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扭轉(zhuǎn),抉擇【四千大更,求訂閱!】
房間外,小荻花翹首以盼。
等待著老板能夠被喚醒,心理則是處在了糾結(jié)之中。
房中安靜地一片沉寂,仿佛根本沒有人在。
這讓小荻花感到更加的緊張,小心翼翼的湊近門口,想要聽一聽房中的動靜。
吱呀——
房門中開,一襲白衣的炁清師姑走了出來。
神情自然,嗓音平淡。
“我該走了。”
小荻花疑惑問道。
“江宗師,老板他……”
炁清師姑點點頭。
“做多三個時辰,他便會醒來的。”
“醒來時,這世間的真相,他也能窺得二三。”
小荻花上下看了看對方。
“既然老板馬上就會醒來,你為何不等到老板醒來之后再走?”
“非要急在這一時嗎?”
炁清師姑淺淺一笑,笑容中卻顯得格外的苦澀。
她搖了搖頭。
“我還是不見他了吧,我虧欠他太多,根本不知道該以何種面貌與他相認。”
“一個失去蹤跡卻仍可保留心中美好幻想的母親,和一個現(xiàn)實之中的母親,相比……我更希望我是他心中的幻想。”
“幻想,虛無縹緲,不切實際,在沒有真實見到我之前他也許已經(jīng)忘了自己有一個母親,所以我永遠不會成為他心中的負累。”
“這樣遠比相認之后,我成為他時時刻刻牽掛的對象要好。”
小荻花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感覺對方說的話好有道理啊。
根本不知道從何反駁。
她始終還是覺得十多年的分別,在此一朝相見之期,如果連相認、見一面都無法做到的話……
對老板來說始終還是太過殘忍了。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些年來,老板是把自己當(dāng)成沒有父母的狀態(tài)活下去的。
盡管他也會思念父母,但父母在他的心中確實就像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星星。
不會成為他生存下去的心理負擔(dān)。
如果老板未來要按照葉司丞的計劃去起事的話,那每時每刻面臨的都是絕對的危險。
心理負擔(dān)當(dāng)然是越少越好。
炁清師姑身為一個母親,會為兒子著想,做出這種看起不合情的選擇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荻花沒來由的有些傷感。
“這些年來,對于老板來說,父親、母親,都只是心中最遙遠的幻想,看不見,摸不著。”
“可對于江宗師你來說,明明知道兒子在哪里、在做什么、身邊又有那些人,看似近在咫尺,但實際上遠隔千里。”
“從前我一直站在老板的角度在思考父母拋棄兒子的問題,為老板感到神傷,但現(xiàn)在換一種角度去想,如果你們不是故意要拋棄親人,那便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也許在這個過程中,遭遇最殘酷的人并不是老板,反而是為人父母的你們。”
“江宗師,我能感受到你一定有很深的難言之隱,才會導(dǎo)致這么多年的骨肉分離。”
“事到如今,你已經(jīng)再次見到了闊別多年的兒子,在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面前,其他那些所謂的難言之隱真的還重要嗎?”
“難道即便到了現(xiàn)在,你仍然覺得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要比親生兒子和丈夫還要重要嗎?”
“在我看來,著世間最最珍貴的便是親情,為了親情我愿意舍其一切。”
“為什么江宗師你卻……”
炁清師姑的臉上顯示出現(xiàn)了曇花一現(xiàn)般的動容之色,緊接著搖了搖頭,臉色再度恢復(fù)鎮(zhèn)定。
“不,孩子,你不懂。”
“我曾聽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站在而今的這個位置上,所要考慮的便不僅僅只是一己之私,更不只是我一個人的親情。”
“如果單以我個人的立場來說,我自然希望永遠和家人,丈夫,孩子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離。”
“可現(xiàn)在根本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千千萬萬的家庭,千千萬萬的人,被囊括進了世界的真相之后。”
“我,還有小庭他爹,不過是世間多個被真相所脅迫的棋子的之中一二而已。”
“或許我也沒有所謂兼濟天下那么的偉大,從最開始,我的初衷就僅僅只是為了那些我最在乎的人能夠活下去而已。”
“但世事難料,天意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我以為我可以拯救我的丈夫和孩子,卻沒想到連這最低限度的索求也無法做到。”
“我一個人受脅迫還不夠,孩子他爹也走上了和我同樣的道路,做出了和我同樣的抉擇。”
“這才導(dǎo)致小庭這些年來無父母照料。”
“我們做出的抉擇是為了小庭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下去,哪怕他怨恨我們也無所謂。”
“可沒想到,造化弄人,小庭很可能將要走上一條比我們更加兇險的道路。”
“我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才能形容我的心情,當(dāng)我知道這件事情時,我恨不得將這片天捅出一片窟窿。”
“我想要質(zhì)問這天,到底為什么,為什么是我們這一家人?”
