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八章、功成
新唐史記:
貞觀二年五月,易峰潛入突厥;
同年七月,其麾下三千鐵甲,先攻惡陽嶺,后攻白道;
八月十日,易峰用計,教唆突利,吐薛兩部叛亂,攻入定襄,頡利潛逃,突利追擊;
八月十一日夜,柴紹親率兩萬進駐定襄;
八月十四日,易峰于鐵山生擒頡利;
至此東突厥滅亡。
…………
易峰讓薛仁親率兩百騎,將頡利送至定襄,交給柴紹,他則到了陰山。
他答應過掘羅部,要給他們陰山最肥美的一塊草場。
他還要等著李世績和李靖的大軍到來,好讓整個突厥徹底平定。
易峰不愿在騎馬,從鐵山城中找了輛馬車,就開始了自己的晃悠之旅。
天地一片蒼茫,入眼之處皆是皚皚白雪,讓他本想領略一番真正草原的心思落空。
馬車很大,足能坐下十余人。
現在里面卻只坐了三人,三人中間放著一個小小的案幾。
三人三個方位,易峰斜靠在一張毯子上,蘇定方氣定神閑,于廣則滿頭大汗。
“叫地主”
“我搶”
“加倍!
“大隊長,我已經輸了兩個月的奉?了,你抬抬手,不然我就要光著屁股回長安了!
于廣一臉的哭相。
這貨并不笨,甚至說算是個智將。
但斗地主,聰明只能起到少部分作用,關鍵是要有牌!
這貨手臭,還喜歡搶地主,被打了三個春天了,還在那搶得一身勁。
“少來,半個時辰前你不是很囂張嗎?”
于廣都快哭了,半個時辰前,他當時牌風順,怎么搶都有,甚至連著兩把,大小王都在底牌里。
贏了不下三貫,僅僅半個時辰!
這把又是他的地主,易峰看著自己手中的牌,給于廣默著哀。
自己手上兩炸加上大小王,翻倍都翻死這貨了。
“人進賭場猶如豬進屠場,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你快點出牌。”
蘇定方在旁邊看著兩人逗嘴,張著大嘴樂呵。
“要不讓仁貴來替我會?”
“滾,快點出牌。”
薛禮那貨賭品太差,好不容易教會了規則,到正式開始時,這貨藏牌、撕牌,啥手段都能想出來。
…………
李靖和李世績的大軍已進了突厥之地。
“哈哈哈,大唐果真要多出一個冠軍侯來!
李靖拿著柴紹的軍報,笑得極是暢快。
“如此的滅國戰,老夫平生也沒見過,易峰那小子還真是能人所不能!
“藥師,你如何看待易峰?”
李世績在旁邊附和著笑,但若細心留意,當可看到他眼角的一絲冷意。
“懋功,易峰此子其實很好,亦或說他是兩種性格的融合,對他好的人,他恨不得掏出心肺與對方,與之為敵之人,他則會不擇手段!
李靖衷心希望,李世績能聽進此話,化解與易峰之間的小小沖突。
如果李世績愿合解,李靖認為自己可做一個稱職的和事佬。
“藥師,歷朝為何只有一個冠軍侯?”
“為何?”
李靖嘴上問著,心中苦嘆,李世績岔開話題,就是不想合解的意思。
“一為霍侯之功,亙古未有,其二冠軍侯乃是不吉之封。”
李世績說完,哈哈大笑:
“老夫隨口說之,藥師不必多心,想來易家小兒福大命大!
李靖只以為他是圖口頭之利,搖著頭就走了。
第二日,兩人分兵,一個從左,一個從右,呈網狀向突厥的腹心推進。
突厥主力基本已消耗得七七八八,所以他們的推進并不廢多少功夫。
戰爭是在破壞,破壞是為了重建。
重建家園、重建秩序、重建信仰!
