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我要娶梵音
徐謹回來了。下人們看見她趕忙問好,她去主院給陳夫人請了安后,又去了陳同非的書房。
陳同非乍一看見她有些吃驚,她一臉蒼白,身子也有些松松軟軟的,不如平日、特別是穿上官袍后那樣挺拔。
徐謹并沒有多說什么,陳同非見她一副什么都不想提,只能回家的樣子,也沒有多問。
陳家人絲毫不知道暗巷刺殺和春熙別苑后山行刺的事。
“阿謹!”陳挽見到她開心地要撲上來,徐謹見此真的有些怕了,她干笑著避開她的擁抱,想與她說些話遮掩過去。但陳挽本就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她定定地看著她問道:“你怎么了?”
“我?沒啊?”徐謹故作輕松。
陳挽抬起手作勢要打她,卻見她踉蹌著向一邊躲去。
陳挽靠近她問道:“臉怎得這樣白?”
“白嗎?許是淋了些雨,受涼了吧。”
陳挽一把將她拉回到自己房中,關上門便要上手去扯徐謹的衣服。
徐謹攔住她的手打趣道:
“干什么,都要嫁人了,怎的還扯別人的衣服,要扯扯你夫君的去。”
陳挽冷冷甩她一句:“不耽誤。”
說著執拗地解開了她的衣衫。
“這……”陳挽呆住了,眼睛霎時紅了一圈,她很是不可思議,愣了片刻后語氣帶著質問,就好似受傷的是她自己。
“這怎么弄得?!”聲音尖利。
徐謹低頭掃視了一下身上,纖細的骨架,嫩白的肌膚,勒緊的布帛,縱橫交錯的傷口,被藥勉強封住的血跡。她抬眼看著陳挽,怨不得她要哭了。
“說話!”
徐謹坐在榻邊攏了攏衣服,輕聲開口道:“就是,不小心弄得……嗯……你信嗎……”
陳挽見她都張不開嘴編了,在頭頂她氣沖沖地問道:
“是不是在東宮弄得?他們虐待你了?”說道虐待兩個字時,語氣很重很火。
徐謹自然連忙擺手:“那倒不是,不是在東宮弄得。是被人……被人打了一頓。”本來她要說追殺,但想到這朵嬌花的純凈,她還是收住口換了一種說法。
“被人打?東宮的人都不管嗎?你不是朝廷命官嗎?誰敢打你?”
“哎呀,你別問了,我這個小官不值一提。”
“那就是比你官位大的人干的了?”陳挽站在她面前,插著腰緊緊盯著她,嚴肅又焦急地審問著她。
徐謹知道她擔心她,她也在反思自己就怎么弄成這副模樣了 她弱弱道:“不是。挽挽,這都是皮外傷,沒……欸……你別哭啊……”
徐謹站起來手忙腳亂地去給她擦眼淚,陳挽哭得太兇太傷心,哭得她都心疼了。
“哎呀,你哭什么,快別哭了,讓下人聽見以為我怎么你了,快,好挽挽……”
陳挽哭著咆哮道:“一定都是因為他!之前我就覺得你像是被他關起來了一樣!”她使勁抽泣兩聲:“不許你再去見那個什么太子!也不許你再去東宮!”
“好好好,我不去見了,再也不去了。別哭了。”
“再去……”陳挽指著她,咬著牙說道:“你再去我就不理你了!”
徐謹“噗嗤”一聲笑了,“好。”她捏了捏她滑膩的臉蛋兒。
陳挽擦干眼淚,緩了一會兒,二人若無其事地回了主院用膳。
陳夫人找陳挽說些成親的事,她則去了陳同非書房。
她開門見山道:“師哥,布日固德來京要求娶公主是吧?”
陳同非從公文堆兒中抬起頭來:“嗯,陛下也在頭疼這個事。”
“大魏不是沒有適齡公主嗎,這是最好的回絕理由啊。”
陳同非搖搖頭:“沒有適齡公主,接回去養養,也是可以的。”
“什么?”徐謹皺起眉:“還那么小,那不是**嗎?接回去能干什么?”
陳同非想到這個問題,輕輕靠在椅背上,語氣沉沉的:
“自古以來,和親都是女子的悲哀,也是一國的悲哀。我沒有記錯的話,史上最小的和親公主應該是'少姜',出嫁時年僅十歲,三個月后,'有寵而亡'。”
有寵而亡,不難理解,就是被活活寵幸死的。
徐謹想到梵音,心抽痛一下,急忙問道:“那朝中有沒有說怎么辦?”
陳同非嘆了口氣:“恐怕要挑選皇室或者世家貴女去,總之不會是當今的公主,那畢竟是陛下的女兒,金枝玉葉,太子殿下也不會同意讓幼妹去和親的。”
“他們不讓自己的女兒和幼妹去和親,就讓別人的女兒去嗎?”
陳同非見她翻了一個白眼,**味十足,目光中不禁有些探尋。
徐謹接著問道:“師哥,你有沒有聽說衛府有送人的打算?”
“衛府?沒有啊。”
“那就是吹得枕邊風了。”
“你在說什么?”
徐謹解釋道:“雷師哥的女兒梵音,她姨母要將她送去東胡。”
“衛妃也存了這樣的心思?真是作孽!”陳同非拍了下桌子,也有些氣憤。
“師哥,我想娶梵音。”
“什么?”陳同非身體一下子挺得筆直:“你要娶她?”
“對,我怕她真的會被選中和親。等布日固德來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胡鬧!且不說你是個女子,你二人如此是毀了雙方的名聲,耽誤了雙方一輩子的終身大事。再說你的身份,你在朝中還沒混出什么名堂,衛權怎么可能將他養了多年的外甥女嫁給你!還有衛妃,你要壞她的好事,她會放過你?宮里那些婦人可都不是心軟之輩!”
徐謹下意識摸了摸肩膀,倔強地說道:
“我知道,但我能眼睜睜看著梵音被推進火坑嗎?我左右不了時局,但我總得做些什么來救我的小姐妹啊。”
“那你要如何?衛權難道不認識你嗎?他會將你雷師哥的女兒嫁給你?”
“只要她想嫁,我想娶,在京城中鬧出些動靜,就說……我倆私定終身了……”
“你……哎……”
陳同非無力地放下手,看著面前的人是那樣消瘦,她的眉宇間一直帶著他怎么也去不掉的愁思。
這孩子沒有錯,只是為什么她要承受這么多?為什么是她呢?
“文吉,你過來。”
徐謹走過去,慢慢蹲在他膝邊:“師哥。”
陳同非撫著她的頭發說道:“以后盡量少出門,出門也要帶著人。”
“放心吧,師哥。”
夜半三更,徐謹好不容易抵擋住傷口的痛感,睡熟了些。府外卻來了一行人,他們敲開大門后,守門的家丁不敢怠慢,連忙將帶頭那兩個請進府去。
陳同非很意外這么晚了,東宮竟然來人了。但他毫不意外,他們是為徐謹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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