“如果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該有多好?沒有那么多聚少離多,沒有那么多難舍難離,哪怕是種田、力工,饑一頓飽一頓、風(fēng)餐露宿也好。”
“也遠遠勝過現(xiàn)在。”
“曾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這些年我和小庭他爹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化作了夢幻泡影。”
“無力,絕望。”
“我們連最低限度的事情,都做不到。”
“可現(xiàn)實就是在無數(shù)次擊敗你之后,你還要不斷被迫去接受的事情。”
“一切終歸要步入正軌。”
“我現(xiàn)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一切,終結(jié)在小庭的手上,也許小庭才是改變現(xiàn)狀的那個人。”
“我和他爹耗盡半生想做卻沒能做到的事情,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希望他不要覺得這份壓力……太過沉重。”
“今日說了太多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我,該走了。”
“小花,我希望今后我們不在的日子里,你還能一如既往地在小庭的身邊,陪伴著他。”
“他未來要走的路,充滿了艱辛,困難,他一個人,是支撐不下來的……”
一番話后,沒等小荻花多說,炁清師姑便揚長而去。
小荻花站在原地愣愣出神,盯著炁清師姑離開的方向。
歸鳥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怎么了?江宗師怎么離開了?老板怎么樣了?”
小荻花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
“沒事,老板在三個時辰內(nèi)就會蘇醒,到時候……還是不要和他提起江宗師來過的事情。”
歸鳥不解。
“為什么?”
小荻花沒有解釋,推門走進了房間中。
歸鳥抿了抿嘴,也跟著小荻花身后走了進去。
……
三個時辰后。
秦衣緩緩睜開雙眼。
一直等候在床榻邊的小荻花和歸鳥見狀,立馬湊了過來。
“老板!你感覺怎么樣?”
“老板,你終于醒了,小花姐和我們都快擔(dān)心死了。”
秦衣的瞳孔緩緩聚焦,盯著小荻花和歸鳥,像是在辨認,然后眉頭深深皺起,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你們……是,小花和歸鳥?是你們?真的是你們!?”
秦衣略有些渙散的眼神之中煥發(fā)了許多光彩,一下子來了精神,用雙手支撐著坐了起來,嘴里還在不斷喊著。
“小花!歸鳥!再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歸鳥滿臉狐疑,不太清楚秦衣這話到底是啥意思,他不是一直都躺在床榻上嗎?
不過又一想到之前一直在胡言亂語,說起話來稀里糊涂前言不搭后語的秦衣,她若有所思。
小荻花則是從炁清師姑的只言片語中猜出了一個大概,之前的秦衣應(yīng)該是被調(diào)換了,而現(xiàn)在的秦衣則是被炁清師姑通過一些手段給重新帶了回來。
所以她并沒因秦衣的話感到奇怪,她更擔(dān)心的是秦衣的身體情況。
“老板,你感覺怎么樣?身體如何?可有哪里感覺到不適?”
秦衣試著感受了一下,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臉上帶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感覺很好,除了體內(nèi)的劍氣全都消散了以外,并無其他異樣。”
“能回來真好啊……”
小荻花見到秦衣的身體無恙,有些好奇的追問道。
“老板,這一個多月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快和我們說說。”
秦衣疑惑。
“一個多月?什么一個多月?我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啊!”
小荻花和歸鳥對視一眼,紛紛驚詫。
“一年?!”
秦衣點點頭。
“是啊,整整一年,我經(jīng)歷的實在是太多太多,而且最最奇怪的事情是,我就好像活在別人的身體里。”
“根本沒有對身體的掌控權(quán),無論我怎么努力,但好像也只有思想全程在。”
“那種感覺真的是太奇怪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見一切事情發(fā)生在我的眼前,還有極強的代入,我經(jīng)常就會覺得我是那位劍仙天才……”
“為之感到哀慟、振奮,心潮隨之跌宕起伏。”
小荻花:???
