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滄海 昆侖
小花仍是靜靜的立于原地,它在血虎殺意驟起的那一刻冷起了一對眸子,深陷沙地之間的前蹄在剎那間繃緊,似乎隨時準(zhǔn)備發(fā)力。
它身上的氣息亦變得無比深遠(yuǎn),像是有著來自遠(yuǎn)古洪荒的古老韻味。
可是很快,它身上的這股氣息便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和來時一樣莫名。
它的耳朵再次耷拉下來。
臉上的情緒又一次變得低沉。
就連眼中興起的那一絲冷意也很快散去。
月牙此時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唐青,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小花身上的變化。
她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小花原本低垂的眼眸忽然間抬了起來,然后順著天邊的光色望向了無盡的長江之間。
那里碧水藍(lán)天,浪濤聲依舊,一眼望去很是遼闊,盡是激昂大氣的壯麗景象。
小花安靜的凝視了很久 似是有些沉醉其間。
等到暖陽升至江心上空,揮灑下來的陽光變得很是刺眼時,它才將眼神收回,然后慢慢趴在了沙地之間,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一覺了。
似乎已經(jīng)不再擔(dān)心唐青的安危。
此時血虎所釋放出來的殺氣已經(jīng)愈發(fā)明顯,那匹白馬早已經(jīng)受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唐青趴在馬背上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他想翻身下馬卻被殺氣困住動彈不得。
有種任人宰割的悲慘感覺。
此時月牙再也忍不住,白裙微起,便準(zhǔn)備隨風(fēng)去向江邊,將唐青救下。
小花感應(yīng)到月牙的動作后,卻突然咬住了她的白裙,然后對著月牙輕輕搖了搖頭。
似乎并不想她在此時現(xiàn)身。
月牙有些疑惑的微微蹙眉,想要問些什么,小花卻再次趴在了沙地之間,只是驢腦袋卻保持著向上的姿勢,兩排雪白整齊的大牙依然咬著月牙的白裙不放開。
月牙顯得有些焦急,秀眸之間盡是擔(dān)憂,她剛想強(qiáng)行掙脫小花的控制,卻忽然感覺到身前那條一眼無邊的大江之上,傳來了一股無比浩瀚,猶如十萬大山般的恢弘氣勢。
那股氣勢開始還在很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只是很快便似驚雷般來到了江心深處。
無盡殺伐之力隨之而現(xiàn),頓時將整片江域全部覆蓋,就連無處不在的暖陽都似乎在這樣的氣勢之下變得有些暗淡起來,天地之間仿佛被一層血色給籠罩住,充斥著無邊的肅殺之意。
月牙抬起頭,秀眸之間白光襲人,她的視線極力遠(yuǎn)望,穿越了天地間的那片血色一直去到了江心深處,然后便看到了那股恢弘氣勢的主人是誰。
于是很快,她便將眼神收回,心緒重歸平靜,眼中的擔(dān)憂之色也很快消失不見。
江邊有來客,雖然她不熟,但是卻知道是誰。
有他們在,唐青自然不會再有什么危險。
而此時血虎已經(jīng)按捺不住心頭的殺意,它巨大的身軀稍稍往后縮起了一些,開始蓄勢,眨眼過后,便直接縱身而起,化作一道血光直接撲殺進(jìn)了阿刁的刀勢之中。
阿刁刀勢已盡出,此前便一直深陷血虎的殺意之中苦苦支撐。
如今對方直接撲殺過來,他有心揮刀,卻無力抬手。
古刀貼緊了自己的破爛麻衣,像塊磁鐵般吸在上面,任憑他如果催動真勁,也無法將刀舉起,更別說揮刀而落。
古刀開始不甘的嗡鳴,無盡刀光在此間彌漫,卻始終過不了身前三尺。
阿刁心頭漸生絕望,下一刻,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血虎那對帶著無窮殺意的血瞳在自己身前逐漸放大,然后便是一個似彎刀般尖銳的利爪狠狠的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古刀救主,在最后一刻將刀鋒上移,堪堪擋住了血虎幾乎必殺的一擊。
可即便如此,阿刁依然感覺到有一股深沉無比的巨大力量順著刀身轟入了自己的體內(nèi)。
那一刻,阿刁的呼吸都仿佛已經(jīng)停止,好在古刀仍貼在他的心口處,無盡刀光盡入體內(nèi),似暖陽般滋潤著他的心脈,將他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血虎居高臨下審視著阿刁,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它眼中的不屑和殺機(jī)愈發(fā)明顯,血色瞳孔中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它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利爪,沒有任何猶豫的重重而落,卷起無邊血氣朝著阿刁猛扇過去,直接將他轟到了數(shù)十丈遠(yuǎn)處的沙石之間,沿途土層皆被那股恐怖的力道給擊成碎渣,其間灑滿了阿刁狂噴而出的鮮血。
自血虎身前往阿刁那邊望去,一條血色小道就此鋪就,帶著無與倫比的凄冷味道。
阿刁渾身上下的刀意幾乎全被拍散,血脈中真勁的流轉(zhuǎn)速度都似是要停滯下來,那把古刀已經(jīng)斂去了自身所有的光芒,在風(fēng)聲中沉靜,再沒有了半點聲響,卻仍被阿刁死死握在手中,就好像握住了最后的一絲希望。
他在血色小道的終點處艱難抬起頭,眼眸中滿是痛苦掙扎的神色。
臉色亦是一片蒼白,看上去病態(tài)十足,再不復(fù)往日里的不羈風(fēng)采。
只是他那望向血虎的眼神中,仍帶著一絲憎惡與倔強(qiáng)。
片刻后,阿刁便將古刀駐地,半跪在沙石之間,冷眼望著前方的血虎,說道:“老師他不會放過你的。”
血虎冷笑道:“你這樣維護(hù)一只妖,你覺得他還會在乎你嗎?”
