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匯合、擴張、大世【上】【四千大更,求訂閱!】
蘭摧城南郊,路邊,一個簡陋的茶棚中。
秦衣和趙奕晗并肩走入,秦衣的身后還跟著小童折柳圍在身邊打轉(zhuǎn),嘴里還嚷嚷著。
“你讓我扎幾針!很快的!就扎幾針!”
秦衣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也不理他,在茶棚的破木桌前坐了下來,余光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沒等秦衣招呼,茶棚的小伙計端著三個大海碗走了上來。
動作熟稔迅速的倒上了三大碗茶,有撒上了些許粗鹽,推到秦衣三人的面前。
那小伙計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也沒看三人一眼,只是迅速倒好了茶,旋即就繼續(xù)跑到爐火那邊忙碌去了。
秦衣和趙奕晗對視一眼。
秦衣正準(zhǔn)備開口問話,那個小伙子再次跑了過來,手上提著一壺剛做開的茶水,走到秦衣三人的面前。
將大茶壺放到桌上,拿著手上抹布來來回回擦著桌子。
但秦衣三人卻聽到了一個低如蚊蠅的聲音問道。
“老板,整個蘭摧城都在找你,你怎么就敢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之后,把你捆起來綁走嘛?”
秦衣挑著眉頭上下辨認(rèn)這個小伙計一下,然后略帶試探性的問道。
“阿……阿秋?”
小伙計并沒張嘴,但卻有一個極低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我。”
秦衣再度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頗感詫異,阿秋這小子的易容術(shù)果真是越加的出神入化了。
無論是從神態(tài)、表情,還是形容、外貌、身高,他都看不出這個看上去土里土氣的小伙計,和阿秋有哪里相像。
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小伙計。
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借劍山莊的傳家本事,外人還真的很難借鑒。
“既然你知道是我,為什么剛剛不說話,還要第二次湊過來說話?”
“小伙計”抬起頭朝他淡淡一笑。
“方才認(rèn)出你的并不是我,是我派來看哨的人。”
“是他認(rèn)出了你并給我傳遞了信號,我才和他更換了位置。”
秦衣迷茫了一下。
剛剛那個倒茶的小伙計,明明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到爐火旁去看火的……
和他們只隔了不足十米的距離。
怎么短短剎那之間就互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最令人感到可怕的是,在他們互換的過程中,他和趙奕晗都沒有察覺到。
而且,兩個小伙計的外貌看起來全無差異。
這種默契配合,這份速度,簡直絕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神乎其神的奇技了。
還有……
剛剛那是秋棋派來的人?
那么問題來了,秋棋不是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無家可歸的嘛?
這又是哪里來的幫手?
“這里方便說話嗎?”
“小伙計”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不方便,周圍至少有三雙眼睛盯在這里,這次入京的江湖勢力錯綜復(fù)雜,犬牙交錯。”
“現(xiàn)在不僅僅是蘭摧城內(nèi)遍布暗哨,就連郊外也并非絕對安全。”
“所以我才吃驚,老板你居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站出來?”
秦衣臉色也鄭重起來,對面的趙奕晗似乎聽到了風(fēng)聲,故作無意的站起身。
端著茶碗蹲到茶棚外的拴馬樁去喝茶。
“我的臉上又沒有貼著印證說‘我是秦衣’,有什么可怕的?”
“那日混進大文宴的時候我不就教過你了,關(guān)鍵是心里過硬,只要你能夠完全裝作人畜無害,就很難有人察覺到你的異樣。”
“小伙計”繼續(xù)佯裝到鄰桌去擦桌子,聲音再度傳來。
“裝無辜、裝鎮(zhèn)定這一招固然有效,但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并非完全暢行無阻的。”
“據(jù)我最近打探到的消息表明,有些進入帝都的江湖勢力手上,掌握著老板你的繪影圖形,正在按圖索驥明察暗訪。”
“只要老板你一個不好進入到了對方的觀察范圍,就會被立刻發(fā)現(xiàn)。”
“此地不宜久留。”
秦衣心中暗驚。
居然連繪影圖形都流傳出來了?
好可怕的消息傳播速度?
這就是仙術(shù)劍道的影響力嗎?
