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出發(fā)西域
女官被她笑瞇瞇的樣子看得心中發(fā)怵,到底在皇后身邊伺候多年,見多識廣,當(dāng)下并沒有流露。
“王妃說笑了,若是奴婢早知之前您在宮中,奴婢定然會直接去尋您,也省得您多走這一趟。”女官面上笑容好似用尺量過,絲毫不變,仍舊保持彎膝姿態(tài)。
慕卿寧隨意點頭,轉(zhuǎn)身坐于上首。
女官額上很快溢出一滴汗,她咬咬牙,“不知王妃娘娘您何時有空,若得了空,還請隨奴婢入宮。奴婢來時,皇后娘娘還念著許久未見您了。”
慕卿寧似笑非笑,手中纏繞一絡(luò)烏發(fā)。她以為她搬出皇后這尊大佛,她便就要一定去不可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現(xiàn)下來形容皇后,恰到好處。
女官暗中動了動僵硬的雙腿,緊緊咬牙握拳,額上汗珠一滴接著一滴落下。
再女官再度開口之際,慕卿寧悠然起身:“罷了,你且去府外候著,待本王妃更衣便隨你去罷。”
綠瓶梗著脖子探頭,見女官身影消失在眼,急忙出聲:“王妃您真的要進(jìn)宮?”
“她都如此了,我還能拒絕不成。只是不知她喚我入宮所為何事。”慕卿寧勾笑,女官口中的敘舊,不過只是說的好聽罷了,到底為何,她們都知,來者不善。
“去,給我重新梳妝更衣,入宮見一國之母,可得謹(jǐn)慎些。”
慕卿寧坐在梳妝鏡前,微微側(cè)頭,取下了發(fā)髻上素凈的發(fā)釵。
女官在府外這一等,便足足等候了一個多時辰,正焦急之時,府門大開,抬眸看去,便對上了一雙清冷眸子。
目光往下,便見這位玄親王妃當(dāng)真對了梳洗二字,不僅換了衣裳,發(fā)髻也換了。
深綠色的錦繡襦裙,不僅未襯得慕卿寧老氣,竟是如同綠葉一般,襯得人兒越發(fā)奪目。行走時髻上同色流珠微微晃動,好似要將人眼晃走神一般。
“王妃。”女官喚道。
綠瓶扶著慕卿寧走近,上馬車之際,女官識趣抬手由慕卿寧搭著上馬車。
宮內(nèi),皇后已等了許久,眼下正生出絲絲懊惱,她看向另一女官,語氣不耐:“快去宮門看看,桃莯有沒有把慕卿寧帶進(jìn)宮!”
女官應(yīng)聲,剛出寢宮,便與來人打了照面。
女官急忙轉(zhuǎn)身,高聲提醒:“娘娘,玄親王妃來了。”
“快快請進(jìn)。”皇后面上不耐一閃而過,好似方才不滿之人不是她一般,她笑著起身,親自到了殿門處迎慕卿寧。
慕卿寧莞爾一笑,“見過皇后娘娘。”
“自萬福山回來,本宮還未與你私下見,今日喚你入宮,王妃應(yīng)當(dāng)不會怪本宮吧?”皇后輕笑,被勾勒過的眼角顯得斜長。
她熱情拉過慕卿寧雙手,戴著護(hù)甲的手指,不自知般戳著慕卿寧白嫩手背。
慕卿寧抿唇而笑,語氣親昵:“皇后娘娘這說的什么話,便就是您今日不喚我入宮,擇日我也會入宮來叨擾您。”
二人看著愜意非常,大有一種手帕交之態(tài)。
皇后拉著慕卿寧坐下,輕輕拍了拍她手,眼睛微彎笑道:“都說王妃嘴甜,本宮還本不信,今日見后,只覺得果真如此。”
“王妃可能與本宮把把脈?”皇后話畢,醞釀一番,道:“自上次本宮小產(chǎn),便一直覺得身子骨不太爽利,到底是后宮中人,不便傳太醫(yī)多言語。”
慕卿寧聞言此話,已猜測到了皇后的意思。皇后能在一眾女子之中,脫穎而出成為中宮之主,自是比旁人犀利,眼下說這些,恐怕是試探她。
只怕皇后已經(jīng)知曉一些事情,她此番委婉的說,怕是想知道她口風(fēng)罷了。
