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仁兄,請問這是什么詞牌?
流觴曲水側方長亭內。
秋棋盯著紙頁上的字看了半天,猶豫了一下,問向旁側正奮筆疾書的一個書生。
“這位仁兄,請問這御歌行是什么詞牌?”
那名書生翻了個白眼。
連鼎鼎大名的御歌行都沒聽過?
那你寫的什么詞?
來參加什么詞關啊?
也不怕丟人!
好在這名書生脾氣不錯,停下筆,看了他一眼。
撇了撇嘴,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說。
“御歌行流傳于百國時期,歷史悠久,因詞短和韻律要求極高而聞名于文壇。”
“挑中這個詞牌,你便自認倒霉吧。”
“數百年來,極少有人寫的出來,也幾乎不可能寫的圓滿如人意。”
解釋完,他繼續低下頭去奮筆疾書。
秋棋眉頭一皺。
顏老頭還挺會給自己找麻煩?
他又伸手扒拉了一下這位書生。
“仁兄,你跟我說這些沒啥用啊,我想聽的是格式!格式啊!”
“填詞的字數要求以及平仄要求。”
“哎?你瞪我干啥?快講講快講講。”
書生滿臉問號:
這人怎么這么沒皮沒臉?
你是看不到長亭之內無人言語,落針可聞嗎?
你是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么場合嗎?
這可是大文宴啊!
詞關啊!
不說別的,初次見面,你這么自來熟算是怎么回事?
況且咱倆怎么也算是競爭對手啊!
你居然指望著競爭對手給你講詞牌格式?
他斜睨了秋棋一眼。
“這位兄臺,你既然對詞作一竅不通,何必來此自討苦吃?”
“恕小生直言,即便真給兄臺講了格式,兄臺也絕難寫得出來。”
“小生不知兄臺是如何混進的這大文宴,也不知兄臺為何敢膽大包天的參加文宴三關。”
“但兄臺如此行徑,不懂詞而裝懂,不懂儒道而裝懂,豈不是在丟圣人顏面?豈不是教我輩文人蒙羞?”
“想要出頭、想要博得天子青眼是一回事,但腹中是否有才學又是另一回事了。”
“勿要好高騖遠……”
秋棋被他說得耳朵嗡嗡的。
這酸秀才怎么一個個都磨磨唧唧的?
莫名奇妙的就要說教人!
“師父別念了別念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詞牌格式,若是知道便告訴我,待文宴結束后我定有重謝。”
“若是不知道,你也沒啥資格教訓我。”
書生撇了撇嘴,嘆道。
“我朝之浮躁之氣,始于你這等狂妄之徒。”
“也罷,既然你非要自尋死路,小生也不攔著,縱使將這格式說與你聽又能如何。”
書生心中暗道:
等到你抓耳撓腮寫不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文宴三關可不是這種人,輕輕松松就想魚目混珠之所。
他三言兩語將詞牌格式說給了秋棋,秋棋捏著下巴陷入沉思。
書生也停了筆,朝著秋棋稍稍一揖。
“小生已然完成詞作,后會無期。”
說著,他不再理會秋棋,手捧宣紙,徑直走出了長亭。
旁側也有人寫完了詞作,聽到秋棋這邊的交談,好奇的湊了過來。
這可是御歌行啊!
他們都好奇抽到這個詞牌的大倒霉蛋,到底能怎么寫。
還有人在旁邊小聲議論。
秦衣已經將腦子里背下來的詞作,原封不動的默寫了下來。
正捧著宣紙吹干墨跡。
看到秋棋身邊圍了一群人好奇的張望,有些不解。
他也不是懂詩詞的人,所以自然不知道這御歌行的困難之處。
他只是覺得,一切困難在秋棋的手上,似乎總能迎刃而解。
“我不記得方才這位仁兄拿到了酒杯啊,他為何能在這亭中填詞?”
“對啊,另外,咱們幾人的詞牌皆是些入門之詞牌,顏予先生絕不會將人逼至絕路,這御歌行的詞牌屬實超出詞關范疇……”
“方才小可見到此人將要離開之時,被天子近衛阻攔,莫非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要他寫御歌行?何仇何怨吶?”
“快看快看,他動筆了!”
秋棋沒在意周圍一群圍繞過來的才子,腦子里回憶著那名路人書生和他說明的格式,與前世的詩詞大致一對應。
哦?
原來就是虞美人嘛。
這有何難?
他腦子里最起碼能回憶起至少十首以上的虞美人。
雖然相對浣溪沙、浪淘沙這種詞牌,虞美人要相對冷門一些。
但……這還叫最難?
秋棋心里恍然。
看來這個世界的詩詞水準……和自己前世那個世界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無法相提并論。
前世的詩詞盛世,偉人巨著,是這個世界所難以企及的。
他懸筆在空中,停頓了一下。
寫哪首呢?
要寫,就寫最驚艷、最牛逼的那首!
他提筆寫道。
“御歌行。”
周圍圍攏過來的才子們盡皆嘩然,滿頭霧水。
這寫的是什么?
是人字嗎?
這也太丑了吧?
這個書法……他怎么敢拿出來惡心人的?
他怎么敢參加文宴三關的?
這么丑的字,拿到天子面前,確定不會被天子定一個欺君之罪嗎?!
他怎么敢的?!
秋棋處之淡然,正襟危立。
運筆之間,瀟灑寫意之極。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才子們細細辨認,剛剛的滿腹疑竇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
一個接一個愣在了原地。
這么丑的字,居然能寫出如此意境的詞來!?
有幾個人驚咦出聲。
“這起筆之意境,已遠勝于小可了啊……”
秋棋繼續寫到: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有個才子瞪大了眼睛。
“這……這流暢感,這意境之塑造,這氛圍之渲染,簡直無懈可擊!”
還有才子感慨道。
“短短兩句,借春風秋月與東風這些美妙意象,竟能塑造出一幅愁云慘霧之景象,堪稱詞作之奇跡啊!”
還有人驚得差點罵街。
“這這這……此人莫非是天上詞仙下凡不成?!”
“除了書法令人不敢恭維以外,簡直無從挑刺。”
角落處。
有個名叫荀陽的才子,一臉嗤之以鼻。
“只是開了個好頭而已。”
“這最后二句,才是關鍵,歷來多少大家都輸在這最后二句之上,此人區區弱冠之年,豈能有這個筆力收尾?”
“最終八成就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說著,他還嗤笑一聲。
“所謂字如其人,此人書法如此丑陋,想來內心也同樣骯臟齷齪不堪。”
“一國大文宴上,普天同慶之日,此人卻偏要寫出愁云慘霧之景象,這莫非是在侮辱大文宴?”
“什么故國不堪?何來故國?這莫非是在咒罵我大靖江山時不久矣?”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嗤笑過后,他似乎連看都懶得看,捧著自己的詞作就離開了長亭。
后面有幾位才子也緊跟著他,跑出長亭。
一副諂媚之態的附庸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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