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殺氣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木支支幾人立在這大江岸邊,望著咆哮的江水眉頭緊皺。
這洶涌的江水,好似一條巨龍橫貫東西,肆意奔騰在大地上。
水中白色的泥沙阻礙了視線,也不知水中會不會有什么古怪。鯨鯢上前喚出一條水龍入江,誰知這小水龍剛一入水,便被一股暗涌牽扯的無影無蹤。
鯨鯢借著那水龍余留的感知說道:“這條大江中,有其他生靈統治著。
它們集結了這江水,似乎讓整條江流變成了一個活物。”
“涉水不行,那就從空中飛渡過去吧”琳瑯道。
幾人點頭,空中過去是最好的辦法,避免了與江水接觸,也就避免了麻煩。
只見木支支幾人各自催動飛身之法直直飛入這江面。
而當他們入江之后才發現,這江面之寬已逾百里,倒是與那流沙河不相上下。
離岸十里后,鯨鯢一邊觀察著水面一邊不時喚出水龍潛入江中。
身為覆海妖將,她在骨子里就有征服各種水域的沖動。而這條大江被其他生靈盤踞著,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破水聲突然在幾人耳邊響起,方見數十條水龍卷破水而出環在幾人四周,每一條水龍卷中都有人影涌動。
幾人見狀,各自靠背圍圓,祭出法器與其對峙開來。
那水龍卷中的人影慢慢探出頭,而幾人望著這些人影的面孔不禁皺起眉來。
藍靛色的皮膚,細長緊實的四肢。胸口與大臂上長著密密麻麻的肉鱗,有口無鼻,耳尖生鰭,臉頰后方直到脖頸處生有兩排魚鰓。
一個個雙眼漆黑,點了一點白睛藏在眼窩里。口中鋸齒正躺著水花。
木支支見這群魚人來者不善,當即示意木瀟瀟與鯨鯢將三狐的法器祭了出來。
本以為這群魚人會看在三狐法器的面子上有所收手,誰料這三狐法器的出現竟激怒了他們。
這些個魚人將手伸入水中凝水為冰,化成長矛向幾人襲來,口中的嘶吼聲甚至超過了奔騰的江水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木支支幾人摸不著頭腦,可來不及他們細想,那寒冰長矛的利刃已在眼前!
木支支側臉閃過一擊,凝光為盾擋在幾人身前,喝聲:“散!”
一時間,那光盾驟然長了三丈,將那些魚人擋在盾外,而后自盾中散出一陣罡勁的波紋把那些藍皮魚人震入水中。
呼吸之間,光盾再次變幻,化成流光輕輕附著在了幾人的肌膚上。
此乃“山岳胄”,自木支支爆出八尾之后,便將他的玉壁訣升華而成此訣,輕如蟬翼,堅如金剛。
除此之外,這山岳胄還能吸收部分兵刃傷害反擊于對方。
“哥,怎么辦?殺么?”木瀟瀟問道。
木支支眉頭緊鎖,他們來之前,答應了三狐不傷害這里的生靈。可如今的形勢,似乎免不了一場殺戮…
“等等…”鯨鯢突然開口道,“什么東西過來了!”
幾人望著腳下,只見一團巨大的黑色陰影出現在了江水之中,而當這黑影出現之后,那些魚人明顯收起了攻勢。
他們咿呀吵鬧著,片刻后一個個都鉆進了水龍卷中沉入江底。
緊接著,木支支幾人發現,隨著魚人散去,本來咆哮著的大江竟然慢慢安靜了下來,唯有那江水中的黑影一直沒有離去。
“走吧,他看著我們呢。”鯨鯢道。
幾人聽罷不在多言,乘風往那大江對岸繼續飛去。
待他們走后,那江中黑影慢慢浮現,乃是一只老黿背甲。
甲上盤坐著一人,身長三丈有余,黑眼白睛。大體與那些魚人無二,只是臉面五官俱在,面如冠玉。左肩有浮魚縈繞,背上負潛蛟刺青。
而他手里正攥著那木若曦的錦囊,雙眼正看著岸邊三兩只小狐…
待到木支支幾人上了岸,回頭望去,這大江的水,才又洶涌了起來。
木支支看著手中的葫蘆扇若有所思。“這地方比你想象中更加復雜…”
木南云的話似乎應對上了剛才發生的事,至于其中原委,那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你們快來看。”
琳瑯的話,將木支支的思緒牽扯了回來。幾人順聲看去,方見高聳的青石荒山已然遮擋不住那漫天殺氣。
琳瑯此刻已立在山脊處,待幾人與其匯合時才知那三狐口中的殺氣到底有多兇險。
自這連綿的青石荒山而去,天空中充滿了暗黑的雷云,這雷雨并不是水汽所化,而是那源頭處陣陣猩紅的殺氣所凝結,歷經了多少個歲月,由紅變黑。
那天邊分明是亮的,可木支支這幾人并不以為那里的亮光會帶來任何希望。殺氣將這方小小的天地束縛著,絕望的氣息裝點著破敗。
大地支離破碎,一根根醒目的紅色鎮魔柱無章穿插在裂縫中,千百根?還是數萬根?
