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蝗蟲論
房玄齡看到封皮上的字,眼睛瞇了瞇,抬頭打量易峰片刻。
他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讓易峰坐下。
易峰寫的并不長,但房玄齡卻看了許久,臉上的表情也是在不斷的變換中。
“你可知,此事如未發(fā)生,你會被朝堂上的口水淹死,如發(fā)生,你也落不下好來!
老房到底還是個厚道人,出口就是為易峰考慮。
心想著,讓易峰打消上折子的念頭,他可在適當時機提醒李二一二。
“房相,小子怕真有那一日,自己的良心會疼。”
房玄齡一直看著易峰,易峰同樣也一直看著他。
“好!原想著你已入仕,先天下之言已忘,如今看來仍是我大唐好男兒,有此赤子之心,不管是否有蝗災(zāi),老夫定會全力保你!
“老夫這就去趟皇宮,你也不要亂跑,相信過不了多久,陛下定會召見。”
老房說完,就招呼人更衣。
易峰躬身一揖,也回了家里。
李二需要與房玄齡,甚至其他重臣有個商量的時間,還需詢問一下司天監(jiān)。
“今日王公說你年逾十六,該有個字了,否則他人不好稱謂!
剛回到家里,就碰到了父親易柏。
這段時間他與父親交流的并不多,易柏也從原來的嚴父,變成對他現(xiàn)在進行散養(yǎng)。
“王侍中?”
“不錯,王公與老夫說,你雖有些小聰明,但過于張揚,所以叮囑為父,賜字子謙為佳,為父也是甚是認同。
你已入仕,冠禮就免了,這兩日擇良辰,為父當邀親友,為你加字!
打死易峰他都不相信,上面什么小聰明、張揚之類的詞是王珪的原話,肯定是父親做了些修飾。
至于請客,那是因為廣而告之,他的字什么,便于他人好稱呼。
這也是為何那些老家伙都是小子、小子叫他的原因,如果有字了,可直接稱字就行。
“父親與王公相熟?”
這才是易峰好奇的地方。
他這句話算是問到了易柏的心坎,易柏也好奇,他與王珪雖同朝為臣,但素日里并無走動,這次為何要主動為兒子取字?
“為父是御史中丞,朝中之臣無一人熟識。”
易峰對這句話很認可,或者說父親能在御史中丞的位置坐著,李二更多的考慮就是,易家毫無根基,不屬勛貴體系,也不屬老牌世家。
“王公前幾日去了趟……”
事無不可對人言,易峰就將與王若蘭認識,再到王珪前幾日的話通通說了一遍。
易柏聽后先是驚奇,而后就是欣喜。
他可以活成孤臣,但自己的兒子不行,這條路子太難了,也太窄了,自己兒子有勇有謀,不能再受局限。
“此事不需你操心,我會與你母親商量,看看是否安排人去提親?”
易柏說完就打算快步進后宅。
易峰一愣,這才想起現(xiàn)今沒有自由戀愛一說,父母之命不是說假的。
易柏說與他無關(guān),在結(jié)婚前還真是這樣。
“父親,上次去皇宮,皇后娘娘似乎有干涉孩兒婚姻的意思,如果父親此刻去向王家求婚,恐惹娘娘不喜!
長孫有無這個意思,易峰當然不知,他只是為了應(yīng)付老爹找的托詞。
“這……”
“父親,年中我就要去草原,這一去至少要到明年,且兒才十六,所以不急于這一時。”
易柏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也就點頭默許了他的話。
接著又與易柏兩人閑話了幾句,話題大多圍繞著大哥展開。
一個太監(jiān)被阿金領(lǐng)進了中廳,許是趕得急,到易峰面前時,氣還沒有喘勻。
“陛下口諭,宣致果校尉易峰即刻入宮,不得延誤!
迎上父親的焦灼目光,提醒一句不是壞事,就跟著太監(jiān)快速進了宮。
居然是在朝會的太極殿內(nèi)。
給李二行完禮,才發(fā)現(xiàn)房、杜兩人,加上長孫無忌皆在內(nèi)。
“你小子為何確認年中會有蝗災(zāi)?”
“稟陛下,臣翻看了近幾十年的一些文獻,發(fā)現(xiàn)冬日不冷,則天氣熱后發(fā)生蝗災(zāi)的機率很大,去年雖有降雪,但并不多,說是暖冬也不為過!
“臣又到城外去查看了一下,每三鏟土里,至少就有蝗蟲卵,且臣看得出,都是活卵!
四人聽得眉頭一皺。
易峰知他們心中所想,又將前世自己看動物世界中了解的數(shù)據(jù)說了出來:
“陛下,這些蟲卵當然不足怕,但蝗蟲繁育極快,一次可產(chǎn)近百只,且二十天就能產(chǎn)一次,而一只幼蟲長大,也只要短短的一個月!
“幾位叔伯想是見過蝗災(zāi),快速的成群飛舞,最多可飛三百里之遠,經(jīng)過之處,可謂是寸草不剩!
幾人腦海中浮現(xiàn)了易峰所描述的景像。
“如果沒有災(zāi)難,你當如何?”
李二很無情,很多時候他誰都不相信,他怕易峰沽名釣譽,而讓朝廷顏色掃地。
易峰撩衣跪了下來:
“陛下,臣也想我的預(yù)測是假的,如此乃大唐之幸,百姓之幸!
“臣有俸?,也有自己的營生,最大的蝗災(zāi)對臣影響也不大,我們可以賭,賭沒有蝗災(zāi),但百姓賭不起啊!
“臣實不忍見到赤地千里、易子而食的慘狀發(fā)生,那不是盛世該有的景象。”
房玄齡站起,躬身道:
“易峰年幼,但剛剛所言乃老成謀國之語,臣附議!
“臣也附議。”
杜如晦與長孫無忌同樣站起。
李二沉默,許久才道:
“眾卿依往年規(guī)矩,國庫多備些存糧,以妨不測。”
李二給了個折中的應(yīng)急方案。
“臣查閱過以往的救災(zāi)方式,實言于陛下,臣并不認同,如果蝗災(zāi)出現(xiàn)一地,就焚燒一地,那臣今日提前上奏,將無任何意義!
“依你之言,當如何?”
“據(jù)臣觀察,蝗卵埋土極淺,臣有兩個方案解決!
“說來!”
李二也來了興趣,千年來采取的方法就是焚燒,且易峰居然對蝗蟲了解如此深,他同樣驚奇。
“一為鼓勵百姓多養(yǎng)家畜,家畜是蝗卵天敵,百姓原不愿多養(yǎng),無非是無糧可飼,如今有了現(xiàn)成的食飼,不僅可變廢為寶,還可讓百姓多一個進項;
其二,臣打算收購蝗蟲或蟲卵,三斤一文錢,陛下可以下旨各地,將其曬干,只要有的臣都收,甚至可抵國稅,臣再將稅補齊!
四人皆是驚愕,養(yǎng)家畜這條他們多少能理解,但易峰要這些蝗蟲干什么?
“臣打算養(yǎng)家畜,不管多少這東西,只要曬干可長久保存!
眾人這才恍然。
易峰當然不能告訴他們,他打算給人吃,這樣有點驚世駭俗了,但說給雞鴨吃,就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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