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奇蘭克的復仇
奇蘭克噗通一聲掉進海里,他并沒有上浮,除了下海方式有些出人意料以外,結果還算在他意愿之內。
既然查理敢推他下海,說明海玫瑰的危險程度不足為懼,未知意志也不會對他產生影響。
想到這里,奇蘭克的心安定了一些,他不需要攜帶那些笨重的長刀,他的秘法就是最優秀的對敵武器。
海玫瑰的枝蔓延伸,死死黏住船底,奇蘭克避開周圍的“花瓣”來到海玫瑰和船底之間。海玫瑰們如同一個個綁著鐵球的鐐銬般牽制著這艘船,如果人的身體不幸被海玫瑰黏住,只能在第一時間迅速割斷被黏住的身體。
奇蘭克并不恐懼這些,不如說,即使被粘住,奇蘭克也有辦法脫身。
他打量了幾眼周圍,海玫瑰們有的簇擁成一大團,有些零散分布在各個區塊,如果要船員們處理,絕對要消耗很長的時間和體力。
他擠出一小團魔力在手中綻放,魔力頓時在海中擴散,精準打擊在每一朵海玫瑰上,將白色半透明的浮游生物打成粉末。
根本不需要切割處理,既然是海中怪物的話,全部清理掉不就行了?
奇蘭克回到船上,用魔法烘干衣服,笑瞇瞇地走到查理身旁。
起了個大早,查理已經坐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小憩,見到奇蘭克回到甲板,他立刻將帽子扣回頭上,坐起身。
“解決掉了?”
“當然,那不是什么麻煩的事。”奇蘭克輕描淡寫地坐到查理身旁,查理瞇了瞇眼睛,他分明看到奇蘭克的手中拿著一只章魚。
“你抓這個做什么。”查理疑惑地看了過去,奇蘭克沒避諱他的視線,大大方方展示給他看。
那只是海中的普通章魚,它被奇蘭克捏住腦袋,正在奇蘭克手中拼命掙扎。
試問,為什么查理每次坑蒙奇蘭克時,后者很少給予反擊?
原因是,即使離開半月教會的監獄,查理仍對奇蘭克乃至所有人抱有淡淡的警惕。這種警惕即使天性所致,也是在混沌河畔的漫漫游蕩中養成的生存法則。
奇蘭克的突然襲擊很少成功,漸漸地,他也失去了反擊的興趣,除了必要的語言責備外,行動報復只會自討苦吃。
但奇蘭克隱隱覺得,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
不單查理,奇蘭克對查理的警惕更為嚴重,他始終忌憚著查理在監獄時的模樣,忌憚那剛剛從地獄入口爬出的人形怪物。
直到幾個月前,奇蘭克對查理的看法都仍沒有改觀,直到他某天忽得意識到,無論是情緒或者作風,查理的狀態比曾經穩定得多。
因此這兩人不知不覺間放下了戒備,頗有種“冰釋前嫌”的感覺。
所以你看現在,反擊的機會這不是來了嗎?
奇蘭克說道,“這是給你的回禮。”
這個位置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那不能是臉,因為那會引起查理的應激反應,也不能是軀干或手臂,那樣他的反擊毫無意義。奇蘭克選擇的是他放松狀態下的視覺死角——奇蘭克說罷,一把將手里的章魚拍到查理的帽子頂上。
查理略有疑惑地退后一步,他能感覺到帽子上的重量和騷動,一只受驚的章魚正用爪子上的吸盤緊緊吸住他的帽子,和他的禮帽來了個合二為一。
章魚禮帽!
帶有咸味的海水順著章魚流到帽檐,最終滴到地板。查理看了眼地上的水滴,臉色終于黑了下來。
他無言,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默默摘下禮帽,拽著章魚的腦袋,似乎在試圖用蠻力將這東西撕下來。勇敢的小章魚在危難關頭爆發出幾乎不屬于它的力量,充分展現了它的柔韌性,哪怕八條觸手即將被撕裂,查理也愣是沒將這東西薅下來。
他氣笑了,抬手將帽子飛進海里,既然喜歡抓著不放,那就隨他去吧,這帽子他不要也罷。
于是,查理再一次失去了心愛的帽子,但這一次,他有了勒索對象。
查理微笑著轉過身,看向忍住不笑的奇蘭克,雖然后者很想狂笑不止,但他知道,現在這么做,結局會很糟。
但奇蘭克還是要惡心一下,“喜歡嗎?”
查理笑而不語。
“好吧,等等,我不會賠償你的帽子的,但作為精神財產損失,給你個抵押物也不是不行。”
奇蘭克笑著拿出一顆卵,里面是正在休憩的藍眼蛛。
查理看了一眼,嫌棄道,“你這是在轉移麻煩,還是認為我會收廢品?”
