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痛下殺手”
看著白柳走開,周來福無奈的搖了搖頭,錢是用一塊紅布包著的,打開紅布一看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走遠的白柳,紅布里裹著的不止七十多塊錢,還有一縷頭發……
在金泉村這地兒,有一種風俗,女人的頭發是很金貴的,特別是還沒結婚的女人更是如此,她們會把自己的一縷頭發送給自己的情郎,以示愛意。
看著長長的秀發,周來福深吸了口氣,直到白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當中他才舉步向家里走去,一路走來,心事頗多。
“來福娃子,你來瞧瞧,咱園子這是咋子來,長東西來!”
周來福剛推著二八自行車進院子,周喊水蹲在園子里大聲喊了起來,原本已經裂開的土地不但合上了,之前埋下的菜籽竟然還發芽了,離遠一點看小園里竟然變成了綠色。
“這是咋子回事兒?”周來福將車子停下,裝的很驚訝。
“俺也不知道咋子回事兒,你娃快來看看,簡直神奇的很……”周喊水蹲在地上捏著土,“娘來,俺也沒澆水,地咋子還軟來……你看,柿子秧都長起來了……”
周喊水說著還忍不住撓了撓頭,咋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兒。
“是不是俺不小心把水倒了進來?”周來福繼續裝。
關于傳承的事他不打算說,就算說出來這老漢也不可能相信,這個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爛在心底也就是了。
“胡扯來,半盆水能這樣來?濕了地面就不錯來……”周喊水馬上否定了周來福的說法。
“那你老漢說咋子回事,怎么解釋來?”周來福說道:“難道鬧鬼來?”
周喊水一哆嗦,四處看了兩眼,“你娃子別亂說,鬧啥子鬼來,俺就想不明白咋子回事……”
看著周喊水蹲在園子里琢磨來琢磨去,周來福笑著回了屋子,咋回事沒人比他清楚,這都是神農天瓶干的好事兒。
經過昨晚上仔細研究,他發現神農天瓶和他自身有一定關系,只有他的能力越強,神農天瓶的能力也越強,而變強的方法就是修煉神農圣經!
另外,傳承中除了神農天瓶和神農圣經之外還有許多東西,醫術,牧畜,耕田,符咒,陣法等等都有,甚至還有風水!
“娘來,看來真的是鬧了鬼來,俺明天看看能啥子樣子來。”周喊水拿著一個咸菜疙瘩和半瓶高粱酒罵罵咧咧回了屋子,見周來福畫圖紙站在一邊兒看了起來。
一邊看還一邊點頭,他就喜歡看周來福看書學習的樣子,周來福就是他的驕傲,咋看咋得勁。
“不放棄?”周喊水歪著嘴問道。
“你希望俺放棄?”
周來福抬起頭看了周喊水一眼,將老頭手里的老高粱拿過來喝了兩口,周喊水咧嘴一笑,“俺爺倆喝點兒?”
“你讓俺喝來?”周來福問道。這老漢最反對他抽煙喝酒。
“你娃子都二十三來,俺和你這么大都去婆娘來。”周喊水跑到外屋拿來一盤咸菜絲,“來,你娃子跟俺喝點,也給俺講一講現在的新政策,俺要學習一下子來……”
笑了笑,周來福將圖紙和書籍放在了一邊兒,陪著周喊水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給他講政策,周喊水是越聽越來勁兒越喝越來勁,一會兒就喝的臉紅脖子粗,嘴巴歪歪的也更厲害了。
“那個,你說耶穌是咋子回事兒,他和種地有啥子關系來?”周喊水直勾勾的看著周來福。
“她是大地之母……”
“不是女媧娘娘來?”
“那是神話……”
周來福咧了咧嘴,稀里糊涂的講了一大堆,幸虧這老漢沒讀過幾天書,不知道耶穌是誰,不然這頓胖揍是免不了的。
喝完酒聊了一會兒,周來福躺火炕上繼續翻看走出大山,看了一小會兒累了,側過頭看了眼鼾聲震天的周喊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下地,拿上抽屜里的扳手,鉗子,悄悄出了屋子。
在外邊兒等了一小會兒,屋內依然鼾聲震天,周來福這才瞄向了停在倉房里用門簾蓋著的二八自行車準備對其“痛下殺手”。
周來福先將車子翻過來,扳手抓緊螺絲一頓擰,自行車車輪便是被擰了下來,然后徒手摘掉外胎內胎,被周喊水擦的流光锃亮的鋼圈已經拆了下來,緊接著他將幾個已經裁剪好的水平固定在了鋼圈的車夫條上!
這個過程很慢,周來福一直是那種做事兒很穩妥心思細膩的人,喜歡一步一個腳印做事兒。
大概用了二十分鐘,裁剪好的半個水瓶已經固定好了,他將鋼圈放在一邊兒,找了兩根足有小腿粗細的小樹,經過一番修理,兩棵小樹連在了一起,然后將鋼圈固定在了頂端……
緊接著又進入了下一個環節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周來福將一捆銅絲線拿了出來,先剝皮,然后開始搞大項目!