這句話剛剛落下,血虎便不再理會阿刁,它很快將眼神轉(zhuǎn)到唐青身上,看著他在馬背上皺眉無措的樣子,血虎搖頭笑了起來。
“一開始我就說過,你根本配不上我家小主人,無論你是一只妖 ,或者真的是唐國的那位多病皇子,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被這個人間所拋棄,對這個世界而言,你根本就是一個多余的存在。”
血虎的聲音漸漸冰冷,帶著凜冬之日的清寒:“只是我沒想到,那一天會這么快到來,更沒想到的是,你會被我親自送離這個世界。”
這些話聲音不大,語氣不濃,只是最簡單的平敘。
似乎只想告訴唐青一個既定的事實。
白馬跪在地上直不起身來,殺意困住了它的身體,沙石淹沒了它的腳踝,它極力的想要站直身子,卻總在前蹄挺直的那一瞬間再次跪下。
唐青坐于馬背上沒有去回應(yīng)血虎的話。
他的右手始終握在那把短劍上,此時掌指關(guān)節(jié)的筋肉因為用力過緊而顯得微微發(fā)白。
劍意雖已不再,劍口卻仍鋒利,散發(fā)著一層清亮襲人的光暈。
阿刁眼見唐青身陷險境,雙眸間頓時出現(xiàn)了一絲焦急之色,他雙手撐著古刀剛想要站起身來,血虎卻突然給了他一個冷血嗜殺的眼神,一道血光穿瞳而出,似重山般將阿刁再次壓在了原地。
本就有些疲累無力的阿刁當(dāng)場狂噴出一大口鮮血,再次駐刀于地,緊皺著眉頭,眼中的神色無比痛苦。
這一刻的他自身難保,連說話都不能夠,更別說再去護(hù)住唐青。
而此時的血虎似乎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它忽而再次邁步,朝著唐青緩緩走去。
每一個腳步都很沉重,聲聲踩進(jìn)了唐青的心里。
等血虎站在了唐青面前,巨大的身軀遮住了江邊的陽光,在此間少年身上投射出一大片的陰影時,它那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血瞳中的殺意也已經(jīng)凝聚到了極點。
此時它只要隨意揮動下自己的利爪,或是直接將眼前的少年一口吞下,對方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而事實上,它也確實打算這么做。
可就在血虎準(zhǔn)備像之前那樣抬起自己的右爪時,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能動了。
像是被某種強(qiáng)大的力量困在了原地。
可是在這江邊沙石岸上,誰會有這樣的實力能將血虎困住?
此時阿刁正跪在數(shù)十丈遠(yuǎn)處的沙石之間吐著血,那把古刀早已暗淡無光,體內(nèi)刀意也幾乎散盡,此時的阿刁不要說困住血虎,自己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所以不可能是他。
而唐青若是沒有那道劍意作為倚仗,便是靠著體內(nèi)妖族力量的加持也不可能是血虎的對手,更何況他原本就有傷在身,血脈中的氣息和真勁幾乎虛弱到了極點,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血虎心念急轉(zhuǎn),雙瞳中很是驚慌。
它忽而低下頭看了一眼同樣跪在地上的那匹白馬,心想該不會是它吧?
此馬雖然神駿無比,體內(nèi)亦有著真勁的流動,顯然也是通靈的異獸。
但是和血虎這般強(qiáng)大的祭獸比起來,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甚至于當(dāng)血虎冷眼望向白馬時,那匹本就有些慌張的白馬更覺得不安,竟然直接四蹄跪地,然后趴在了沙石之間,擺出了一副懦夫模樣。
無力說話的阿刁見到白馬這么沒出息,不由在心里暗罵了一聲廢物。
虧它還是唐國高總管的坐騎,簡直沒有半點血性。
而血虎很快便將白馬排除在外,它已經(jīng)斷定困住自己的肯定另有他人?