歸鳥:???
這說的都是什么?
秦衣抿了抿嘴,看著她們二人得兩張問號臉,他猶豫了一下說。
“那種感覺太奇妙了,沒有親身嘗試的人,很難真正了解到其玄妙。”
“總而言之,我感覺我做了一個跨度整整一年時間的長夢,在這一年的時間里,我一直在別人的身體之中,只有意識存在。”
“那具身體的主人剛好也叫作秦衣,但他身上發(fā)生一切經(jīng)歷卻和我完全不同。”
“最最奇怪的是,在這個‘秦衣’的身邊,我看到了很多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小荻花感覺一陣云山霧繞。
歸鳥卻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之前那個蘇醒過來卻滿口胡言亂語的秦衣,不也是這種狀態(tài)嗎?
難道這背后還隱藏著什么驚天秘密?
小荻花苦思良久也沒明白秦衣在說什么,思索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猛然抬起頭,問道。
“對了,你知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有個人說,在你清醒之后,這個世界的真相你便能夠窺見二三,你窺見了嗎?”
秦衣嘟囔了一句“真相?”,搖搖頭。
“啥真相啊?說啥呢?”
小荻花扶額,不愧是老板。
“你仔細回憶一下你這‘一年’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也許從中有什么蛛絲馬跡。”
“我的感知告訴我,這‘真相’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想起來呀!”
……
借劍山莊。
上巳崖。
峭壁山洞之中。
秋棋全神貫注,滿頭大汗,但捏著圓盤的手依然穩(wěn)如泰山。
這是多年訓(xùn)練成的肌肉記憶,能夠讓他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仍然能夠保持身體的各關(guān)節(jié)不至于僵硬、肌肉也能保持自然狀態(tài)。
是一種專屬于殺手的職業(yè)素養(yǎng)。
看似很穩(wěn),實際慌得一批。
他的內(nèi)心中,兩個聲音正在瘋狂交戰(zhàn)。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奪命球!出任何的岔子都會導(dǎo)致死于非命!小心,再小心!”
“那么緊張干什么?這種訓(xùn)練你早已重復(fù)了千百遍了,只需要輕微的晃動圓盤,就能清楚地感知出奪命球的數(shù)量,根本無需擔(dān)心!”
“不!不行!那些訓(xùn)練都是原主人身上進行的訓(xùn)練,你一個小白,沒有任何的經(jīng)驗,放棄吧!還是趕緊放棄吧!小命要緊!”
在這兩道聲音的爭執(zhí)之下,秋棋半天都沒有開始動作。
而由于他的心情長時間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導(dǎo)致汗如雨下,渾身上下汗涌如井噴。
整個人看上去就跟從水池里撈上來似的。
豆大的汗珠嘩啦啦的往下淌,可他依舊不動如山,喘息開始加劇,身上漸漸出現(xiàn)脫水反應(yīng),臉色長得通紅。
他感覺頭暈?zāi)X脹,雙腿也一陣陣的發(fā)軟。
內(nèi)心一凜。
如果自己再這么下去,會被奪命球給活活嚇?biāo)赖模?br />
有些時候其實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的恐懼感才是最可怕的。
他必須要戰(zhàn)勝這種恐懼感,否則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深吸一口氣,他第一次開始嘗試晃動圓盤。
可結(jié)果卻并不理想,以為黃動的幅度太小,他甚至都沒感覺到圓盤上的奪命球開始轉(zhuǎn)動……
第一次失敗,他并不氣餒,因為他至少已經(jīng)有了進行下去的勇氣。
他繼續(xù)開始了第二次嘗試、第三次嘗試。
晃動的幅度一點一點加大。
漸漸地,他忘卻了自身的緊張感,忘卻了渾身上下的汗如泉涌,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凝聚在了圓盤之上。
這種感覺頗為奇妙。
但源自本身的熟悉感讓他很快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境界,能夠很自熱的將所有的感知凝聚在了一起。
這一次的測試,可以稱得上是相當(dāng)順利。
奪命球在輕微晃動的聲音,在他的耳中被無限放大,仿佛洪鐘敲響,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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