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牢
(天有雷霆牢獄地,幾多英骨成黃沙)
話說嵐風立在戮神殿的懸崖邊,直直凝望著深淵惡云。
只聽得一聲炸雷響起,嵐風便映著電光墜下了懸崖!
盤身閃行,那身影一分為三,原是紫藤葫蘆里的木支支與紅孩兒也現了真身。
三人恐那惡云中還有埋伏,皆是晃了身形將自己的氣息藏了起來...
耳畔雨點開始砸在三人臉上,這雨水夾雜了天牢煞氣化成黑水,又參有云中雷霆氣息,這趟墜云嵐風三人也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嗖嗖!”
幾聲破空之音在三人耳畔響起,木支支狐眼靈動,驟然散出了玉璧訣身法。
兩道黃色的狐面壁障橫長二丈,將三人護在當中,只見得雷云中突的竄出幾道電索,頭鑲尖刺向三來襲來。
嵐風與紅孩兒見狀,紛紛兩處槍戟準備迎擊,可那電索剛觸及木支支的玉璧訣時,竟被一股反震之力格擋開來!
那雷云似乎并沒有停止發難,電索一分數十,接連從雷云里竄了出來。嵐風手起神諭令,將身法灌注于陰陽印上。
陰陽一現,諸神恭迎。
那些電索見太極陰陽出現,紛紛驟停一點點縮回了雷云中。也在這是,嵐風三人腳下出現了一座浮空巨巖。
三人落在上面,那木支支望著上方的惡云道:“嵐風,那神諭令的八卦還有這等作用?剛才進神戮殿怎么不見你用?”
嵐風道:“若是我已神諭令探路,必被問出緣由。這天牢重地,不像其他,都是認人不認令的。
我這等生面孔,會讓我進來就怪了。
但是這電索,我倒覺得是一些機關符箓牽動的雷云,不像是人為控制。一般人為的話,應當會有人來問話。
所以,我便拿了神諭令上老君傳令來試試...”
此間幾人正說著,那上頭雷云之中忽的探出了一張野獸面孔。嵐風三人看的一驚,正道是何猛獸在此作祟,忽見那獸頭齒間鑲上了幾道玄鐵鎖鏈。
原來這獸頭乃是山間黑石所雕刻,利用那鎖鏈穩在那崖壁之上!
那獸頭,火盆巨口張開十丈,上顎兩處犬齒外翻呈個“八”字。鼻梁上褶皺千層,頜下須髯糾結百束。
一雙鼓眼睜得欲裂,怒眉沖冠似那火燒。頂上雙股鋼叉頭角形如彎月,刃如閘刀!
而這獸頭的上顎下方正鑲著一塊黑曜石,楞面切割無序,映雷紫電而閃。上書二字赤紅如血,應是“天牢”!
嵐風道:“好一個臨崖獅子頭、雙股龍角刀。龍王爺七子急公好義,威風八面。只可惜成為了神族看獄之狗...”
紅孩兒嘴角一翹:“狴犴龍頭在此,當震群邪。入得此口,應是入了天牢。”
嵐風道:“上去看看。”
三人縱身一躍飛入了狴犴石像的口中,才見得四下里滿是黑石碎屑,陣陣煞風伴隨著紅光從這通道類吹了出來。
嵐風皺著眉頭道:“看來這里面關了許多強大的存在,不知道會不會有妖族的先輩關押在這。”
木支支道:“當時七面妖旗與天下妖族聯盟,共有七十二員妖將,但現在僅存的,怕是不到三分之一。
若是這里面真關押了部分妖將,我們也可趁此機會將他們放出去。”
三人愈往里走,這紅光愈勝,不多時,一方被開辟出來的廳堂映入了三人眼簾。
有五尺案臺立在當中,上擺筆墨一方、竹簡六卷、烏紗帽一頂。
后立黑木椅一把,掛著一柄戒刀。
四下石壁儼然,看不出有何出路。
嵐風三人上前,感知著從石壁里透出的煞氣與紅光。
紅孩兒往那岸上看去時,方見那案桌上正有一半沒寫完的竹簡,寫著:“開啟牢門,當從天劫自往。來者留名...”
三人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有人知道我們要來?”紅孩兒道。
木支支皺著眉頭,他看著上面的字跡似乎是剛留下不久的。但這偌大個天牢,為何看不見守門人?還是說,那戮神殿便是守門之地?
畢竟下方有電索機關阻攔,上方有神戮殿把守,神族似乎是沒必要再在這里設置額外的人員...
可這筆跡...
“會不會,是禺狨王?”嵐風突然言道。
木支支聽得這個名號,他點了點頭:“可能是,但他怎么知道我們什么時候回來天牢呢?難道馮夷前輩口中的故人是他?”
