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微臣愿追隨殿下
趙明庭面無表情,也沒有出聲,他像一座高廈般罩住她,搶過她的手整理著那不太平整的白帛,還重新打了一個結。
“殿下,微臣的手沒事!毙熘斚肫鹉莻夢,想起白日公堂之上趙明庭的話,她不由急著抽出自己手問道: “殿下,殿下真的要去江南嗎?”
“嗯!壁w明庭隨意應了一聲,并未讓她的手有逃脫的機會。
“會很危險的,殿下。您離京那次就在鎬京城外遇刺,更何況是江南?殿下不要去好不好?吳桐大人不是一直在追查嗎?”
趙明庭的手頓住了,他看著她不太確信地問道:“你在關心本宮?”
徐謹面上一片擔憂,她對這此毫不掩飾地說道:“當然,殿下,微臣是關心殿下的。”
“你關心本宮?”
“是,微臣僭越,請殿下恕罪。微臣一直拿殿下當做是微臣的朋友,是以微臣一點都不希望殿下受到傷害。江南兇險,暴客在鎬京都那樣猖狂,到了他們的地盤,殿下無異于羊入虎口!
朋友……呵。趙明庭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面色一冷,露出了諷刺的笑意:“本宮一定會去。”
“為什么?是因為今日公審?是微臣……連累了殿下?”徐謹的雙眼在燭火的渲染下流動著一層低落的光輝,問到后面時無論是聲音還是面色都滿含內疚。
趙明庭見她這般,他心疼了,他竟然對這個狠心的女人又心疼了。是啊,若不是心疼她思念她,他怎么會不顧臉面地又跑來看她!
他淡淡地說道:“好了,不是你的錯!
“什么?”徐謹抬起頭,不是很相信。
“局勢不穩,大戰在即,南下勢在必行。況且你還記得漕幫一事吧?”
又是大戰在即!徐謹呆愣地回道:“微臣記得。”
“運河有異,長江黃河之上禍事如水勢般波濤洶涌,漕幫內亂,連個給朝廷傳消息的人都沒有了。江南,本宮早晚都會去的,這是本宮早便決定好的事。只是此事與李召群脫不了干系,今日趙淳熙當眾那樣講出來看似是為長留郡主求情,實則另有圖謀!
徐謹恍然大悟:“他是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彼技按烁咏辜绷耍骸澳堑钕聻楹芜要去?!”
“李召群此人狡猾,朝中無人知曉他在干什么。本宮唯有親自去才放心的下。”
“殿下……若是如此,殿下一定要去,那么微臣愿追隨殿下動身前往江南,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趙明庭一時有些錯愕,握著她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為什么?江南那么危險,為什么要冒死追隨本宮?”
徐謹看著他誠懇地說道:
“殿下調查這件事的起因是帶微臣去買燈,從而得知鎬京碼頭有異。殿下要親赴江南,是因在公審長留郡主的公堂上為防止陛下被清江王牽著鼻子走,不得已而為之的策略,這些都與微臣脫不了干系。況且微臣與李召群那佞臣有些淵源,他若作惡,微臣一定要阻止。微臣……”
趙明庭不耐煩地打斷她:“說了這么多,你可有一分是因為本宮這個人?”
“有。殿下,微臣說過了,在微臣眼中,殿下一直是微臣的朋友。”
“朋友。”趙明庭咬緊這兩個字,一把將徐謹抵在墻上,狠狠地說道:“本宮不準!本宮不準你做本宮的朋友!”
“殿下……”徐謹眼中帶著無奈與感傷,那個表情好像在說:
太子殿下,您到底要如何呢?
趙明庭慢慢靠近她,額頭與她的相抵。徐謹閉上了雙眼,兩個人安安靜靜地,誰都不再說話。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夜色越來越濃,月光越來越亮,臥房外有知了一聲一聲地鳴叫。趙明庭直起身子,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他說:
“你要嫁給劉洪良?這輩子都別想!”
徐謹雙手無力地垂下,她甚至不再悲傷,看著他的背影,她變得憤怒起來,她與劉洪良的事與他何干?他為什么不能放過她?