話說到這里,秋棋似乎突然注意到了秦衣身邊的小童折柳。
心中微微一驚。
方才他沒注意到,主要是他沒想到那位蘿裳身邊的小童折柳會和老板有什么聯(lián)系……所以主觀上并未朝著方面想。
可現(xiàn)在突然注意到。
滿心疑惑。
可此處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另一邊一直喋喋不休吵吵鬧鬧的折柳,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圍環(huán)境變得怪怪的。
似乎有些陰森……
秦衣這些家伙似乎是在預(yù)備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也不好繼續(xù)糾纏,只能訕訕的閉上嘴,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默默喝著茶水。
二人的說話空隙,外面蹲著喝茶的趙奕晗已經(jīng)喝干了碗里的茶水。
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狀似無意的走了回來。
剛一坐下,便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幾個才聽得清的聲音說道。
“前后總共五撥人,第四步的不多,威脅不是很大。”
“不過,有一撥人正在朝著這邊打量,八成是認(rèn)出了你,之所以沒動,極有可能是在將消息上報。”
“如果等他們?nèi)耸志奂陚洌傧胱邥行┞闊!?br />
秋棋眉頭微微一皺。
看來他們的生存環(huán)境比一開始設(shè)想的還要嚴(yán)峻。
“老板,西郊仙鶴村村南頭有一家圍墻很高的老宅子,叩門之時三重兩輕一短三長。”
“咱們宅院中見,記得甩掉身后的尾巴。”
秦衣點點頭,也不拖泥帶水,看了看趙奕晗和折柳,眼神示意分開走。
二人立刻會意,折柳深深地看了秦衣一眼。
那意思似乎是在說:
“你可別想就這么甩掉我!我還得給你扎針呢!”
秦衣滿臉蛋疼……
不遠處,一伙人正朝著這邊聚攏過來。
秦衣觀察了一下環(huán)境,突然悶哼一聲,將破木桌連帶著三個大海碗一同朝著來人的方向丟了過去。
一道明晃晃的刀光在日頭照耀下閃爍著淡紅色的光暈。
咔!
一聲脆響,將木桌劈成了兩截落在地上。
而幾乎與此同時,秦衣三人迅速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沖出了茶棚。
而秋棋則是繼續(xù)扮演著“小伙計”的身份,絲毫不漏破綻,嘴里還在驚呼道。
“哎哎哎!我的桌子!我的桌子!我的茶碗!你們這群挨千刀的干什么啊!陪我桌子和茶碗啊!”
“別跑啊!”
他眼瞅著三個人全都作鳥獸散,跑的比兔子都快。
滿臉不忿的追到了那些圍攏過來的江湖人面前,指著那個拔刀將桌子劈成兩半的漢子怒道。
“你干什么!將我的桌子劈成兩半,還不趕緊賠!”
一群江湖人眼見著目標(biāo)居然跑了,立刻裂開陣營追了出去。
那漢子卻被秋棋給攔住,猛力一推想將秋棋從眼前扒拉開,他好能去追人。
卻沒想到秋棋順勢一把拉住了他的膀子,他不僅沒有甩開,反而還感覺到一股大力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胳膊。
秋棋一副無賴相地喊道。
“你別想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砍了我的桌子扭頭就跑!門都沒有!”
漢子滿臉怒氣,想趕緊甩開秋棋,但卻怎么用力也甩不掉。
秋棋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紋絲不動。
“你他娘的要干什么!有沒有點眼力?!”
“俺是洪雷寨的,聽說過沒有?俺這里有要事要做!還不趕緊給俺滾開!”
秋棋余光注意到三個方向的人都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秦衣他們估計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
“什么洪雷寨?沒聽說過!趕緊的,快賠錢!”
“洪雷寨做事就能不講道理了嘛?你們還守不守江湖規(guī)矩了?!”
那漢子氣急敗壞了一陣,對著秋棋這塊甩不開的狗皮膏藥一通謾罵,最后還是丟了一塊銀子。
秋棋這才放手。
那漢子再想追,卻發(fā)現(xiàn)三路人全都沒了蹤影。
氣的原地眼紅。
秋棋則是暗暗偷笑,這波不虧!
拖住了對方最強的戰(zhàn)力,還掙了一塊銀子,血賺!