嵐風搖頭:“不可能,馮老根本沒有見過禺狨王,不然,這七面妖旗早就湊齊了。但是如今在這留下字跡的,除了禺狨王,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要寫么?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若是下筆成了,便能找到入得天牢之法,若是不成,怕是嵐風等人會在這遇上一波險情。
紅孩兒道:“現在,我們還有別的選擇么?”
“不等等,”木支支突然道,“這個問題的核心,不是寫與不寫,而是,寫什么...”
嵐風與紅孩兒一愣,對啊,“來者留名”留什么名?
三人陷入了沉思,如果按照神族的邏輯,這個落款應是所在神職與名號。但是如果真是驅神大圣禺狨王留下的話,就不一樣了。
該怎么辦?
嵐風拿著筆盯著那竹簡,他從懷中拿出了那密旨令箭道:“如果,可以通過這密旨令箭來求證的話,如何呢?”
木支支看著嵐風手里的密旨令箭道:“這密旨令箭應是上級傳達下級的法令,沒有方法可以反向傳令吧。”
嵐風皺眉:“就算不能傳令,讓他知道我們再找他也是好的。他以縱地金光為信來當做暗號,若是我將這身法反向注入進去...”
一邊說著,嵐風一邊將身法灌注,只見得金光閃閃而過,片刻后這密旨令箭竟“咔嚓”一聲,碎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嵐風與木支支突的感到背后煞氣大勝,就像是九幽中的怨魂爬上了地獄一般!
二人回頭望去,見得一扇石門突的出現在自己眼中,而那門下,站著的竟是拿著筆的紅孩兒...
“圣嬰!!”
嵐風二人慌忙走過去,那紅孩兒將身子一抖道:“開,開了?”
木支支抓起紅孩兒那只握筆的手道:“圣嬰,你寫了什么?”
紅孩兒回頭望著那案上的竹簡道:“妖...”
嵐風二人聽罷深吸口氣,原來是自己想了太多,既然有人算到了自己幾人回來這天牢,那么要讓自己進去,還會設置障礙么?
現在細想之下,哪怕嵐風寫了自己的神職,或者寫了別的什么,這扇門也必定開啟。
木支支苦笑著,沒想到自己和嵐風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是讓這不諳世事的紅孩兒開了牢門。
三人邁著小步子剛走進甬道,那牢門便“嘭”的一聲合上。嵐風起手喚了個亮子,見這石壁之上刻著一環環的溝壑,就像是用黑石建造的管道一般,石壁間偶有破損的地方正散著煞氣。
嵐風伸手觸碰著這煞氣,隱約之間一股熱血蒙上了他的眼睛。身形晃動,一個趔趄竟猛地矮下身去!
木支支與紅孩兒見狀當即攙住了嵐風,木支支也是手起復蘇身法點在了嵐風的靈明之處。
“嵐風!”木支支喝道。
二人見他沒有反應,又喚了聲熒惑。但不知怎的,熒惑此時也沒了音訊。
圣嬰上前一步拉下嵐風胸前衣物,手指為刺將一股三昧真火的火氣,灌注進了那陰陽印記之中。
只見那火氣游弋,嵐風心口的陰魚突然亮了一下,隨即猛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鳳…鳳裔…”
嵐風咳的滿臉通紅,木支支見狀以凝神之法助其穩定。
“嵐風,你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木支支道。
嵐風深吸口氣緩了下來,他道:“我方才探那煞氣時,便想順著這煞氣摸一摸源頭。
誰料,竟讓我察覺到了我鳳裔的氣息!”
木支支一愣:“千年前一戰,齊天大圣就是去尋找被關押的鳳裔,只是事情倉促,沒待他將這個信息透露出來便被壓在了五行山下。”
嵐風雙目怔怔似有所失,也怪馮夷走的匆忙,當年他還是楊戩之身時,祖菩提便告知了他鳳裔被關押在“天司獄”某處。
但自嵐風登頂妖王以來,他還未來得及與嵐風說上這消息。
嵐風道:“就在這里,不會錯…”
木支支道:“好了,既然來了,我們細細查探也無妨。
剛才若不是圣嬰為你強輸三昧真火,你現在的情況還不知道會怎樣。”
嵐風望著圣嬰道:“圣嬰,你怎么知道要為我輸入火氣的?”
紅孩兒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的決定,是三昧真火的決定。”
嵐風和木支支一怔,三昧真火?什么意思?
紅孩兒見二人疑惑,便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見你沒了意識后心中焦急,而我體內的三昧真火突的開始躁動起來,它兀自驅動著我的手指插在您的心門處…”
嵐風聽罷,拉下衣物往自己心口看去,只見那陰陽魚印記中的陰魚部分,尚留了一絲三昧真火的氣息。
木支支道:“我們先走吧,這等蹊蹺事情,不是能在這琢磨清楚的。當下之急,是奪取齊天妖旗和營救馮夷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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