數不清楚…
有完整的、殘敗的黑紫符箓散落在地上,上面有血跡畫著只屬于這個國度圖案。
木支支率先踏入了這塊土地,只一瞬間,寂靜席卷而來。
風聲,水聲,一切屬于自然的聲音戛然而止。幾人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與心跳聲。
而這兩種聲音,在此處竟如同一把無形的利刃懸在幾人頭頂,每一次呼吸和心跳更像是鼓點一樣,敲打著他們的神經…
“怎么…怎么會這樣……”琳瑯開口了,哪怕是見過無數次生死的她,也在這殺氣中開始不安。
此時木支支吹響了口哨,“安神訣”的聲音,讓幾人稍稍好受一點,不過,也僅僅是讓這幾個驚天動地的人物能邁步行走罷了。
如此這般走過了半個時辰,殺氣越來越重,鯨鯢被這殺氣壓的喘不過氣來,竟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琳瑯見狀,慌忙將她扶住。可就在她將鯨鯢扶起的瞬間,一只黑魂突然粘在了鯨鯢的衣物上,從裂縫中被帶了出來!
琳瑯被這突然出現的黑魂驚了,額上青筋暴起,雙手一揮,在這寂靜的殺氣中舞起了一陣風聲。
木支支兄妹二人轉過頭來,見那風聲所經之處,竟然探出了無數的黑魂來。
它們沒有軀干和四肢,就像黑色的多首仙人掌的形狀,沒有實體兩三只黏在一起。
只是每個頭上有兩只空洞的眼窩與大張的嘴巴…
“嘔…”
鯨鯢吐了出來,他們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這些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它們應該在地獄火海里洗刷自己的罪孽!
不對,它們沒有罪。是九尾的執念,壓制著這個沒有輪回的國度。
“前輩,勞您將鯨鯢妹子帶出去吧。接下來的路,我和瀟瀟去便是了。”木支支一邊說著,一邊為鯨鯢注入了復蘇身法。
琳瑯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帶她去山嵐處守著,也好觀察那些鎮魔人的走向。”說罷,她將鯨鯢手中的折扇交給了木瀟瀟。
木支支兄妹別過那二人繼續往前,木支支望著那無數黑魂道:“那日與嵐風去北海尋九千,北海上也盡是海中葬生怨魂,可也沒有這個地方讓人壓抑。”
木瀟瀟道:“北海怨氣雖比這里多,但沒有那殺氣鎮壓,怨魂心中尚有轉生的希望。
可這里被九尾的殺氣所壓制,他們直到自己出不去了,希望的破滅,成就了絕望的誕生。
黑魂,都是不被饒恕的存在。九尾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要殺死這么多人?”
木支支搖了搖頭,這里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會簡單,三狐口中的九尾秘密到底是什么?商王帝辛又是怎么回事?
還有九尾的計劃,尋找一個沒有神佛染指的國度,就是為了殺掉這么多人么?
又行數十里,木支支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望向前方道:“結界到了。”
木瀟瀟遠遠看去,只見皸裂的大地上出現了兩三座“開”字門,每扇門上都貼滿了這個國度的符咒。
而自這幾扇門后,都有一道隆起的小石丘延向遠方。
木支支道:“看來這樣的封印門應該有九座,九座門圍成了一個園。
而這些石丘匯聚的中心,便是九尾。”
木瀟瀟皺著眉頭問道:“不對呀,如果我是這些鎮魔人,我便會將最后一扇門立在中心,以八門之數合九宮之力鎮壓,這樣不比九門圍圓更牢固?”
木支支一愣,她沒想到這小妮子什么時候懂得這些奇門方數。
“等我們進去了,不就知道了?”木支支笑道。
二人調整呼吸,頂著這殺氣來到了一座門前,不出所料,這門上的符咒各自抽出了一道肉眼難見的金絲布滿了整個門口,門與門之間的空隙也有能量壁障向上無限延伸。
木支支祭出葫蘆扇輕輕觸碰這金網,方見接觸一瞬間,那些金絲邊自動避開形成一處豁口。
木瀟瀟也不敢怠慢,將兩只折扇祭出,與木支支二人越過了結界。
稻荷田神社
木南云望著茶案上的茶,一束光影略過,木東林立在了他的面前。
“大山里的那幾個家伙怎么說?”木南云問道。
木東林沉聲道:“他們說,九尾的事他們可以不管。但是扶桑國的鎮魔人若是踏足他們的地盤,那就由不得我們了。”
“飲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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