呼呼呼……
屋內周喊水鼾聲依舊,喝了兩杯老高粱睡得更香了,偶爾還學著單田芳老先生來上兩句白眉大俠,說的還很有調……
周來福一點都不擔心他半路醒來,這老漢只要睡著,幾個人把他抬出去扔了也不見得會醒來,何況他還喝了酒……
就這樣兒,周來福在外邊忙來忙去足足忙了四個小時,天上的星星都已經不見了,他的大項目已經接近尾聲。
一切準備就緒,周來福來到了房后,拎著鐵鍬開始挖坑,將準備好的木樁埋在坑里填土,又找來兩根繩子拉住木桿固定在墻上……
“可以了?”
看著頂在六七米高飛快轉動的自行車鋼圈,周來福喃喃的嘀咕兩句扯著兩根銅線進了屋子,在外屋找到一根銅線頭,找到零線火線對接……
咔!
周來福小心翼翼搬了下閘盒,原本黑漆漆的正屋和外屋燈泡突然爆閃起來,正在熟睡的周喊水也在睡夢中被驚醒“呼”一下坐了起來。
看著閃爍的燈泡,周喊水懵了,剛要喊周來福起來一起看,周來福卻從外屋走了進來,揉了揉眼角的眼屎,“你娃子干啥來?看,燈泡亮了來咋子回事嘛……”
“風力發電,俺自制的!”周來福踩著炕沿上炕將燈泡固定好,屋子里不閃了,亮得很。
周喊水傻了,“你說啥子?風力發電?”
見周來福點頭,周喊水徹底懵了,忙三火四起來盯著燈泡左看右看,足足過了三分鐘才緩過神兒,“你娃子神的來,咋子弄的?俺們以后就有電來?”
看著亮堂的屋子,周喊水激動的合不攏嘴,金泉村幾十年都沒電,到了晚上都要點蠟燭,現在突然有電了,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兒。
聽周來福解釋一番,周喊水穿著縫縫補補足足有七八年的大秋褲跑了出去,看到房后的風力發電,忍不住捋了捋下巴頦子,“俺娃子,大學畢業,厲害的來……那是啥子,鋼圈?”
“鋼圈……”
周喊水喃喃說著緩緩轉身,看到已經慘遭毒手的上海牌二八自行車,嘴巴馬上就歪了,剛要大罵出口,周來福出來了,“你老漢是自行車重要,還是通電了重要來?”
“……那俺騎啥子?”周喊水瞪大了眼睛。
“走著好來。”
周來福打了個哈欠,轉身回了屋子鉆了被窩,沒一會兒周喊水也回來了,不但沒怒還滿面笑容,“你娃子牛的很,俺老子光榮的很來……”
“以后會更好,水,電,路!我們都能解決!”周來福很自信的說道。
“俺相信你娃子!”周喊水盯著燈泡,“你娃子還有啥子能耐都用出來,俺老子支持你……你給俺說說還能整啥子?”
“睡覺!”
周來福說著便是閉上了眼睛,熬了一晚上多少也有些困意一會兒就睡了過去,在夢里,他夢到金泉村變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青山綠水啥都有,站在山頭上一眼望去,一片大好河山。
“周來福你娃子給老子滾起來!”
清早,周來福還在睡夢中便被周喊水吼了起來,他一臉不爽的爬了起來,“你老漢咋子了?”
這時,周喊水叼著老旱煙站在外屋,仰頭望著房頂,好好地房頂竟然出了一個大洞,自行車鋼圈在窟窿里露出來一半,桿子斷了,房頂被鋼圈削漏了……
“你娃子這能用來,房子塌了要砸死人來。”周喊水看著漏了的房頂心有余悸。
嘴上罵著,但心里卻高興的很,早就暗暗的給周來福豎起了大拇指,周來福又修理了一會兒將風力發電的桿子加固再次豎了起來,打開開關,屋子里的燈泡還可以亮。
周來福研制風力發電,家里有電了這重磅消息一驚傳開仿佛炸彈一樣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小會兒功夫院子里已經來了不少人,看著亮起來的燈泡大家都傻眼了,村里幾十年都沒通過電,有一部分人也因此半輩子沒見過點燈泡是什么模樣兒。
“喊水啊,你家來福娃子真是能耐了,這東西都能弄出來,這叫啥子來?”老支書蔡邦子背著手彎著腰走了進來。
“風力發電,俺娃子研究的。”周喊水得意的說道。
“喊水哥,啥子叫風力發電?刮風就有電來?來福娃子是咋子研究的,這娃子是真有出息來。”
“喊水,是不是有了這風力發電,以后你們爺倆就有電用了,再也不用點蠟燭了?”
周喊水叼著毛毛草,歪著嘴蹲在門口,“俺娃子那還有啥子說來,大學生,有文化有水平,也就俺娃子能研究出來,俺來福娃子說來,以后不但要通電,還要買電視機,晚上七點半的新聞聯播好看的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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