……
夜。
秦衣七拐八繞,在野林子里鉆來鉆去,這才終于避開了后面瘋狂黏上來的追兵。
這種前追后趕居然整整持續(xù)了一天,這是秦衣打死都沒想到的事情。
一開始還只有三五個人在后面窮追不舍,秦衣本以為輕輕松松就能甩掉。
但誰知道當(dāng)對方認(rèn)出了自己就是“主犯”秦衣的時候,原本去追折柳和趙奕晗的人似乎就都跑來追自己了。
原本很快就甩干凈的人再度黏了上來。
而且人數(shù)還越來越多,追的他煩不勝煩。
如果不是他有內(nèi)氣根底作為支撐,只怕早就被追上了。
他來到仙鶴村的時候,就如同從水里打撈上來的一般,衣服都被汗浸濕透了。
劇烈的喘著粗氣,時不時的還要朝著后面張望,看看是不是真的把人甩掉了。
終于,在夜幕降臨之時,他來到秋棋所說的那間宅院外。
房中并未點燈,看起來黑漆漆的,頗為靜謐。
沒等他敲門,嘎吱一聲,門分左右。
秋期的身影顯露出來。
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并無動靜之后,走出來扶住搖搖欲墜、累的只想升天的秦衣,三兩步走入宅院中。
嘎吱一聲,房門再度關(guān)上。
房屋內(nèi)。
秋棋一把推開房門。
早就已經(jīng)趕到這里的趙奕晗和折柳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到秦衣的狼狽模樣,紛紛上前兩步,將秦衣攙扶了進去。
房中,除了趙、折二人以外,還有幾個十分陌生的人。
他們的臉……詭異至極。
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塊面團捏的,根本就不像是臉……
形象點說,就好像將一個人臉上的五官、臉型、骨骼全都拿橡皮擦給擦掉,然后點綴上最簡單的出氣孔和眼睛的那種感覺。
令人一看,就感覺毛骨悚然。
他們是經(jīng)過了毀面的借劍山莊死士。
毀面這種嚴(yán)酷卻流傳了數(shù)百年,成為借劍山莊安身立命之本的洗腦方式,秦衣他們這些外人其實都并不清楚。
趙奕晗身在情信便捷的瑞雪城,對借劍山莊的一些密辛也有些細(xì)微的了解,但這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初次見到的這份沖擊力,對他們來說都很大。
秦衣喘口氣,喝著水的同時,看到這幾張白板臉后,差點將剛剛喝進嘴里的水噴出來。
嗆咳著將水咽了下去,然后詫異的看向已經(jīng)將偽裝撕去、恢復(fù)本來面貌的秋棋。
“阿秋,他……他們是?”
秋棋順著秦衣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臉色產(chǎn)生了細(xì)微的變化,但卻并沒多做解釋。
“老板,現(xiàn)在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小花姐他們。”
“等找到她們,和她們團聚之后,咱們再解釋也不遲。”
秦衣臉色凝重起來。
“你說什么?難道小花他們沒有和你在一起?!”
秋棋的臉色有些苦澀,自怨自艾道。
“老板!都是我不好,是我讓李長逍和豫淮春護送他們當(dāng)先趁亂離開……而我留在帝都當(dāng)誘餌的。”
他將當(dāng)日帝都大亂時,他們的計劃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一切按照撤離計劃執(zhí)行,我將帝都攪亂之后,通過我家的一些手段找到了潛藏在蘭摧城的暗哨,這才通過暗哨出了蘭摧城。”
“我本以為他們肯定已經(jīng)先跑出來了,我還給小花姐留下了暗號,讓他們來這里匯合的!”
“可是,卻沒想到老板你都看到了我的暗號,來找我了,可小花他們這些本來應(yīng)該安全了的……卻遲遲沒有回音。”
“我一直在派人四處搜索,已經(jīng)找了整整一天了,可卻沒有絲毫蹤跡可循。”
“唯一察覺到的,就是在郊外,似乎爆發(fā)了一場宗師級別的強者戰(zhàn)斗。”
“我有些擔(dān)心,會不會是小花姐給他們出事了,會不會是江湖中的某個隱世宗師對他們出手了……”
秦衣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焦急,強咬舌尖讓自己保持冷靜。
“小花……小花……小花他們不能出事!”
“李長逍,豫淮春,他們應(yīng)該可以信任,有豫宗師在,小花他們一定不會出事的。”
“咱們要保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們再一同暗查,只要小花他們還在蘭摧城附近,就一定能夠找到她們。”
“如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剛剛說到這里,他立刻搖了搖頭。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出事的。”
“阿秋,你現(xiàn)在還能動用多少個人?蘭摧城附近范圍不小,咱們盡可能派出更多的人去搜查。”
秋棋猶豫了一下,旋即道。
“算上李長逍從南唐帶來的人,還有二十幾個,但蘭摧城內(nèi)外范圍太大了,這些人手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秦衣沒有微微皺緊。
“人手確實不夠,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相信,只要他們還活著,就一定會給我們留下信息,讓我們找到他們。”
秋棋又是猶豫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地說。
“老板……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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