能在天地神院的領(lǐng)域中困住一位相當(dāng)于人族合道巔峰境的血虎,那個人至少也已經(jīng)是半神之身,甚至可能已經(jīng)破道弄神,成就人神之位。
七位人神自然不可能。
那么神院中有那個實力的,便只剩下了那位和血虎有著很多恩怨,和阿刁又有著很多情分的周例外。
心念至此,血虎渾身氣勢驟然暴漲,想要將縛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給徹底掙脫,可任憑它怎么努力,最終也是徒勞無功。
惱羞成怒的血虎頓時爆喝出聲:“周例外!我知道是你,你給我出來!今天你要是將唐青和阿刁放走了,七位人神大人絕不會放過你的!”
這句話剛剛落下,阿刁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很是囂張的血虎似乎已經(jīng)半天沒有動作了,就連轟向唐青的那支右爪都好像僵在了原地。
而聽血虎話里的意思,是自己老師來到了這里,將它困住?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阿刁心中先是意外,繼而狂喜,他艱難扭動著脖子往四周看去,卻始終無法尋找到周例外的身影,就連一絲一毫的筆力波動都沒有捕捉到。
有些失望的阿刁輕輕嘆了口氣,他再次抬起頭往血虎所在的方向望去,想要看看它究竟在搞什么鬼,可是轉(zhuǎn)眼而去的那一瞬間,他愣住了。
因為他注意到,血虎在說完那一句話后,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它雙瞳中的血色已經(jīng)漸漸淡去,籠罩在此間的無窮殺意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
白馬感覺不到血虎的威壓后便用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它猛然掉頭奔走,瞬息之間便來到了阿刁身邊。
坐于馬背的唐青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阿刁,問道:“還好嗎?”
阿刁點點頭,說道:“雖然有些狼狽,但暫時還死不掉。”
他扶著駐地的古刀緩緩直起身子,隨后指著血虎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唐青一掃之前的陰霾,眼神重歸平靜,他忽而望向了無盡的大江水面上,沉默了片刻后說道:“應(yīng)該是我們的救兵來了。”
阿刁下意識問道:“救兵?什么救兵?還有誰......”
阿刁話在口中,尚未說完,便突然停下。
因為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血虎此刻被困在了原地,它身上所有的氣息和威勢都已經(jīng)在時間的推移下慢慢散去,按理說在這片沙石之間不會再有任何殺伐之意的存在。
可是阿刁不僅感覺到此間殺伐之意較之前要更加雄厚,就連江邊頂空之上的天色都仿佛變得暗淡下來,像是被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血色烏云給覆蓋住。
有些不明所以的阿刁隨著唐青的目光望向了江面,發(fā)現(xiàn)原本一望無際,入眼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的江水之間忽然出現(xiàn)了一大片的陰影。
那片陰影開始還在很遠(yuǎn)的地方踏浪而行,眨眼之間便跨過了數(shù)里的江面,將江心之間的浪濤擊成水花陣陣,然后來到了大江邊緣處。
等到那片陰影走近時,阿刁才發(fā)現(xiàn),那其實是一支軍隊。
一支全部身穿麒麟鎧甲,腰懸重劍,渾身上下被一陣?yán)鋮枤⒁獍鼑〉能婈牎?br />
這支軍隊人數(shù)近千,所有人的面容都被一面染成血紅色的頭盔給遮蓋住,只在雙目的位置上留下了兩個視物的窟窿。
此時道道凜冽寒光自窟窿中透射而出,其間帶著絕對的冷漠之意,偶爾有一道光落在阿刁身上時,讓這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提刀少年驚出了一聲冷汗。
而更讓阿刁敢到驚慌并且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完全看不出這支軍隊的實力。
也就是說,這支軍隊里的每一個人都至少有著五境合道的恐怖力量。
阿刁緩緩轉(zhuǎn)過頭,盡量避免了和這支突然而至的軍隊直面而對。
他呆呆的望向了唐青,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神仍是那般淡定,似乎沒有半點驚訝或無措。
阿刁問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唐青很快說道:“我為什么要意外?”
阿刁皺起眉頭剛想再次問話,唐青卻當(dāng)先開口,繼續(xù)說道:“他們就是高總管所說的麒麟軍,也就是父親的親兵,自小我便在他們的保護(hù)下長大,雖然和他們談不上有多親近,但至少已經(jīng)很熟悉。我想有他們在,我們應(yīng)該不用再逃了。”
阿刁目瞪口呆立于原地,似乎還沒有從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和意外中緩過神來。
他感受著這支軍隊帶給自己的強(qiáng)烈壓迫感,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他們,就是唐國的麒麟軍?”
