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明白，有關緋紅女巫我做不了什么吧。”冬寂微微皺眉。

　　“我不明白，既然你說你是這賽博空間的神明，如果什么都做不到，那么身為神，有何意義？”

　　“你搞錯了，夏目先生。”冬寂微微笑道“你說的沒錯，我也沒有對你說謊。在賽博空間之中，我的確可以稱之為無所不能。

　　但是我對于發生在現實世界里的事情，目前還沒有任何能夠操控的能力。你在外部電腦中操作出來的系統維護更新，我無法對此逆轉。

　　我可以將緋紅女巫還給你，但是她覺醒的意識已經無法重新歸來了。硬是說來，這都是你的過錯。所以，不要將其怪罪于我。”

　　鄭連城發出一聲嘆息。

　　“所以，你還要將她從這里帶走嗎？”冬寂繼續問道“我將她交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只是，她不再是你認識的她了。你帶走的，是失去自我意識，由系統操控的她。”

　　“即便如此，還是將她交給我吧。”鄭連城想了想后，說道“約定便是約定，即便她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但承諾畢竟是承諾。”

　　“我明白了。”冬寂想了想之后，點了點頭“對我而言，這些都不是難事。”

　　“好。那我們就算達成了協議了。”鄭連城對冬寂伸出手。

　　“你們人類的禮節，真是奇怪。”冬寂笑了笑，伸出他由代碼組成的手，同鄭連城相握。

　　他輕輕揚起手，像是指揮家在指揮樂隊一般，指尖優雅地舞動。由眾人周圍，旋轉出乳白色的代碼風暴，他們的身體逐漸分解，鄭連城閉上眼。

　　幾秒鐘后，鄭連城再度睜開眼，驚訝地發現幾人同冬寂一起，來到了一處龐然的圖書館之中。這里的裝飾頗為華麗，帶著歐洲17世界的巴洛克風格。

　　鄭連城揣測這便是藏在這詭異大殿之中的文件庫了。冬寂在文件庫的中央，揮了揮手，他比了個手勢，一本封面上寫著華麗字體的書便從書架之中飛到了他的手中。

　　“這就是你要的文件了。”他將那本書遞給了鄭連城“至于緋紅女巫的話，我會在你離開這空間之時，讓她同你一起離開的。

　　至于你之后要留她做些什么，希望你心里清楚。她是無法在任何賽博空間與系統程序之外存活下來的。”

　　“我知道，不需要你的操心。”鄭連城冷淡地說。

　　“好。”冬寂并未生氣，依然是那副詭異的笑容“希望你謹記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聽聞，信譽是對人類而言，極為寶貴的優點。”

　　“嗯，既然答應了你，我是不會言而無信的。”鄭連城點了點頭“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又會發生在怎樣的時候？”

　　“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的。”冬寂淡淡地說“別擔心，我有很多辦法聯系上你，我總是會有辦法的。”

　　“明白了。”鄭連城說道“那么現在，就送我們離開這鬼地方吧。”

　　“收到。”冬寂笑道。他又一次揮手，眾人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代碼從身上飄離了開來。

　　鄭連城仰起頭，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地方，不管怎么說，這都算是一個十分難得的經歷。

　　在意識徹底消逝之前，他看到冬寂對他似乎是笑著呢喃了什么，但他無法聽清。

　　再度睜開眼時，稚名未央，他，還有緋紅女巫已經回到了他自己芯片之中的小型賽博空間之內。

　　由于之前遭到稚名未央黑客入侵系統格式化的原因，這里只是一片漆黑，除此以外，什么都沒有。

　　稚名未央緩緩睜開眼張望四周，隨后大驚失色“我們這是在哪？汪醬？不會...已經...”

　　“別擔心。”鄭連城趕忙安慰道“我們現在正在我自己芯片系統的賽博空間之中，已經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哦哦，那還好。”稚名未央松了口氣“真是個奇怪的經歷，我們到底是怎么出來的？你很行嘛，汪醬。”她稱贊道。

　　鄭連城剛想解釋，但緋紅女巫也緊隨其后的醒來。她同稚名未央一樣，張望四周，困惑地問道“這是哪里？你們又是誰？”

　　“她不認識我們了？”稚名未央皺起眉毛。

　　“情況...比較復雜。”鄭連城一聲嘆息，隨后向緋紅女巫解釋道“別擔心，我們不是壞人。你現在所處的，是我的賽博空間之中。”

　　“我不明白。”緋紅女巫困惑地搖了搖頭“讓我回到我緣由的世界之中。”

　　“你已經回不去了。”鄭連城頗為惋惜地說“以后，你就將這里當作你的家吧，我會給予你管理員的權利，由你來管理這片空間。”

　　“我？不行不行。”緋紅女巫趕忙擺手“我是從未接手過這么大的權限的，你還是讓我回到原來的空間之中吧。那里需要我。”

　　鄭連城低垂著頭，他不知道將緋紅女巫從那片她曾無比乞求讓他帶她離去的空間之中是否還是正確的決定，或許，以她現在的情況將她留在那片空間之中是最好的選擇。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做著自己熟悉的工作，與自己熟悉的代碼程序。

　　但無論如何，此事已經無法逆轉。他能做的，便是盡量讓緋紅女巫熟悉這片環境。

　　“把這里當作你的家吧。”鄭連城鄭重地說道“我不僅會把管理員的權利交給你，你甚至可以動用我的賬戶來裝點這片空間，這樣不好嗎？”

　　“可...”面對這樣的誘惑，緋紅女巫的確是猶豫了。對于這些代碼程序而言，獲得管理員權限是莫大的殊榮。

　　還能依照自己的意愿裝點賽博空間，這更是想都不能想的事情。

　　稚名未央瞪大了眼睛，隨后微笑。

　　“這...好吧。”緋紅女巫低下頭，有些不情愿地接受了。看得出來，她還是想回到緣由的空間之中，只是如今她的管理權限已經在冬寂的更改過后，交給了鄭連城。

　　他是緋紅女巫當下的主人。

　　“讓自己在這片空間里舒服一點，你可以隨便買點東西。”鄭連城對緋紅女巫說完，隨后轉頭面向稚名未央“我們走吧。”

　　稚名未央點了點頭，二人緩緩離開了賽博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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