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她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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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而,他換上一副活久見的模樣,感慨道:“天子腳下,竟然還有這樣的貓膩……”
攤主噤聲不再多說,趙明庭見此也不再多問,兀自挑了一個薄花色松鶴延年圖樣的河燈。攤主恢復(fù)笑呵呵的模樣,給他和徐謹遞上筆,二人各自寫下心愿后,趙明庭扯著她向遠處的護城河走去。
可憐的天權(quán)從懷里掏出銀兩遞給攤主,連零錢都沒找,匆匆循著他倆的行跡追去。
“唉,別走啊……太多了……找您錢……”攤主的聲音回蕩在他們身后。
這廂徐謹手腕發(fā)痛,想叫他,又考慮到周圍人太多,不方便叫。
“殿……”
趙明庭步速太快,她一只胳膊被他霸道地扯著,費力捧著燈,另一手護著火,步履一陣凌亂。兩人一個貴氣逼人、高大偉岸,一個翩翩少年、清新俊逸,拉扯在一處倒是吸引了不少春心蕩漾的女子駐足偷看。
二人來到河邊,沿岸一線聚滿了百姓,少年少女嬉笑打鬧,公子佳人對月陳情,河上一片五彩斑斕,燈火如矩似巖漿般向著遠方綿延不絕。
趙明庭拉著她目光尋到一處空位,穿過人群走了過去。她稍微用力往回抽了抽手,趙明庭轉(zhuǎn)頭瞪她一眼,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
徐謹心說,在“萬景天”說我什么來著,打臉,真是打臉……
她干笑一下,說道:“殿下,小人自己走吧,人多不太方便。”
趙明庭拉著她往前走,冷哼一聲:“人這么多,本宮再把你丟了,如何向陳同非交代?”
說著,他小心地扶著她下了石階,來到靠近河水的地方,這才放開了她的手。
徐謹把手背在后面暗自在柔軟的布料上蹭了蹭,然后跟著他一同蹲下,學(xué)著周圍人的樣子,輕輕將燈放入水中,朝著下游的方向推去。
她看了下近前的河燈,眾人心中所愿各有不同,有求平安的,有求富貴的,有求功名的,還有很多類似于“但求一心人,白首不分離”的,一看便知燈的主人情竇初開,年華正好。
她看著一眾河燈隨著水流漂向遠方,她的那盞茜色的上面寫著:天若有情,憐我眾生。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寫些什么,畢竟她心中所愿,是不能寫出來的。適才怕趙明庭嫌她墨跡,又感慨那花燈攤主的不易,就寫了這八個字。
但見自己旁邊那盞素寒薄花色的,同樣是八個大字,蒼勁有力、鐵畫銀鉤,大有筆掃千軍的氣勢:
河清海晏,壯我乾坤。
今天是燈會,大家想的都是輕松開心的事,可趙明庭,徐謹肯定,今晚之后,他必然要有一番大動作!做黎民難,做太子更不容易……
眼看著它們向遠方漂去,已然淹沒在燈群之中,徐謹在心中又許了個愿:人的愿望,不分大小,但愿所有人,都美夢成真。
她看燈看得入神,沒有注意到身邊那個男人,也在看著她,面色有些復(fù)雜……
看了一會兒,聽見趙明庭開口道:“走吧,送你回去。”
徐謹點點頭,準備起身,不想蹲的時間太久,腿竟有些發(fā)麻,起來的時候趔趄了一下。
“呃……”
突然,她的腰被一條修長有力的胳膊環(huán)住,趙明庭將她帶了起來。徐謹站定,不適地動了動腿,感覺沒有那么酥 麻了,剛要與他拉開距離,卻有一群孩童人手拿著糖人燈籠等小玩意兒,嬉笑著跑到這邊放燈,給她和趙明庭擠得已然沒了落腳的地方。
擁擠的人群中那條胳膊一直環(huán)著她,并沒有放手。徐謹隨著他的力道,躲著孩子逃出來,二人上了臺階,回到熱鬧的大街上,周圍有侍衛(wèi)隱在人群中,天權(quán)不知何時也已經(jīng)默默跟在他們身后。
一路朝著尚書府的方向走去,徐謹估摸著再走兩條街就到了,是時候說說正事了。
“殿下。”她開了口。
趙明庭一手負在身后在前面走著,并不回應(yīng)。
徐謹斟酌了一下,上前與他保持著半步的距離,恭敬地說道:
“殿下,小人的一位好友,本是此次梁州會試的榜首,因得罪了京中權(quán)貴,被冤枉入獄。殿下重文崇儒,眼看就要殿試了,小人想替他,求殿下指個明路。”
聞言,趙明庭面色沉下來,步履依然是那樣沉穩(wěn),昂首挺胸,目不斜視,步子反而邁的更闊了。
徐謹有些吃力地跟著他,等了半晌,趙明庭一言不發(fā)。她舔了下嘴唇又道:“殿下,小人細細讀過劉蕭一案的卷宗,劉洪良說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為何?”趙明庭終于開口了,聲音冷冽。
徐謹見此,連忙乘勝追擊道:“劉洪良為人講信修睦、明德惟馨。小人愿以性命擔(dān)保,他十句話中,有十句是真的。”
……
等徐謹說完這句話,憑著天權(quán)十多年來對他主子的了解,他隔著老遠都感覺到了從他主子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寒氣,他不禁默默地刮了刮鼻子。
趙明庭一路無話,徐謹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卻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眼看著前面就是尚書府的大門,還有小廝在門口抻著頭等她,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廂趙明庭已經(jīng)站定不再往前走,天權(quán)在他身后,天權(quán)身后,則是一隊訓(xùn)練有素的便衣侍衛(wèi)。徐謹知道他們個個都是大內(nèi)高手,因為逛了這一路下來,對于她這種五感機敏的人來說,他們的存在感極低。
看了看趙明庭的臉色,徐謹有分寸地沒再提劉洪良那茬兒,在他面前恭敬地扣手行禮,低著頭道:“勞煩殿下相送,小人告退了。”
等不到趙明庭的回應(yīng),徐謹理解,她今晚確實逾矩了。只是盡管她冒險開口,依然沒有得到任何訊息,這筆買賣,不劃算。
她彎腰又行了一禮,便要轉(zhuǎn)身進府去。
不想此時,那個一身寒氣、負手而立的男人突然一字一句地開口了:
“徐謹你記住,在本宮面前收起你的小心思……”
“本宮帶你放燈,你卻要從本宮這里打探消息……”
“再有下次……”他這四字咬的極重。
“吁……”
此時侍衛(wèi)已然趕來車駕,趙明庭沒有往下說,一甩袖子,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駕……”
咯噠咯噠咯噠……
徐謹扣著手伏著腰,一直等到馬車遠去,見不到任何東宮之人的影子,她才敢直起身。此時月亮如玉壺般高高懸掛在星海之中,徐謹看著它,覺得是那樣遙不可及。她手握成一個拳頭,才發(fā)現(xiàn)指尖,是那樣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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