“皇后娘娘須得放寬心,孩子還會有,至于旁的,莫要多想。旁人想知道的事,也只有想知道三個字的份。”慕卿寧柔聲,三言兩語抵擋。
她自是不能直接告訴皇后真實的真相,然皇后今日能將她叫進(jìn)宮中,便說明已經(jīng)起了疑心,于此自會調(diào)查。
皇后若有所思收回手,意識到慕卿寧還看著自己,旋即再露笑容。
她沒有得到想要知道的東西,便未多挽留慕卿寧,沒聊幾句,便興趣不大放慕卿寧出宮去了。
慕卿寧樂得自在,回到府上時,綠瓶已將行李收拾好,同時隨她入府的,還有皇帝下下來的圣旨。
夜凌淵甫一入府,便發(fā)現(xiàn)了府內(nèi)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入了宅院,入目便看到慕卿寧手持明黃圣旨倚靠在墻的畫面,上身溫和:“什么圣旨?”
“陛下命我去西域,為德妃娘娘尋得沙棘草救命。”慕卿寧聳了聳肩,微抿唇角:“這倒是一個探查西域情況的好時機(jī),我本來擔(dān)心突然去西域會引人懷疑,現(xiàn)下有陛下這道圣旨在,倒也不怕什么。”
夜凌淵一聽西域二字,劍眉頓時擰在一處,他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你怎么還沒打消去西域的念頭呢,只怕去西域是你率先提出的吧?”
西域路途遙遠(yuǎn),路上充滿危機(jī),他怎放心慕卿寧一人去。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不同意她前往西域的原因。
慕卿寧吐了吐舌,無辜似眨了眨如水般的黑眸:“什么也瞞不住你。”
夜凌淵彎著手指輕刮她挺翹小鼻,語氣無奈:“你可知一國親王妃忽而離開國土去往旁國是一件多重大的事,便就算是以沙棘草為由頭,陛下也不該會同意你前往。”
慕卿寧笑容一滯,她倒未曾想過這一點。
“只怕讓你去西域?qū)ど臣菀彩莻理由罷了,帝王心難測,你當(dāng)真以為那位對德妃感情深厚不成?”
夜凌淵揉了揉慕卿寧發(fā)頂,直將一頭秀發(fā)揉亂才止手。皇帝讓慕卿寧去西域,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不然怎會下此決定。
慕卿寧愣神,夜凌淵所說的話還回蕩在耳,她不由回想著皇帝擔(dān)憂德妃的樣子。
帝王心難測……
莫非那擔(dān)憂也是裝作出來給她看得?
慕卿寧想到這一點,猛然心驚,只覺得有寒潭包裹自己一般。
“那、那眼下應(yīng)該如何是好。”
慕卿寧嗓音發(fā)啞,未曾想過皇帝是做戲給她看,偏生她還一步步親自走進(jìn)了這場戲中。
“圣旨已接,便是不去也得去了。”
夜凌淵握住她冰涼雙手,揉捏一番。
圣旨接了便不得不去,不去便就是抗旨,更是給了旁人空子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想起西域危機(jī)四伏一事,夜凌淵恨不得去的人是自己而非慕卿寧,當(dāng)日便連夜召集了諸多暗衛(wèi),命其隨行保護(hù)。
入夜城門已關(guān),然慕卿寧為了早到西域,已帶著一眾暗衛(wèi),與皇帝派下來保護(hù)的禁衛(wèi)軍,出發(fā)了去西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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