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吃席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根本停不下來。
黑父顫顫悠悠的端起茶缸,想要喝口水冷靜冷靜。
但顫抖的手把缸子里的茶水全撒了出去,基本沒有多少可以喝。
稍微抿了一口,黑父放下杯子,雙手交叉,抵在下巴底下。
“呃,先起來吧,跪地上不好。”突如其來的孫子,讓黑父一時間適應(yīng)不過來,不知道該怎么稱呼,直接叫孫?那太輕浮了,叫小子?那太陌生了。
羽衣羽村也知道黑父很尷尬,因為他們也同樣如此,站起身,走到輝夜和黑城的沙發(fā)后面,兩手交叉,放到小腹前,低頭不出聲,樣子能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伯父,不必緊張,他們確實是您的孫子,我和黑城的孩子。”輝夜上前一步,坐在黑父旁邊,拉著黑父的手,安慰。
然而黑父的腦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那叫個離譜。
“羽衣羽村是吧?你們姓啥啊。”
黑父的問題讓一肚子準(zhǔn)備的輝夜愣住了。
那個人不都是驚嚇過后,問緣由嗎?這么直接?問姓名?
輝夜慌張的看著黑城,他知道,地球上面,子隨父姓,不然隨母姓的話都是倒插門。
羽衣耿直,完全沒看見母親焦急的樣子,還沒等黑城領(lǐng)悟輝夜的眼神,就一馬當(dāng)先的報出姓氏。
“回爺爺,我姓大筒木,我弟弟羽村,也是一樣。”
……
在羽衣回答完后,氣氛尬住了,黑父面無表情,松開輝夜的手,端起茶缸,喝了最后一口茶葉,然后閉目沉思。
輝夜懵了,她待黑父如親生父親一樣,這樣的反應(yīng),讓輝夜無法接受,害怕黑父會生氣。
狠狠地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羽衣。
熊孩子,得意個什么?沒看見羽村都看見氣氛不對,閉口不說嗎?就你能耐?會表現(xiàn)得很啊,就是忘了說這件事,以為你們能自行領(lǐng)悟,羽村領(lǐng)悟了,你個兔崽子腦子里裝的是核桃嗎?
然后向黑城投去求救的眼神。
黑城接受到后,回了一個“放心吧,看我的。”眼神后,就靜靜等待。
羽村兩股戰(zhàn)戰(zhàn),雙腿發(fā)抖,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導(dǎo)致這種場面。
姓氏,這是關(guān)于一個家族能否傳承下去的重大因素。
雖然自己和哥哥跟隨母性,后來問過父親,父親也表示無所謂,但面前的這位自己的爺爺,看樣子好像很在乎的樣子。
思考著怎么辦的羽村,瞄了一眼罪魁禍?zhǔn)住鹨隆?br />
羽衣神經(jīng)大條,反射弧基本和幼年時期的鳴人差不多。
到現(xiàn)在他都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還在想待會母親會不會表揚自己懂事乖巧呢?
捂住臉,羽村扭過頭,不在看自家大哥,太丟臉了。
不知過了多久,五分鐘?十分鐘,總之,在輝夜度秒如年的等待下,黑父終是開口了。
“大筒木啊,跟小輝夜姓啊。”黑父睜開眼,若有所思的盯著天花板。
輝夜見黑父開口,內(nèi)心稍微舒了口氣,能說出開,總比沉默來的強(qiáng)。
“那個,伯父,您聽我解釋。”輝夜想要強(qiáng)行狡辯,但黑父下面的話,使差不多摸透了黑父性格的她,再次摸不著頭腦。
“嘶,黑城,小輝夜,那豈不是說,這倆孫子的周歲宴,百歲宴,年歲宴,都沒有我的參加?”輝夜想解釋的表情,凍住了。
機(jī)械式的扭頭僅僅盯著黑城,想要看他怎么回復(fù)。
黑城咳嗽一聲。
“咳咳,嗯,沒錯,別說你了,我都沒參加過,或者說,這倆兔崽子壓根就沒過過。”
黑父猛的起身,在客廳前來回踱步。
“不行,這不行,我都有孫子了,別人都不知道,最關(guān)鍵的是,宴還沒擺,這不行,黑城,通知你大姨二姨小姨,大舅二舅小舅,對了,還有你姥姥,咱家庭里聚個會,給親戚們認(rèn)識一下,擺個席。”
黑城從房間拿出手機(jī),按照黑父的順序,一個個給親戚們打電話,然后什么也不說,就說有個自家有大好事,保密,請對方來聚餐。
挨個打完,放下電話,看著眼神發(fā)愣的輝夜,以及輝夜身后兩具眼觀鼻,鼻觀心的兵馬俑。
“走吧,訂酒店去,我剛打電話說今晚六點聚餐。”
頭一擺,黑城示意輝夜該動身了。
“小城,宴席得大,不能掉以輕心。”黑父拉著黑城絮絮叨叨的講了一大堆事宜,讓黑城注意。
輝夜腦子轉(zhuǎn)不過來,一直在想為什么從姓氏這個問題跳到了宴席?這中間伯父的腦海思考了什么?這么跳躍?
羽衣羽村腦子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是傻站著,當(dāng)一個真人雕塑。
羽衣反應(yīng)再慢,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害怕挨罵的他,死死抿住嘴。
輝夜渾渾噩噩的,就那么葛優(yōu)癱的靠在沙發(fā)上,可能是過了大半個小時吧,她終于聽到黑父不在套論宴席的事,而是問黑城問題。
黑父:“小城啊,我問你,如果我掉水里了,你是先吃香蕉還是先吃梨啊。”
黑城滿腦子問號?這啥意思?
“爸,你啥意思啊,這問題問的,好沒意思啊。”
黑父不耐煩的擺擺手。
“甭管那么多,我就問你,你該怎么選。”
黑城也是有小脾氣的,被黑父抓住嘮叨宴席,事無巨細(xì),念叨的煩不勝煩,再加上這么個古怪的問題,和黑父不耐煩的表情,根本不過腦子的說。
“你都掉水里了,我吃香蕉,吃梨?我有病啊我。”
黑父欣慰的笑了一下。
隨后又問:“那你吃什么。”
黑城脫口而出:“我特么村口擺一桌,我吃席。”
……
輝夜瞪大白眼,微微張口,吃驚的看著黑城。
羽衣羽村滿臉通紅,低著頭,肩膀聳動,使勁憋著笑意。
黑父愣了一下,無奈的掐著黑城的雙臉,往兩邊拉。
“我問你的事不是讓你胡鬧,這回答可真孝順啊。”
黑城不敢反抗,深知自己沒過腦子,所以只是口頭上喊著疼疼疼,實際上臉在被扯上個三四個小時也沒事。
黑父松開手,黑城臉上多了兩個紅紅的坨坨。
功夫再高,臉皮還是不夠厚。
黑父說:“我問你這個問題,是提醒你,萬一以后輝夜問你我和你媽掉水里了,你先就誰,你是不是就早有防備了?”
黑城揉揉臉,嘟嘟囔囔的說:“是是是,您老高瞻遠(yuǎn)目,什么都能提前想好。”
黑父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一旁蒸汽機(jī)的輝夜。
“伯父,你在說什么啊,這還早這呢。”輝夜不好意思的轉(zhuǎn)過頭,不讓黑父看見自己嬌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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