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小姐，您自從出了海域之心，似乎……”

　　老屋的院落里，姜天依稀還可以聽見店里人魚們活潑的說話聲，對比之下，人魚族長似乎多了幾分躑躅。

　　“跨越海域之心到達神住之地，在前幾任族長的日記中有過記載，他們說那里是人魚們的地獄，我想魔法師小姐您是人類，又有英靈在身邊庇護，應當不會遇上什么危險，所以才會找您幫忙，卻沒想到會令您陷入危險之中。”

　　“如果您愿意接受我的補償，我愿意奉上人魚珍寶，只求您不要因此怪罪人魚族。”

　　說來說去，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道歉。

　　人類魔法師從神住之地出來之后雖然實力大增，卻并沒有因此高興，所以那天的情況在他心中久久不曾放下。

　　如果這個人類還是大魔法師等級，倒也不必過多擔心，可她如今的實力至少是魔導師級別。

　　哪怕在奧爾大陸能夠達到魔導師級別的魔法師都只有少數。

　　和一個魔導師交惡，后果不是人魚族可以承擔的。

　　姜天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竟然是來賠禮道歉的。

　　“我想知道你和英靈熟悉嗎？說一些他們的故事吧。”

　　被高級防護罩籠蓋的海鮮館里，能夠隔絕其他力量的探視與監聽，她之前不甚了解的事，正好可以一并問問人魚族長。

　　盧瑟看了眼人類魔法師，再想到那天杜布南特大人的神情似乎很不好。

　　難道真的是英靈大人和人類魔法師發生了沖突？

　　“魔法師小姐，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毫無保留的告訴您。”

　　海族英靈們對于海族來說是精神意義上的象征，可以庇佑一方海域平安。

　　但高等海族種群良多，這些英靈在身亡之后大多都會回到自己的原生海域，庇佑原生海域高等海族的安全。

　　金色海洋向來只有人魚族一種高等海族，而人魚族先祖們又沒有化作英靈的存在，這就導致金色海洋一直以來都是脫離英靈庇佑之外的海域。

　　如果不是海域之心被發現，那些英靈的人根本不會管到這里。

　　所以，英靈和人類魔法師不管有沒有沖突，盧瑟的選擇都會是有利于人魚族的一方。

　　人類魔法師顯然更具備讓他相信的條件。

　　姜天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在她看來，在英靈和她之間選擇，就是在海族和人類之間做選擇。

　　如果不是能夠感受到人魚族長從始至終的善意里沒有半點欺瞞，她絕不會問這些話。

　　“我想知道英靈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又到底是怎么產生的？”

　　這些問題隨便拉一個海族都不會跟人類詳談，可盧瑟在過來之前就已經隱隱做出決斷，只要人類魔法師想要知道的，他都愿意替她解答。

　　“英靈大人們，是在諸神時代形成的。他們英勇無畏，為海族獻身拯救萬千海族同胞的生命，因此受到海神的褒獎，化作英靈，永生不死，庇佑一方海域平安。”

　　“可諸神時代落寞，神靈都能墜亡，更何況英靈。”

　　“隨著海神墜落，被賦予部分海神之力所以永生不死的英靈大人們也開始逐漸消亡，那些力量較弱的大人最先消失，剩下的都是力量強大的一批。”

　　說著這些海族秘辛，盧瑟并沒有多大感情。

　　“可力量強大也耐不住時間的流逝，如果沒有新力量補入，他們或許也跟其他英靈一樣消失了。”

　　“嗯？”

　　姜天聽到這里有些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話里是什么意思。

　　盧瑟對她笑笑：

　　“魔法師大人，我相信人魚族有你這樣的朋友，一定會遠勝過那些英靈們的護佑，所以接下來我會將這個秘密告訴你。”

　　姜天凝視眼前的人魚族長，沒有接話。

　　盧瑟不在意她的安靜，接著道：

　　“作為海族庇佑者的英靈們原本永生不息的力量削弱，能夠為之補充的力量來源只有三種。”

　　“其一是海神的力量。可眾神墜落，除非他們找到神的力量碎片，否則這種方法不會有作用。”

　　“其二是同為英靈的力量。所以當英靈們發現他們不再永生不死之后，除了最先消亡的那批英靈，剩下消失的英靈，大多都被其他英靈分食了。”

　　“第三種就是庇護之下海族的供奉。英靈死后會回到自己的原生海域，他們的力量也只來自于那片區域的海族，海族供奉越虔誠，英靈的力量越大，如今剩余的這些英靈中力量最強的莫過于無垠海域英靈巨魔。”

　　巨魔……

　　前天刪的了那雙碩大、血紅的眼睛。

　　“你還知道更多關于巨魔的信息嗎？”

　　盧瑟想了想，回憶道：

　　“巨魔英靈是最早一批吞噬力量較弱英靈的存在，但吞噬完同海域英靈后并不能為他提供足夠的力量，之后他又將目光放在了海族身上，無垠海域海族種群較多，龐雜的信仰之力原本并不能為他提供純粹的力量來源，他很快天啟之門墜落了。”

　　“天啟之門對我們來說有些陌生，但是有一任族長親眼見過，無垠海域的海族每年都可以穿越天啟之門去到另一片物產豐富的空間，從那里帶回了很多珍寶，而巨魔正是通過把控住天啟之門進出資格，所以收攏了絕大部分無垠海域海族的信仰之力。”

　　“對了，日記里還說巨魔是當初海族將領中最偽善狡猾的一只，他外表駭人，卻總能取得敵人的信任，在得到信任之后反插一刀，因為巨魔最喜歡的就是殺戮。”

　　“巨魔最喜歡的是殺戮？”

　　姜天想到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似乎并沒有從它身上感受到血腥的味道，難道它不是巨魔？

　　人魚族長點點頭：

　　“是的，巨魔最喜歡殺戮，可他卻宣揚自己寬容和善，日記中說從前的無垠海域雖然也有小吵小鬧的糾紛，卻遠不像現在這般危機四伏，暗中各海族相互傾軋。”

　　“我人魚族獨自生活在金色海洋，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每任族長留下的日記里都是繼任族長必須掌握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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