“這怎么會是廢品,你不是很喜歡培養什么嗎?”奇蘭克反駁道,他的態度不容拒絕,“拿著,或者找個地方扔了。”
查理抬了下眉毛,最終決定收下。
奇蘭克暗道真爽。
小矛盾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查理用秘法構建出一頂臨時禮帽后,他徹底將不愉快拋到了腦后。
白須號繼續一路暢通地航行了三天,期間由奧爾船長和烏爾斯硬扛未知意志的騷擾。值得高興的是,在公布未知意志的存在及其特征后,船員們的恐懼程度呈直線下降,至少在三天內,沒有人因莫名的原因落入海中。
但在風平浪靜的第四天,那名喊著“奇蘭克先生請客的事不要食言”的壯漢水手,在白天一躍而下,跳入海中。
他在跳入大海后,還憑借自身的身體素質潛游了一段路程,直到因全身冰冷僵硬無法動彈后,他才被成功打撈。
將這名水手搬上甲板后,水手們清理出他肺部的水,就在這時,查理和奇蘭克湊了過來。
這可令奧爾船長的心高高懸起,誰想到查理一臉嚴肅地說:
“我對他有些印象。”
“他是打牌輸錢時嚎得最慘,你失利時叫得最歡那個,在你重傷那時,他還一直在隊伍末尾大叫讓你不要死。”奇蘭克說道。
查理恍然大悟,他的確記得。
“順便一提,他還多次囑咐我不要忘記請客的事,甚至已經開始鍛煉胃容量。前天還因為這件事被后廚罵過。”
“……”竟是這等奇才。
奇蘭克不想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在查理重傷倒地,甚至被艾薇爾踩了一腳時,這哥們就站在奇蘭克身后,這導致他其他水手的聲音全沒聽清,就這哥們的吶喊最突出。
查理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恭喜,把他也裝進冰箱吧。”
……
今天奧爾醒來時,感覺一切都有些不同尋常。
他眼前的畫面反轉了,自己好似倒立一樣,他的頭頂著地面。
奧爾的腦袋一陣暈眩,他看到自己的床面,一時間,他產生了一個恐怖的想法——他的頭掉了。他試圖檢查自己的脖子,看自己的腦袋是否還安在身體上。
他試著低頭,嗯,身體還在。
奧爾困難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的身體并沒有肢解,也沒有產生倒立那樣的充血感和壓迫感,只是他眼前的世界,確確實實是倒過來的。
他低頭看到了墻面,看到了天花板,他操縱這雙腿在空中漫步,頭頂著床鋪來到了床邊,突然,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和磕碰的疼痛,他全身酸痛地摔了一跤。
奧爾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并非是他倒了過來,而是他眼中的世界反轉了,如果他閉上眼睛就會知道,他只是在床上緩緩站起身,然后摔下了床而已。
問題并非那么難以解決,最簡單的辦法是,只要他閉上眼睛走路就好了。
只要他的思路能夠轉一個彎,視線翻轉并非無法克服。
想罷,奧爾閉上眼睛摸索,然后坐在了床頭。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那個未知意志要求他們主動跳下海,既然祂能夠讓奧爾產生視線上的認知錯誤,不代表體感上就不能。
如果奧爾一直閉上眼睛,他將無法分辨自己與海面的距離,比如他明明走了數十步,卻讓他產生只走了一步的錯覺,那么他很可能在不知不覺間掉入大海。
如果他睜開眼睛,即使克服了視覺翻轉的混亂,也不免會看到什么新的東西。
奧爾身為船長,如果他死了,則全盤皆輸,他不能冒險,更無法去關心烏爾斯的安危,只能各顧安危。他們兩人都已是站在懸崖邊,無法再去幫助其他人。
現在該做的,并不是莽撞地走出房間,而是尋求查理·德森的幫助,未知意志絕不會擅自騷擾他,即使查理無法提供最直接的幫助,但在這種關頭,他的援助會意想不到的有效。
想罷,奧爾高聲呼喊他的船員們,“伙計們!去找查理·德森先生,查理·德森先生在嗎?!”
奧爾用魔力放大了他的聲音,整船的人都因船長的聲音驚醒,很快,奧爾聽到了皮鞋踏在地面上的聲音。
“聽說你在喊我?”查理的聲音說道。
奧爾閉著眼睛,但他分辨出了查理的聲音,奧爾說道,“先生,我可能出了點問題。”
“猜到了,不然你也不會一直閉著眼睛。”查理說道。
更多的腳步聲在地板上踩踏,一個較為粗獷的腳步直徑走入了奧爾的房門,根據記憶,他分辨出這是他多年的老伙計,他的大副烏爾斯。
查理說道,“你閉著眼睛,是視線出了問題?”
“是的……先生,”奧爾說道,“我的視線發生了翻轉,也就是說,我看見的,是我的腦袋頂著地板。”
“那你睜開眼睛看一眼,我是正常的嗎?”查理問道。
實話說,奧爾有想過,在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是否會看到一些無法直視的事物。他甚至考慮過,自己聽到的一切,是否是出于那個東西的欺騙。
但或許是出于對查理·德森的信任,奧爾睜開了眼睛。
光芒在他抬起眼皮的瞬間照了進來,奧爾頭頂著床面,看到查理的臉。
他詫異地看到,即使面前的一切,包括他的船員們全部翻轉,只有這個人保持正立,靜靜站在他的面前。
“不,先生,在我眼中,您是正立的。”
“是嗎,我知道了。”
得到查理的答復,奧爾繼續朝烏爾斯望去,突然,他的言語一噎。
“烏爾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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