛(wèi)生啊,設(shè)施都很好,而且很有七八十年代港風(fēng)的感覺,我在里面拍了好多照片呢。”


  說完謝梓晗還把自己手機打開給顧絨瞧,顧絨看了看發(fā)現(xiàn)確實如謝梓晗所說,這家月亮灣酒店真的很不錯,古樸卻不老舊。


  “我和阿晉開的是鐘點房,那個前臺姐姐還告訴我們,如果我們包夜住的話還能獲贈煥山的溫泉票,可以免費去泡溫泉。”


  “這么好?”顧絨感慨道,“但為什么我感覺他們生意不是很好呢?看著都沒什么人進出。”


  謝梓晗說:“沒啊,生意還可以吧?我看到有好些客人進出,可能因為那些人都是從后門進出的,前門沒什么人所以你才覺得看著冷清。”


  陳晉也摟著謝梓晗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晗晗這樣放得開的,我們兩個男人開鐘點房都不害羞,他們異性戀害羞什么?”


  顧絨:“……”


  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顧絨不敢再問了,怕自己知道更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晚上八點整三個班的學(xué)生一起到了集合教室交作業(yè),班長將所有同學(xué)今天的四張寫生收走后,又給他們布置了晚上的作業(yè)——人物速寫。


  至于畫上的人物他們想畫誰就畫誰,沒有限制。


  陳晉和謝梓晗當(dāng)然是甜蜜蜜的互畫對方,路笑雩則把自己前面的同學(xué)當(dāng)做模特畫下。


  顧絨握著畫筆有些放空,他也不知道要畫誰。蘇老師說可以隨便畫,實在不行找室友當(dāng)模特也可以,而他的室友是沈秋戟。


  ……沈秋戟有什么好畫的?


  顧絨在心里這樣想,結(jié)果等他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沈秋戟已經(jīng)被自己畫到了畫紙上,并且——畫的還是沒穿上衣,只在腰部裹了條浴巾,今天顧絨在浴室門口看到的沈秋戟。


  在此之前,顧絨從來沒覺得自己記憶力好過,但是現(xiàn)在望著自己畫出的這幅畫,顧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記住了沈秋戟身體的每一根線條,每一塊肌肉的分布。


  所以畫紙上的沈秋戟宛如真人,每根線條都由顧絨親手一筆一劃勾勒而出,哪怕手下按壓的是毫無溫度冰冷紙張,顧絨也感覺他像是觸碰到了沈秋戟的身體。


  他身上的熱意正順著他的指腹,燎燃他的每寸神經(jīng)。


  顧絨顫了顫身體,像是扔掉燒紅的火炭般甩掉手中的畫筆,他剛想把這張畫紙毀尸滅跡重新再畫一幅,來收作業(yè)的二班班長車舸卻催促道:“顧絨,快交作業(yè)啦,咱們可能不能輸給一班!”


  “我、我還沒畫完……我等會再交。”顧絨支吾道。


  但車舸看見顧絨面前放著張已然畫完的速寫紙,就拿起來說:“你這不是已經(jīng)畫完了嗎?你的畫的誰?沈秋戟?哇,這個肌肉線條和力度很可以啊!他脖子上還有露珠,剛出浴啊?就交這張了,給一班的人看看咱們二班人的本事!”


  顧絨:“……”


  他想縫上車舸的嘴巴。


  就坐在顧絨旁邊的沈秋戟聽見車舸點自己的名字,也停下畫畫的動作看向他們倆。


  察覺到沈秋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顧絨面頰如燒,耳根燙紅,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社會性死亡了,但是他還能做最后的掙扎,攔住車舸小聲問:“可以不署名嗎?”


  車舸說:“行啊。”


  顧絨故作鎮(zhèn)靜說:“那就交這張吧。”


  只要不署名,等會互相批改點評作業(yè)的時候,這幅畫不落到沈秋戟手里,大家就不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他們的作業(yè)是打亂順序后隨機批改的,三個班那么多學(xué)生,顧絨就不信有那么巧能落到沈秋戟手中,除了兩個班長要說心得以外,大家都是隨便改改作業(yè)就行了,不會認真的。


  這樣想著顧絨也就放心了心多,他用手當(dāng)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fēng),來驅(qū)散面頰上的熱意,同時告訴自己不要慌張,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


  八點四十開始點評作業(yè)由一二班班長和蘇老師楊老師負責(zé)主持,兩位班長也要批改作業(yè),不過他們作為兩個班上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在批改完后是要將自己的批改心得和所有同學(xué)分享的。


  而兩位班長將畫作分發(fā)給各位同學(xué)后就站到了講臺上埋頭看圖,沈秋戟拿到畫時顧絨也悄悄探頭過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畫的那副后就徹底安心了,開始面帶笑容批改鑒賞著自己分到的那張畫作。


  他就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當(dāng)然顧絨也有思考想過:自己畫的那副畫,到底分到了誰的手里呢?


  等到班長分享交流心得的時候,顧絨就知道答案了。


  那副畫的確沒有落到沈秋戟手中,而是被一班班長發(fā)到了車舸的手里,車舸笑呵呵將顧絨的畫作用投影儀投屏到白板上,對三個班的同學(xué)說:“來,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二班不署名的顧絨同學(xué)交上來的《室友沈秋戟出浴圖》,看看這線條,這下筆的力度,我覺得顧絨的畫功很優(yōu)秀,值得我們大家學(xué)習(xí)。”


  三秒后,沈秋戟那由顧絨畫出,線條流暢,極具美感的身體就出現(xiàn)在白板上了,班上的同學(xué)不管男女都發(fā)出唏噓聲,目光齊刷刷朝沈秋戟和顧絨望去。


  沈秋戟:“?”


  顧絨:“……”


  他媽的!這幅畫還不如交到沈秋戟手里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車舸:啊,我這該死的勝負欲,不能輸給一班!


  路笑雩:殺人誅心不過如此,我有天沒了的話,陳晉謝梓晗,顧絨沈秋戟就是兇手。


  開胃小菜結(jié)束了啊,明天開始就要真正進入月亮灣上正餐啦!其實我個人最喜歡月亮灣這個故事,等我寫完康康大家喜不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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