兩位經年老將,對待這樣的戰陣當然是輕松寫意。
但有一人此刻的心境,卻與兩人截然相反。
突利攻進白道后,發現并無頡利的影蹤,當即就意識到不妙。
頡利不能跑了,否則他的汗位會一直坐不穩。
但此刻隨身的兵馬,已經到了極致,不可能再追。
他決定在白道休整一日,等著援兵到來,接著往北追。
只是他沒等來援兵,卻等來了自己留守定襄的親衛。
“可汗,唐軍于昨夜入了定襄城!
原本就郁急的突利在聽到此話后,愣了半晌,而后一口鮮血噴出。
親衛上前相扶,才不至讓他摔倒。
突利緩了緩,舌頭伸出舔了舔干涸開裂的嘴唇和著鮮血的嘴唇。
“薛、吐兩部呢?”
“兩部已在大巫的引見下,歸順了唐軍!
“那個女人!”
牙齒縫里擠出這句話,而后張嘴對外吼起來:
“集結,于我奪回定襄!
“可汗,如今定襄四門禁閉,皆是由唐軍看守,我們兵力有限,恐奪不回定襄,不如退至陰山,休整過后再過河滅了唐軍!
突利急劇的呼吸起來,以期自己能平靜下來。
他知道親兵之話為正理,但被人如此算計,讓他心氣難平,
且上一刻自己還在做著坐上可汗之位的美夢,下一刻就變成了喪家之犬,
這樣的心理落差,是個人都忍受不了。
“召集眾人起來,我們…我們往北撤離。”
最終突利做出了妥協。
易峰在修改計劃時,并不擔心突利此刻的選擇。
不管他們是反攻定襄,還是向北逃離,最終都逃不了被滅的結果。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易峰并不知道,這支逃兵接下來給他帶來了什么。
定襄城中。
娜莎居然脫了自己的黑袍,換了一身牧女的打扮。
她本想穿得更漂亮些,但整個定襄城中,也找不出一身像樣的漢家女裝,有限的一些,已經隨著可汗牙帳一起燒了。
雖然只是尋常的牧女打扮,但她膚色奇白,又兼身量好,自有一股清純的味道。
打聽到柴紹此刻所在地,她就趕了過來。
“大將軍,請問…”
柴紹一拍額頭,對著親兵道:
“你去趟狼牙的營地,把他們的政委給我叫來!
“大巫少待,長孫沖馬上就能來!
娜莎心如鹿撞,眼似秋水,盯著大門口一眨不眨。
“卑職長孫沖,拜見大帥!
長孫沖一頭霧水的趕來,他不知柴紹現在找他還有何事。
“自己造的孽,自己解決!
柴紹指了指坐在旁邊的娜莎,起身就走出廳中。
“你是長孫沖?”
“你是?”
娜莎看到長孫沖面上柔和的線條,雖然長相不差,總覺得與自己心中想像的偉岸兩字沾不上邊。
雖談不上失望,但心中的那份急切似乎頃刻間被沖淡了。
手忙腳亂從自己身上將折得很好的兩張紙掏出,遞到長孫沖面前:
“我是娜莎,這次我可是出了大力。”
娜莎有些邀功的說著,下一刻又急切的求證道:
“這兩首詩是你寫的嗎?”
長孫沖有些好奇。
雖然平時自己也會做些詩,但沒想到會傳至突厥。
接過打開:
“君不見……”
“誰告訴你這詩是我所作?”
長孫沖心中已猜到,只是想求證一下,除了易峰,他想不到還有第二人會干這樣無聊的事。
“你們的那個眼線,叫易峰的!
長孫沖一拍額頭。
眼前的這位大巫,還真是單純的愛,碰到誰不好,偏偏碰到了睡著都在想著害人的易峰,
被易峰騙去賣了,這丫頭估計還會自己將錢數清楚。
“大巫,我有必要鄭重的告訴你,易峰是狼牙大隊的大隊長,我是政委,反正就是他手下。
至于你這兩首詩,就是他所作……”
花了一柱香,長孫沖廢了無數腦細胞,用無數華美的文字包裝,將易峰夸得天上地下僅有。
娜莎原本微紅的臉,現在更紅了。
眼中的秋水不見了,湊近看,還能看到影射的火光:
“易峰,別讓我再碰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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