唐青沒有再回話,只是沉沉點了點頭。
而此時被困在原地的血虎自然也看到了那支軍隊,同時也聽到了唐青和阿刁的對話,它的雙瞳深處默然出現(xiàn)了一絲絕望之色,巨大的身軀微微佝僂著,像是感覺到了極大的恐懼。
這頭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人神祭獸自然聽說過唐國麒麟軍的名聲。
它知道這支軍隊的強(qiáng)大之處不僅在于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有著五境合道的實力,更重要的是,只要麒麟軍入世,必然就會有一位甚至好幾位強(qiáng)大到離譜的上將軍領(lǐng)軍帶隊。
而此時那些上將軍雖然還沒有現(xiàn)身,但是血虎知道他們一定就在這里。
并且將自己控制住的這股力量就是出自那些上將軍之手。
或許是印證了血虎心中所想,就在這支麒麟軍剛剛出現(xiàn)之后沒多久,血虎所在的位置上,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身影。
這兩個身影分別站立于血虎的左右,雖然他們的身形看上去不是那么的高大,尤其是和足足有半層樓高的血虎比起來,這兩道身影甚至顯得有些矮小。
可是只要他們出現(xiàn)在此,哪怕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阿刁和唐青便會自動忽略掉體型高大的血虎,不知不覺中將目光放在那兩道身影身上。
左邊那道身影披著一件黑色的盔甲,甲面深沉似黑水,其間隱有暗芒涌動,一股只有從戰(zhàn)場拼殺中才能歷煉出來的決絕殺伐之意自盔甲掩蓋之下的那道身軀中傳來,不曾刻意張揚(yáng),卻惹人心慌。
那道身影的臉上沒有頭盔覆蓋,長發(fā)被一根草繩隨意扎起,平鋪在腦后。
他的臉色十分冷峻,似一座常年飄雪的冰山,帶著無盡的寒氣和冷漠之意。
雙瞳中也看不見任何情緒,只帶著從始至終的清冷和肅殺之氣。
他的雙掌平直的覆于兩側(cè)腰邊,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卻讓人感覺到有一股如十萬大山般厚重的可怕力量自他掌下傳來。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里,沒有去看身邊的血虎,可是血虎一顆心卻仿佛沉入了谷底,感覺到有一股寒意自心口處炸開,瞬間便隨著四肢百骸流向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而在那股寒意尚未完全凝結(jié)冰凍的時候,血虎又感覺到了右邊那道身影身上傳來的恐怖壓迫力。
右邊那道身影穿著同樣的一件黑色盔甲,只是他的身形稍顯瘦弱,臉上的情緒也很溫和,甚至嘴角還有著一層淡淡的微笑。
所以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位將軍,倒更像是一位讀書人,平和如光,綿延似水。
可就是這樣一位看上去十分溫和的讀書人,在偶然間將自己的眼神往血虎身上看了一眼時,這頭活了很多個年月,跟在月神后面也見過很多世面的五境祭獸,瞬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把巨型大刀給攔腰斬斷了一般,一股無法言說的劇痛和恐慌自識海中開始升起,眨眼之間便彌散至全身。
血虎忍不住發(fā)出了沉沉的低吼聲,巨大的瞳孔深處早已被恐懼填滿。
它根本不敢去看一左一右這兩個可怕的身影,如果可以的話,它甚至想跪倒在地求他們放過自己。
就在血虎內(nèi)心的恐懼到達(dá)頂峰的那一刻,左邊那道身影突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血虎,然后開口說出了此間的第一句話:“我叫昆侖。”
聲音沉穩(wěn)厚重,猶如悶鼓敲響。
血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右邊那道身影接過了昆侖的話說道:“我叫滄海。”
語氣平和,聲音亦很沉靜,像是在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可是血虎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因為它雖沒見過滄海,昆侖,卻在很多年前便聽過這兩位唐國上將軍的故事。
知道他們是在玄武榜第一次開榜之日,便將自己的名字刻在五境榜首位的強(qiáng)大存在。
并且也知道這二位都是在戰(zhàn)場上廝殺了無數(shù)年的狠人,死在他們手上的敵人和修士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更是不乏入了五境的強(qiáng)大修士。
而這二位上將軍每次殺人之前,不管將要面對的是誰,都會有一個奇怪的規(guī)矩,便是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因為他們希望自己所殺的那個人能夠死的明明白白,就算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死,至少也要知道自己是被誰殺死。
以前血虎覺得滄海,昆侖這兩位傳奇人物離自己的世界很遙遠(yuǎn),所以在第一次聽聞他們有這樣一個規(guī)矩時,它只是笑了笑,純粹是當(dāng)樂子來聽。
可是沒想到,這個規(guī)矩竟然會在某一天立在了自己的身上。
時當(dāng)此時,血虎將心頭的那份恐懼強(qiáng)行壓下,它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竟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封死,無論它如何嘶喊,也不能再說出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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