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誰欠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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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無外人，段大人有話不妨直言。”千山暮端起茶盞，輕綴了一口。
“老臣……”段意嘆了口氣，起身重新跪倒在千山暮跟前，有些底氣不足:“娘娘恕罪，老臣確實(shí)是被逼無奈才來的，此事絕非老臣本意。”
“請段大人起來說話。”千山暮雙眸閃過冷意，隱約猜到了段意此行的心思。
段意方才顫巍巍的起身，猶豫了一下，哪敢正視千山暮，便閉著眼睛說道:“娘娘，老臣是為皇上選秀一事而來�！�
終于說出了此行目的，他頓覺心中敞亮無比，在心底卻忍不住咒罵，朝中那幾個(gè)算計(jì)他的老家伙。
也怪自己，幾盞酒下肚，怎么就忘了自己是誰？居然在昏聵中大咧咧的應(yīng)下了此事，清醒后，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誰人不知，皇后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更何況，皇后還懷了龍?zhí)�，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提選秀，無異于自尋死路。
“這事啊……”千山暮臉色忽沉:“段大人不該問本宮，該問皇上自己！”
段意盯著自己的靴子，后背冷汗直冒，他附和著點(diǎn)頭，緩聲道:“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在朝堂上，幾位老臣聯(lián)名重提選秀，充實(shí)后宮一事，皇上為此動(dòng)了大怒。”
“原來段大人是想讓本宮當(dāng)說客，說服皇上？”千山暮冷哼一聲，眼角眉梢漸漸染上冰冷之色。
“娘娘息怒，如今，皇上的后宮形同虛設(shè)，子嗣更是……更是凋零，長此以往，會(huì)被周邊各國加以詬病，還望娘娘三思，以江山社稷為重！以錦川國百姓為重！”
段意一口氣吐完了心中所想，隨著氣氛的逐漸僵滯，他有些惴惴不安起來，手指控制不住的輕顫了起來。
“段大人！”默然良久，千山暮冷冰冰的開口道:“選秀與否是皇上自己的事，是要皇上自己定奪的，本宮幫不了你，請回吧！”
段意硬著頭皮還要再勸些什么，有丫鬟急急走來稟報(bào):“段將軍與黃將軍在后院無端起了爭執(zhí)，打起來了。”
“本宮去看看！” 千山暮起身，腳步輕盈而去，也正好借此脫身。
柳夢離稍稍延遲了幾步，待千山暮轉(zhuǎn)出門去，她對(duì)尚且在發(fā)怔中的段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段大人如此聰明之人，怎的辦糊涂事？若皇上因娘娘不開心而又一次龍顏大怒，倒霉的會(huì)是誰？”
段意哆嗦了一下，在這件事上，他可不想當(dāng)替罪羊，既然該說的也都說到了，剩下的還是順其自然好了。
后院中，段知君與黃頁正打的難解難分，白汐玉跟安寧在一旁急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見皇后悄悄過來，便松了口氣，本以為會(huì)從中勸和，卻不想皇后在涼亭坐下后，吃著點(diǎn)心，悠然的看起了熱鬧。
安寧怕不好收場，便走至千山暮身旁，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沒事的�！鼻侥簻睾鸵恍Γ骸凹热豢床豁樠郏腥说慕鉀Q方式就是拳頭，一會(huì)就好了，你瞧著他倆誰的功夫略勝一籌？”，安寧此刻急的快哭了，哪還有什么心思分清誰功夫的強(qiáng)弱？
不消片刻，兩人的身上，臉上都掛了彩，正打的火熱，段知君無意間一抬頭，便看到了涼亭中正瞧熱鬧的皇后，慌忙收了拳腳，瞥了滿臉怒容的黃頁一眼，低低的怒喝道：“娘娘在，不得放肆，今日打的不盡興，改日郊外再戰(zhàn)？”
黃頁滿不在乎的說道：“隨時(shí)恭候！”
兩人一前一后走上前行禮，千山暮意猶未盡的說道：“段將軍最近沒有練功夫嗎？怎的看著退步了不少？”
段知君臉色赧然:“唉，臣慚愧得很！”
“說說吧，你們到底為了何事？”千山暮慢悠悠的問道。
黃頁一步上前便跪倒在地，真摯的說道：“末將對(duì)安寧郡主一見鐘情，懇請娘娘成全！”他扭頭看向安寧的眼神溢滿的深情。
“微臣.....微臣不愿...”段知君聞言，心頭很是不舒服，他緊緊握著拳頭，面目有些猙獰。
一旁的安寧與白汐玉有些坐立不安，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倒好笑了，黃將軍求娶的是安寧，又不是段將軍你？你愿不愿意又有何干系？”千山暮故意打趣道，早知有今日，又何必當(dāng)初的欲擒故縱？
“微臣....。段知君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說道：“微臣也打算求娶安寧。”
千山暮冷哼了一聲，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些往事，幽幽的看向安寧，此刻，安寧俏臉煞白，嘴角緊抿，明眸里晃動(dòng)的卻不是驚喜之光而是徹骨之痛。
有那么一瞬，千山暮突然覺得，安寧始終是清醒的，那場慘烈她沒有忘記。
“段將軍！”千山暮語氣犀利毫不留情：“自己妻妾成群卻仍嫌不足，還要求娶安寧，你將她視為什么？是姬妾？還是連丫鬟都不如的通房？”
段知君被堵的說不出話來，臉紅一陣白一陣，半晌才囁嚅道：“微臣，只是想，想彌補(bǔ)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cuò)。”
“彌補(bǔ)？段將軍何錯(cuò)之有？”千山暮心如明鏡，卻冷冷的反問，抬眸看到了段意面露尷尬立于圓月門下，進(jìn)退兩難。
還真是兩父子，一個(gè)勸著皇上選秀，一個(gè)吃著碗里瞧著鍋里，對(duì)兩人僅有的那么一點(diǎn)好感，瞬間散的一干二凈了。
段知君笑的無聲，卻讓人看的酸澀，他長嘆一聲，神情落寞的由地上爬起來，與段意一同離開了別苑。
安寧微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的想著心事，白汐玉看著黃頁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黃將軍也是一表人才！可是，段將軍對(duì)端王府可是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可以慢慢回報(bào)，錯(cuò)過了好姻緣可就無處尋了，黃頁其父是正二品御史大夫黃邈，黃家世代忠良，而黃頁自己至今沒有娶妻妾，與端王府也是門當(dāng)戶對(duì)！”
千山暮淡淡的笑道:“義母回去與義父好好商議吧，最重要的，是別委屈了安寧。”
“多謝娘娘關(guān)懷！”白汐玉頷首低眉，心頭卻是五味陳雜，她何嘗不想安寧結(jié)個(gè)好姻緣，可是，看眼下這情形，怕是有些難。
安寧站在馬車外，望著別苑門口的千山暮，眼中漸漸積滿了淚水，片刻后，她慢慢的又折返了回來，湊到千山暮跟前，說了句只有兩人才能聽得懂的話:“荷葉曾說過，他是不知情的，所以……安寧想要與在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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