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陛下饒命啊！”

　　兩人急得冷汗跟不要錢一樣低落在地，但是又怕惹得東陵帝厭惡，拿袖子擦去水漬。

　　東陵帝要的就是他們驚心膽顫，沒了方向，這樣一來，就極其容易拿捏。

　　“你們二位這些年來一直為東陵復出心血，這些朕都看在眼里。可如今發生此等大事，不給一個交代豈不是對不起東陵的百姓們！”東陵帝猛地一拍桌子，眼中迸發出一股難以掩飾的戾氣。

　　轉而，東陵帝又變了臉色，緩和道:“不過，朕慈悲為懷，你倆從此不再為官，告老回鄉，一輩子不準再踏進京城半步，否則...”

　　警告的意味在明顯不過，兩位老臣不笨，自然猜出東陵帝這么坐的目的的是什么，他們正是第一批被動手的。

　　跪在地上，兩人相望，這輩子他們的官途，不，還有兒孫們的官途通通毀了。

　　“多謝陛下恩賜！”

　　翌日，兩個老臣告老還鄉的消息震懾朝堂，誰都知道那兩位老臣不同意廢除血脈祭祀最為激烈，好端端的告老還鄉，是個人都明白里面的彎彎繞繞。

　　與此同時，夜凌淵昨日回到府邸后，還沒來得及和慕卿寧親親抱抱，前腳快要踏進院子里，后腳管家急匆匆的跑來，說是有一群人前來找他。

　　往來也是為了廢除血脈祭祀的事，夜凌淵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本來眸子里就淡漠叫人不敢靠近，眼下寒芒閃過，一絲怒意襲上。

　　偏廳里，前來的老臣和一部分大臣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滔滔不絕的討論著待會兒該怎么說，又怎么讓東陵帝收回成命。

　　一串穩而堅定的腳步聲傳來，瞬間偏廳里鴉雀無聲，大家一個勁的勾著脖子等待著夜凌淵的到來。

　　“不知各位大臣前來，可有何要事？”夜凌淵一進門詢問。

　　丘大人為首，他迫不及待上前，拱手直接了當道:“我等此次前來是希望王爺能夠勸說一下陛下，讓他收回成命。”

　　夜凌淵眼中一塊地閃過一抹了然，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本王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讓各位大臣們失望。”

　　他緩慢的走到丘大人的面前，嗤笑一聲，振振有詞:“血脈祭祀本就不合理，在有心人的面前，隨便往里面放些什么東西皆可毀滅真正流淌皇室血脈的子嗣！他早就該被廢除，這是陛下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王爺此言簡直胡說八道！血脈祭祀是老祖宗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怎可懷疑？”其中一位老臣站了出來，義憤填庸。

　　和他們說話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夜凌淵冷冷的看向一群憤怒不已的大臣們，冷聲道:“各位還是請回吧，另外，本王希望大臣們盡早打消勸說這個念頭，早日同意比較好。”

　　說完，夜凌淵不管這群人，徑直離開。

　　“丘大人，你看看他是什么態度！早知道我們就不應該來求他！”一大臣憤恨的吵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憤怒不已。

　　“就是說呀！玄親王是什么人？冷冰不近人情，他怎么可能會為我們去勸說陛下，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沒人幫我們，不如我們集體跪在養心殿前，跪求陛下收回成命，我們這么多大臣，陛下一定會看在我們的面子上面收回吧。”

　　一個個你一言我一語，在一人建議下，所有人急吼吼的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在抵達皇宮后，不顧福來的阻攔，一排排的跪在殿前，神情悲憤，大喊東陵帝收回成命。

　　提筆準備批奏折的東陵帝一把將手中的毛筆狠狠地扔到地上。

　　好啊！好啊！

　　他現在雖然不能自己做決定，凡是做的任何決定，都要看這群大臣們的進言，他簡直是受夠了！

　　這一次不管如何，他不會妥協半分。

　　東陵帝瞇了瞇充斥著危險神色的眼睛，冷厲的看向不遠處的窗外，那群大臣嚴謹的臉印入他的腦海中。

　　“陛下，這外面的大臣？”福來實在是架不住外面大臣們的請求，硬著頭皮進來。

　　“既然他們要跪，就讓他們跪！朕倒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到什么時候？”東陵帝深吸幾口氣，平靜一下心中的怒火，強壓聲音。

　　一夜過去，一些老臣頂不住，紛紛暈倒在地上，直接被侍衛沒臉面的拖下去，讓家里人帶回去。

　　最終，東陵帝仍舊沒答應，也沒能解決。

　　老臣請求夜凌淵勸說的事情是柳蕪告訴給在醫館忙碌的慕卿寧，也將老臣們死諫的事情一并告知。

　　總算有了那么一丁點的進度，慕卿寧手中動作未停，繼續擺弄著曬干的藥材。

　　“王妃，你怎么到現在還心平氣和的擺弄這些玩意呢？我可是聽下人說了，這些大臣離開的時候都在罵王爺，有些大臣說的話還極其的難聽！”柳蕪瞧著慕卿寧鎮定自若的模樣，她倒是急切起來，不停的晃動著她的手臂。

　　慕卿寧被柳蕪晃得拿不了藥材，無奈的指了一下她的額頭，“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哪是你我能夠討論？。”

　　“再說了，我想王爺自有分寸。倒是你，還不快去把另一邊的草藥翻面。”

　　想到不能議論天子這條律法，柳蕪捂住嘴，聽話的走到另一邊干起活。

　　握住草藥，慕卿寧眼神迷離，思緒很顯然飄忽到其他地方，她深切知道這件事情終于到了完結的時候。

　　回來的路上，下起毛毛雨，好在柳蕪帶了雨傘，沒有被淋到。

　　“今日回來怎么那么遲？手怎么這么涼，還好早就備好姜湯，你快快喝下。”夜凌淵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迫切走到慕卿寧的身邊。

　　“醫館事多，耽擱了。”慕卿寧喝一口姜湯，渾身的風寒瞬間遁入無形，暖意上涌。

　　夜凌淵幾乎沒有猶豫將今天的事情告訴慕卿寧，想詢問一下她的看法。

　　血脈祭祀本來就不合科學，所以慕卿寧也認為廢除。

　　望著慕卿寧姣好恬和的面龐，夜凌淵幾番思量下，輕聲道:“從明日開始，你便不去醫館。”

　　“為什么？”慕卿寧松開拉住夜凌淵的手，直勾勾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不理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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