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報警，趕緊報警。”

　　“這種社會的蛀蟲，就一定要得到教訓。”

　　不少人義正言辭，

　　陸封抿著唇，黝黑的眸子里全都是顧余年的身影。

　　瘦了點，還是要多吃些好的補一補才行。

　　趙康成心里煩躁得很，他心里肯定鄙夷顧余年偷盜的行為，但很明顯自己的老同學對這姑娘上心。

　　要是警察真的來了，坐實了小偷的罪名，那肯定也是丟陸封的臉。

　　趙康成不情不愿的說道：“我去給派出所所長打個電話。”

　　“打電話干什么！”

　　趙康成就不樂意了。怎么他跟老媽子一樣，擔心老同學擔心得跟什么似的。還要給陸封擦屁股善后。

　　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讓何所長留情，教訓教訓就夠了，別留案底。”

　　“不用！”

　　趙康成氣得沒邊，他這兒急得不行想方設法，還想用人情。

　　結果陸封還不領情。

　　“顧余年沒偷東西。”

　　趙康成頓時無話可說，最后還是忍不住罵罵咧咧的說道：“等會兒真被帶走，我肯定不給你善后。”

　　但心里卻想著，可能老同學只是抹不開面子，畢竟雙腿廢了十來年，有些自卑，不愿意給他惹麻煩。

　　陸封看了一眼趙康成，一個勁的搖頭。

　　——

　　顧翠華臉上神色忐忑，“余年，咱們……咱們要不……”

　　顧余年把手按在顧翠華手上，“媽，沒事兒。警察會為咱們做主。”

　　年輕前臺心里嗤笑，竟然還在這兒裝腔作勢。

　　等會兒警察來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不一會兒警察來了，年輕前臺趕緊搶先說道：“同志，這倆人打算來咱們招待所偷東西。”

　　“這倆人連穿的衣裳都打著補丁，還來住招待所，肯定沒安好心。”

　　老何聽著年輕前臺一直不停的叨叨個沒完沒了，就忍不住擰眉。

　　旁邊的年輕警察聽得義憤填膺，恨不得立馬逮捕顧余年和顧翠華。

　　老何指著地上散落的錢，說道：“這些錢是怎么回事兒。”

　　年輕前臺還想搶話，卻被老何呵斥閉嘴。

　　老何點名讓顧余年說，“小姑娘，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顧余年平鋪直敘的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說了一遍。

　　小警察義憤填膺，“當小偷還滿口胡言亂語騙人。年紀輕輕的好的不學，還想污蔑人。”

　　“師傅，趕緊把這倆人帶回所里。”

　　顧余年平靜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小警察，扭頭繼續對年長一些的警察說道：“我掙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你要是不信的話，我跟我媽今晚可以先去一趟派出所。”

　　“明天你們先去調查清楚。”

　　“我在人民子弟學校那邊賣米粉。”

　　“賣米粉能掙幾個錢！”年輕前臺插話。

　　這種時候，這鄉下人竟然還說謊。

　　顧余年冷淡的看了年輕前臺一眼，“你媽有沒有教過你，別人說話插嘴，不禮貌。”

　　年輕前臺咬牙切齒，卻不敢再插話。

　　“我還賣糖丸，小孩子們都挺喜歡。”

　　“那邊都是人民子弟廠的家屬和孩子們買我的貨。不少人認識我，明天一大早你們就可以去查證。”

　　老何臉色嚴肅，讓小警察現在立刻就去探訪。

　　小警察覺得帶自己的師傅有點老糊涂，這么點破事竟然小題大做。

　　明天早上一大早就去，絕對能找到這小姑娘說謊的證據。難不成證據還跑了。

　　但他也只是心里埋怨一下，不敢忤逆老何的意思。趕忙開著車離開。

　　沒過多久，小警察就回來了，一臉糾結。他根本就沒想到，這個穿著補丁衣裳的鄉下姑娘，竟然沒說謊。

　　但那個打扮時髦的招待所前臺姑娘，也犯不著去污蔑一個農村姑娘。

　　大概是有什么誤會。

　　“可能，大家有什么誤會！”小警察心虛的說道。

　　“說結果！”顧余年絲毫不廢話。

　　年輕前臺幸災樂禍，“肯定是查到你們這兩個農村人說謊偷東西的證據了唄。”

　　“人家警察同志心好。不在這么多人跟前說出來，給你們留顏面，你還蹬鼻子上臉。”

　　顧余年絲毫沒一回年輕前臺。

　　再次重復。

　　“說結果。”

　　顧余年的聲音不大，但透著濃郁的威勢，小警察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聽話，趕忙說道：“那些錢，確實是她們做生意來得干干凈凈的錢。”

　　年輕前臺瞪直了眼珠子，怎么可能。

　　做生意怎么可能掙這么多錢。

　　她們招待所，每天都有十多個客人入住，一天才有一百來塊錢。

　　她的工資也就一個月二十五塊錢。

　　“你說什么？”

　　“你的意思是，這些錢，都是這倆鄉下人，一天掙的？”

　　“地上的錢，雖然零錢居多，但肯定不止三十塊錢。”

　　年輕前臺頓時就不干了，“她們這是資本主義，投機倒把！”

　　“警察同志，她們在搶咱們老百姓的錢。”

　　“你們一定要把她們抓起來。”年輕前臺吼得歇斯底里。

　　顧余年唇角揚起來，雙眼看著年輕前臺，“這位大嬸，人蠢就要多讀書。”

　　“不懂就要多問，別張口就誣陷人。”

　　“改革開放這么多年，咱們國家鼓勵廣大貧苦百姓自力更生。有手藝的賣手藝。”

　　“恰好我有點做零食的手藝。”

　　“你怎么張口就來投機倒把！”

　　她又冷淡的看了一眼去查證的小警察。

　　“有人說我賣的零食質量不好嗎？”

　　小警察搖頭。

　　“有人說我強買強賣嗎？”

　　小警察被質問得一個勁的咽口水。

　　最后還是搖頭。

　　“那我算不算投機倒把？”

　　小警察又習慣性的搖頭。

　　其實，他還有好多話沒說。之前他去查證的時候，竟然有不少人幫這小姑娘說好話。還說小姑娘做的米粉質量好，干凈衛生又好吃。

　　人家勤勞辛苦的樸質鄉下人，要是被人欺負的話，他們還愿意親自來作證。

　　這些早就讓小警察打消了對顧余年的懷疑。

　　但能在招待所工作的女孩，那肯定也是有素質的，怎么可能會污蔑一個鄉下小姑娘呢？

　　肯定有誤會。

　　“這……誤會了，都是誤會！”

　　小警察也不想兩個姑娘鬧得不可開交，都是民事責任。

　　“沒有誤會。”

　　就在小警察著急不知道該怎么處理的時候，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從招待所里傳出來。

　　他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自己推著輪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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