她抬起自己的手,這是他包的,看他那副樣子就能猜到。身為太子,他對她真的很好,但這種好有些偏執,有些病態,不是她想要的。
……
布日固德帶著一幫東胡人在京中胡作非為,引得百姓怨聲載道。公審結束第二日皇帝便在朝會上召見了他,雙方除商議他此次帶來的牛羊貿易之外,他竟還提出要太子將他的堂妹阿日善封妃、續簽《四門塔協議》以及求娶公主之事,引得朝堂之上又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這兩日各方都在奮戰,群臣的意見參差不同,大多是主張拒絕布日固德的。
……
徐謹下值后要回府去,這兩日都不見劉洪良的身影,他身為狀元郎,又是翰林院新秀,儲相人選,每日負責為皇帝起草詔書、紀錄政務,現如今可謂是與皇帝形影不離。
對于劉洪良和皇帝的關系,徐謹很是感慨。當初在有間書肆,盧兆全氣勢洶洶地替皇帝去抓他,誰也不會預料到如今二人的君臣情誼會如此親密。
還有向嬰,果然拋開劉揚舲的事,他就變得精明起來,如今在翰林院也是混的風生水起,一日好過一日。
徐謹剛行至成賢大道路口時,遠離人群的地方停著一輛奢靡的馬車,駕車之人她認識。
她瞇起雙眼看著他,那人一雙鷹目,臉上帶著一貫的笑意,讓人很不舒服。
“徐大人,好久不見啊!表f義坐在馬車上對她說道。
徐謹一手背在身后,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并不說話。
“徐大人,李大人有請!表f義說明了來意。
徐謹的心不由自主地燃起一片熊熊烈火,她對李召群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有一種莫名的仇恨感。而關于大內,她也確定十年前他們一家三口遇襲時宮里確實派出人去過蜀地、上過高原。她想起郭陽公主的話:
“你要小心皇帝和李召群。”
她感到頭有一瞬眩暈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都要做什么?
韋義見她不表態,挑釁道:“怎么,徐大人,你不敢去嗎?”
“……”
“你不是想知道,令尊令堂……”
徐謹目光迸射出冷意 厲聲道:“你說誰不敢!”
聽他說起她爹娘,徐謹的心猛地砰砰亂跳,全身汗毛立起,手也死死攥在一起,她一甩官袖說道:“走!”
見她上了馬車,韋義笑得越發燦爛,讓人見之頭皮發麻。他不懷好意道:
“徐大人坐穩了!”
……
灞興李府,好像時光重回,韋義又將她帶來了。只是這一次,她不是被押來的,也沒在被蒙住雙眼。灞興李府有如迷宮,守備重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有許多道門,道道都有重兵把守,不知道的會以為是進了天牢。
韋義將她兜兜轉轉帶入一座富麗堂皇的院落,進得明亮的正堂后,那個一臉奸相的中年男子正穿著一身褐色光滑的常服在用膳。那一大桌子擺的滿滿的菜色,看著有三十多道,十分奢靡,是這個的風格。
但當徐謹掃到李召群面前那幾道時,心里一陣翻江倒海!
李召群睜著一雙幽幽的綠眼,“和藹“地召喚著她:
“侄女,快過來,我正等著你呢。”
徐謹依舊死死盯著那幾道菜,并未挪動腳步。
李召群見此更加得意了:“侄女,你看這些菜,是不是很熟悉?”
徐謹頭忽地很痛,雙腳也變得軟軟的,眼睛紅了一圈。她聽到坐在桌后的那人說著:
“這種生的魚片我剛開始也吃不慣,但慢慢地,越吃越有味道,直到現在,幾乎日日都會食用。來,侄女,你來嘗嘗新不新鮮,是否合你口味?”
徐謹牙根咬得緊緊的,寬大官袖下的手將那上好的布料攥成一團。
“侄女啊,你說你娘怎么會喜歡吃這些奇怪的東西呢?不知道你是否也喜歡?”
“……”徐謹聽到他講到她娘時,心中憋著的那口氣再也忍不住猛地吐了出來,她肉眼可見地喘息著,就像溺水的人乍然上岸,激烈呼吸就是活命的唯一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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